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校場問對

  因為春季比武是弓馬步三隊兵種聯合作戰，所以巡城司在確定參賽隊伍后，三個兵種必然會安排聯合訓練。就在代表隊全部確立的第二天，馬軍第一指揮第一隊隊率任行遠和副隊率向松，以及弓兵第一指揮第一隊隊率張華和副隊率商容，一起來到飛虎訓練地找秦破天和段天。


  「破天兄弟，段天兄弟，我們來商量一下彼此配合的事情吧，交換一下想法」任行遠找到秦破天和段天后說道。任行遠是第一馬軍指揮林飛如手下的頭號愛將，三十歲的年齡，身高一米七八左右，身形矯健，不僅馬上功夫了得，步戰功夫也不輸於一般步軍軍官。


  「既然任隊率說了，那我們就聊聊。」秦破天直接同意了，畢竟訓練前交換一下意見總是好的。


  「那你們先說。我聽說段天兄弟不僅武藝高強，指揮也是一流，你先來談談你的想法吧。」張華示意段天先來談談想法，張華身高一米七，但手臂偏長，臂力過人，能開強攻，百步穿楊不在話下。經過多年的努力，現在也有三十齣頭，當上了弓兵第一指揮第一隊隊率。


  如今飛虎隊的名聲在巡城司早已傳開，都說飛虎隊成員個個武藝了得，熟悉陣法。而其中秦破天和段天名聲最響，當然，段天的名聲肯定超過了秦破天，所以這四個從底層爬起來的低級軍官，都想結識段天。故而張華直接讓段天先說。


  「張華兄弟過獎了。如果說到作戰，我倒是有自己的一點想法。」段天謙虛歸謙虛，但說話做事並不矯情。


  「哦？你說。」任遠行立馬讓段天繼續。


  「弓兵的特點在於遠程攻擊，可以緩衝馬軍的攻擊，可以對步兵造成殺傷，但本身防禦較弱。所以，必須有步兵進行防禦。」段天說完，聽的五人都點頭稱是，雖然比賽弓箭的箭頭都是被去掉了，但是前面裹著蘸有黑墨的布頭，只要打在身上的要害部位，即算身亡。所以，弓兵在全身心射箭的時候，也要擔心對方的箭頭射中自己，故而，必須要步兵保護。


  「但是，步兵一旦防禦，攻擊性和靈活性就不足。就會給對方馬軍創造攻擊的機會。所以，我個人先建議明確一點。弓兵必須要在步兵的保護下，看對方的情況，再進行移動。馬軍則奔跑在隊伍兩側，起到保護和騷擾敵人的作用。」段天只是給出了常規的分析，眾人聽了只是點頭稱是，並沒覺得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步兵防禦的是對方的攻擊，和對方馬軍的衝擊。一旦將對方馬軍攔了下來，步兵就咬著他們不放，同時馬軍抽出部分人快速沖向敵方步兵，快到時，突然繞過靈活性不足的步兵，直攻對方弓兵，將弓兵擊垮。一旦弓兵陣型亂了，馬軍被又牽制，我們的弓兵又可以變成遠程殺手。那時，我們再弓馬步全面配合，達到個個擊破。」段天說出了自己的全部構想。


  「可是，怎麼才能找到我們想要的節奏呢？」向松聽著覺得不錯，但其中有一個關鍵點，得讓對方馬軍先動起來。向松和任行遠一樣，都是從底層爬起來的，今年三十歲，身高一米七出頭，身體健碩，但馬上操作特別靈活。


  「敵方不動，我方就派馬軍去襲擾。反正在外圍引誘，就是不靠近。但如果我們步兵帶著隊伍不斷向前移后，對方還不衝鋒，那時候我們步兵先上，以防禦為主，馬軍再由外圍發起衝鋒。衝鋒的過程以接觸面來整隊編排，最大限度的讓對手承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這樣，主動權始終在我們手上。」段天更仔細的分析道。他對自己的飛虎隊有足夠的信心，如果對手不動，等到他們靠上去，依然是優勢在手。


  五人聽完后，不禁對段天佩服的五體投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想出較為完美的戰術，段天果然名不虛傳。


  「段天兄弟，我商容對你敬佩非常，請受我一拜。」商容是個直性子，說完就要鞠躬。商容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年齡才二十六歲，身材均稱，射術也相當厲害。


  「商容兄弟，你這是幹什麼。」段天連忙扶住商容。


  「沒事，段天兄弟，商容兄弟只是表示對你的敬佩，不只他，我們都是一樣。自從聽說了你，都想見你。」張華說道。


  「啊，師父，想不到你現在名氣這麼大了。」秦破天在一旁打趣道。


  「哪有的事，傳言多是虛的，以後同在一個軍營，還希望大家相互扶持。」段天只是向其他四位拱拱手，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覺得，就按段天兄弟說的。步兵在前，弓兵在後，慢慢移動，騎兵居兩翼遊走，時不時對對方進行騷擾。如果引對方馬軍前來，就將他們攔住。在用我方馬軍進攻對方弓兵。然後反衝回，攻擊對方馬軍，在夾擊對方步兵。如若對方不來，我方則不斷靠近，進行正面強攻，馬軍則在外線分排撞擊。總之，無亂如何，弓馬步能相互照應，又能相互配合。」向行遠做了總結性的發言。


