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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五去了哪裏(修改)

  第373章 、五去了哪裏(修改)

    燈滅,夜靜。


    宮憫抱著沉沉睡去的陌桑,自己遲遲沒有入睡。


    修長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撫過她臉龐,每一遍都是如此的細致,就像是要把指複下感覺牢牢記在靈魂裏麵。


    窗外大雪紛飛,屋內溫馨如夢境。


    驛館,龍思棋正把一封信交給親信:“你務必告訴父皇,容華郡主就是一個大禍害,必須死天下方能太平。”


    “是,公主殿下。”


    目送親信離開後,龍思棋露出一絲陰冷笑容:“宮憫,本公主要你來求本公主嫁給你,把你給我羞辱千百倍相還。”


    “能生出這樣的妄想,倒是讓本將軍對你刮目相看。”譏諷的聲音突然在房間內響起,龍思棋猛地回過頭,就看到霍徵羽臉上的譏諷。


    “本公主的事情不用你管。”龍思棋見心思被人發現,麵色頓時沉下:“難不成你想阻止本公主?”


    “本將軍為何要阻止,你要是真能心想事成,不再糾纏本將軍,本將軍也算是解脫,能娶一個自己心愛的女子為妻。”


    霍徵羽說完,露出一抹輕鬆有笑容道:“不過,別怪本將軍沒有提醒你,你最好別做什麽忍不起他們注意的事情,不過本將軍可以肯定,你這封信一定出不了榆城。”


    “本公主不信陌桑能手眼通天,能阻止一切事情發生。”龍思棋頓時暴怒,看著霍徵羽道:“父皇對本公主的疼愛,就算達不到讓他棄江山於不顧,可是有一樣父皇跟本公主是相同的,父皇跟我一樣希望陌桑死。”


    “陌桑死了又如何?”霍徵羽留下一句話,就匆匆地離開,宮憫那樣的男人不動情則已,一旦動情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


    “陌桑死了又如何?”龍思棋重複著這句話,她也很迷茫,最少可以解決後患,最少可以討父皇歡喜。不錯,最少父皇會因陌桑的死而感到高興,父皇高興了,或許妄想就不再是妄想。


    默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在見他之前,竟從不知道有些人一眼,就會刻到骨子裏麵。


    他怎麽可以如此完美,這麽完美的一個人,怎麽還可以對一個女人展露出那麽多的溫柔,可是為什麽那個女人偏偏不是叫龍思棋?


    陌桑,這個名字她恨到靈魂裏。


    無雙的容顏,無雙的才華,還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這麽多的美好豈能她一人獨占。


    翌日。


    陌桑一夜好眠醒得特別早。


    倪裳進來侍候她梳洗,見宮憫不在卻擔心他會聽到,悄悄把一封信交到陌桑手上。


    接過信,陌桑沒有馬上打開,而是把信收到衣服裏,任由倪裳為綰上發髻,戴上符合身份的金飾,再換上一襲簇新的大紅的棉裙,套上白底繡華麗金紋的褙子,眉心上梅花妝如蠟凝,端是冷豔高貴。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陌桑自己也不由感到驚豔。


    鏡子裏驀然多一道身影,白色的寢袍,長發如黑絲緞一樣披在身上,站在冷豔高貴的陌桑身邊絲毫沒有距離。


    宮憫看著鏡子裏風華絕代的女子,揚起嘴角笑道:”你甚少作這樣明豔打扮,這樣一打扮確實是芳華高貴,竟生讓人不敢褻瀆的威嚴,為夫看著很不錯。”


    陌桑站起來,抬頭看著宮憫道:“府中辦喜事,自然要穿得喜慶些,還是要有一點點女主人該有模樣,以免有些人總是忘記本郡主的另一重身份,覬覦夫君的美貌。”


    宮憫沒想到她已經知道昨天的事情,俯在她耳邊曖昧道:“夫人可得看緊點,為夫可是很受歡迎,剛入冬就走桃花運。”


    “桃花劫也是有可能。”陌桑語氣裏有一絲威脅,推開宮憫道:“我不跟你鬧了,得出去同大嫂、二嫂打點今天的宴會,你也趕緊梳洗準備上早朝吧。”


