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破境（上）
她的嬌軀輕輕一震，覺得無法回答，在遇見年青軍官之前安亦一定會淺笑著重重點頭，但是現在對於將來的茫然讓她無力說出口。
感覺到安亦的欲言又止，蘇浩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他的聲音中似乎有一種讓人平靜的魔力，搭在安亦削肩上的手掌更是傳遞著一種溫暖，讓她心緒平緩，隨後點了點頭。
看著安亦走進女生宿舍樓后，蘇浩佇立片刻，這才離開。
其後他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正常上課，正常接受教官們的讚揚，正常承受學員們仇恨的目光，正常和奧斯頓、安亦、姬娜一起吃午飯。
久已不來戰機模擬課的糜心，出現在下午的課上。
眾人都覺得他是沖著蘇浩來的。
不過他和蘇浩在整個下午都沒有說過話。
蘇浩在實戰模擬中又展現了一種新奇的操作方式，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糜心卻還是那種懶散的模樣，就算蘇浩當場公開了這種操作方式的技巧（仍然和機械原理有關），糜心還是沒有任何錶示。
直到戰機課結束前，他忽然來到蘇浩身旁的模擬艙，當著他的面連續操作了三次相同的疾進側飛攻擊技巧，一次比一次慢，動作也一次比一次清晰。
蘇浩心中明白，這是糜心承認他這個對手后的公正。
糜心一定是不願佔蘇浩的便宜，他想要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試。
於是蘇浩走到他的身邊，用只有糜心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和你的比試，絕對不會使用關於機械原理的技術。」
糜心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離開。
傍晚蘇浩早早去了食堂，獨自吃完飯後就回到了寢室，看著外面已經下了整整一天的朦朧春雨，他的心境無比平靜。
那把得自於馬里恩的藍隕屬軍刀就放在床頭。
終於到了該突破的時刻了。
生怕被意外打擾，蘇浩將寢室的指示燈設置成「請勿打擾」，並且掐斷了所有的通訊設施，然後盤膝坐在床上均勻調息。
呼吸變得越來越慢，心也越來越平靜。
宙力凝氣境之後是生源境，只有進入這個境界才算真正踏入修行的大門，同時給人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謂生源，就是在人類體內形成源點。從今以後宙力就能在體內自成循環，以能達到生生不惜，這個過程同樣分為九段。因為在體內一共要生成九個源點，每一個源點的形成就被稱為一段。
其中掌心、腳心和頭頂點五個源點是相同的，而另外四個源點卻各自不同，據說出現的地方不一樣，以後的修為進境也大不一樣。
因此，每一個源點的形成，修鍊者都會小心翼翼，容不得出錯。
以往沒有任何資料敘述過平衡巔峰破境的經驗，現在蘇浩完全只能靠自己去體會，當宙力運轉被推高到頂點時，他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緊張。
體內的宙力已經被積蓄到了極點，忽然間向他的右掌心匯聚。
蘇浩感到整個右掌似乎膨脹了足足三倍。
第一個源點赫然形成。
這和以往所有描述的破境情況都不相同，沒有炙熱感，沒有破境后的痛苦，就像是一種水到渠成的自然。
莫非這就是平衡巔峰帶來的好處？
蘇浩沒有多想，現在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左手拔出了那把藍隕屬軍刀，直立而起，軍刀刀尖對準了剛形成源點的右掌掌心，心中想著克斯瑪之魂授予他的訣竅，心中終於有了一絲猶豫。
——要不要刺下去？克斯瑪之魂會不會欺騙他？
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年青軍官傲氣凌人的模樣，安亦讓人憐惜般的失魂落魄狀也不斷出現。
他驀然狠了狠心。
沒有時間了，一個一個源點形成太慢了！
這一世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浪費，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不冒險又怎麼可能，反正按照前世所有的辦法都不可能成為至強者——
那麼就更值得去搏一下。
軍刀驀然下沉，尖銳的刀尖刺破了掌心，直入源點。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讓蘇浩差一點狂吼出聲，不過為了不驚動他人，他死死咬住了牙關，然而這種疼痛畢竟難以忍受，以致讓他的面孔都似乎變形。
源點的破裂讓剛剛積聚而成的宙力破源而出，隨同著鮮血一起灌注到了藍隕屬軍刀中，竟然沒有一滴鮮血濺到它處。
古怪的情況讓蘇浩忐忑的心驟然振奮無比。
——克斯瑪之魂所授的訣竅竟然是真的！
宙力的傾瀉仍舊沒有停止，那把軍刀逐漸散發出蒙蒙藍光，越來越亮，越來越炫麗，直至讓人無法逼視。
慶幸的是蘇浩在破境前已經啟動了寢室的完全封閉模式，無人可以看到軍刀散發出的光華異狀。
這個過程足足維持了十五分鐘。
炫麗的藍光才驀然消失，軍刀恢復成原樣。
鮮血停止了流動，蘇浩感到軍刀中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反輸入自己的體內，破裂的源點重新變得完好如初。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也因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灼熱不息的宙力奔涌。
就像是一條江河在體內奔流不息，很快在左掌心形成了第二個源點。灼熱感並沒有因此減弱，宙力的奔涌也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是洶湧。
第三、第四個源點幾乎是在同時形成。
當蘇浩覺得該停止時，宙力忽然湧向頭部。
他的心中再次多了一絲忐忑，按照常理來說，第五源點的形成是最危險的一個階段，宙力在頭部的運轉只要出現一點差錯就有可能造成死亡。
不過似乎是因為在圖書館經受過宙力修腦的原因。
蘇浩擔心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最難形成的第五源點竟然也輕易而成。
破境至此，他已經極為滿足。
按照克斯瑪之魂所說——利用藍隕屬的特殊屬性，一般能連進四、五個階段已經完全達到，看來該是結束的時刻了。
但是，灼熱的宙力還是無法停歇，那條江河也繼續在無限擴大。
蘇浩實在不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
難道這就是巔峰平衡帶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