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偶遇
淡綠色的茶已經涼透,只是喝了一口,體內的餘毒立解。
蘇浩招呼學員們將整壺茶重新沖泡,保證每個中毒的人都能喝上,擊倒的學員正在慢慢起身,隨後投身到救援還未醒轉的學員中。
至於那些士兵,雖然有些學員很不情願,蘇浩還是讓大家一齊救援,畢竟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出手也並不過分。
眼看最後一名傷員也已經安置妥當,蘇浩帶著安亦來到了一處隱蔽處,轉身面對她,很是認真。
「你要破境了?」
安亦笑盈盈點頭,原本她的實力就處在生源境九段巔峰,經過這一次格鬥后,她獲得的好處不少,只需等到完全恢復到最佳狀態,她就會嘗試突破到通脈境。
蘇浩將藍隕屬武器的秘密告訴了安亦。
安亦的實力越強,他當然越放心。
這個秘密雖然目前只有他一人知道,但是誰知道克斯瑪之魂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在這個秘密還沒有成為大眾消息前,讓最重要的人先知道自然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至於宙力修腦卻是屬於無能為力,就算他想說也說不出來,那完全是屬於個人才能領悟的修行法門。
安亦從來不會懷疑蘇浩,所以她知道這個訣竅一定不是假的。
因此她的神色也變得極為凝重,眼眸中更是閃動著擔憂。
「你去闖生死關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是在害怕。
這個訣竅從未在世上流傳過,她知道在這以前,蘇浩和任何修鍊門派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因此這種訣竅的來歷也就可想而知。
冰雪聰明的她將那天疲憊的蘇浩和馬里恩賭鬥的事一聯繫,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蘇浩明白安亦是為他在擔心,后怕。只是對他來說這卻是必須要走的一條路。
因此只是沉默。
「爺爺就是死在生死關中。」安亦的情緒有些不穩定,聲音還在顫抖,「三伯也是,還有……」
她忽然頓住,微微垂首,不再說話。
蘇浩腦海中一震,極力思索有什麼姓安的出名人物。
根據他的推測,安亦的身後有蘇浩不為所知的龐大勢力。「師兄」的出現讓他猜測是不是什麼修鍊宗派,但是現在聽得安亦提及的都是她的直系親屬,那麼會不會是一個家族式的宗門?
然而絞盡腦汁,蘇浩都想不出有什麼安姓出名的大宗門。
——是不是應該通過克斯瑪之魂去調查?
「我沒事。」安亦忽然破涕為笑,抬頭望向蘇浩,「剛才只是有感而發,只是想提醒你,生死關沒有任何僥倖可言……」
「不過我不會勸你不要去闖。」
「為什麼?」蘇浩脫口問道,問出口后又覺這個問題有點愚蠢。
安亦的情緒已經完全平復,似笑非笑地白了他一眼。
「我的蘇浩可不是一個胡來的人,他決定的事一定有他的理由,再說假如我真的勸你永遠別去闖生死關,恐怕以後只會在你的心中種下陰影,日後說不定還會影響你修鍊的進境,這種蠢事我可不會做。」
她雖然用最輕鬆的口吻在說,那雙清澈的眼眸中卻不時閃過擔憂。
蘇浩心中好一陣感動,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走了。」安亦忽然轉身就走,很乾脆,「你好好恢復,養足精神,明天的機甲,師兄一定不會留手。」
安亦動人的背影越走越遠,蘇浩激蕩的心情也慢慢平靜。
不過他卻看不見她的眼眶中已經充盈滿淚水。
夜晚十點,一直在寢室中打坐修鍊的蘇浩驀然睜開雙眼,小心翼翼打開房門,傾聽片刻后,躡手躡腳溜出宿舍樓。
趁著夜色,一路來到了機甲樓。
這裡已是漆黑一片,他卻知道這裡有個地方一定還開著,蘇浩想在機甲課前熟悉一下機甲,假如有機會他更想試試那些從未在人類世界中出現的機甲技術。
歷時三年七個月和蟲族的大戰,人類並不是沒有收穫。
蟲族中也有類似和人類機甲類似的武器,只不過它們就是機械類的蟲體而已,在和這些機甲蟲的交戰中,事實上人類已經發明出一套獨特的操作法,要不然又怎會對抗蟲族這麼久時間。
只不過前世並沒有機會帶回地球,人類並不知曉。
現在蘇浩當然要想辦法讓人類接受這種全新,甚至可以說顛覆以往陳舊的機甲認識,不過在這之前先要引起所有人的震驚。
而明天的機甲課,就是最好的機會。
摸黑進入到機甲大樓,憑藉記憶蘇浩來到了底層貨行電梯處。
左右看了一下,然後蹲下身,按下了牆角處的一個按鈕。
一聲輕微的機械聲響起。
貨行電梯旁原本看上去毫無破綻的牆壁忽然打開,竟然還是一部電梯,蘇浩閃身進入,按下關閉按鈕。電梯向下而行,很慢,就像那種老式的拉門電梯,不過卻幾乎沒有聲音。
很快,電梯一個頓挫后停下,自動打開。
雪亮的燈光一下子衝破黑暗。
蘇浩走出電梯,向左右望去,是一條廊道,而電梯是在廊道的正中,一時間不知該往哪邊走,這個隱秘的地下機甲房他也是第一次前來。
隱約感到右邊有聲音傳來,於是向右而行。
剛走到廊道拐彎處,一個滿身大汗,上身只穿一件背心,下身一條迷彩軍褲的高大學員忽然出現,差一點撞個滿懷。
「蘇?你怎麼會來這裡?」
高大學員卻盯著蘇浩奇怪地問道。
他是聯盟軍校的第一機甲高手,叫貝亞特。
按照上一世運行軌跡的話兩人會在五年後在同一部隊的機甲營相遇,然後成為朋友。貝亞特的父親曾經捐獻給聯盟軍校很大一筆錢,所以他在軍校中有些特權,這個特權就是能夠到這個不對外開放的地下機甲房訓練。
至於這個地方,當然是貝亞特告訴蘇浩的。
蘇浩只能在心中感嘆實在太巧,但是他總不可能對貝亞特說這個地方是你告訴我的,於是只能茫然抬頭。
「這裡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