  段天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向行遠。這是個有點帥氣，充滿陽剛與堅毅的青年。他能夠很快吸取別人的建議，又能立馬總結出來。再結合自己兵種的技能，這絕對是一個為將的好苗子。可是，當了多少年的兵才是一個隊率。當然，段天也沒想太多，他只是覺得向行遠需要一個好的平台，去發揮更大的價值，而不會想著招攬。現如今，他還只是副隊率，比向行遠還低半級呢。


  「好，明白了，明天我們就這樣訓練。」剩餘四人幾乎同時答道。


  後來華夏史書將這一故事記載，史稱「校場問對」，以彰顯創世英雄段天的軍事才能。民間也傳段天是武曲星下凡，早就有指揮千軍萬馬的能力。而除秦破天以外的其他四人，則自此被段天折服，也是後來甘願投靠的原因。但其實，這只是一次小規模的戰鬥假想。雖說良將必始於卒伍，但從卒伍到能指揮千軍萬馬，必然要有一個過程。為將之道，要從智、信、仁、勇、嚴五者去全面考慮，而不是一場小小的戰鬥就能表述一切。至於折服，他們更不會去想，頂多只是敬佩。


  當然，歷史都是為勝利者書寫，華夏史書誇讚段天本就沒錯。而歷史上紙上談兵的趙括，如果能夠由敗轉勝，或者敵人不是白起這樣的殺神，史書對他的評價或許就不再是紙上談兵，而是天縱英才了。


  六人確定方法后，約定第二天就開始聯合訓練。此時距離初春比武的日子已不足五天。六人在這段彼此配合的時間裡，不斷加深著相互的了解，感情逐漸加深，從此彼此視為知己朋友。他們此時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代表巡城司，取得春季比武的勝利。


  然而，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在初春，萬物復甦的季節里，新的戰爭也爆發了。


  噠噠噠~通天街突然響起飛快的馬蹄聲，送信的人一邊加速騎馬，一邊大聲叫著：「邊境急報，速速避讓；邊境急報，速速避讓。」行人們似乎對這一切司空見慣，都主動避讓。街上的茶館里，一群閑著喝茶的茶客看見了，扭頭相互告知。


  「唉，這又有戰爭咯。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茶客們感慨著。


  而送信人此刻早已沒影了，順著他騎馬揚起的灰塵，可以看見他已經到了金王王宮。將急報呈了上去。


  「王上，邊境急報。」隨身伺候的大太監薛天旭將急報送給金王。


  「什麼急報。」金王邊說邊接過急報來看，看到最後，居然憤怒的將急報扔在了地上。


  「他火國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攻我天水城，殺我軍民過萬。天旭，去通知大臣們去金神殿議事。」金王說完就安排大太監通知所有高層官員去了。


  不一會兒，金神殿內，金王高坐王座，一眾大臣來后跪拜，分向兩旁站立。


  「火國無端攻打我天水城，殺我軍民過萬，好在城池未失，不知各位有什麼想法？」金王問群臣。


  「回王上，既然火國要戰，我金國自然不懼，這也關乎我金國的顏面，為今之計是派大將帶精銳去天水城主持戰鬥。」秦闊海當先站出，他是堅定的主戰派。


  「王上，兵馬一出，日費千金。臣覺得現今城池未丟，倒是沒必要大舉進兵。倒是可以先遣一使者質問，再做打算。」陳劍晨隨秦闊海之後站出，他則是主和派。但陳劍晨又恰好管兵馬的調動，所以，金國在軍事外交上，一直處於弱勢。


  「那火國敢攻，自然不會跟你談。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派大將去主持防禦和進攻，要不然，火國繼續攻打怎麼辦？」秦闊海大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火國一定會攻打？兵馬調動，你知道要花費多少嗎？國家不可輕啟戰爭。」陳劍晨不溫不火的說著。


  「王上，臣覺得該主戰。」「臣附議。」主戰派紛紛跳出來聲援秦闊海。


  「王上，臣覺得應該慎重考慮。」「臣附議。」主和派也紛紛跳出來聲援陳劍晨。


  金王瞬間被吵的頭大，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看向還未發言的萬本源，於是想了解一下萬本源的想法。


  「萬愛卿，你是怎麼想的？「金王問道。


  「臣一切聽王上做主，王上說要打，臣就打；王上說先商議，臣就贊同商議。「萬本源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得，這問了等於白問。金王也就不再看萬本源。其實按照金王的想法，火國無端攻打，是要反擊的，才能代表金國的尊嚴；但是雖殺了萬把人，卻沒失城池，也可以先談談看嘛。要知道，出兵是要費錢的，打戰還不一定勝。這風險啊，到底要不要冒。金王突然一陣心煩，揮揮手。大太監薛天旭則心領神會的叫到：「王上累了，各位大人先請回吧。「


  金王也不打招呼，一個人滿懷心事的往內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