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反省
第426章 沒有對比就沒有反省
與此同時，嚴令正在訕訕地沒話找話說。
“你看你這娘們，下手多狠，我這臉都腫了。”
嚴夫人：“活該！我算是看清楚了，你連個外人都不如。”
“我怎麽了？”
“王妃娘娘對妞妞盡心盡力，你這個親爹呢？”
嚴令：“那，那我也不是大夫啊！”
“不管是不是大夫，你就沒有心！”
嚴令：“你看你，我有心也不治病啊！”
嚴夫人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再開口了。
再說下去，嚴令沒事，她自己要被氣死了。
接受現實，他就是個糙漢子。
嚴令嘟囔道：“也不知道王妃娘娘是不是裝模作樣，給妞妞治病……”
嚴夫人聽得氣不打一處來：“王妃娘娘裝模作樣？你以為你是誰！你那麽有用，王妃娘娘都得巴結你？”
“那不好說，我……”
“我呸！”嚴夫人啐了他一口，“我看你跟那池塘邊的癩蛤蟆一樣，吹口氣就以為自己要上天了。”
嚴令道：“我怎麽也是正二品……”
“唐大人不是一品嗎？王爺那還是超品呢！你看人家怎麽對孩子的？”
嚴夫人自己一點兒都沒委屈。
她就是個潑辣貨，能嫁給個有出息的男人，她高攀，她承認。
但是她替妞妞委屈。
她妞妞，明明積攢功業投胎到了二品大員之家，結果親爹對她根本不上心。
“嚴令我告訴你，妞妞沒事最好，要不我恨你一輩子！”
嚴令長長歎氣，頹然地坐下，半晌後道：“會沒事的。”
唐竹筠睡了一個時辰就被小丫鬟喊了過去。
晉王自然也陪著。
妞妞又燒了起來。
唐竹筠又是一頓猛如虎的操作。
嚴夫人心急如焚：“娘娘，娘娘……”
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唐竹筠道：“情況不太樂觀，我也在這裏把你看著。”
嚴夫人隻會點頭了。
唐竹筠留下，嚴令就不好意思再在這屋裏呆著，出去站到了廊下。
晉王也出去。
嚴令撫摸著朱紅的廊柱，咬著後槽牙道：“今日的事情，我老嚴領情！”
雖然他不想上晉王的船，但是女兒被救，他認。
這大概就是命。
晉王嗤之以鼻：“本王稀罕？”
嚴令：“……王爺，王妃娘娘，從來不勸你收斂點嗎？我有時候做不對，夫人都勸我。”
這人太狂了。
晉王：“原來你是非不分，你夫人這是養了幾個兒子？”
他就很好了，所以不需要別人規勸。
嚴令被懟得啞口無言。
好吧，原來你是這樣的晉王，怪不得人人喊打。
該！
懟死老子了！
正說話間，秀兒來了，兩個小丫鬟扶著她，身後另有四個丫鬟捧著盥洗之物。
她給晉王行禮，道：“王爺，娘娘在這裏？”
晉王“嗯”了一聲，道：“你仔細些。”
要是孩子不好，對不起井嬤嬤和宋景陽。
秀兒道：“聽說一晚上沒怎麽睡？您怎麽不讓人喚奴婢來！”
晉王嫌她聒噪：“你回去好好養著，孩子要緊。”
嚴令猜測秀兒是晉王有孕的妾室，頭頓時抬得高高的。
他不（被允許）納妾！
他贏了。
然後就聽秀兒道：“奴婢小心著呢，不會讓宋景陽操心的。”
哦？原來是宋景陽的那個媳婦？
猜錯了。
唐竹筠聽見秀兒的聲音出來了，嗔怪道：“誰讓你亂跑了？我不是告訴你，下雪天別出門嗎？燕窩早起空腹吃了嗎？有沒有不舒服？”
秀兒道：“沒事，奴婢都快成犯人了。燕窩沒吃進去，別浪費了，想到是燕子口水，奴婢就犯惡心。”
唐竹筠：“……不吃就算了，回頭吃點遼參也好。”
“腥，奴婢沒那個口福，就該吃什麽吃什麽。”
她上前，兩個小丫鬟緊緊攙扶著她不敢鬆手。
她身上，穿著上好的灰鼠皮襖子，嚴令想起嚴夫人也眼紅別人的皮襖子，但是說要幾十兩銀子一件，不舍得。
嚴令當時讓她買，又不是買不起。
現在想想，好像到底，她也沒穿上。
不說當年生三個兒子在鄉下，條件不好；就是生妞妞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京城，燕窩魚翅，海參鮑魚這些，嚴夫人也是從來沒吃過的，而秀兒都不屑一顧。
宋景陽是從二品，可是他還是正二品呢！
嚴令心裏酸澀起來。
他知道，他比不了。
別人幾代積累，他就是個泥腿子，走到今日，已經竭盡全力，並且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他以為自己給了嚴夫人誥命，可是他從來沒想到，自家條件，也遠遠不如其他官員。
嚴夫人做“寡婦”的時候被人看不起，現在還是被人看不起。
從這個角度講，她什麽時候過過好日子了？
唐竹筠帶著秀兒進去，招呼嚴夫人梳洗。
嚴令就聽見裏麵嚴夫人拘謹又羨慕地道：“娘娘洗手的胰子還是香噴噴的。”
唐竹筠笑道：“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若是喜歡，回頭我送你兩塊。”
秀兒道：“東西是您自己做得不假，您也不說費了多少東西，薔薇水倒了多少進去。”
嚴夫人愣住了：“薔薇水？那不是幾十兩銀子一瓶嗎？”
唐竹筠道：“也是我自己折騰的，不值什麽錢。”
“可是出去賣，就千金難求了。”秀兒道。
東西不怕送人，但是怕接受的人不知道價值。
嚴令又受到了刺激。
他剛想著，回去無論如何也給嚴夫人買件像樣的皮襖子，現在才發現，其實攀比，是比不過的。
人家的奢侈，其實到處都是，拍馬難追。
晉王被人喊了出去，可能是有事情要處理，隻剩下嚴令自己，在院子裏吹著冷風發呆。
“母妃在這裏啊！”外麵傳來脆生生的聲音，是嫣然。
丫鬟和她解釋，說院子裏有客人，唐竹筠在忙。
嫣然道：“那我進去等著母妃就是。”
嚴令看過去，就見到一個戴著鑲五色寶石金項圈的小姑娘，被人簇擁著進來，唇紅齒白，嬌俏可愛。
她也看到了嚴令，正歪頭打量著他。
忽然，一隻猛虎竄了進來。
嚴令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道：“小心！”
他這一喊，嚴夫人也提著裙子跑出來。
看到老虎，夫妻倆都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