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拾月(二更滶求收藏)
第085章、拾月(二更滶求收藏)
陌桑讓彌月守在書房外麵,自己走到書房裏。
越過書桌,一直走到最後一排書架前麵,按下隱藏在暗處的機關,麵前的書架緩緩移到一邊。
映入眼簾的依然是一排書架,隻是上麵竹簡看起來更久遠一些,轉過麵前的書架,裏麵一處起布置清幽雅致的居室。
裏麵有一個火爐,小爐內的碳燒得正旺,陌桑順手把裝滿水的銅壺放到下麵,就繼續往前走,一間布置舒適清雅的小客廳出現在眼前,再轉身往左邊走。
白色的紗幔把刻意一分為二,外麵儼然是一個小客廳,紗幔後麵是臥寢。
掀起紗幔,繼續往裏麵走。
裏麵素色的床榻上,躺著一道安安靜靜的身影。
這是一名成年的男子,他的墨發鋪散在素色的床榻上,就像是鋪在上麵的綢緞,泛著玉一樣的光澤。
他的麵色是長年不見陽光的蒼白,他的眉眼如畫,即便在沉睡中依然能看出他宛如謫仙的韻華絕世,映得窗外那株白色茶花也黯然失色。
陌桑輕輕在床沿坐下,抬起手,指腹輕輕劃過他的眉毛、他的鼻梁,最後停在他的唇上,一粒紅色的藥丸從她袖中滑出,準確無誤地落在他淡緋色的雙唇中間。
指腹輕輕轉運著藥丸,在他兩唇間徘徊。
大約一刻鍾後,陌桑口中發出一聲淡淡的歎息,微微一用力,藥丸沒入他的口中。
藥丸在他口中化開後,陌桑才起身走到小爐子旁邊,銅壺內的水已經燒開,正往外冒著騰騰熱氣。
陌桑先把水倒在床邊的茶杯內,再把餘下的熱水的水倒進旁邊架子上的銅盆內,重新坐回到床邊。
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男子動了動,動了動嘴唇,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眸子瑩然剔透,像最純淨的水晶,光華曜曜。
陌桑看著這雙充滿光彩的眼眸,唇角輕輕上揚,愉悅地笑道:“你醒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睡到天黑呢。”聲音格外的溫暖輕柔。
“醒了。”
男子露出飽睡後,神采奕奕的笑容。
這一笑美得動人心魄,聲音帶著初醒時沙啞,格外的撩人心田。
陌桑把杯子遞到他麵前,男子就著她的手,慢慢喝著裏麵溫度恰好的熱水,目光一直留戀在她臉上,眸海裏麵是毫不掩飾的幸福。
放下杯子後,男子雙手撐著床,有些費勁地從床榻上坐起,黑色的長發如綢緞般披在身後,披在肩膀上,散發出陣陣優雅的清香。
陌桑起身把架子上毛巾浸泡到到銅盆裏麵,再輕輕擰幹送到男子手上:“擦擦臉,你睡了這麽長時間,應該餓了,我讓彌月到廚房熬好粥送過來,等你吃飽後,我再跟說說登高文會上的事情。”
“好!”
男子愉悅地應著,接過陌桑手上毛巾。
指尖觸到毛巾時,麵上微微一滯,臉上的笑容更加幸福。
陌桑起身走向外麵的書房,她也沒有注意到,在自己轉身後,男子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的雙腿。
“彌月,拾月醒了,你到廚房把熬好的粥端來。”
“是,主子。”
門外傳來陌桑和彌月的聲音,男子的溫潤如玉的笑容再度回到臉上。
陌桑從外麵進來,就看到男子對自己笑道:“桑兒,房間內有些悶,我想出去透透氣,看看我的茶花。”
“好,今天的天氣不錯,是該多出去透透氣。”
陌桑毫不猶豫地答應,從旁邊的角落裏推出一輛輪椅,親自扶男子坐到輪椅上,動作熟練,想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幽靜的四角小花園中,陌府最安靜的角落裏。
除了一些山石,就隻有一株近一丈高的茶樹。
陌桑坐在拾月腳邊,頭枕在他的腿上,靜靜看著眼前的茶樹,輕輕念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枝頭上開滿了如拳頭大小的白色的茶山,白色的花瓣中間一簇黃色的花蕊,在太陽的照射下,都像是鍍上一層淡淡金色。
“好美的詩,隻是有些傷感。”
拾月說完緩緩拆開陌桑的發辮,無瑕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長發道:“彌月都跟了你這麽長時間,連個發辮都編不好,你現在是當朝郡主,日常小事還是該按著規矩來,別讓彌月胡鬧,免得招人詬病。”
他的聲音徐徐如清風,漫進黃昏中,似那花香般誘人卻無跡,讓人不忍也不想拒絕。
“好。”
陌桑輕輕閉上眼睛,原歲月靜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拾月抬起頭,靜靜看著麵前的茶樹,露了淡淡的笑容,臉上不染凡塵,目光純淨,高潔如皓月。
彌月端著托盤靜靜站在他們身後,鍋裏熱粥的散發著陣囝糥香味,看著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都不忍心打破眼前靜好的畫麵。
望江樓。
宮憫迎朝陽而立,江風徐徐,夕陽如血,映紅了半江水。
顏惑站在他身後,紅衣在夕陽光染上金色,如一朵最絢麗的牡丹,高調地尊貴奢華著。
看著宮憫挺雋的背影,忍不住道:“陌桑這麽急著讓我們離開,又找借口不讓我們到陌府,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你在陌府待了三天,就真的什麽都沒發現,也沒有看到那個會吸血的凶手?”
