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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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頭皮發麻地緩過勁兒,蘇崇禮遲鈍的感知才告訴他,他把裴月半惹毛了。


  裴月半看著他,冷冷地問:「好了嗎?」


  「好了……」


  他話音沒落,裴月半抽手就走。


  蘇崇禮趕緊灰溜溜地跟在她後面:「我不是故意的qaq」


  「哦。」


  你把我脖子咬到出血也不是故意的。


  裴月半眉毛都沒動一下。


  她走進電話亭衛生間里換著居家裙,完全不理守在外面的蘇崇禮。


  「我以為你喜歡,」他著急了,「你在上面標了5顆星!」


  「什麼5顆星?」


  她打開門出來。


  蘇崇禮拿出來的一個日本直郵快遞包裹,打開裡面的大盒子。


  一整排光碟,套著軟殼,標著序號,嶄新嶄新。


  「……你從哪兒拿的?」裴月半聲音都緊了。


  「快遞呀,你去超市的時候,小區快遞中心送過來的。」


  「那這也是我的快遞,誰准你拆了?」


  「上面寫著『送給男士的禮物』,我就以為你是要送給我的。」


  「……你要送給別人嗎?」


  沒等到回話,他就一直問。


  「你要送給別人嗎?」


  「要送給別人嗎?」


  裴月半看了眼快遞外包裝上的標註。


  ……是真的。


  她把盒子遞給他:「給你了。」


  蘇崇禮:「那我們一起看吧!」


  ……


  幾分鐘后,好奇的裴月半還是沒忍住坐到了榻榻米上。銀屏被投射到了雪白牆面上,正對著並肩坐著的他們。


  看著盒子里光碟,裴月半再次覺得,選二次元畫風的果然沒錯。


  人物都超級美型,哪一個都想看……


  最後,她拿出了一張白色的光碟。


  光碟軟殼的封面畫上,是個叫拓海君的亞麻色小捲毛,打眼一看的話,有點像少女漫畫版的蘇崇禮。


  隨著光碟放入機器、讀盤,故事開始。


  故事的男主角就是那個拓海君,而女主角則是品學兼優的好女孩愛優醬。愛優醬性格超級軟,被捏一下臉都會淚汪汪、被欺負了也不會吭聲的那種。


  開始的部分,全部都是愛優醬被拓海君欺負的場景。她坐在拓海君的前桌,所以會很經常地被丟紙團砸腦袋、被故意伸出的腳踹椅子。但是後來,兩人做了同桌,故事就變了……


  ……


  看著看著,蘇崇禮把手也伸到了她的裙子里。


  但手指剛在她腿上滑了一下,就被裴月半瞪得悻悻地收了回去。


  隨著拓海君對愛優醬的過分舉動,慢慢地,裴月半覺得不太對勁。


  蘇崇禮不對勁,屋子裡的味道也不對勁,有種甜膩的香味。


  她和蘇崇禮對合成香都不喜歡,所以家裡連香水都沒噴過,更別提這種熏香的甜味。


  「什麼味道?」她問。


  蘇崇禮邊親著她的耳朵,邊指著浴池邊點著的蠟燭。


  「哪來的?」


  「快遞里的。」


  ……


  不要點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裴月半掙扎著想去熄滅蠟燭。


  「你去哪?你別走……」


  蘇崇禮委屈地把她壓在身底。


  「你別走,我會好好學的。」


  說著,他使勁埋頭在她的脖頸間,邊胡亂解著她裙子的紐扣,邊到處親著。


  音響里,拓海君喘息著,「愛優醬,好香。」


  蘇崇禮也輕輕說:「好香……」


  「不要重複……」


  「那你為什麼不出聲?」蘇崇禮邊拉下她的裙子,邊用嘴唇沿著她背部的那條線慢慢地蹭下去,輕得像是撩人的羽毛,讓她的肩膀一直在收緊和發抖。「我做的不對嗎?」


  見她不回答,他就捏著她的下巴讓她轉頭,一個勁兒地親。


  他沒有技巧,但也就生疏了幾次,很快就咬著她的嘴唇,碰到她的舌尖。碰到的瞬間,他渾身僵了一下,接著隨即更加沒有了分寸。


  「別舔我上顎。」


  她的上顎異常敏感。尤其是這種輕輕地舔舐,完全受不了。


  蘇崇禮根本聽不進去,喘息了一瞬就又把舌尖勾了進去。


  「叫你別……」


  因為意外的敏感,她的腳不自覺地貼上他,使勁磨他的小腿和腳踝。


  手上想掙脫,但腳又用力纏著他,蘇崇禮搞不懂她的意思,只覺得她壞透了,親得更瘋。


  親著親著,很快就失控了。


  蘇崇禮抱住她的時候,身上起了一層的薄汗,眼睛霧蒙蒙的,連睫毛都是濕的。


  牆面投影里,拓海君已經按著愛優醬,惡劣地逼她出聲「叫哥哥」了。


