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夜遊風月街
出征日期在一切準備就緒后定了下來，為四月二十五號。段天自親衛營成建制后，就一直督促著各個指揮按照章程努力訓練。他自己則經常深入親衛營各個指揮中，去觀察訓練，發現問題就會及時更正。有時也會直接和這些士兵一起訓練，表現出遠超於這些士兵的體力和武藝，經常會單獨把什長以上的軍官組織起來單獨訓練和交流，增加思想的交流和影響。段天的這些舉措，得到了底層士兵的擁戴。在士兵看來，雖然訓練累了點，但連總指揮使都跟著訓練，他們還有什麼資格喊累。所以，整個訓練搞得如火如荼。
由於飛虎隊除了秦破天以外，全部加入了參戰部隊，秦破天瞬間成了光桿司令。梅天罡特別關照秦破天，讓他替代了申大山，做第一隊的隊率。雖然申大山的第一隊也算是精銳，但畢竟和飛虎隊差距不小。秦破天雖然感念以前的生活，但依然在訓練中整理好了情緒，用飛虎隊的訓練方法去訓練第一小隊。日子過得也還充實。
不過，秦破天一直想找機會為段天他們送行。距離出征還有五六天的時候，秦破天約著段天、梅天罡、長貴、大福、小福晚上去金京城最有名的風月街遊玩。
當天晚上，一行人穿著便裝出了軍營。
金京城最大的特點，就是到了晚上，除了風月街燈火通明外，幾乎所有的街道都是黑的。當然，能去風月街的，都不是普通人，至少不怕走夜路。金京城良好的治安，是為有身份的人營造的；對於平民，晚上最好待在家裡。
一行人穿過幾條黑暗的街道，開始慢慢遇到三五成群的行人。有的所有人都拿著刀，有的則穿著華麗，身邊跟著幾個保衛，有的則身著便裝，但看上去高大威猛。進到風月街的人，有達官貴人，幫派頭目，軍隊軍官。
段天跟著秦破天走著，剛過一個拐角，猛的眼前一亮，感覺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燈火輝煌亮瞎了眼。風月接靠著金京河的一邊，街道只能同時并行兩輛馬車，並不寬敞。但人流量似乎比白天的通天街看著都要擁擠。街邊一排下去，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風月場所，足有上百家之多。
秦破天熟門熟路的帶著他們走著，段天則跟著秦破天加入了人流之中。段天看見每個風月場所，由里到外都點滿了燈火，門口站著姿色不一，但都著裝暴露，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子，不斷的向過往的路人嬌笑著，誘惑著。身邊則不時有人進入這些場所，摟著某個女人進屋去了。
段天前世對這些並不陌生，但還是被眼前的壯觀給震驚了；長貴、大福、小福則早已滿臉通紅，用眼睛偷看著路邊穿著暴露的女子，秦破天和梅天罡對這些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因為他們知道今天的目的地是風月街最著名的「風月樓」。
「秦爺，梅爺，您二位來了。裡面請。喲，今個帶朋友來的啊。」一行人終於來到風月樓，門口招待的侍應看到秦破天和梅天罡立馬招呼過來。
段天來到風月樓，立馬覺得風月樓和其他風月場所不同。除了屋院更大更高更亮以外，門口並沒有年輕女子吸引來客。並且，進去的人並不多。而侍應只是對自己熟悉的客人熱情，一般人則冷眼旁觀。
「這地方倒是奇特。」段天心裡想著，也跟著進去了。倒是長貴、大福、小福三人，一路上顯得畏畏縮縮，吸收了過路人不少冷眼。大福、小福更反常，兩人難得的一路上都沒鬥嘴。
「小福，你說這地方咋這麼奇怪，門口接待的都是男的。」大福有什麼想法，第一個想交流的恰恰是經常挖苦他的小福。
