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以攻對攻
士兵們還在繼續攻擊失去頭領的凝氣境學員。
矩陣沒有行動，如此驚人的消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立刻激發起他們心中的那股戰意，逐漸瀰漫。
矮小士官將注意力完全停頓在蘇浩身上。
——這個看上去並沒有驚人氣勢的年輕人，憑什麼能讓學員們對於前往火星如此熱忱？他到底有什麼值得學員們信賴的特點？
這個疑問一直在矮小士官腦海中佔據。
士兵們感到了矩陣散發出的戰意，下手更快、更猛。
所有凝氣境的學員們都被干倒在了污水中，領頭的士兵開始收攏隊伍準備對抗縱橫排列成矩陣的生源境學員。
「衝鋒！」
蘇浩一直收縮著的瞳孔中驀然射出一道銳利的亮光，攻擊的命令也在這個最薄弱的時候適時發出。
整個矩陣立刻向尚未排成隊列的士兵們擠壓而去。
矮小士官心中的驚訝更甚。
矩陣只是一個防禦陣型，用這樣的陣型展開攻擊似乎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就算是因為深坑地形的關係，但是面對一群久經沙場的老兵作用也不會這麼大，那個年輕人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兵。士兵們就算已經來不及列陣，但是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組成了防禦線，只是過於分散。
「雁飛！」
蘇浩的第二個命令及時發出。
眼看就要和士兵們正面對上的矩陣忽然散開，像一隻展翅飛翔的大雁般鋪散，左右兩邊的翅膀形成了兩把尖刀準備對分散的士兵動手。
士兵們失去了剛才的輕鬆神情。
他們心中已經覺得這些學員並不是能夠輕易對付。
「尖刀！」
蘇浩真正的攻擊手段，在士兵們已經完全將注意力放在兩把「尖刀」上時，終於釋放。
空葉、糜心和安亦三人猶如一把尖刀般向一名士兵刺去。
沒有什麼試探，三人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攻擊手段，就算那名士兵已經見慣了沙場生死，在這一輪攻擊中也無法抵擋。
身上一下子連中七八招，身子重重倒在了污水中。
士兵們出現了第一個傷亡。
「收。」
蘇浩心中卻沒有絲毫輕鬆，他已經看到那些士兵正在做出正確反應，就算明知三人還能擊倒一名士兵，不過隨後就會陷入重圍。
這種險沒有必要去犯，立刻下達命令。
學員們立刻重新變成了矩陣。
士兵們剛剛想要做出的反應立刻變得毫無功效，現在他們面對這個散發更強戰意的縱橫方陣束手無策。
年青中校就在此時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
「強攻！」
矮小士官立刻明白士兵們犯下了什麼錯誤，下達攻擊命令。
這不是什麼斗陣，假如真的局限在對方的節奏下，恐怕沒有指揮官就會成為士兵們必敗的原因。唯一能夠利用的就是這些士兵們的悍勇和深坑的地形。
將學員們拖入一場不得不打的消耗戰才是正途。
這畢竟是格鬥課，不是斗陣。
士兵們立刻發動了強攻，剎那間拳腳聲充斥這一方。
「他們看不起你們。」矩陣中央的蘇浩卻沒有下達新的命令，而是平靜地鼓舞士氣，「覺得你們不配去火星，所以這是一場無可退避的戰鬥，只有用我們的勇氣和鐵血去讓他們承認！記住，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角斗……」
「我們不是蠢豬！」
矮小士官不得不佩服蘇浩又一次做了正確的決定，學員們原本就高昂無比的戰意在蘇浩的話語聲中完全沸騰，和士兵們展開對攻。
不過也僅是如此，畢竟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指揮官！
矮小士官心中還在輕輕嘆息，雙眸驀然睜大。
蘇浩就在他的可惜中衝出了中央，來到了矩陣的最前方，架住了一名士兵的拳頭，隨後飛起一腿重重蹬在那名士兵的小腹上。
什麼樣的指揮官才能讓士兵悍不畏死？
除了正確的指揮，不斷的勝利，就是身先士卒的長官。
這些素質竟然在蘇浩身上完全體現。
矮小士官終於明白這個年輕人的特點，也體會到為何蘇浩會被稱為這一屆學員中的最優秀「天才」。
假如不是今天親眼所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從未上過真正戰場的學員能夠做到如此正確、果斷以及讓人信服。
就算到了火星，恐怕也會收服那些兵油子吧！
絡腮鬍子也已經放下了心中的糾結，對於蘇浩的表現同樣嘆服不已。
「這小子，夠勁，在他下面當兵看來也不錯。」
他已經完全將注意力放在蘇浩的表現上，渾然忘記看一眼又好氣又好笑，一張臉更是冷酷的年青中校。
「長官，你說會不會失敗？」
絡腮鬍子不經大腦的問題讓年青軍官終於抬頭，視線離開了那杯茶，冷冷地盯著他還沒擦去那點污水的側臉。
一陣抽搐般的緊張感讓絡腮鬍子頓時驚醒，立刻站正了壯碩身體，不過眼角餘光卻不斷瞟向深坑之中。
勢均力敵的格鬥維持時間並不長。
雖然蘇浩已經做到了極致，但是帶領的終究是一幫學員。
在沒有經受過真正的戰火淬鍊以前，他們還稱不上是一名戰士，所以在真正的戰士面前很快落於下風。
哪怕他們的戰意已經足夠高昂，面對強敵也毫不畏懼。
但是在經驗和殘酷現實面前，也只能維持一時。
隨著時間的推移，惡臭帶來實力下降的副作用立刻見了效果。再加上那些士兵們老到、準確、簡單又極具威力的攻擊，學員這邊開始出現傷亡，排列整齊的矩陣剎那間瓦解。
士兵們的攻擊可沒有絲毫含糊，更不留任何情面，慘叫聲不斷響起，不過士兵們也不是絲毫無損，在倒下二十多名生源境學員后，士兵這邊也損失了約莫七人。
這個戰損比讓矮小士官很不滿意。
「你們也算老兵？」他森冷嘲諷，「打這些還沒上過戰場的也會損失這麼些人，看來還是平時訓練太少！」
剩餘士兵們的攻擊驟然兇猛無比，短短十秒內就有五名學員倒下。
此消彼長，學員們的士氣也削弱不少，節節後退。
眼看敗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