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風起

  第468章 風起

    唐竹筠不動聲色地把紙條在桌下展開。


    啥玩意?

    為什麽傳遞消息還用草書?

    難道怕被人看到?

    可是別人恐怕都能看得懂草書,她是真的看不懂。


    她在桌下悄悄地把紙條遞給晉王。


    晉王低頭看了一眼,瞳孔微縮。


    唐竹筠靠在他肩膀上假裝秀恩愛,實際上卻悄聲問道:“寫的什麽?”


    晉王道:“示警而已。”


    說話間,他把紙條揉碎,完全拚湊不起來後,把紙屑收到荷包裏。


    唐竹筠:“……”


    這是為什麽?

    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唐明藩還在一旁給她使眼色——大概不讓她和晉王在大庭廣眾之下虐狗殺狗,唐竹筠就沒問,坐直了身體,抓起一把瓜子慢慢嗑著。


    沒想到晉王卻湊了過來,替她攏了攏狐裘:“冷不冷?”


    唐竹筠:“你湊過來幹什麽?”


    晉王在她耳邊調笑道:“總不能是你。”


    唐竹筠:“……”


    醒醒,醒醒!宗雪慈都來示警了,孩子你滿腦子都還是床,你這樣很危險啊!


    “要不要更衣?”晉王笑過之後正色問她,“我陪你去。”


    “不去。你不用管我,還是想想宗雪慈的事情吧。”


    唐竹筠手一揚,原本想把瓜子皮扔到桌上,結果那瓜子皮卻不受控製地飛到了桌前的流水之中。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想出來的創意,大殿之中引了溫泉水環繞四周,仙氣飄飄,還挺暖和的。


    這水還是流動的活水,剛才唐竹筠還偷偷洗了洗手。


    不過她想,要是在桌下,可以脫了鞋襪泡腳,那感覺可能就更好了。


    唐竹筠隻是想,但是任盈盈卻已經在偷偷脫鞋。


    偷偷溜進來,正藏在大青花瓷花瓶後麵裝雕像的渠念,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動作,氣得狗腦子都要炸了。


    不過好在南星坐在她旁邊,及時製止了她。


    任盈盈笑嘻嘻,“我就想試試水熱不熱。”


    南星無話可說。


    片刻之後,皇上駕到,眾人起身行禮,齊呼萬歲。


    不過皇上的身體狀況顯然不好,他左邊是汪福,右邊是嘉貴妃,兩人似乎很用力才能攙扶著皇上。


    今日的嘉貴妃,按品著裝,十分貴氣,眉宇之中也沒有絲毫戾氣,陪在皇上身邊盈盈笑著。


    “她怎麽來了?”唐竹筠問晉王。


    與此同時,任盈盈在和南星感慨:“皇後這麽年輕的嗎?”


    這種場合下,應該出席的,顯然是皇後娘娘。


    晉王麵沉如水:“不知道。”


    顯然,他並不願意再見蕭嫵。


    唐竹筠在桌子下握住他的手。


    打不死的,隻能任由她先蹦躂。


    不過唐竹筠相信,蕭嫵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日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對皇上的失望。


    這種場合下,他怎麽能不帶皇後,而是嘉貴妃呢?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晉王麵無表情。


    皇上落座之後,眾人也坐下。


    皇上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咳嗽起來,嘉貴妃上前小意周到地服侍,絲毫看不出矯揉造作。


    唐竹筠內心也是服氣的。


    想想宗雪慈,當初費盡心機找人學習,不惜自降身份,然而最後還一事無成。


    早知道,應該想方設法拜蕭嫵為師。


    這才是拿捏男人的鼻祖啊!

    片刻之後,皇上好了些,又繼續說了些粉飾太平的話,然後讓歌舞開始。


    畢竟是最高水準的歌舞,所以唐竹筠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不尿急,就更好了。


    嗐,都怪剛才嗑完瓜子就口渴,一不小心喝了太多水。


    唐竹筠對晉王小聲說了句話,然後起身出去。


    晉王不放心,但是起來一半又坐下,目光看向南星。


    南星心領神會,微微點頭,同時也站起身來。


    裴深:“……”


    他是死人嗎?

    他的夫人,就沒有人問他的意見嗎?

    他默默地給晉王畫了個小黑叉叉。


    任盈盈也想跟著去,南星道:“我照顧不過來兩個。”


    任盈盈有心辯解,她根本不用人照顧好不好!但是最後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對著旁邊一樣“苦大仇深”的裴深舉了舉杯子。


    ——兄弟走一個,你老婆好凶。


    但是裴深卻傲嬌地把目光挪開,並不看她。


    任盈盈:瞎了,一定是瞎了。


    裴深:休想勾引我,我不上當!

    再說唐竹筠出了門不久,大腹便便的太子妃也起身出去。


    宗雪慈跪坐在太子身後沒動。


    太子妃冷笑一聲,她立刻像受了刺激般縮了下,猶豫了片刻,起身亦步亦趨地跟著太子妃出去。


    唐竹筠方便回來,和這姐妹倆狹路相逢。


    看著太子妃挺肚子的樣子,唐竹筠就有一種要被碰瓷的危機感。


    她趁早往旁邊避開,給太子妃讓路。


    沒想到,太子妃卻在她麵前站定,冷冷地道:“不知道弟妹,剛才和東宮這賤婢說了什麽?”


    “賤婢說誰?”唐竹筠問。


    “賤婢說……”太子妃似乎學聰明了,沒說完就反應過來,咬著牙道,“還是那樣一副牙尖嘴利的樣子。”


    “承蒙誇獎,”唐竹筠矜持地道,“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太子妃有些氣急敗壞:“我問你,你們到底在密謀什麽!”


    這時候,宗雪慈忽然跪倒在冰涼的青石路上,上前抱住太子妃的腿哭著道:“娘娘,婢妾怎麽敢有害您的心呢!娘娘明鑒!”


    唐竹筠:???


    這姐妹倆,在打什麽啞謎?

    太子妃其實也又急又怒。


    ——明明說好的不是這樣,這賤婢卻臨時起意,改了章程。


    她抱住了自己,自己還怎麽能假裝被唐竹筠推倒!

    那才是她們既定的計劃、


    唐竹筠卻聰明地離她們遠遠的,道:“我先告辭,你們二位請繼續。”


    太子妃大概著急了,忽然發作,狠狠把宗雪慈踢開。


    然而地麵濕滑,她也沒站穩,整個人向後麵傾倒……


    這時候,太子妃身後的丫鬟們,手忙腳亂過來扶住她,倒也沒有真正讓她跌倒。


    唐竹筠站在幾米之外,環胸冷眼看著,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看起來,宗雪慈想要借刀殺人。


    今日的事情,最後估計肯定還得落到她頭上。


    不過,嗬嗬……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太子妃哭喊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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