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冬日夜晚,窗外是漫無邊際的黑,隨著時間的流淌消失,星星點點的燈火也漸漸熄滅。


  空蕩蕩的房間內,舒忘杵著下巴,對著電腦已經發獃了幾個小時。


  電腦頁面,始終停留在景初的微博,儘管心裡十分清楚,這微博大多數都是經紀人或是助理在打理,還是看得有些呆了。


  時不時看看擱在桌上的手機,卻一直遲疑著不敢不敢撥出去,越拖越晚,想來小景也該睡下了,電話越發撥不出去了。


  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些往事來——


  在京市上流圈子裡,私底下一條閑言碎語流傳的非常廣:惹誰都不要惹舒家的小祖宗舒忘。


  當然,這句話只在私底下流傳著。


  距離上次痛揍柳禹錫已經過去了兩年,他那時候在孤兒院並沒有住太久,統共見到陸謹言的次數,剛剛好三次,而且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從傅琛口裡知道陸謹言是位演員之後,舒忘倒是生出些好奇心來,因為家裡有位對他十分疼愛的小叔叔也是演員,他對演員倒是有幾分了解,並不像其他紈絝子弟以為演員就是一個低賤的職業。


  事後,至於傅琛口中很好看的電視劇,他特意搜索出來追過。


  那部名為《暗謀》的電視劇,正如傅琛所說,確實很好看。也不是腦子裡哪根筋不對,他後來也時不時關注一下陸謹言,出了新劇也會跟著看看。


  少年追星也算是常事,彼時舒忘從未想過還會再與陸謹言有什麼交集,如果不是跟一群朋友參加沈大小姐的生日party,在時隔兩年後,再一次見到了陸謹言本人。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陸謹言是一位很溫柔很暖的人,就像他對待那些孤兒一樣。


  然而那次party上,陸謹言被人羞辱,始終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那些惡意中傷的話語,舒忘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出好戲,只覺得這小演員還真是傻,連反駁都不會。


  還是沈漪的出場,眾人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舒忘對這種虛偽的宴會一直存在著抵觸和厭惡的情緒,獨自一人在沈家花園到處晃蕩,無意間正好看到陸謹言使了一些小手段,促使之前羞辱過他的幾個人內訌起來。


  他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恰好那幾個人中間有柳禹錫的存在,他和柳禹錫之間早就結了仇,看到柳禹錫吃癟,不由對陸謹言生出幾分好感來。


  不過那幾位紈絝子弟也沒有傻到家,被戲弄後過了一會就反應過來了,以柳禹錫為首的幾人直接去找了沈愷過來出手,想要直接將這位小明星趕出去。


  作為主人的沈愷出現,讓舒忘覺得事態有些不大妙,不過事情出乎意料,沈愷完完全全就事論事,並未偏頗哪一邊,柳禹錫幾人也就未能如願將這位小明星趕出宴會。


  沈愷一走,幾個人聯合起來直接就招呼上了,舒忘在旁邊遲疑了一下,想到家裡父親這兩年對他管得極為嚴苛,又壓下了心裡隱隱想要出手幫忙的衝動。


  隔得不遠,場面雖然局勢完全一邊倒,陸謹言不敵一群人,不過舒忘作為打架老手,對陸謹言看似毫無章法的閃躲看得十分清楚,他那些閃躲的動作恰好避開了砸落在要害的拳頭。


  倒是沒想過陸謹言有幾把刷子,奈何被一群人圍毆,他又不還手,沒過多久便支撐不住了,舒忘在旁邊看得有些不爽,對這人的行為嗤鼻:明明有幾把刷子,竟然連這幾個人都不敢反抗。


  實在看不下去也忍不住了,舒忘才從暗處走了出去,極度不屑的掃了一眼柳禹錫,嗤笑道:「喲,這不是柳家的廢物嗎。柳禹錫,依我看吶,你也就這點以多欺少仗勢欺人的本事了……」