「我咋知道，我看秦大哥平時也沒那方面的愛好啊？」小福直接想得更遠。
「哈哈，這地方姑娘可精貴了，怎麼可能拉去站街呢？」兩人的小聲嘀咕被秦破天聽到了，連忙解釋道。
「呃，站街？」段天心裡突然冒出這麼個詞，一陣反感。
六人被引著進入了風月樓，風月樓樓高三層，中間一個圓形大廳，正中間有一個舞台，舞台旁圍繞著幾十張大酒桌，圓形大廳兩邊從二樓到三樓都是一間間的客房。房門上和各種顯眼處都掛著一幅幅春宮圖。
侍應將秦破天六人引入靠近舞台旁邊的酒桌上坐下，秦破天點了幾個菜，叫了壺好酒，就讓侍應先準備去了。段天看周圍十幾張桌上都已坐滿了人，門口侍應陸陸續續的引著衣著華麗的達官貴人進來。段天猜測可能時間還早，姑娘們都在房間里準備。
秦破天幾人就這樣坐著，先吃喝了一頓。時間又過了大半個小時，大廳的酒桌上已經坐滿了人。
「各位貴客，歡迎光臨風月樓。」段天突然聽見一個魅惑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發現一個豐滿貌美的中年女人出現在舞台上，向客戶打著招呼。
「今天，還是按老慣例，帶出我們的姑娘，底價是十個金國錢幣，各位只管報價，價高者得。」中年女人邊嬌笑著邊說道。
「師父，待會你要看上誰，只管跟我說。梅指揮也是，只管跟我說。你們也一樣。」秦破天看中年女子說完，特別對段天和梅天罡說道，然後又看了看長貴他們三人。
「第一位姑娘，今年不過十八歲，可是閉月羞花之容，身材嬌小，很會伺候人，起價十個金國錢幣。有請春花姑娘。」中年女子說完，後台就引出一位美麗可人的女孩兒來，雖然濃妝艷抹，但還是能看見臉上的稚嫩。
「二十個金國錢幣。」一個衣著光鮮的胖子顯然看上了這個姑娘，連忙報價。
「三十個金國錢幣。」又一個人報到。
「三十五個。「那個胖子志在必得。
「四十個。「競爭者也不甘示弱。
「五十個。「胖子直接報出五十個的高價，只把那中年女子高興的五官都堆到了一塊。
「薛大爺出價五十個金國錢幣，還有沒有更高價。「中年女子笑著對所有人說道。
競爭者或許覺得再競爭就不值得了，也就不再叫價，薛家的胖子自然而然的得到了這位姑娘。在金國，金國錢幣是硬通貨幣，非常值錢。就像上次賴飛向李老闆收的保護費，已經算高的了，一個月也才五個金國錢幣。五十個相當於李老闆交的十個月保護費。再通俗點，一個平民省吃儉用一年也就才五十個金國錢幣，這胖子只是要這個姑娘陪他一晚，就花去了平民一年的消費。
「娘的，真貴啊。「大福不禁叫了一聲。他從軍，一個月才領五個金國錢幣，現在稍微高一點，也才十個。段天做總指揮使，標準也才三十個。他們怎麼可能不嫌貴呢。
「大福，沒事，今天我請客。「秦破天早已把段天幾人當兄弟，聽到大福的感嘆，直接回答道。
「呵呵，那今天讓破天你破費啦。「梅天罡高興的客套一句。要說梅天罡偶爾來一次也可以，但對他的收入來說，還是貴了，一般都是有人請才會來。
「呵呵，梅指揮客氣了。「秦破天笑著答道。
「好，薛大爺獲得第一位姑娘。「中年女子讓春花姑娘下去入座在胖子的旁邊。
段天看著胖子剛等春花坐下，就旁若無人的到處摸了起來。同來的人都在旁邊笑著恭維著。春花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極為順從討好的與胖子喝起酒來。
「第二位姑娘，絕對的沉魚落雁，豐滿可人，今年二十歲，誰領了去，今夜絕對銷魂。有請秋月姑娘。「中年女子說完，從台下又走上一位皮膚白嫩，肉感十足的年輕貌美女子，也是濃妝艷抹，熟練的向每一位來客拋著媚眼嬌笑著。
