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行
「沒功訣，學了劍訣也沒用。」
泥馬！不會是耍我玩的吧？想到小狐狸問他功法，他不知道，現在又來了這麼一句，向陽一頭黑線，這傢伙不靠譜啊。
「你能找到劍訣，剛好俺老牛知道功訣。這也是你的機緣。」
這話向陽愛聽，如果能說話他一定會向大水牛表示歉意。
大水牛說罷，玉簡自動飛起，貼在牛頭，停頓了一會，又緩緩落回原地。然後說道：「行了。」
行了？問題是咋學啊？牛哥，能說清楚點不？向陽幽幽的看著大牛，心中早把剛才的歉意收回。
大水牛看著向陽幽怨的眼神一陣恍然，想他自誕生靈智開始就有妖王實力，接觸的無一不是法力高強之輩，咋會攤上個沒妖力的小傢伙？轉頭對青丘說道：「你去幫幫他。」
青丘也是一臉迷茫：「我也不會啊，他都沒妖力……」她說著換成鄙視的眼神看著向陽，「要不，我念給他聽？」
向陽心頭那個火啊，被一隻小狐狸給鄙視了。但她說的可是事實，無從辯駁。當然，想辯駁也說不出話。
「一字之差謬之千里，用血引之術，牽引玉簡氣機，以血為引，打入他的識海……」
小狐狸仔細聽完，思索了一會，其中不明之處又向大水牛詢問了幾句。大水牛眼露讚賞之色，這血引術對他來說自然極為簡單，但一個沒渡過天劫的小妖片刻時間就能領悟，不得不感嘆她天賦之佳。
她走到向陽面前，蹲下身子，拾起玉簡，另一隻白嫩的小手化成尖尖利爪伸向向陽。
向陽膽戰心驚，把大水牛又罵了一遍，你要教就自己來呀，小狐狸現學現用的靠得住嗎？就像前世去醫院動手術，放著教授級的醫生不動手，讓一個實習醫生主刀，怎麼都感覺有點懸。但功法的誘惑對他實在太大了，這可是在這個世安身立命的本錢，他忍了，有危險要學，沒危險創造危險也要學。
沒容他多想，感覺鳥頭微微一疼，被劃開了一道細細淺淺的口子，還好，小狐狸技術不錯。
小狐狸青丘撥開羽毛，見有血滲出，便將玉簡貼上，隨著她妖力注入，玉簡盪起微弱的光澤。向陽只覺腦中一陣刺痛，下意識的要移頭避開。
「別動。」小狐狸緊緊抓住他的脖子。
向陽也知道不是亂來的時候，強忍痛感不敢動彈。隨著刺痛，句句玄奧的文字鑽入他的腦中。小狐狸還好心提醒道：「別暈了呀，暈了還要再來一次。」
還好，沒多久小狐狸便已傳功完成。但頭腦眩暈的感覺卻持續了許久才慢慢淡去。向陽那個憋屈的，總覺得小狐狸在故意整他，什麼叫暈了還要再來一次？巴不得我暈是吧？我都沒動了還抓我脖子那麼緊幹嗎？差點被你掐死。不就是想跟你要回靈石嗎？後來不讓給你了？小孩子心眼真小。
這會兒也沒心思跟她計較，那些鑽入腦海的文字就像烙印般深刻其中，念頭一動便自然閃現。向陽一看，驚呆了，上清仙訣……陷仙劍訣……還真的穿越到封神世界？接著便是一陣狂喜，這可是聖人功法啊！這大水牛是誰？他腦中隱隱好像有道靈光閃過，卻又觸之不及。
算了，先學功法……第一步要先修元氣，向陽思索許久不得其門。哪有元氣？都是空氣啊，難道功法太高級了，或者是假的？
大水牛見他一臉迷惑，溫語說道：「初修元氣要用心去感受，凈道心，去雜念，神遊九天之外，引元氣海之中……」他的資質並不出眾，可以說差強人意，千萬年來多少境界不如他的現在修為都在他之上，而他卻卡在妖神之境遲遲不能突破，所以對資質普通的妖族他非但沒有歧視，反而有種親近。
向陽向大水牛投過感激的眼神，這幾句教導雖然對他來說還十分深奧，但無疑指明了一條道路。此時天早已完全黑了下來，可他正在興頭，當下靜了靜心，索性蹲了下來，按大水牛的指導慢慢進入空明狀態……一絲絲清涼的氣息從周身毛孔鑽入體內，說不出的舒服，痒痒麻麻的，流到下腹化作一股清涼，令人忍不住想呻吟。
元氣！向陽激動的真想大喊，但就這麼一走神，那道元氣卻消失無蹤。他趕緊壓下心中的狂喜，去捕捉那道氣息，但也許太過激動，久久不能靜下心來，又連試了幾次，同樣無功而返。
既然無法靜下心，他便站了起來，繞著巨榕緩緩踱步，要把心中的喜悅發泄乾淨再來修鍊。
走近小狐狸身邊，見她盤膝而坐，今夜月光暗淡，看不清模樣，但分明正在修鍊。他真的很羨慕小狐狸，同樣是妖，她卻能說話，能變人形。他哪知道這隻小狐狸是千萬難得一出的天狐，就算沒有刻意修鍊也能自動吸收日月精氣，而他的身體只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烏鴉，根本無法相比。
走了幾圈，喜悅的心情平靜了不少。他再次斂神收心，不多時，那絲元氣再次出現，隨著呼吸進入體內……有了上次經驗，向陽可不敢再分心了，漸漸的，真正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絲絲元氣在下腹沉澱，化作氣海……
