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沙丘行宮(下)
趙王自是在發生沙丘兵變之後,就未踏足進去過,如今,到了人生的這般場景之後,他自是回首往事之時,無不的扼腕嘆息!而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他定要再去一趟沙丘宮內!
雖說著平陽君的話不無道理,但趙王卻是一方面有著自己的思量,另一方面,就是他有著這樣的自信,自信有他在,無人敢在著他面前犯上作亂!
平陽君尚還想勸阻,就被著趙王制止著道:「王弟莫言,寡人心意已決!嫪賢,宣許歷國尉,擺駕沙丘宮……」
一旁的嫪賢忙的下去傳命許歷,同時,也讓著幾個重臣先行的退了下去!
而張瀟自是要立於趙王的榻前來,聽聞著趙王的吩咐來!等到著幾人退下去后,趙王就繼續的躺在榻上,翻轉著身子看著張瀟問道:「幾次之間,險象逢生。你可還曾有著一絲的思量?」
趙王的一聲厲問,張瀟立馬的跪下來認錯道:「父王,孩兒知錯!」趙王聽及話后,就更是怒不可遏的訓斥道:「汝之所為,不過假借於一人之力爾,如此作為,與著布衣之士有何異與?」
張瀟聽著趙王的訓斥之話后,這才的想起著自己近來所做的一些事來,當真是有著一種醍醐灌頂之感,不敢在此與著趙王對言了!
如若不是嫪賢及時的出言救場來,張瀟當真是不知著他要受訓到何時來了!嫪賢看著太子低落著頭,就對著趙王道:「王上,許歷國尉此時間就候在殿外,可喚他進來?」
趙王看著嫪賢緊急而來,自是知他有著幾分的救場之嫌的!而他訓斥太子也有著一番時間,過猶不及。於是趙王就順水推舟的道:「罷了,太子且先起來!嫪賢,去把國尉許歷給寡人請來!」
張瀟起身來,自是投桃報李般的對著嫪賢笑視以對!哎,受著訓斥來當真不是一番好受的事來,趙王只是讓他起身來,立於著榻前,張瀟自是兢兢戰戰的,不敢出著絲毫差錯來……
許歷在著嫪賢的引領下進來的,他本就引領著重兵在信宮護衛著王上的安全!如今,又要著他前往沙丘宮,當真是捉摸不透上意來啊!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有時候,上面的一句話,可是要讓著下面的人來折騰不已的!因此,許歷這才前來問言,看是否是還有著什麼的指令來的?
許歷施禮跪拜下來,就問著道:「王上,臣已命外將士戎裝以待,特來向我王來複命!」
趙王聽著話后,就招手著太子來扶起他身。問及著道:「寡人這就起身,前往沙丘宮內!」趙王話語落下,許歷就欲言又止的說道:「可……王上?」
趙王聽著許歷的語氣,就知著他有事要問,就寬慰著其心來道:「國尉有事盡可言之,寡人悉以聽之!」
許歷忙的回言著道:「王上,臣所請言,信宮之內尚有著列國使臣,不知著當引領多少甲士前往?」趙王聽著許歷的話后,不禁莞爾,就輕咳聲道:「留下一隊甲士即可,寡人慾往沙丘宮,何時用著山東諸國間使臣來指使?」
趙王的話當真是霸氣側漏,但也是建立在趙國國勢蒸蒸日上的前提之下!趙王話語及后,就著眼看了下太子著道:「起身,前往沙丘宮!」
許歷在受著趙王的授意后,就忙的下去前去進行收掇!而張瀟雖是在著趙王身旁,但就伺候王上著衣的這樣事來,自是不用著他來的,嫪賢忙著的為著趙王佩儀而戴!
一番收拾之後,張瀟就身跟著趙王一同的走出於宮殿之內!看著趙王走立出來,為之激動的倒不是趙國的甲士,反倒是列國間的使臣。自是昨日間趙王無端的從著狩場昏迷而歸,如今來已快有一日,趙王的殿門消息是一直的對外緊鎖,如今探得趙王無恙,使臣中自是有些潮動!
田單看著趙王外出來,就問著身旁的魯仲連問道:「先生,可知著趙王此番又是意欲何為?」
魯仲連看了附近將欲而出的甲士,就在著田單的耳間道:「安平君可看附近欲隨之而去的甲士,營帳未動,定不離此地,應是在著遊歷於附近!」
在聽著魯仲連的分析之言后,田單也是恍然大悟道:「先生之言,當真字字珠璣,真神人也!」
聽著田單的讚歎之言,魯仲連也是忙的擺手!他是以口才超群、談鋒機警的「辯士」形象呈現在世人之面的,察顏辨色本就是他的長向,能夠觀察至此,並無著什麼的意外的!
只是唯一讓著魯仲連困惑不解的就是,這趙王讓著許歷引領眾多甲士護衛,到底是欲往何為?附近倒沒什麼之地,莫不是哪裡?不會不會,趙王怎麼可能去那「困龍之地」呢?
列國間的使者,在看著趙王鑾駕移離開來,也是紛紛的交頭接耳,談論不已。而魯仲連卻是為了證實著自己的想法,在看著趙王離開后,仍是駐步下來,他倒是要看看趙王到底是帶走著多少的甲士來?
沙丘宮與信宮都位於著邢地之內,沙丘宮在商代時便建有離宮別館。《史記》載,商紂王在沙丘大興土木,增建苑台,放置了各種鳥獸,還設酒池肉林,使男女裸體追逐遊戲,狂歌濫飲,通宵達旦。戰國時期,沙丘為趙國屬地,趙王又在這裡設離官,以供遊玩之樂!
而信宮,乃是趙成侯造檀台,有宮,為趙別都!是為大朝會所。兩者之間所行使的職權都不一樣,因此雖都處於邢地之內,卻也是一南一北,相向而立!
直到著信宮外的營帳內甲士都走後,魯仲連看著盡殆而去的甲士后,這才是有些不信的喃聲道:「莫不是趙王真的去了那裡?」
一旁的安平君田單,在聽著魯仲連自言自語的話后,就問及著道:「先生,莫不是看出了什麼來了?」
魯仲連忙的拉著田單離去著道:「安平君,仲連只是有著一惑,不知真假,且回到宮內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