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張導既然採用半封閉式拍攝,自然不希望中途曝光一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出去,舒忘過來也就純粹的探了個班。
下一場還是景初與舒宸的對手戲,張導特意派了助理過來通知,舒忘在簡佑的催促下也就沒有多留。
景初趕著去補妝,並沒有送他。
舒忘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少年沖著化妝師微微一笑,澄澈的眸光深處有些晦暗,不像是屬於陸謹言的目光,更像是屬於袁溪應該有的表現,是在琢磨戲份嗎?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
簡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不滿的撇了撇嘴:「還看什麼呢,人都拍戲去了!接下來你還有工作,別給我臨時變卦!」
舒忘皺了皺眉,等下次探班再確認好了。回頭看了簡佑一眼,「走吧。」
探班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人間四月》的拍攝進度,緊鑼密鼓的拍攝之下,時間一天天過去,離月底越來越近。
張導對於這部戲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只要是個正常人都看得見,景初也希望自己能夠完美的詮釋袁溪這個內心複雜的角色,除卻拍戲,其它時間基本都花在研究劇本、台詞、演技上面了。
偶爾舒宸也會指點一兩句,老戲骨的指點讓他頗為受用,卻也讓他更加敬佩舒宸。十三年沒有演戲的人,平時也幾乎看不到舒宸研究劇本背台詞,然而演技功力絲毫沒有倒退,甚至稱得上更精湛。
他就站在那兒,無需言語,僅僅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是活脫脫的夏謙,那個溫文儒雅又聰明的男人。
舒宸並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或許會直接的告訴他——
「這個劇本我已經看了十幾年,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了,夏謙的形象也在腦海中勾勒過無數次!」
至於外界的消息,景初一直讓白文奇關注著。
白文奇幾乎每一日都會抽個幾分鐘跟他彙報一些相關消息,譬如《盛妝》的收視率,以及裴棟有多麼受歡迎,對此景初只是置之一笑。
短視頻他看過,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劉昌導演自己剪輯的,並且刻意炒作的。
重點是《盛妝》後面反倒比前面精彩了一些,網上也不再是一片倒的爛評。景初對劉昌導演的手腕才算是佩服,也不知道劉昌從哪裡找的替身演員,當真是絕了。
而且這事還一直壓著沒有曝光,這圈子當真箇個都是人精了,都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兩邊都不想得罪,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早晚總是要站隊的,既然他在背後默默的坑了劉導一次,等真的曝光了總該要還的。
裴棟的熱度剛剛有所下降,《江湖無人》就正式上映了,儘管拿下了柏林電影節的最佳影片獎,排片量卻還是不高。
院線需要的是掙錢的影片,武俠電影早就不吃香了,若不是幾個含金量比較高的獎項加持、幾位主演新人的人氣不斷保障、以及舒忘的客串,只怕排片量會更爛。
也正是這一般的排片量,導致無數人買不到票或者等更久,反倒促使《江湖無人》的人氣居高不下,在這個並不算旺季的時間裡,拿下了票房前三。
白文奇天天都在念叨這些,景初聽多了大概也能猜到,這次幾位主演是真的要火起來了。然而他更清楚,自己如今缺的不是人氣,是好作品。
娛樂圈瞬息萬變,就算是優秀的演員,長期沒有好作品問世,時間久了,也只會漸漸被人們遺忘在角落,等見到的時候才會想起:「啊!我家xxx終於有新作品了。」
所以圈中才會有那麼多拚命拍戲的演員,為的不過就是一直保持曝光。
白文奇刷了刷手機,突地驚訝出聲:「景初哥,你看這個。」
景初正在背台詞,猝不及防被打斷,微微蹙眉,看著手機屏幕上刷出來的消息——
「土豪粉絲連續包場三天!」
這樣的話題竟然上了熱門,下面的評論也很多。
「土豪,請問還缺跟班嗎!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會一點,只求包場的位置留個給我就行!」
「土豪,這兒是你掉的小跟班啊……」
「厲害了,景女神這粉絲真是壕氣衝天!」
看到這個消息,景初並沒有露出多大的喜色,有多少羨慕的就會有多少明裡暗裡說炒作潑黑水的,也不知道蘇淮怎麼會不及時制止,讓這種消息上熱門。
坐在辦公室里的蘇淮打了個噴嚏,抹了抹鼻子,誰在背後記掛著他?
在c市某幢別墅內,被困在家中的顧繁差點憋瘋。
他哥還真是親哥!他不過就是打著他的名義捧景初的場嗎,不過就是看到自己被稱為土豪真愛粉,一時衝動買了個熱門嗎,至於把他關在家裡哪兒也不讓去,非要背會這些亂七八糟的鬼洋文嗎!