    打發走宮憫後,陌桑取出信件匆匆看一眼,把信件藏在一個極為隱蔽的暗格內。


    藏好信,走到到臥室外麵的花廳,就聽到一陣挖地的聲音,還傳來白芷刻意壓低的聲音:“小聲點,別吵到郡主休息。”


    陌桑一時好奇推開窗戶,就看到贏戈、宮白在揮動鋤頭挖地。


    白芷提著個食盒,站在廊下小聲提醒他們,宮白不以為然道:“主子方才告訴我們,郡主起來了,讓我們進來挖地種竹,別讓若虛館徒有虛名。我就想不明白,竹子跟若虛館有什麽關係。”


    陌桑聽到後,忍不住出聲:“竹子的別稱之一是管若虛,倒置過來便是若虛館。”


    幾人聞聲遁聲望去,就看到陌桑站在窗前,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宮白馬上道:“屬下長見識了,隻是這會子挖地種竹,是不是急了一點點?”


    “冬天來了,春天還遠嗎?”陌桑倒是明白的宮憫的用意,淺淺一笑道:“不算急,現在埋下,春天裏剛好生根發芽。”


    “郡主,該吃藥了,趁熱。”


    白芷不知何時,已經提著食盒進來,從食盒裏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聞著嗆鼻了藥味,陌桑皺一下眉頭,還是接過碗一口氣把藥喝完,白芷馬上遞上漱口的水和巾帕。


    陌桑淡然漱口,拭拭嘴角道:“時間差不多了,到前頭看看吧。”


    天下山莊的喬遷宴會繼續,卻沒有看到墨雪行和龍思棋的身影,陌桑也不以為然,跟前來恭賀的女賓客們有說有笑,還安排幾個有趣的小遊戲活躍氣氛,讓客人盡興而歸。


    墨雪行被驅趕的事情,當天就傳遍帝都的街頭巷尾,經過某些人的渲染,加上墨雪行之前惡行,竟然演變成一部連續劇,還特意給這部連續劇起了名字——新婚棄婦大鬧喜宴五之天下山莊。


    此時此刻,大皇子府內,墨雪行在自己屋裏不停地大哭大罵。


    原因竟是睿親王府讓人把請柬送到府上,卻沒有要接她回府的意思,擺明是要告訴所有人,睿親王府不承認她這媳婦。


    宴會前,故意不把請柬送過來,就是故意要讓她在宴會上出醜,證明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如此一來更是把墨雪行推到風口浪尖上

    無論她怎麽哭鬧,大皇子都始終沒有理會,隻派人盯著不讓她出府。


    喬遷宴連辦三天,再加後計的瑣事,宴會結束三天後,宮府眾人才有好好休息的機會,待他們從疲乏著中醒來,卻已經臨近年關,又得準備過年的事宜,請客、赴宴自然無法避免。


    陌桑自宴會結束後,就以畏寒靜養為由搬回陌府,並且拒見任何人,眼下倒是樂得清閑。


    這天,雪晴。


    陌桑送宮憫上朝後,就帶著丫頭們山上收集梅花上的雪。


    山上梅花不過三五株,並且都長在吸血樹之下,丫頭們無法靠近,自是陌桑親自到梅收集。


    白芷看著在梅花樹下飛舞身影,擔憂地小聲道:“郡主,差不多就行,雪剛停天還冷著,您可千萬別凍著自己,若再生出什麽事情來,奴婢的地位可不保。”


    陌桑隻不理會她,把帶來的壇子都裝上雪,埋在梅花樹下方休。


    接過小手爐,抱在懷裏道:“白芷,你且去廚房讓人準備好火鍋的物什,今天午膳擺在亭子裏麵,我們一邊吃火鍋一邊賞梅花。”


    “當然沒問題,不過”白芷猶豫一下道:“奴婢得先陪郡主回亭子裏麵,不能讓你一人待在雪地裏。”


    “行行行,先陪我回亭子。”陌桑鄙視一眼白芷:“你們呀,哪像是丫頭,分明就是看管犯人的獄卒,生怕一不留神犯人就會跑掉。”


    白芷不理會她的抱怨,理直氣壯道:“郡主,有個前科的犯人,就別怪人家用有色眼看你。”