擺在林府外麵,那些失去全部鮮血的屍體,
第086、澤公子(三千字求收藏)
瑞王府。
軒轅清平兒的事情還沒結,現在軒轅徹又出事。
瑞王妃急得幾乎病倒,卻不得硬撐著精神打理一切,先是打發人去尋找兒子的下落,再讓人去打聽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
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向她說明事情的起因經過後,瑞王妃氣得肝火大動,怒道:“柳悅顏,又是柳悅顏,徹兒是不前世是欠了她的,這輩子要這樣折騰他。”
瑞王向來懼內,妻子正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出聲,隻能悶頭坐在一邊。
他的沉默在瑞王妃眼坦克就是沒出息,看到後火氣更大,繼續大聲罵道:“柳家這個賤人,徹兒是被她勾了魂,還是下了藥?明知那個賤人勾搭上北塹國的皇子,還這麽賣力為她強出頭幹嘛,他是不是傻啊。”對自己讓兒子去找柳悅顏的事情隻字不提。
“還有陌桑。”
瑞王妃恨陌桑比恨柳悅顏更甚。
想到兒子、女兒一個一個折在陌桑手上,就恨得咬牙切齒:“陌家的人都死了,她為什麽還不去死。”
瑞王妃現在恨不得把陌桑活活掐死,心卻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麽做,但是她絕不能讓陌桑有好日子過。
腦子中靈光一閃,眼前閃過一份請柬。
突然想起,三日後,九月半就是林老相爺的壽日。
林老相爺德高望重,陌桑到時必然也會過府給老相爺賀壽,趁此機會好好地教訓這個無法無天的丫頭。
林夫人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女兒,一定很想念,如果在這個時候得知女兒回不來的消息,會不會在憤怒之下直接殺掉陌桑。
——
此時,城外落華山附近,有一座極普通的小村莊。
村莊錯落著三十來戶人家,還沒到村口,就聽到雞啼犬吠。
從表麵看,跟其村莊沒有什麽區別,隻有走進村莊才會發現它的異樣。
村子裏的村民,大部分為男性,而且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或輕或重,都帶著殘疾。
在世人眼裏,他們已經是廢物,隻是在這裏,他們像正常人一樣,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絲毫未覺得自己跟別人有什麽不同。
林聽音小心翼翼地端著熬好的藥,走到一處簡陋的房子前麵。
敲門後,推門走入內,裏麵有一道筆挺、高大身影正背著她站在窗前。
望著麵前白衫翩然,隱隱透著一股道風的背影,林聽音心跳不由加速。
抬手按了按胸口,穩定住小鹿亂的心,麵上露出一抹溫柔中帶著一絲羞澀的笑容道:“澤公子,藥好了,趁熱喝吧。”
“放下吧。”
澤公子的聲音很冷,可以說是沒有一絲人氣。
若是往日,林聽音早就暴跳如雷炸開,可是現在她臉上的笑容不交減分毫。
順從地把藥放在桌子上麵,看著挺拔的背影上,完全被紗布纏著腦袋道:“上官先生說,再用幾天藥,你臉上的紗布就可以拆掉。”
林聽音說完後心裏暗忖,好想看看眼前她照顧兩個多月,僅僅是一人背影,就能詮釋什麽是出絕世霸、絕世風華的男子到底長成什麽樣。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澤公子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喜慶。
“哦,我出去了,你記得趁熱喝藥。”林聽音應完後,懊惱地咬咬唇,有些不甘心地退出房子外麵。
回到自己平時居住的小屋前,就看到很久沒有露麵的人站在外麵,林聽音差點要驚喜地大叫出聲,隻是一想起他當日淋了自己一頭水,就沒好氣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能淋了林聽音一頭水的人,自然奉陌桑之命來辦事的彌生。
彌生沒有在意林聽音的態度,淡淡道:“林小姐,我家主子說,三天後就是老相爺的八十大壽,特意命我來接你回城,隻是主子希望你,不要把這裏的事情說出去。”
消息來得太突然,終於可以離開了。
林聽音麵上怔了怔,確認這一點後,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驚喜。
抬頭看看聳立在麵前的高山,再看看腳下的村子,回想賽詩會當日的事情。
恍如隔世。
當初陌桑強行把她帶走,以為自己會受盡陌桑的羞辱和折磨。
可是進了陌府後,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甚至後來再也沒有見到陌桑。
直到某天早上,她從睡夢中醒來後,就意外地發現,自己已經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裏麵。
剛到村子時,看到這裏的村民不是斷手、斷臂,就斷腿、斷腳,或者是少掉一隻眼睛,或者是雙目失明。
就算是傷得輕一點的,也是臉上,或者是身上布滿各種傷痕,最重要的是他們還一身匪氣,說話粗鄙、舉止粗魯,麵上表情凶狠,還以陌桑把她送進土匪強盜窩。
直到後來,才慢慢從村裏大嫂、大娘、大嬸口知道真相。
這裏的村民全是在戰場受傷嚴重,失去勞動力又無人照料的退役士兵,有人把他們悄悄接到這裏。
林聽音來到這裏後,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跟那些大嫂、大娘、大嬸一起照顧那些傷重不能自理的士兵,還有新送進來傷兵。
剛開始時,以為隻是照顧他們的身體,治好他們身上的傷就行。
後來她才漸漸明白,她要做的不隻是照顧好他們的身份,還要安撫他們在戰場上受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