電影那麼好看,他覺得自己再看幾遍都不膩!
無聊之下,顧繁摸出手機看了看,景初哥哥竟然還沒有回他的消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然而顧繁並不知道,他自己只是包了一次場,他哥卻是直接包了三天場。
算起來,景初也算是蕭家一份子,總不能叫人欺負了去。
遠在京市的蕭老爺子也一直關注著景初的消息,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看著獲獎感言,看著電視,還特意在三兒子的陪同下去看了電影。
心裡百感交集。
愧疚自己當年太頑固,若不是如此,景初何至於過得這麼辛苦。他也越發希望能夠認回景初,又畏首畏尾怕人不接受,何況一旁的白家還在看著。
兩家關係已經僵到了冰點,也許景初會是這個轉機呢?得知景初尚在拍戲的消息,蕭老爺子特意跟顧祈交代了一聲。
外界他人的反應,景初一概不知。與其說不知,不如說沒時間理會。
《人間四月》開拍以來一直很順利,前天卻有一場戲份ng了好多次,引得張導大怒。
張導發怒並不會罵人,單單隻是讓人一遍接一遍來,還會很耐心的解釋哪裡不對,然而渾身冒出來的冷氣場卻是讓人直哆嗦。
此前,景初一直以為張導是個好脾氣的導演。
張導的行為並非挑刺,也沒有指責誰不夠好,有幾次甚至直接當場飆了一段戲,儘管他的形象讓人接受不來,那演技卻是真讓人嘆服。
尤其張導來了一段袁溪老年的戲份,景初差點就以為站在那兒的就是老年袁溪了。
飾演老年袁溪的演員自行慚愧的低下了頭,連帶飾演少年和青年袁溪的景初也跟著有些慚愧。
照著張導的表演來看,少年和青年時期的袁溪,在他的表演下,似乎有些薄弱了,形象還欠缺了一點兒。
劇組裡其他人私底下對他的議論他並非不知道,無非就是資歷太淺了,容貌太精緻了,總是讓人一眼注意到他的臉,比他演技更好的男演員多的去了怎麼就讓他來演呢。
偏偏張導邀約過來的人只是私底下說說罷了,也沒有鬧出一些幺蛾子來,他就算有所不滿,也只能壓在心裡,全當不知道。
他必須詮釋得更完美一點,用實力證明自己。
全神貫注投入到劇本中的景初,並沒有注意到偶爾打量的目光。
這種走火入魔的行為,全都落在了舒宸眼裡,終究是自家侄兒心尖上的人,他若是再不拉一把,等舒忘知道了怕是又要鬧他了。
「舒……前輩。」白文奇頓了一下,在「伯伯」二字將要出口的瞬間,看見舒宸含笑的神情和周圍打量的目光,立即改了口。
舒宸微笑道:「小白這個名字不錯。」
白文奇害羞的別開臉,摸了摸頭,好在他記得自己的本分,忙問道:「舒前輩,您過來有事嗎?」聲音明顯有些竊喜的意味。
舒宸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找小景說幾句話,你去旁邊守著。」
白文奇連連點頭,立刻就邁出腳步往旁邊走開了些。
舒宸徑自走到景初身旁坐下,少年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索性一把抽走他手裡的劇本,清了清嗓子:「小景,還在琢磨劇本?」
聽到熟悉的聲音,景初心裡剛生出的不滿立刻就熄滅了,「嗯。舒前輩,您有事嗎?」
舒宸笑了笑,略有幾分調侃的意味:「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景初立刻解釋道:「舒前輩,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舒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劇本是記在心裡的,角色也是記在心裡的。」
不待景初領悟透,舒宸繼續說道:「有時候適當的放鬆一下,別把自己綳太緊了,別總是揣摩別人的表演方式,多回頭看看自己的戲份,免得走進死胡同里出不來。」
「你確實很有天賦,也很努力,但是這種天賦和努力不應該成為你的枷鎖,有空嘗試著去外面走走。」
說完這些,舒宸凝視著他,神色並不急,似乎在等他慢慢理解慢慢想通。
舒宸說的意思很直白很好理解,景初蹙眉沉思片刻,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但他費解的是,舒宸怎麼會突然過來跟自己說這樣一番話?
