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秦宮夢魘
張瀟此刻在林縣發現煤塊,對於自己提到的,通過商人解決修改河道的錢糧問題又是成功了一大步!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秦國,秦王除去「四貴」,奪回宣太後手里的權利,展現出王者君臨天下的鐵腕手段!
秦王宮內,秦王彷彿做著什麼噩夢,秦王在床榻上不停的翻滾,似是在睡夢中掙扎什麼,猛地一下從床榻上坐立起來!
恭候在床榻旁一側的內侍,立馬近身過來,給秦王遞來濕的巾布。張庶也是剛才相國府中回來,見到秦王的異狀,立馬幫著秦王疏散著肩膀問道:「王上,可是夢見了什麼不詳之物?」
秦王聽到后,揮揮手讓內侍退下,這才對著張庶說道:「我又夢到他了,他高頭大馬的騎著,仍在指點著我,寡人……寡人夢中時無人可信,無人可用……」
張庶是秦王在燕國當質子時就跟隨著,他當然明白秦王所言及的就是趙國已經故去的君王——趙武靈王趙雍!
秦王能夠登臨王位,乃是當時各國間相互博弈的結果!趙武靈王聽說宣太后戰勝惠文後,準備迎立次子涇陽君公子趙芾為新的秦王。趙武靈王聽說后立即派使者通知樓緩,讓樓緩告訴宣太后,趙王準備迎立宣太后的長子,在燕國為質的公子趙稷為新秦王。同時,趙武靈王命令趙國公族公子固入燕迎立公子稷。
燕國非常希望公子稷出任新的秦王,對趙武靈王的建議很支持。宣太後為了戰勝惠文後,秦國經歷了歷時三年的內戰,此時已疲憊不堪。而北邊,趙國在趙王的鐵騎征戰下,奪取了榆中后對秦國形成了壓頂之勢。在南邊,楚懷王對漢中、巴蜀早已垂涎。
如果宣太后不同意趙武靈王的意見,一場惡戰又將開始,趙武靈王對燕國內政的干涉歷歷在目。宣太后不得已,同意了趙武靈王的意見,立公子稷為新的秦王。雖然公子稷是宣太后的長子,但由於公子稷是趙武靈王所立,宣太后還是奪了公子稷的實權,重用自己的兄弟穰侯魏冉和華陽君羋戎,自治朝政,親自與趙武靈王周旋……
因此,秦王時時不會忘記,那人在說話的頃刻間就會了結自己的生命,一個王上的生命安全與否竟然被另一個人所掌握!卧床之榻豈容他人酣睡?
張庶忙的給秦王端來盞茶喝來。秦王這才問道:「張祿聽到你的話后可有什麼異樣?」張庶立馬回答道:「相國似是對此不以為然啊!」
秦王聽後點著頭來道:「如此這般,甚好啊!」說完話后,就端起張庶遞來的茶喝后道:「哎,每每夜半驚醒,寡人在小憩一番!」
張庶聽后,躬著身子放下屋內的巾簾,吹熄房內的火燭讓秦王繼續歇息!與此同時,相國府內的鄭安平在屋內不停的踱步走來走去,反觀之張祿卻是一臉的悠閑,似是寵辱不驚,外事與己無關!
張祿看著不停走動的鄭安平道:「那張庶不過是試探之言,竟讓鄭兄焦躁不已?」
鄭安平聽到張祿語氣帶有著一絲的玩笑之意,彷彿剛才給自己所講的竟沒有一絲的放在心間。擔心的問道:「那須賈不日就要來到咸陽,若是他向秦王談及你的身份,我怕?」
張祿一聽到鄭安平談及須賈,就怒不可遏的說道:「須賈不過冢中枯骨,近不得識人之明,遠又不能識人君主!如此臣子,與冢中枯骨何異?」說到此時,張祿話鋒一轉的說道:「那張庶不過是秦王的內侍,我想今晚的試探之言也許是秦王的試探?」
鄭安平聽到張祿的話后,雙眼之中盡顯迷惑,張祿解釋道:「君知臣,方得臣文華武略,臣知君,才可君臣攜心啊!」聽到張祿的說辭后,鄭安平內心才稍稍心安一些!
張祿此時才將須賈到來之事稍稍平復下內心,喝口茶水問道:「可還有別的事?」
鄭安平笑著上前對張祿道:「今日,有學子來府前拜見,請先生定奪?」張祿聽后,頭都沒抬的問道:「何人?」
鄭安平聽到張祿對此略有興趣,忙的說道:「齊國學宮祭酒荀卿大人!」張祿一聽到荀子到來,倏地站立起來問道鄭安平:「當真!」
張祿就曾到齊國,自知齊國的稷下學宮內人才濟濟,而能夠當上學宮的祭酒更是證明其實力斐然。也正是此次出使齊國,張祿才與須賈結怨!
須賈是為魏王出使到齊國辦事,張祿作為須賈的門客自是跟著去了。他們在齊國逗留了幾個月,也沒有什麼結果。當時的齊王卻是不知從哪裡得知范雎很有口才,就派專人給范雎送去了十斤黃金以及牛肉美酒之類的禮物,但范雎一再推辭不敢接受。
而須賈知道了這件事,大為惱火,話說為門客者,主憂臣勞,主辱臣死。須賈正為自己不受待見而惱羞成怒,卻是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小小門客卻受此殊榮,因此妒從心起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如今,自己身為秦國的國相,而當年的齊國祭酒大人卻是要拜謁自己,世事浮沉,難以預料啊!張祿不由得要打聽一下道:「不知荀子前來拜見是為何事?」
鄭安平絲毫未將拜見之人放在心上的說道:「還不是想通過你,面見秦王,為自己的學說贏得君王的支持!」
聽到鄭安平的話后,張祿卻是心有所思:「世人皆知荀子為當代儒家至聖先師,而秦國卻是自孝公時就尊崇法家,難不成荀卿另立學說?」
張祿想不同荀子為何,就問道:「可知他現在何處?」鄭安平訕笑道:「前來拜見的不過荀卿的弟子,我讓他明日再來!」
荀子自到咸陽之後,就讓浮徐不停的打探如何接近秦王!能夠與秦王接觸最多的莫過於相國,而又跟相國接觸最多的莫過於鄭安平了,因此浮徐就首先開始「公關」鄭安平來!
法家給人一種嚴酷形象,儒家自是給人溫文爾雅的形象。而讓儒生「公關」起鄭安平來,那是一頓好話說出,鄭安平都不知今夕是何年來了!因此,張祿一問事情來,鄭安平自是大力力薦荀子之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