第五十章 火災
龍輝時不時還會來看望一下陸凡，當然，很多時候他其實和卡索的交流更多，作為孔文娛樂駐派海外的高管，可謂盡心盡責，把陸凡這條線的關係利用到極致，而不知道是不是看在陸凡的面子，還是龍輝的確手腕高超，卡索和孔文娛樂的倫敦分部甚至已經開始討論商業合作的事。
和倫敦魔術師協會之間的合作，推進的也十分順利，龍輝帶著他去了一次對方的總部，雖說只是民間機構，但英國人這方面的底蘊確是強大，協會在冊的人員有一百多，龍輝和對方簽訂了備忘錄，初步的打算是雙方每年各派一支隊伍到對方的城市做一次交流演出。
兩個星期眨眼就過，魔術課程到了尾期，最後是一場結業考試，這對於身經百戰的陸凡來說毫無挑戰，成績出來以後，妥妥的第一。
萊因哈特列了一份表演方面的書單給他，讓他回去以後還可以自學，作為回禮，陸凡特意讓龍輝從國內託人帶來一套精裝版金庸全集，送給萊因哈特，老頭如獲至寶。
……
八月十四號，回程的機票定在了下午，陸凡拒絕了龍輝的陪同，由卡索開車送他去機場。
路過伊斯靈頓的時候，兩人在一個戶外咖啡館停下用午餐。
「真搞不懂你，一個破大學有什麼好上的，李，不是我吹牛，在這一行里，我的影響力比你們整個公司都要大，你要是肯留下來，發財成名指日可待，你不是喜歡錢嗎？五千個座位，兩千英鎊一張票，我分分鐘給你賣出去。」
卡索一路唉聲嘆氣，還在做最後的挽留。
陸凡捧著一杯冰咖啡，懶懶的趴在桌上用叉子撥弄盤子里的點心。
英國的確是個好地方，唯獨吃的東西實在有點凄慘，黑暗料理王國果然不是吹出來的。倒是咖啡的味道還不錯，小蛋糕也能吃，但他本就不喜歡甜食，吃了幾天之後，再聞這個味道就想吐，最後幾天基本都是靠速食麵度日。
「不是你說的嗎？我們不能只看錢，要有點更高的追求。」陸凡有氣無力，炎炎夏日還要在室外喝咖啡，真搞不懂英國人什麼毛病。
「那你的追求是什麼？」卡索問道。
「上大學！」陸凡斬釘截鐵。
「上大學難道不是為了以後的事業嗎？你如今已經有那麼好的機會，何必再多此一舉，你不會就是為了上大學而上大學吧？」
「你猜對了！」
「靠，我實在理解不了你的想法。」卡索無奈。
陸凡緩緩伸個懶腰，說道：「我是共產主義的接班人，你是萬惡的資本家，咱們這屬於階級矛盾，永遠不可能調和。」
卡索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什麼，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沸沸揚揚的嘈雜聲，隱隱約約還有男人的吼叫和女人的哭泣。
「怎麼了？」
周圍很多人都被驚動。
兩人站起身，往遠處眺望。
只見隔著一條街的地方，一股黑煙直衝升天。
喊叫聲越來越大，顯然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好像是著火了。」卡索喃喃道。
英國人愛看熱鬧的心理和國人沒什麼區別，咖啡店周圍的人幾乎都往出事地點跑去。
「走，我們也去看看。」卡索招呼道。
陸凡猶豫道：「我們就別湊這熱鬧了吧，一會還得去機場呢，而且人太多，反而影響救援。」
「沒關係，去看看，不會耽誤你航班的，至於救援，你就別指望消防車能開到這地方，這種地方的火災，如果一開始不能控制，就只能任由它燒完的。」
倫敦的交通，糟糕程度在全世界都排的上號，就算沒人擋路，也經常堵得和香腸一樣。
陸凡無奈只得跟著一起去。
拐過街角，著火的地方一目了然，那是一棟只有兩層樓的紅色建築，面積挺大，似乎不像商店或住宅，圍牆的大門處擠滿了人，陸凡和卡索接近的時候，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愈發清楚。
「讓我進去，我孩子在裡面，啊……讓我進去……」
兩人對視一眼。