  柳禹錫啐了一口:「舒忘,你還敢在本少爺面前出現?之前的事教訓沒受夠?」


  「柳禹錫,我看你不僅身手沒什麼長進,這嘴皮子上的功夫也沒任何長進呢。」舒忘笑的恣意,「今天這事,既然給我碰到了,那我就管定了。」


  「哈哈哈哈……」柳禹錫笑了半天,笑道:「你管?舒忘你不是在說笑話吧,你家老子難得放你出來,我看你還是好好珍惜這難得的自由,少多管閑事了!」


  「你以為我會怕?」舒忘不屑的輕哼一聲,目光一一掃過幾人,最後停留在柳禹錫身上:「不過沈漪的生日party,要是鬧大了,吃虧的只怕是你們吧……」


  彷彿像是為了印證他說的話,沈漪出現在遠處,似乎有走過來的意思,柳禹錫遲疑了一會,不爽的白了二人一眼:「舒忘,走著瞧,上次的仇我早晚會回報給你的!還有你這個小明星,最好從此消失在本少爺眼前,不然有你好受的。」


  柳禹錫帶頭撤走,剩下幾人也就都跟著走了。


  園子里,瞬間安靜下來。


  看上去已經極為狼狽的陸謹言緩緩站了起來,挺直了脊樑,微微彎唇道:「謝謝你。」


  他回頭看了一眼,陸謹言那時候過於狼狽的樣子一直刻在了他的腦海里,沾染了灰塵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唇角還掛著血絲。


  看上去倒是讓人心生同情,他剛剛好同情心泛濫,點頭接了話:「不用謝,不過你這人還真是挺蠢的,別人揍你不會還手的嗎?」


  陸謹言無聲笑了笑,搖了搖頭,之後什麼也沒說,拖著狼狽的身子就走了。


  所以,時隔兩年見到陸謹言時,陸謹言跟他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如今想起來,自己當時也是蠢得可以,只怕陸謹言當時不想繼續跟他說話,也是這樣想的吧。要知道那時候陸謹言不過一個剛剛出頭的小明星,像柳禹錫那樣的人,若是存了心思要為難他,隨便吩咐一句就會有許多狗腿子動手,他一輩子都會被毀掉。


  看著景初微博上,少年放大的一張笑臉,隱隱有些想念在心底蔓延。


  不過,景初現在的容顏,與陸謹言還真是天壤之別呢,如果不是他的演技……


  腦海里驀然劃過簡佑的話來——「如果是小景,也會希望你走得更高。」


  「我以後可是想要超越舒師兄的呢……」


  所以,陸謹言,是不是只要你活著,夢想就不曾改變過呢?

  舒忘眉心微微蹙起,不由想起自己當年執意要涉足娛樂圈的初衷來。幾種思緒在腦海里漸漸清晰,轉而慢慢變得堅定,眉宇間的遲疑不定也逐漸消散,剩下的,只有清明。


  陸謹言,既然如此,那麼我就站在最高處等你。


  毫不猶豫的拿起手機,也不管現在是凌晨幾點了,直接就給簡佑打了個電話過去。


  簡佑一聲朦朧的怒吼:「舒忘,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覺幹嘛呢?」


  舒忘低沉的嗓音極為肯定,緩緩說道:「簡佑,約瑟夫導演的新戲,我接下了。」


  「什麼?!」


  無視簡佑的疑惑與怒吼,舒忘淡定的掛了電話,關上了電腦。


  ……


  第二天一早,景初早早就起來了,不過朱婆婆比他起得更早,就連早餐都已經做好了。


  吃過早餐,景初跟朱婆婆說了一下祭拜父母的事,朱婆婆連連點頭稱是,擺了擺一雙爬滿皺紋的手:「小初啊,你難得回來,是該去看看的。至於我老婆子,也不用你一直陪著的。」


  景初這才放心的出了門。


  準備了一些祭拜用品,直接朝著鎮子東邊的小山頭去了,要知道這趟來之前他已經做足了功夫,一路順利找到陸鴻和白婉的墓地。


  看著長滿荒草的墓地,景初心裡隱隱一抽,上輩子他是個孤兒,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一直在孤兒院長大,沒想到重新活過來,原本以為自己還會是獨身一人,突然間多出來這麼多親人,縱然都是原主的親人,但現在代替原主活著的是他,享受原主帶來的親情,那他也更應該盡到該盡的責任。


