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上天的安排
馬致遠很快跑出去開門，將恆道迎了進來。恆道鬚髮依然盡白，臉上一道道皺紋，述說著歲月的滄桑。但他高大魁梧的身體，移動起來異常穩健。看上去是一副充滿豪俠氣息的江湖前輩，彷彿任何困難都無法難住他。只是他的眉宇間，總是能讓人捕捉到一種憂愁，這是一種願望還沒實現，但人已老的失落感。
「徒兒凈東，見過師父。」恆凈東看見恆道進來，連忙上前拜見。
「凈東，你跟小蓮說的事情，他都跟我說了。現在就來談談我天地會怎麼幫你吧。」恆道看見凈東后，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是，師父。我軍代表奧先生無法前來，就由我來和師父還有致遠叔商討。」恆凈東略微躬身說道。他畢竟是軍人，而且內心深處已把自己的立場定為飛虎軍，所以，雖然眼前是他崇敬的師父，但說話中卻有一種平等的自信。
「好，你想讓天地會的人怎麼幫你們？」恆道並不在乎恆凈東是不是還忠於天地會，他只想能看見自己的理想實現，哪怕只是看見一絲希望。
「恆道大哥，段天建議我們將會眾散到金京城周邊的鄉村。那裡有很多受著城中貴族壓迫勞作的百姓，我們將飛虎軍的事迹傳給大家聽，將自有平等的生活理想說給他們聽。直到某一天，飛虎軍打出自己的旗號，我們再紛紛響應。這樣，我們就有和金國的一戰之力。」馬致遠將段天的建議加入了自己的分析，向恆道說道。
「對啊，我們一直想要擁有自己的軍隊，如今也算是實現了。雖然還沒到足夠強大，但只要繼續耕耘，就有希望。耕耘什麼，無非是民心。而城外的百信，數量更多，日子更苦。」恆道仔細思考著馬致遠的話，最終給出了肯定的回應。
「是的，金國百姓受苦久矣，只是等待有人振臂一呼，必然雲集響應。而這個人，非段天莫屬。」馬致遠進一步說道。
「好，就這麼干。我這幾天就把會中兄弟都分下去，傳播我們的思想，等段天的下一步動作。」恆道決定道。
「徒兒待段軍長和飛虎軍，謝過師父，謝致遠叔。」恆凈東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連忙笑著拱手稱謝。
「凈東啊，你雖是出自天地會，但也不要有任何包袱。跟著段天，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你把這句話都帶給在飛虎軍中的會眾，讓他們忘掉天地會，踏踏實實的，在飛虎軍中為段天效力。同時，只要飛虎軍是真正為民做主的，我天地會也甘願加入飛虎軍。」恆道看著恆凈東，嚴肅的說道。
「師父，徒兒一定記住您的話。徒兒也會把您的話帶給軍長和眾位兄弟。」恆凈東聽完恆道的話，內心異常感動。天地會是恆道一生的心血，但為了實現讓百姓享有公正的理想，甘願成為飛虎軍的附屬。
「好啦，時間也不早了，你就早點回去吧。有什麼事，直接找致遠，或者去城外找小蓮。」恆道拍了拍恆凈東的肩膀，說道。
「是，徒兒告退。致遠叔，凈東先走了。」恆凈東說完，便離開了，臨走前才想起長貴的家信，恆道代馬小蓮先收了。
「致遠，你覺得，段天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恆凈東走後，恆道坐下來向馬致遠問道。
「依我對段天以前的了解，勝率不到一成。但是，就他的所做作為來看，他還有很多東西，我並沒有了解到。就拿他建議我天地會往城外發展，同時將飛虎軍作為一種正面的民間武裝來宣傳來看，勝率已達到五成。而且，他能新建華夏鎮，聽說管理有方，我不得不再將勝率加大。恆道大哥，我們的理想有望實現啊。」馬致遠說到動情時，不禁將恆道的手握了起來。
「致遠啊，你一直都是我的智囊，幫我解決了很多問題，才讓我天地會有今天近千會眾。我信你。」恆道想著自己的理想可能在有生之年實現，內心也滿是激動。
「恆道大哥，我想，段天的目標，可能超越了我們的理想。我們說的天地正氣，段天曾說過，有些虛無縹緲。而段天，直接通過建立華夏鎮，改善著當地的民生，讓百姓平等自由的生活，比我們只能幫助少數人實在多了。他還有一支完全忠於他的軍隊，最主要的是，他還有一套近乎健全的思想。一支軍隊已經可怕了，一支統一思想，絕對忠誠的軍隊，那將是足以改變歷史的存在。」馬致遠又對恆道做了更加詳細的分析。
「沒想到，我恆道有生之年，還能結識這樣的大英雄。」馬致遠的一通分析，不禁讓恆道熱血沸騰，要是再年輕幾十年，他可能會立馬加入飛虎軍，誓死追隨段天。
