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哈里之死
蘇浩慢慢向凌念的位置靠近。
這讓她更是緊張，全身繃緊猶如一隻隨時可能發起攻擊的母豹子，蘇浩的神情平靜、放鬆，讓她始終下不了決心離開。
寒風不能掩蓋她身上清幽的香氣，這讓蘇浩驟然一陣恍惚，這種體香竟然也和安亦相差無幾，使他再一次產生錯覺。
恍惚的神情讓凌念緊張地喝問：「你想幹什麼！」
蘇浩不由泛起一陣苦笑，低聲將要凌念辦的事述說清楚。
她冰冷、戒備的神情變得生動起來，聽完以後在原地佇立片刻，盯著蘇浩說道：「你是一個奇怪的人。」
隨後她的嬌軀產生一陣古怪的扭動，瞬間遠離。
蘇浩驟然明白過來，凌念的身法快異，恐怕就是這種能夠利用別人視覺上的錯覺造成，難怪雖然惹了不少強敵，至今還是無人能夠抓捕她。
天色更暗，大雪終於停止。
蘇浩卻沒有選擇回到薩德府邸，而是悄悄來到了哈里伯爵的府邸。
早上的參觀已經將哈里府邸摸了個一清二楚，利用黑暗和死角悄無聲息進入，很快就找到還未安寢的哈里。
伯爵夫人的死亡悲痛仍舊沒散。
哈里一個人站在沒有點燈的書房中，望著專門請人為她繪製的一幅油畫發獃，似乎正在回憶她活著時的點點滴滴。
也不知過了多久，哈里忽然捧腹大笑不止，就連眼淚都已經笑出。
「死得好，你早就該死了，是不是？」
截然相反的癲喜卻沒有引起偷偷觀望的蘇浩驚訝，那天哈里伸手撫摸伯爵夫人死屍臉龐時，他就知道這件事一定和哈里有關。
伯爵夫人的臉上充滿著劇毒的蜚蠊粘液，而只是普通人的哈里在觸碰之後卻沒有任何異狀，從那時起蘇浩就知道蜚蠊的出現是人為的。
而且一定和哈里有關！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一直當個活王八。」蘇浩站在窗外，聲音低沉而充滿嘆息，「所以一旦能夠掌控蜚蠊襲擊人類，就再也不會忍受下去……」
「你說是不是，哈里閣下。」
哈里癲狂的大笑驟然停止，大張著嘴猶如被人硬生生塞了一個雞蛋。
「…驅……驅魔人！」
「我猜你並不是主謀。」蘇浩仍舊在述說，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鋒銳的匕首扎入哈里的心窩，「只是一個同謀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哈里更是吃驚，肥胖的身軀不由自主顫抖起來，「不，你在胡說……我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胡說……」
「對了，沒有證據，這都是你的猜測！」
「或許是。」蘇浩仍舊沒有進屋的打算，站在窗外說道，「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下一個會死的人可是你……」
「畢竟你知道的太多！」
「哈哈……」哈里心中的恐懼更甚，用比哭還難聽笑聲來表示蘇浩的無稽之談，「怎麼可能，剋制蜚蠊的方法我可……」
他忽然醒悟，憤怒的大聲吼道：「你是詐我！」
「有這個必要？」蘇浩輕笑，「驅魔人不掌握一點證據會來找你？」
接連兩個反問讓哈里驚疑不定，不過他更擔心自身的安危。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蘇浩知道這不是詢問而是一種確認，因此悠然說道：「波比的死本來就充滿疑點，你以為真的沒人知道？」
哈里就像一個泄氣的皮球癱倒在地。
長久的靜默讓蘇浩心中驀然一動，剛準備推窗進入，一聲凄慘的叫聲從屋中傳出，是哈里的慘叫。
宙力立刻運轉，循環護住全身，撞開窗戶而入。
哈里肥胖的軀體在地上打滾，約莫二、三百隻蜚蠊正在他的身上瘋狂啃噬，蘇浩頭皮一陣發麻，不是恐懼這些該死的爬蟲，而是對於它們無聲無息的進入一無所知而生寒意。
對於太過依賴感覺更是讓他心生警戒。
雖然一直以來的成功都有直覺的成分，但是這一次蜚蠊的進入卻是毫無所感，假如多生一分警惕，將感知宙力釋放，或許就是一個不同的結果。
一部分蜚蠊仍舊在啃噬哈里，約莫有五十餘只蜚蠊忽然升空飛起。
他們顯然準備攻擊蘇浩。
軍刀無聲無息來到手中，微弱的藍瑩瑩光芒在黑暗的屋中微微閃動，蘇浩已經將一道宙力輸入軍刀中。
和軍刀之間驀然產生的微妙聯繫讓他振奮不已。
蜚蠊在天空中的軌跡看上去雜亂無章，滿屋子都是它們震動翅膀發出的擾人聲以及哈里逐漸衰弱的慘叫。
嗤——嗤嗤——
數只蜚蠊首先像子彈一般向蘇浩射來。
速度之快讓早有準備的蘇浩還是感到吃驚不小。
只是當到達蘇浩十厘米左右時，它們碰上了蘇浩布下的一層宙力層，速度驟減，不過已經變異的堅硬身體仍舊在緩慢撕破宙力層。
蘇浩眼眸中爆射出一抹精光。
平穩的宙力層忽然變成了萬千把利刃，交織切割，那幾隻想衝破宙力層的蜚蠊立刻被這種宙力刃分割成碎片，從半空紛紛灑落。
這種宙力的使用方式是蘇浩從火焰訣中得到的啟發。
威力自然沒有火焰訣大，但是對付密集的飛行蟲類進攻卻有奇效。
嘗試成功的喜悅讓蘇浩更是沉穩，交錯縱橫的宙力刃重新恢復平穩，籠罩在蘇浩的周身，等待剩餘的蜚蠊自投羅網。
剩餘在空中嗤嗤飛行的蜚蠊忽然一起後退。
對於同類的死亡，這種爬蟲具有其它蟲類遠遠不及的警惕。
緊閉的大門就在此刻響起一陣「砰砰」大響，猶如急驟的鼓點。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
哈里的慘叫聲終於引起家中僕人的注意，現在正在門外。
蘇浩心中驀然一動，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他沒有猶豫，足下一蹬，從已經破損的窗戶處躍出屋外。
大門也在此時被狠狠地撞開，燈光將屋中的黑暗驅散。
那些蜚蠊以極快的速度簌簌逃走，一隻不剩。
首先進入的是大管家，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哈里伯爵，臉上竟然沒有絲毫驚惶、恐懼的神情，轉頭望了一眼破損的窗戶，眼眸中浮現出失望的神色。
「可惜，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