  困擾在心頭的一些思緒漸漸淡去,在心裡默默許了承諾:陸叔叔,白阿姨,我會代替景初好好活下去的,希望你們在天之靈能夠安息。


  拜祭過後,景初直接折回了南溪鎮,一路都在思考怎麼解決朱婆婆的事。


  以他現在的情況,把朱婆婆接到c市顯然不可能,畢竟他現在都是在外面租的房子住著,手頭上的片酬暫時還不夠買套房子,想著就有些悵然。


  這些小事肯定也不好拿去打擾蘇淮,想了半天,景初直接給趙茵茵打了個電話,道明了事情原委。


  趙茵茵也給他出了個算是妥當的主意,要麼請個保姆留在南溪鎮照料老人家,再不然就直接將老人家接到c市,請個保姆在家裡照顧著就好,實在不行就送到養老院,定時去看看老人家就好。


  這三種方法,景初自己也都想到過,只是朱婆婆提起兒孫時候的落寞神色,顯然老人家並不想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只是就連趙茵茵也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這回也著實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


  回到朱婆婆家裡,景初遲疑了一刻,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裡,一應傢具和電器都是最老式的那種,心裡終於做出了決定。


  吃午飯的時候,景初直接提了出來:「朱婆婆,您現在一個人住在這裡我不大放心,想接您去c市照顧您。」


  朱婆婆拿著筷子的手抖了幾下,耷拉著眼皮,許久才說道:「小初啊,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老婆子,只是這些年你一個人也不容易,就別管我老婆子了……」


  心裡淌過一絲暖流,這就是有親人關心自己的感覺嗎?


  朱婆婆明顯是怕連累自己,不過,他現在確實沒能力換個好點的住處,但是,以他現在的演技,又有蘇淮在身後操作,總不會一直都過得這麼窮。


  「朱婆婆,這些您就放心吧,我現在掙錢了,過得一點都不苦。您一個人在這住著我著實放心不下,您就跟我回c市,讓我照顧您吧。」


  景初語氣軟了些,明裡暗裡都有些撒嬌的意味,朱婆婆還想拒絕,他又連連說了好些話哄得老人家心花怒放,就應了下來。


  不過朱婆婆還要在家裡收拾幾天,景初也沒攔著,到時候只能拜託趙茵茵再走一趟了。


  暫時解決了這茬事,景初也算是鬆了口氣,他定了今天下午的返程票,吃完午飯跟朱婆婆交代好所有的事情之後,便重新返回了c市。


  抵達c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景初直接攔了的士就回到自己住的小區,剛進小區,就看在坐在旁邊長椅上的舒忘。


  徑直走了過去,開口表達了疑惑:「舒師兄,你怎麼在這兒?」


  舒忘欣喜抬頭:「小景,你回來了?」


  「嗯。」


  「我找你有事,電話打不通,所以就直接問了蘇淮,便過來等著了。」


  舒忘說的輕巧,景初有些愣,直接摸出手機來一看,果然有無數個未接電話,而且大多時候都是在他回來的途中撥打的。他正好因為昨天晚上失眠沒休息好,路上淺寐了一會,不想被打擾才調了個靜音模式。


  還真沒想到舒忘給他打了這麼多電話,看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了。


  「舒師兄,抱歉,之前手機調了靜音,一直沒注意。」


  舒忘彎唇一笑:「小景,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說抱歉呢。」


  「那個,舒師兄應該等了很久吧,這樣有些……」


  景初還想說些什麼,舒忘神色鄭重地開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小景,我來找你是有事跟你說。」