「裡面還有人？」他們雖然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這裡，但聽到有人被困在裡面，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消防人員還沒到，只有幾名警察在外圍拉起了警戒線。
一個批頭散發的女人拼了命想要往火場里沖，但是被警方攔住了，這種火勢下，進去也是白白送死。
便在此時，人群外圍跌跌撞撞又衝進幾個人，有男有女，但全都一臉驚慌失措。
「我兒子也在裡面……」
「我的女兒，我沒看到她，她一定也在裡面……」
「麗薩，我的麗薩，她也沒有出來，啊……」
「……」
突然冒出的幾個人，情緒都已經失控，頻頻衝擊警方拉的警戒線。
「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快進去救人啊……」一個女人尖叫著喊道。
幾名警察壓力越來越大，他們又不是消防員，也沒任何設備，根本無法進入火場。
著火的時間不是很長，整排建築只有一半起火，但是火速驚人，誰也不敢冒風險進去。
「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終於擠到近前，一看之下，卻是大吃一驚。
「該死的，是個幼兒園。」卡索破口大罵：「還有孩子在裡面。」
現場一片混亂。
「怎麼會起火的？」
「好像是從食堂開始燒的……消防系統老化了，沒起作用……」
「還有孩子在裡面？」
「大部分都逃出來了，還有最裡面一個班，在二樓，可能被堵住了……」
「那是孩子啊，十幾個孩子啊，這下全完了……」
人們議論紛紛，也有從裡面逃出來的工作人員在場，七嘴八舌給人解釋。
卡索突然說道：「李，我要進去。」
陸凡一愣：「你瘋啦，進去就是死。」
「可裡面都是孩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燒死，我的身手很好，也許……也許可以救一兩個。」
卡索顯然也是頭腦一熱之下的決定，說到最後也變得猶豫，一邊是幾個孩子的性命，一邊是自己的生死，天人交戰。
「轟……！」
便在這時，房屋的一個角被燒得沒了支撐，轟然倒塌，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也正因為這下安靜，火場里隱隱傳來孩子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那稚嫩而絕望的叫聲，猶如一根根錐子扎進現場所有人的耳朵。
「上帝啊……」
「那是孩子啊……」
「放開我，我要進去，我的孩子……」
「你們不進去，讓我們進去，我死也要死在裡面……」
「……」
聽到自己孩子在裡面的哭聲，幾名家長瞬間崩潰，哪裡還顧得了自己的性命。
卡索本來還在猶豫中，如今也是一下子情緒失控，邁步就要往裡面沖。
陸凡一把拉住他。
「李，別攔著我，我必須進去。」卡索大喊。
陸凡仍然死死的拉著他。
「李，是朋友就別拉著我，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孩子死在裡面。」卡索雙眼通紅，顯然已經失去理智。
「孩子不會死的。」陸凡道。
「你他媽怎麼知道！？」卡索被三番四次拉住，已經有些瘋狂。
陸凡深吸一口氣，仰起頭：「因為我會進去。」
卡索瞬間愣住。
陸凡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把他推到警察的人堆里，喊了一聲：「別讓他進去。」
警察這時正焦頭爛額，集中注意力把所有想要往裡沖的人都攔住，哪裡還管誰是誰，見一個身影衝過來，幾個人瞬間把卡索制住。
卡索被按在地上，才猛然醒悟，突然大喊道：「李，這不關你的事，你他媽給我回來！」
陸凡微微一笑，縱身而起，衝出人群，緊接一個加速，飛身扒住圍牆的鐵欄杆，翻身入牆。
「有人進去了！」
「好像是個亞洲人……」
「……」
全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