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左右棋局
第117章 左右棋局
有些細節餘燼不想告訴沈宴笙,即使他應該能猜到七八成。
但在他麵前袒露自己的卑劣。
她仍是羞於啟齒,像犯了錯的孩子,並試圖將錯誤掩蓋過去。
可這次餘燼不說,沈宴笙也必須追問到底。
他不敢再經曆一次那樣的恐懼。
血債血償是天經地義的事,前提是在餘燼平安的基礎上,她還這麽年輕,不能為了那窩人渣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所以,來說說吧。”
沈宴笙扯開蒙著餘燼的被子,阻止她用耍賴逃避問題,“你怎麽保證自己在第一時間內得到消息?”
“往我懷裏鑽沒用,撒嬌也沒用。”
“懂了嗎?”
“不懂。”餘燼很不配合地轉身,被他順著肩膀正回來,隻好可憐兮兮地問,“不能不說嗎?”
沈宴笙堅決地回答:“不能。”
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不能繼續讓餘燼拿自己當誘餌。
淩家那群人不值得她這麽做。
餘燼用臉蹭他,含糊不清地說:“我在淩家放了幾個竊聽器……”
“什麽?”
她聲音像蚊子哼哼一樣小,沈宴笙豎著耳朵都沒聽清,抬手在屁股上拍了一下。
然後箍起餘燼下巴,似笑非笑地問:“你屬蚊子的?”
“沈宴笙!”
餘燼哪挨過這種巴掌,雖然不疼,但是太羞恥了。
哪有人二十多歲還會被打屁股?
她氣惱的抬高音量,又心虛的低下聲音,不過總算能讓人聽清了。
“我說,我在淩家放了竊聽器。”
“你可真刑。”沈宴笙問,“什麽時候放的?”
“這東西是隱患,得想辦法拿回來。”
餘燼被他拿捏在手裏,牙癢癢的,又壞又嬌,有恃無恐道:“你放心。”
“那天我戴了手套,不會留下指紋,他猜到是我幹的也沒法指控。”
手套?
沈宴笙眸色漸濃,瞬間聯想起她來公司找自己那晚,脾氣都快被她磨沒了。
不知道應該誇她深思熟慮,還是誇她膽大包天。
他沉默良久,無奈地說:“別再以身犯險了。”
“我不反對你報複淩家,但你不能繞開我,我不想成為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無論你還想做什麽,都要帶上我一起。”
餘燼沒回答。
她擔心自己過激的手段沈宴笙無法接受。
這也是她不願說出真相的原因。
童話一旦沾上鮮血,就會變得恐怖又惡心,沈宴笙懷念那個愛哭的小姑娘,未必能接受她如今一心置人於死地的狠毒。
餘燼不想讓他選擇,不願看他在自己跟底線之間掙紮。
沈宴笙不該淪為她的共犯。
事關人命,這個問題無法談判,更無法折中。
餘燼決定蒙混過關,透露一些能透露的消息,“之前我給了淩諾兩張照片,一張用來揭露薑清慈的過去,一張用來證明她與別人有染。”
“很顯然淩諾已經用上了,並且派上了很大的用場。”
“薑清慈這個人對自己狠心,對其他人更狠,誰擋了她的路,她就要把誰一腳踢開,無論是對我媽媽,還是對給她賣命的劉軍。”
“她能忍,比淩蓁蓁聰明太多,不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隨便出手。”
包括淩彥也是如此。
能操縱一個人的東西,除了巨大的利益,還有失控的情緒,隻有將他們逼到忍無可忍的地步,才能讓這兩個人做出違背理智的舉動。
有意思的是,淩彥跟薑清慈兩人現在相互憎惡。
除了一致敵視餘燼以外。
淩彥想保住他的事業,在損失最小的情況下,把薑清慈母子從自己的利益線上分割出去,他勢必會動用那份親子鑒定報告,但這無疑會激怒薑清慈。
而薑清慈此刻左右為敵,處於下風。
她無法自證清白,因為淩諾姐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淩蓁蓁是個派不上用場的,在她身邊不會幫忙,隻會添亂,甚至害死了她最疼愛的兒子。
現在連枕邊人都要棄她而去,將她踢下船。
一邊是殺子之仇,一邊是榮華富貴,薑清慈的取舍,成為左右局麵最好的工具。
餘燼垂眸,思考下一步棋子要放在哪裏。
沈宴笙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順著她的話往後說:“所以她不能太快出局,你還想留著她捅淩彥一刀。”
“她手上沒有牌了,就再遞給她一張,把她的仇恨引到淩彥身上。”
布局要慎重,收線更是如此,一不小心就會埋下後患。
在淩蓁蓁出演《杜鵑》期間。
餘燼收集了她的很多獨到見解,別人說的話薑清慈未必在乎,被自己女兒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繼續無動於衷。
沈宴笙心有靈犀,“你想把那些東西交給淩諾,再把淩諾的身世透露給薑清慈?”
“說不上是透露。”
餘燼不假思索地說:“淩彥能瞞過別人,但薑清慈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我是要給她更詳細的線索,順便在她的恨意上加一把火。”
“你知道那個時候,她為什麽一定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嗎?”
“因為媽媽生的是弟弟。”
謝瑩帶她回過一次淩家,試圖跟淩彥談判,拿到她們應得的撫養費。
當初淩彥創業時,是她拿出父母所有的遺產,幫他創立起那家物流公司,成為日後旭日集團發展壯大的基礎。
謝瑩曾經擁有集團的原始股份。
但在她生下淩瀾後沒多久,決心將重心放在家庭上時,淩彥陸續引入了幾筆資金,背地裏稀釋掉她手上的原始股份,將它們變成廢紙。
離開淩家後,謝瑩發現自己懷有身孕。
她渴望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發生的一切隻是誤會,卻在返回淩家時,知道淩彥娶了薑清慈進門。
她不是背叛者,而是被背叛的那個人。
餘燼繼續說:“那時我太小,很多事情記不清楚,隻記得媽媽跟我說過,她會起訴淩彥,拿回我們應得的東西。”
“現在想想,從那天起我們就被薑清慈盯上了。”
“一個女孩在她眼裏無足輕重,但男孩不一樣,她害怕淩彥回心轉意,在發現自己還有親生骨肉時,將我們接回淩家。”
人活著就是無限可能,隻有死了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