  景初下意識問道:「什麼事?」


  「我明天要去國外拍戲,所以特地過來跟你講一聲。」舒忘緩緩說完,目光緊緊鎖定著少年,生怕錯過他一絲表情變化,更怕少年臉上出現無所謂的表情。


  景初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舒忘特地過來等他就是為了說這些事,莫名又有些感動,發自肺腑的笑了笑:「那挺好的啊,像舒師兄這種天生的演員,就該多演一些經典角色!畢竟,我現在也是師兄的粉絲呢。」


  當然,他真算不上舒忘的粉絲,不過原主確實是舒忘的粉絲,而他,對舒忘更多的是敬佩。


  「小景……」


  沒有下文,景初看著他,若有所思,心裡大概也能猜到舒忘遲疑的原因,難不成自己看上去很弱嗎?

  片刻,舒忘緊繃的心弦徹底鬆了下來,一手搭在少年肩膀上,湊近了一些,低沉的嗓音溫柔無比:「小景,你可要快一點,不要讓我在這個位置上等太久了。」


  那手心的炙熱溫度,透過幾件厚重的衣服傳遞,肩胛處甚至能感覺到一股灼熱感,景初露出自信的笑顏,點頭:「好。」


  舒忘站得高,走得快,那麼他也應該更加努力才是。


  所以當景初直接向蘇淮表達了這個意思之後,蘇淮盯著他打量了半天,直到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的時候,蘇淮才淡淡的開口問道:「小景,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錢?」


  咦?

  景初震驚,雖說他確實缺錢,但是也沒跟蘇淮說過啊。


  「蘇哥,您怎麼會這麼問?」


  「趙茵茵跟我彙報了你的事。」蘇淮重新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小景,我不建議你一部戲接一部戲的拚命工作,當然,在合理的安排下,我也會替你安排好你的工作。」


  這便是拒絕的意思了。


  「為什麼?」景初直接問了出來。


  蘇淮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丟了一個問題給他:「你知道為什麼我要給演員休息調節的時間嗎?」


  景初搖頭:「不知道。」


  便是他上輩子只是一個二線演員,他的經紀人也會拚命替他攬活,壓榨他的所有價值,像蘇淮這種寬鬆的做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鍾衡你應該知道,舒忘你也應該不陌生吧?你覺得這兩人演技比起你來如何?」


  又是一個古怪的問題,景初遵從內心的想法如實回到道:「舒師兄堪稱天生戲骨,鍾影帝的演技也很精湛,比我自是強了很多。」


  蘇淮攤手:「那不就得了,你看看他們,哪個會讓自己忙成一個陀螺,一部戲接一部戲不停工作。」


  「蘇哥,可是……」


  景初猶豫出聲,想要繼續說服他,只是他剛剛一開口,蘇淮就好像明白他要說什麼一樣,一本嚴肅的打斷了他的話:「小景,你現在剛剛出道,演的戲還少,經歷還不夠,也就不知道一個好演員一旦被困在某個角色里走不出來會有多麼可怕。」


  「你很有演戲的天分,所以更加需要時刻保持一個清醒良好的狀態,是回歸現實生活的狀態。」


  蘇淮的話,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以前在哪裡聽過一樣,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儘管還想反駁,但是蘇淮連這番話都說了,心裡顯然已經有了決定,而且還是任憑他怎麼說也不會動搖的決定。


  景初眉梢微微蹙起,露出一些猶疑的神色來,忍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那我可以問問蘇哥給我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嗎?」


  蘇淮站起身來,平視著他,忽地笑了笑,轉身走到辦公桌后,從抽屜里摸出幾張薄薄的紙張來:「這裡的行程,一直給你安排到了2月份,你可以好好看看,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