「舒前輩,你……」
舒宸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想了想,還是打斷了他的話:「其實你沒有必要困擾這些,這部戲張導籌備了十幾年,整部戲每一個場景、每一句台詞、每一個角色都活在張導心裡,但張導表演出來的,是他心目中的老年袁溪。」
景初怔了怔,籌備了十幾年的戲?還沒徹底消化這些信息,就聽舒宸繼續問道。
「小景,你是為什麼做演員的?」
脫口而出:「因為喜歡。」
舒宸搖了搖頭,「我是問你最開始為什麼會做演員。」
景初突然就愣住了,為什麼會做演員?因為他缺錢,上輩子就是因為沒錢才會到處兼職打工,跑龍套於他而言,不過是一份工作罷了。
他只是花費了更多的心思,認真對待每一份工作而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才喜歡上演戲的呢?
「為了錢。」
少年回答的很真誠,舒宸彎唇笑道:「不錯,倒是個誠實的。」
景初顯然覺得有些尷尬,並未接話。
「從你為了錢成為一個演員,到現在能夠脫口而出喜歡演戲,好好想想自己為什麼變化的。」
舒宸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鼓勵一下,想到舒忘,手愣是停在半空落不下去,好在景初完全沒有注意到。
他慢慢悠悠的站起來,「小景,你可以慢慢想。以後有不明白的也可以問我。」
景初微笑這點頭,「嗯,謝謝舒前輩。」
聽了舒宸這一番話,景初覺得有些什麼越來越清晰,似乎又欠了點什麼。還來不及徹底消化,白文奇就過來提醒道:「景初哥,明天就二十五號了。」
「嗯。」
白文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嗯」是什麼意思呢?想了想,還是再三重複了一遍:「景初哥,沈導的慶功宴你還記得嗎?」
景初後知後覺抬頭,「你是說今天二十五號了?」
白文奇肯定的點了點頭。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景初若有似無的感嘆了一句,起身朝著張導的方向看了過去。
到這個時候,他心裡卻是沒譜了,也不知道張導能不能給他這個時間。
一場戲結束,景初直接去表明了來意,張導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快到讓景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回到舒忘的公寓,正好碰到簡佑一臉鬱悶的從舒忘屋裡走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景初完全不明所以,莫非又是被舒忘氣的?
簡佑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跳腳,我豈止是被舒忘氣的,還有你!
為了你這個假,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舒忘動動嘴皮子的事,非要我去解決,還得做好事不留名,我容易嗎!
請的假知道月底,五天時間,很緊。
他要辦的事太多了,要參加沈燁的慶功宴,還要幫賀子珩重拍一組照片,還得搬家。最重要的事,司夏也應該回來了。
搬家的事,主要得跟舒忘打聲招呼,跟朱婆婆說一下就好,剩下的都有搬家公司。
在拿到《江湖無人》的片酬后,景初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蘇淮幫他置辦一套房子。之前舒忘不在,他住得心安,如今舒忘回來了,為了朱婆婆,他也不應該就行叨擾下去。
進門直接跟舒忘說了這事,舒忘十分理解,並且主動攬下了幫忙搬家的事。
想到朱婆婆年邁行動不便,而他自己過兩天就回劇組了,根本顧及不到朱婆婆,有個熟人能夠幫忙看著也更好,景初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與賀子珩約定拍攝照片的事就定在了二十六號和二十七號,一共兩天時間。
再次見到賀子珩,面對異樣的熱情,景初表現得十分坦然,這反倒讓賀子珩更加高看了他一眼。
賀子珩提前就做好了萬全準備,只等景初的時間。等真正投入的拍攝過程中,景初自然而然融入到不同的角色氣場里,令賀子珩連連稱好。
兩天的拍攝進行的非常順利,賀子珩沒有什麼感覺,然而景初卻是覺得自己被狠狠剝削了一回,果然模特這種活不太適合他。
婉拒了賀子珩的盛情相邀,景初便直接前往了酒店。
沈燁的慶功宴就定在今天晚上,原本只是打算劇組的人聚在一起熱鬧下就好,不過電影票房相當不錯。
半個月下來已經突破了七億大關,儘管比不上同期前兩部影片,但是作為武俠電影,這個成績已經非常優秀了,算得上是票房口碑雙贏!
為此,沈燁也決定好好慶祝一回,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慶功宴,邀約了一些圈中熟人。
景初直接趕了過去,宴會正開始不久,沈導身邊圍了一群演員,舒忘和封唯也都被人群圍住。
儘管只是一個小型的慶功宴,但是沈燁剛剛拿下最佳導演獎,年輕英俊名氣正盛,劇組又有舒忘這樣難得一見的大咖,誰都想借著這個機會套近乎。萬一得了這些人的青睞,自己何需苦苦掙扎。
私底下削尖了腦袋想方設法擠進來的人一多,宴會也就變得過於熱鬧了些。便是上輩子經常被經紀人帶著參加類似的宴會,景初還是有些反感這種熱鬧。
跟劇組的人寒暄一番,好不容易應付完湊上來套近乎的人,景初尋了個機會,找個無人注意的角落,才終於鬆了口氣。
景初的小動作,絲毫不漏的落在舒忘眼裡,看著人群中與一群美女交談甚歡的封唯,想了想,既然封唯比較會應付這種場合,不好好利用真是太可惜了。
被盯上的封唯打了個寒顫,微微皺了皺眉,還沒到開冷氣的季節啊,怎麼回事?