「哈哈，恆道大哥，凡事天註定。段天，可能是上天的安排。」馬致遠難得看見恆道像年輕人一樣的衝動，笑著打趣道。讓馬致遠沒想到的是，他的這句自己都沒在意的打趣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事實。華夏歷史一直都沒辦法考證段天二十八歲前的生平，對此，後世有很多猜測，大多數人相信段天是由上天派下來的神明，是為了解救飽受壓迫的百姓。
恆凈東離開馬致遠家后，以最快速度趕回了薛府，將天地會願意全力幫助飛虎軍的消息告訴了奧滄海。奧滄海高興之餘，還不斷感嘆著段天的人品。
「唉，段軍長這人品好，在哪裡都能結善緣。做起事來也容易。想我奧滄海，辛苦半生，卻還是孑然一身。」奧滄海感嘆完后，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第二天一早，奧滄海就將所有護衛集合起來，穿戴完畢，帶好禮物，向薛長風打了聲招呼后，就去了萬府。這是段天交代的又一個任務，去看望萬本源留下的遺孀和女兒。
一行人在白天，招搖過市。雖然後面有秦闊海的人跟蹤，但也沒有人敢明面上挑釁。很快，奧滄海帶著護衛來到了萬府門前。萬府同樣坐落在金京河貴族區，房屋在外看，依然顯得雄大氣魄。但門前掛著白燈籠，表現出屋主家有喪事。
奧滄海主動上去敲響了萬府的門，門很快開了，露出一位老人的臉，看年齡也有六七十歲了，應該是萬府的門子。
「請問，你們找誰？」老人警惕的問道，同時看了看奧滄海身後的護衛。
「老人家，我是奉我家將軍的命，前來看望萬將軍的家人，同時，我這還有一份萬將軍生前的家書，需要傳給老夫人和萬小姐。」奧滄海客氣的說道。
「那好，你們稍等，待我去請示老夫人。」老人聽說奧滄海的來意，還有萬本源生前的家書，知道來人不簡單，連忙說道。
「有勞。」奧滄海躬身說道。
門子關上門后，奧滄海和一行護衛在門外等候，可是沒等多久，老人再次回來，將門完全打開。
「我家夫人有請。」老人說完，就示意奧滄海跟著自己進來，同時也不阻攔奧滄海身後的護衛進入。
老人將眾人引入客廳，那裡已經有一老一少兩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在等候。
「在下奧滄海，見過萬夫人，萬小姐。」奧滄海一眼就猜出了客廳兩人的身份，立馬見禮道。
「你說，你有我家老爺生前的家書？」萬夫人滿臉期待的問道。
「是的，在下正為此事而來。」奧滄海說完，便拿出萬本源生前交給段天的家信。從信封看，雖然段天盡心保存，但時間久了，難免有些發黃。
萬夫人顫抖著雙手，接過信封，快速的將信封拆開，找了個光線好的地方，便看了起來。萬夫人邊看書信，邊留著眼淚。她的女兒萬靈兒，則乖巧的在一旁撫摸著母親的後背，極力忍住眼眶裡的淚珠。
「這位先生，我想問一下，段天是什麼人？」萬夫人看完信后，向一身文士打扮的奧滄海問道。
「段天便是我家將軍。」奧滄海猜測信中應該有提及段天，於是直接答道。
「哦？不知段天成了哪一軍的將軍？我倒是沒聽說過。」萬夫人繼續問道。
「天水城破后，段將軍突圍后，收攏潰兵和流民，組建了飛虎軍，繼續和火國抗爭。他便是這飛虎軍的將軍。」奧滄海解釋道。
「為何你家將軍能突圍，不帶上我家老爺？」萬夫人突然警惕的說道，不是她過於小心，而是信中所提到的事情，關乎她女兒一生的幸福。
「萬將軍不肯突圍，他說，天水城破，金國十萬精銳藏送他手，他沒臉活著見金王。」奧滄海將段天告訴他的原話，說給萬夫人聽。
「你家將軍對信中內容有何想法？」萬夫人繼續問道。
「萬將軍生前吩咐，讓我家將軍親手將信交給夫人和小姐，只是前線事務繁忙，段將軍走不開，才托我轉交。信中的內容，段將軍並沒看過。」奧滄海不明白為何萬夫人會問那麼多問題，但他又不敢不回答。
「好啦，代我謝過你家將軍好意。萬府如今只剩我們孤兒寡女，實在不方便招待你們。我看，你們就先請回吧。」萬夫人早已沒了之前傷心的神態，突然變得冷淡起來。
「是，在下這就告辭。些許禮物，還希望夫人笑納。我家將軍一直很感念萬將軍的照顧，身前雖是上下級，但情同父子。今後萬府有何困難，我家將軍都會盡全力相助。」雖然萬夫人表現冷淡，但奧滄海依然將段天的話帶到。
護衛將禮物送上后，奧滄海便告辭離開。
「娘，爹信上寫了什麼，怎麼娘突然就對來客變的冷淡了。」萬靈兒看著一向和善的母親，突然就下了逐客令，內心充滿疑惑，忍到客人走了，才向萬夫人問道。
「因為，你爹要把你許配給這段天，為了你的幸福考慮，我堅決不同意。還好那個段天沒看這封信，他應該不知道內容。我讓他們快些走，也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萬夫人說出了其中的原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