  說問就問。


  「為什麼是到2月?」


  蘇淮睨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嫌棄:「2月柏林電影節你不會不知道吧?」


  怎麼可能不知道!但凡是個演員,對於國際幾大電影節能不了解嗎?不過這個跟他似乎沒什麼關係吧。


  景初點頭:「這個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省得我還要浪費口舌跟你科普這些知識。」赤果果的嫌棄,蘇淮又繼續道:「你不是剛剛出演了沈燁的電影嗎?」


  剩下的話,蘇淮並未說得更明白,而是用一種極度嫌棄的眼神看著他,彷彿在說:我明示暗示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要是還不懂就是個蠢貨。


  景初之前就隱隱猜到沈燁的電影是奔著拿獎去的,唯獨沒想到的是,首當其衝的獎項竟然就是柏林電影節?!

  以他們一群新人演員?!以現在的時間,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能趕在電影節前剪輯好?!

  心裡存疑,只是蘇淮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這些就是事實。


  景初極有自知之明的拿起行程表,直接退了出去。


  還好這幾天《江湖無人》劇組尾聲徹底拍完了,但是尚有一些鏡頭需要補拍,不然他還真的閑瘋。


  補拍鏡頭的工作與正兒八經拍戲起來沒太大差別,但是相對工作時間短一些,也沒那麼忙,劇組大家也很融洽,他自己一個人應付起來應該沒問題。


  這般想著,景初就直接讓趙茵茵抽空去把朱婆婆接過來,趙茵茵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讓他沒想到的事,他剛剛安排趙茵茵去接朱婆婆,沈燁就突然爆出要舉行電影發布會的消息,景初咋舌,這沈導的行事作風當真與別的導演不一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要知道圈內導演多數都是在電影開拍前就舉行發布會,哪有人拍好了再舉行發布會的,偏偏沈燁就這麼做了。


  發布會定在盛悅大酒店,作為c市著名的酒店,場地極為寬敞。


  儘管沈燁放齣電影發布會的消息才兩天,得益於網路媒體的迅速傳播以及《影視周刊》、《光影》兩大主流媒體的強大宣傳,到了發布會當天,一大早酒店外就聚滿了從各處趕來的新聞媒體以及報社記者。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景初才知道沈燁的名號,為何值得蘇淮當初會讓步了。


  七年前國內橫空殺出來兩位年輕的電影導演,一人是被譽為天才導演的靳衍,而另一位則是鬼才導演沈燁。


  當年二人一併橫空出世,就連二人第一部戲都是同一期開拍同一期結束,也是同一期參加歐洲三大電影節,靳衍以其執導的處女作在三大電影節包攬了諸多獎項,而另一位被眾人看好的沈燁卻是全程陪跑,自那之後,靳衍風光無限,而沈燁卻是徹底沉寂了下來。


  這些事他之前略有耳聞,但那時候他壓根沒什麼出演電影的機會,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沈燁決定重出江湖,拍攝新電影的消息一經放出,自然就引起了無數媒體的追捧。畢竟,那可是當年與靳衍齊名的新生代導演。


  要知道,當年二人在歐洲三大電影節廝殺的時候,國外媒體就將靳衍與他放在同一位置進行了高度讚譽,聲稱二人簡直是年輕一輩的天才導演,國內老一輩知名導演提起二人來也是讚不絕口。


  就算當年沈燁全程陪跑又如何,知道□□的人都清楚真相如何。


  只是,自那一次轟動之後,靳衍漸漸走向了國際,而沈燁卻是從人們的視線里消失不見。


  整整七年,一絲一毫關於沈燁的消息都再未傳出來過,連這個名字也漸漸被人們所遺忘。


  驀地再次出現在人們面前,無數新聞媒體、雜誌報社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當年的鬼才導演沈燁之後,自是毫不猶豫趕了過來。


  因為當年有位記者在沈燁消失前,無意採訪到了沈燁,而沈燁直接宣稱:終有一日,我會用更完美的作品來證明。


  縱然不知這份採訪稿是真是假,當年還是被轉載過無數次。


  ——那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天才導演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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