不知多久，向陽終於從空明中醒來，只覺鳥脖子泛酸，也許還處在初次修鍊的興奮中，他覺得精神很好。馬上又投入修鍊，但這回非但沒有吸收到元氣，卻有陣陣困意襲上心頭。他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當下便停止修鍊，轉眼看去，青丘不知何時已變成狐狸模樣捲縮在大水牛身旁睡下。
他飛上鳥窩，困頓欲眠。
就在他飛回鳥窩之時，大水牛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在幽暗的夜晚如兩道閃電，似要穿破層層雲靄看向遙遠夜空。他默默念道：「想當年萬妖齊修上清仙訣，如今老爺道統幾近滅絕……小傢伙，今日是你的機緣，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向陽趴在鳥窩，說也奇怪，明明剛才困的不行，這會兒卻睡意全無。心中暗想，可能是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太過興奮的原故吧。
此時他的思緒天馬行空，一會想到前世，一會又想到大水牛，小狐狸。前世的生活與今天的經歷相比很平淡，但很真實，一切都有跡可循。
自從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個世界他沒有一點安全感，可以說每天都在恐懼中渡過。如果沒有大水牛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遠處不時出沒的猛禽，還有許多會上樹的野獸……也許自己早就死吧？如果沒有大水牛今天也不能修仙。修仙……如果能回到地球，能回到老父、嬌妻、女兒身邊自己寧可不修仙……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只希望他們不要為自己太傷心了……
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大水牛身上，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自己一來到這個世界他就在樹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跟他有關嗎？難道他的到來是為了自己？想到這向陽不禁搖頭失笑，自己只是一隻普通的烏鴉，大水牛這麼厲害的妖怎麼會為自己而來？他可沒自戀的習慣。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修仙的情況，但有一種直覺，這個大水牛很強大，非常強大！他為小狐狸而來倒差不多，畢竟人家是天狐。要不，十幾天不聲不吭，她一來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還有，大水牛跟小狐狸說過他在等一個妖族神話般的人物醒來，他注意到大水牛是說醒來而不是到來。這個「醒」字很值得思考啊……那麼這個神話人物又是誰？
上清仙訣，誅仙四劍……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到了一個和封神世界有關的地方。他再次把封神演義仔細回憶了一遍，結果還是摸不著半點頭緒，畢竟是在初中時看的，這麼年很多細節都忘的差不多了。
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這一點向陽倒是能放得下，不會蠢到去鑽牛角尖。反正不管怎樣都應該感謝大水牛，是他保證了自己安全，現在又讓自己走上修仙之路。
放下了一些心事，渾身輕鬆了許多。正要入眠，卻聽下面小狐狸一聲驚叫：「阿爺。」向陽冷不防被嚇一跳，接著小狐狸又「嗚嗚」哭出聲來：「阿娘……不要，牛哥救我……」
小狐狸明顯是在做夢，想著她萌萌的、可愛的樣子，向陽也禁不住一陣心疼，如果早幾年有錢買房子，早點結婚，現在女兒也不比她小了……
一年多來，小狐狸沒睡過幾次安穩覺，經常半夜醒來，確認安全后才敢接著睡。今晚，她在大水牛身邊，睡的很踏實，不用再擔心被人族捉去，也不用擔心妖族出賣，她相信就算天塌下來牛哥也會保護她，這是一種信任，沒來由的信任！
「小烏鴉，你好笨啊……」小狐狸夢中囈語。
向陽頓時臉色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