身旁的女士湊了上來,淺淺一笑,嗓音柔媚無比:「封哥,您怎麼了?」
封唯看著身旁越來越多的女士,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拉出來當擋箭牌了,含笑禮貌回到:「沒事。」
想到自家母親的教育,對待女士一定要優雅要紳士,可是面對這一群帶著面具的女人,內心簡直不能更厭煩了。
舒忘避開人群直接朝著景初的方向走了過去,「小景。」
景初正對著手機發獃,身旁突然就多出來的一個人,驚訝了一下,「舒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透透氣。」
景初看著手機,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這樣啊。」司夏還沒有回他消息,微博上面也沒有太多新消息。
這就沒了?他記得某本戀愛手冊上明明不是這樣的!
舒忘閃了閃神,目光落在景初眉眼間,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難道有什麼為難的事?是拍戲遇到了什麼難題?
「小景,你有什麼心事嗎?」
景初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有。」見舒忘仍是不大相信的樣子,岔開了話:「舒師兄,你之前不是說不過來的嗎?」
之前沈燁邀請他的時候,他就多嘴問過舒忘會不會來,沈燁說的很清楚,舒忘不來。當時舒忘還在國外拍戲,事後想起來,他還覺得自己挺沒腦子的,這種蠢問題,不是顯而易見嗎!
舒忘並不知道這些,他來的目的,不過是因為景初會來罷了。
「因為小景你在這裡。」
心臟熱烈的跳動著,幾乎要炸裂。
心裡有道聲音在反覆迴響:既然心意已經很明確了,那就直接告訴他吧。
景初平復了一下心緒,放低了聲音:「舒忘,等我拿下最佳男演員獎……」
話音還沒說完,前場突然躁動起來——
喧鬧的聲音里,「司夏」猛然落入耳中,是司夏過來了?景初直接起身看了過去。
宴廳里實在太過於吵鬧,根本聽不清人群在說什麼,景初匆匆解釋一句:「舒師兄,前面好像有什麼事,我去看看。」
原本聽著景初的話,舒忘一顆心幾乎懸在了嗓子眼,卻在一瞬之間,滿滿的燥意被一盆冷水熄滅,讓人有些煩躁。
舒忘擱下手裡的酒杯,神色依然溫和:「走吧,一起過去。」
不過幾步路罷了,景初剛剛走到人群之中,驚訝的、震驚的、質疑的議論聲不斷充斥在耳畔,他只聽清一句話——
「怎麼可能,司天王在家中自殺?」
司夏自殺?
怎麼可能!
景初腳下的步伐似乎被時間凝固了一般,再也邁不出去,舒忘站在一旁,皺了皺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人還在不斷議論著這件事。
「經紀人剛剛發布的消息,我就登了一下微博,突然看到這個消息,我也嚇了一跳。」
「已經確認了死亡的消息屬實,真是想不到……」
「網上現在都翻天了,嘖嘖……司天王的粉絲那麼多,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你們說司天王真的是因為抑鬱症在家中自殺嗎?」
「會不會是炒作宣傳?司天王之前不是說要發新ep嗎?前些年不也曝光過那誰誰誰死了,結果現在都活的好好的……」
「怎麼可能,你自己看,這可是司天王的經紀人親自站出來承認的!」
「誰會拿這種事炒作,詛咒自己嗎?」
「還真是不敢相信,司天王火了這麼多年,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因為抑鬱症自殺呢?」
……
每聽一句,景初的臉色就更白一分,他木然的站在人群中,雙手攥得緊緊的,淺淺的指甲掐在掌心,完全沒有絲毫感覺。
他甚至不敢去找個人問問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更不敢親自打開手機確認。
站在他身旁的舒忘,心情越來越沉重,連連喊了景初好幾聲,也不見他應答。明明景初就在他身旁,然而他卻感覺不到少年的存在,毫無生氣。
這種消息,會是真的嗎?
舒忘不敢確認,又不得不確認。
顫抖著手登上微博,懸挂於首頁的消息,清晰無比,刺痛了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