    陌桑的嘴角抽了抽,回到亭子後就催促白芷去廚房,自己剛歪在榻上看書,都是海棠從外麵為她搜羅來的書籍,還有不少是在民間流傳的,曆史名人的一些野史,看著有趣得緊。


    眼下卻是一個民間話本,而且是一個龍師有關的話本,還是一個跟愛情有關的事情。


    正看得入迷處時,一隻大手猛然把她的書搶走,陌桑以為蕭遙他們跟她玩鬧,毫不猶豫地踹出一腳。


    豈知她的腳還沒靠近就被反彈回來,腳上還隱隱作痛,驚訝地抬起頭看一眼,卻見龍師拿著書,麵上梨渦淺現,笑得格外的陰險狡詐。


    陌桑馬上站起來行禮,心虛地看著龍師麵前。


    龍師看一眼封的字後,極嫌棄地扔到一邊道:“你玄太爺爺他們,要知道你看這種書,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聞言,陌桑不以為然道:“若是看別的一定會挨打,看這本絕對不會挨。再說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都已經成親了,看看這些書也沒有什麽不妥,我正打算自己寫一出驚天地、泣鬼神話本。”


    龍師的嘴角抽了抽,把書扔到一邊:“把手伸過來,本座探探你的脈息,看看是否適合衝擊道境。”


    陌桑馬上搬張凳子坐下,再把手伸到龍師麵前。


    龍師伸出兩指壓在脈門上,一邊探脈一邊道:“陌家人都極是穩重有擔當,怎會養出這麽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這事晚輩是真的不知道,您得去問我爹娘。”陌桑邊答話邊悄悄把話本順到手上,藏到的衣袖裏麵,嘴上還若無其事地打聽自己的情況。


    良久後,龍師收回手,看一眼陌桑道:“挑個日子,在年前完成突破,對你會有好處,也算是本座還你們的人情。”


    “好!”


    陌桑爽快地答應。


    龍師突然靠近陌桑的臉,盯著她的眼睛道:“你應該很清楚的自己的身體情況,就算突破到道境,你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打算如何安排後麵的事情,你還應該很清楚,他沒你絕不會獨活。”


    “您就不能問得委婉一些。”陌桑不滿地抗議一句。


    “有用嗎?”


    “我心裏麵覺得舒服。”


    陌桑輕描淡寫地回答,看著她波瀾一驚的眼眸,龍師心裏卻蕩起了一絲波瀾。


    唉!龍師輕歎一聲:“連死你都不怕了,還在乎什麽舒服不舒服,有時候本座是真的摸不透你的心思。”


    “死亡是一瞬間,可是現在我還沒死,就像過得舒服一些。”陌桑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紅若凝蠟的梅花,配著白色的積雪十分奪目耀眼,信口念了一首經典的詞。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從中笑。


    這是**的卜算子,詠梅,他寫的梅花不再孤芳自賞,不再寂寞孤高,而是美麗、積極、堅貞,一掃進去文人那種自怨自哀、頹廢、隱名之氣,而是寫新時代革命者的操守和傲骨。


    陌桑用這這裏,用在此此時此刻,是為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首詞看似積極向上,可是站在陌桑的立場,卻是無奈和哀傷。


    龍師聽完後就像一座大山壓在胸口上,憋著一口氣咽不下吐不出,就一直堵在心口上讓他無法暢快呼吸。


    “挑定日子,我會提前通知你。”龍師拋下一句話,有些狼狽地逃離。


    “好。”


    陌桑平靜地回答。


    幾番經曆生死,心沉靜如古井,連死亡都不能觸動她的心弦,唯一的例外是宮憫。


    這個男人是她穿越遇到的意外,他用極短的時間闖入她心裏,就在裏麵生根發芽,甚至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無論她做出什麽決定都會影響到他,必須思考再思考,謹慎再謹慎。


    推門聲響起,白芷提著食盒進來。


    看到陌桑在出神,知道她又在日後的事情,放下食盒道:“郡主,藥好了,趁熱喝吧。”打開食盒,把藥端到陌桑麵前。


    陌桑接過碗眉都不皺一下就把藥喝完,白芷接過碗後服侍她漱口,小心翼翼問:“郡主,奴婢路上遇到龍師,是不是他說的話讓您不開心,是的話奴婢馬上找他算賬。”郡主之前明明好好的。