「起價十個金國錢幣，各位請出價。「中年女子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競標。最後秋月以四十金國錢幣被另一個穿著勁裝，一臉彪悍的人投了去。
「謝謝劉幫主。開始下一位姑娘。「中年女子就這樣熟練的推薦著一位位姑娘。
段天一直沒有說看上哪位姑娘，梅天罡知道自己是陪客，段天沒叫，自己也不好開口。所以當每一桌都有以最少三十金國錢幣請到姑娘入座的時候，段天他們這一桌還沒有請到一位姑娘。
段天發現，這些姑娘裡面，待客有熟練的，也有生疏的。但大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段天前世打黑拳沒少接觸到她們，知道很多女孩在變麻木之前，要麼被拐，要麼被騙，沒有幾個是自願的，但他不會去管，看見順眼的也會去發泄一番；待重生后，經歷了真情溫暖和蘭花單純的愛情后，段天似乎對這些有了反感。他同樣知道在金國的統治下，這些女孩的背後，有多少委屈和痛苦。他管不了，但至少不想參與。
「段總指揮，難道你沒有一個看上的？「梅天罡實在等不及了，不得已才催促段天。
「梅指揮，你請便，不用管我。「段天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不好吧。段總指揮，你看上哪位，只管點下頭，我來叫。如何？「梅天罡終究不敢先來。
「不用，梅指揮請便吧。「段天依然堅持。
「那我不客氣了。「所謂色慾也會壯人膽，梅天罡憋了這麼久，就算讓他自己花錢，他都要選了。
梅天罡很快用三十金國錢幣投來一個十八九歲，身材苗條，皮膚白皙貌美的女子，女子藝名春來。春來入座，向梅天罡嬌笑著，美麗的臉蛋，令梅天罡看的迷迷糊糊。
「梅大爺，春來敬你一杯。「春來纖細的玉指捏著酒杯向梅天罡敬到。
「好好，來，喝。「梅天罡此時眼裡除了春來，已經沒有其他人，手也不自覺的在春來身上摸了起來。
「師父，你怎麼了。我感覺你整晚不是很開心。「秦破天看出了段天的冷漠，關心道。
「沒事，只是我不喜歡這種場合。「段天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既然不喜歡，那我們回去吧。我安排好了梅指揮，就跟你們一起回去。「秦破天雖然也已意動，但他好歹是主人，不可能不管客人。
「恩，也行。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可以回去了。「段天說道。
「那長貴，大福，小福，你們呢？「秦破天又問了其餘三人。
「咱跟著師父。「大福立馬說道。他也被眼前的美女搞得眼花繚亂，隨便抓一個給他，他都會覺得滿足。但段天說走，大福自然不會留。
「咱也是。「小福和大福一樣的想法。雖然都是年輕人，會衝動，但他們心裡更看重段天的想法。而長貴則是想著小蓮，自然不願意做對不起小蓮的事情。
「好，那你們稍坐一會。「秦破天說完，就單獨和梅天罡說了幾句，只見梅天罡笑著點點頭，站起身向段天和其他四人告了一下罪，就摟著春來往樓上去了。接著秦破天離桌結了帳，回來后慢慢坐了下來。
「好了，師父，我們走吧。「秦破天說完，段天等人都起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眾人酒足飯飽，離開風月樓，靠著金京河，在風月街上慢慢走著。段天覺得渾身有一種燥熱，他知道自己也是男人，也會衝動，但今天的事情，卻讓他情感上覺得反感，所以強制壓下了他生理的衝動。
突然，一陣晚風吹來，讓段天的燥熱稍微減輕，人也清醒了不少，他下意識的抬頭看著遠方，卻只能看見一片黑暗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