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刑訊
審訊室里一陣沉靜。
梅川斯魯緩緩地站起身來，「我猜你的復仇對象是飛魚城的城主考瑞爾吧？」他盯著雷歐，「你所殺的那幾個貴族都和考瑞爾有關。」
雷歐平靜地坐著沒有回答，血薇此刻坐在了莫德爾的位置上看著雷歐發獃。
「有一個消息你應該還不知道。」梅川斯魯身體前傾徐徐說道，「考瑞爾因為貪污受賄、通敵叛國被處以車裂！」
「什麼？」雷歐猛然一驚。
「通敵叛國是不可赦的大罪，他前幾天就已經被處決了！」梅川斯魯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不過他的部分親屬得到了特赦，被發配到斯托利亞當鋪路兵。」
梅川斯魯眼裡帶著一絲笑意，「也許前幾天的那一批新鋪路兵中就有考瑞爾的親屬，也許他就在你的小隊里……」
「考瑞爾那個老賊死了？他怎麼可以死？」雷歐難以置信地瞪著梅川斯魯，「他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死了？」
梅川斯魯平靜地看著他。
「死了？就這樣死了？」雷歐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
按說仇人死了。雖然不是親自手刃的，但也應該感到高興吧。
可是雷歐卻沒有任何喜悅，他的心裡空蕩蕩的。這幾個月受的苦、遭的罪，他的所有忍耐和付出不就是為了復仇嗎？如今，仇人突然沒了，一直支撐著他的復仇之火已不復存在，他接下來要為什麼而奮鬥。
從未有過的迷茫突然湧上心頭……
此後的審訊一直由佩特納主導，他在一些細節上反覆地詢問雷歐，希望能夠找到突破口。
但是得知仇人已死的消息后，雷歐好像失去了鬥志，他低著頭顯得有些頹然。無論佩特納問什麼，他都始終一字不答。
一直到中午，審訊沒有取得絲毫進展。
飢腸轆轆的佩特納失去了耐心，他提議對雷歐使用刑訊手段。
梅川斯魯對此堅決發對，「刑訊逼供容易造成冤假錯案，我們現在應該繼續找出更多的證據來證明他就是罪犯。」
「可我看他是鐵了心不開口，你就是有再多的證據他也不會招供的！」佩特納說道，「而且我所使用的刑訊手段是規定所允許的。」
佩特納故意加重了規定允許這幾個字。
因為梅川斯魯這個人固執、耿直、循規蹈矩。
梅川斯魯無法再繼續反駁，他如果還是反對那就真有包庇雷歐的嫌疑了。
但是魔劍士心裡很清楚，刑訊手段並不能對這個頑強的少年起到什麼作用。
雷歐的心裡始終無法平靜，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他應該感謝上神嗎？他覺得這個世界依然荒謬……
佩特納自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指揮著兩名騎士把雷歐帶到了隔壁的一間審訊室。
這間審訊室比之前的那個要大很多，林立的煉金器具讓雷歐看得眼花繚亂。
雷歐被按在金屬椅上，上面的鐵鏈突然自動把他鎖緊。看這陣勢，是要對他動大刑了。雷歐眼中金光閃現，既然仇人已死，現在自己也無需忍耐了。
雷歐胸中壓抑著的怒火終於要爆發了。再也不會讓你們隨意欺凌了。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剛好可以和自己的母親在另外一個世界團圓了。
這時，五個巨大的光球出現了。這些光照在他身上，就像火烤著他一般。短短几秒鐘，他就開始大汗淋漓。那些汗出來之後，很快便會被高溫蒸發。那種難受的感覺很難用語言形容。
不過，對於雷歐和血薇來說卻非常受用。
「這是在給我們送溫暖嗎？」血薇說道。
她坐在一個巨大的光球上，貪婪地吸收著它的熱量。
「我正愁吸收完那些魔法石就沒有地方補充能量了。」她笑著說，「誰知道這裡還有這麼好玩的東西。」
雷歐放棄了反抗的打算，他覺得這個刑具挺有意思的——
純粹的炙熱甚至比火焰的直接燃燒還要有效，他感覺自己體內的火屬性在蠢蠢欲動。
經過這一次會不會覺醒到六階啊？雷歐心裡想著。
佩特納鎖上刑訊室的門，交代外面站崗的士兵注意刑訊室里的動靜。他自己則大搖大擺的吃午飯去了。他心裡盤算著，等自己睡完午覺再來審這個犯人，不信他不開口。
不到半個小時，刑訊室里的五個大光球就失去了亮度。
「這算什麼啊？」血薇抱怨道，「這麼快就沒能量了？」
「你可真行，這麼快能量就被你吸收完了。」雷歐仰望著坐在光球上的火靈說道，「我還指望著它們幫我把火屬性提高到六階呢！」
「我根本就沒有吸收多少能量。」血薇噘著嘴說道，「估計這些光球是殘次品吧。」
雷歐忍不住笑了笑。
血薇從暗淡的光球上飛了下來，嬉笑著說道：「你想要提高火屬性還不容易，你可以自焚嘛。」
「現在用火燒好像不行了！」雷歐嘆了口氣說道，「前幾天龍延琥珀那麼劇烈的燃燒都沒有讓我的火屬性提高一點點。」
「階數越高就越難提升。」血薇一邊擺弄著屋子裡的各種器具一邊說道。
「雷歐！」美麗的少女驚聲尖叫，「你看我可以拿起東西了！」
雷歐看過去時，一個玻璃器皿已經從血薇的手裡滑落，「砰——」的一聲摔個粉碎，一團淡紫色的氣體升騰而起。
血薇趕忙去拿其它東西，但是她的手從物體上穿透了過去。
她飛舞著到處亂抓，可是都沒有成功。
「這是怎麼回事？」血薇焦急地說道，「我剛才明明拿起來了。」
「是的，你一定是拿起來了。」雷歐說道，「不然它不可能掉下來。」
「可為什麼又不行了呢？」血薇問道。
「也許你還不熟練……」雷歐說道，「但這是個好的開始……也許你再多吸收些能量就可以了。」
「對……對……」血薇說道，「我再找到一些魔法石或許就能成功了。」
佩特納在中午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到晚上都沒有醒過來。
雷歐看著刑訊室里的光線逐漸變暗。一直沒有進食的雷歐肚子餓的直叫。
「怎麼回事？」雷歐說道，「本來我還想嘗試一下其它刑具呢。不過現在肚子太餓了，先去吃飯吧。」
雷歐暗暗聚力，眼中金瞳閃現，他輕鬆擺脫了鐵鏈的束縛。
「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回到這裡啊？」血薇問道。
「幹嘛還要回來？」雷歐不解。
「這裡面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啊。」血薇指著身旁的煉金器具說道，「我覺得好多都是火屬性的。」
這時，外面傳來了開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