    “不是。”陌桑否定白芷的話,看著窗外的梅花道:“你看那梅花多美,可是少了那白雪,便沒有那風骨傲韻。“


    “是很美。”白芷擠出一絲笑意。


    “其實我更喜歡竹子,雖尋常了些,可是能長久的東西往往都尋常。”


    陌桑喜歡竹子明明無處不在,卻總是能讓人輕易忽略它的存在,忘記它不輸於梅蘭菊的氣節和操守,以及芳華風流。


    白芷認真地點頭,若不是畏寒郡主更喜歡待在種滿竹子的綠園,更不會特特命人在天下山莊跟姑爺住的院子內種上青竹,院子還取名為若虛館,是竹子眾多別稱之一的倒置。


    “白芷。”


    看著麵前年輕的女子,看得她有些不自然,陌桑才緩緩道:“放輕鬆些,別讓夫君看出端倪。”


    陌桑輕聲提醒白芷,白芷太過在乎她的身體,很難表現出跟眾人一樣的輕鬆自然,可是她仍然要保持警惕,一個不小心宮憫就會看出端倪。


    白芷猶豫一下道:“郡主,龍師說您的傷,就算突破到道境也不會有變化。”


    陌桑不以為然冷冷道:“龍師說的話不作數,有些東西他沒算在內。”龍師不知道她有宮印,所以在沒有突破到道境前,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


    聽她這樣說,白芷才安心些,笑道:“奴婢已經讓廚房準備火鍋,一會兒便送上來。不過,火鍋要人多才熱鬧,不如咱們把表少爺、表小姐,還有宮小公子和楊公子他們都叫上,一起吃如何?”


    陌桑搖搖頭:“不用請,你把話放開,能來的一定不請自來。把燒烤爐準備好,今天有些嘴饞,吃一點點你沒意見吧。”


    “奴婢沒意見。“


    白芷笑著走開,把燒烤爐準備好,順便把話一傳,果然沒多久就就有人上山


    看著坐在燒烤爐前,陌二爺肩膀上的黑貓,陌桑的嘴角抽了抽,自從她出去一周回來後,家裏的貓貓狗狗就名花有主。


    鬆果、鬆仁跟嗜狗肉如命的宮憬,四隻小貓白貓水星占了風陵渡,灰貓木星成了孩子們的玩伴,橘貓到了梵昭手上,獨獨黑貓月亮一直不知所蹤,想不到居然是跟了二叔混。


    陌桑伸手逗了一會兒小家夥,就把注意力集中在燒烤爐上,上麵已經擺上好幾串她喜歡的肉丸子,驀然一隻大雞翅加入到燒烤隊伍裏,愣了一下就聽到陌二爺溫柔道:“小丫頭,也試試你二叔的烤雞翅。”


    “二叔,人家吃丸子就好,不吃雞翅。”陌桑馬上拒絕陌二爺的好意,空氣中馬上生出一陣冷寂鹹,正要解釋清楚,就看到陌二爺溫柔看一眼肩膀上的小貓,淡淡道:“我是烤給月亮,跟你有什麽關係。”


    陌桑一陣風中淩亂,什麽時候她在家裏的地位,連一隻貓都比不上,真是教她心酸落淚。


    正心酸時,龍尋端著個盤子走上來,行過禮後,把魚送到陌桑含笑道:“郡主,六公子喜歡吃魚,您順手幫烤一烤?”


    “六公子?”


    陌桑不解地看著龍尋,一臉驚悚地看著龍尋的腹部,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升起。


    龍尋沒有注意她盯著的位置,笑笑道:“六公子就是白貓水星,爺說水星這個名字配不上他養的貓,跟您又是同一輩份,按順利應該排第六,改名為陌淘,淘氣的淘氣。”


    “你咋不說是淘寶的淘。”


    想到自己突然多了一個貓堂弟,陌桑忍不住小聲嘀咕。


    龍尋麵上一愣道:“清風和奴婢覺得叫六公子更順口,爺也覺很合適,就一直這麽叫著。”


    六公子?陌桑一陣無語,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接過龍尋遞來的魚,一臉領走問:“六公子,五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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