  蘇崇禮有樣學樣,但裴月半才不是愛優醬,怎麼可能聽蘇崇禮擺布。


  她就算手腳發軟,也能毫不留情地用指甲在他的後背上劃下幾道血痕。


  「我才不叫你……」


  她用力地抓著他:「我比你大!」


  「那我、叫你。」


  他喘著,重重地撞進去,眼神里也閃爍著強烈的、野獸撲到獵物時的專註。


  但沒等她多看,他發梢滴落的汗水就晃在了她的眼睛上。


  裴月半下意識閉上眼睛,那個恍惚的瞬間,她聽見他情緒不明的啞著聲音:「小姐姐……」


  好像在笑。


  後來,這一晚被他們搞成了一場廝殺。


  第二天,昏昏沉沉的醒來,裴月半有點短暫的斷片。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蘇崇禮不停啞著聲音逼她叫出聲。她半咬著牙就是不肯,最後硬是被他弄得哭出來。


  雖然哭出來也沒出聲,但那還不如出聲呢。


  等清醒過來回想,哭出來這種事明顯更丟人,被蘇崇禮親著臉哄什麼的……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那麼做!

  不過說回來,她果然還是小看了他。


  她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那麼旺盛的精力,好像一直不知道疲憊,力量沒有一點減弱反而越發……


  明明腰背看起來也不強壯,連塊腹肌都沒有,那麼大的衝勁,到底都是從哪兒來的?拓海君和愛優醬早就結束了,他卻不停地還要再來。


  ……


  她正丟臉地想躲起來,蘇崇禮卻動了動,從她身後抱住她,手指蜷曲著碰著她的脖子,上下輕輕地滑動。


  他摸尼諾的時候也是這樣,每次都把尼諾摸得很舒服。


  裴月半也覺得很舒服。


  她舒服地躺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把握住蘇崇禮的手。


  她轉身盯著他:「你不是什麼都不懂嗎?」


  蘇崇禮睜大眼睛歪腦袋。


  「嗯?」


  超級無辜。


  他甜甜地笑著湊近她,嘴唇碰上她的,輕輕含住舔了舔:「醒了就再親一會兒。」


  「不要,都沒刷牙。」裴月半沒興緻地躲開。


  他是不是在裝傻騙她啊?


  「我想看愛優醬和拓海君的動畫片了。」


  她不給他親,他也不強求,而是側身撐起身子,嘴唇輕嘬著她的肩頭,手搭在她的腰間輕輕捏著,撒嬌地哼著:「我們看吧,好不好?」


  想起昨晚那瞬間他看她的眼神,裴月半的腰就軟在了他的手裡。


  全亂了。


  一團糟。


  但是……


  她回味了一下,又好像還不錯……


  ……一點都不好!


  她猛地坐起來,看向蘇崇禮,聲音拔高:「你昨晚是不是……」


  她喘了口氣:「措施呢?」


  蘇崇禮一臉茫然:「我是照著光碟里做的。」


  「不是這個。安全期和危險期知道嗎?」


  乖巧搖頭。


  「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敢……」


  蘇崇禮18,她又不是18,竟然也跟著他暈了頭。


  吃藥的話,副作用好像很大……


  「走開!」


  她撈起手邊的抱枕就砸到蘇崇禮身上。


  蘇崇禮獃獃地抱著抱枕。


  為什麼又惹她生氣了qaq

  沒等她這口氣發出來,裴月半的手機就響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姜錦繡的電話。


  「姐?」


  她清清嗓子,接通電話。


  「……郵件?」


  「好,我現在去查收。」


  裴月半準備去拿電腦。


  沒站起來。


  別說站了,她的腿稍微一使勁,就軟得直接趴下了,還不如剛出生的小鹿。


  蘇崇禮已經殷勤地把電腦拿了過來,還開機了。


  裴月半拿起剛剛砸過他的抱枕重新丟向他:「把褲子穿上!」


  姜錦繡:「……」


  她抬高音量:「你先看一下郵件里的資料,接下來我說的話,你打開擴音器和蘇崇禮一起聽。」


  得到裴月半的回應后,她開始說:「像我之前說的,這是一場大型的兒童疾病治療公益行動。項目組給不同的兒童疾病找了不同的愛心大使,由他們擔負起公益宣傳的責任。蘇崇禮負責的兒童白血病項目,希望通過他的努力。能有更多的人能夠願意報名捐獻骨髓,讓更多的兒童白血病患者得救。」


  蘇崇禮聽到姜錦繡的話,神情一滯,默默地轉頭看向裴月半。她正握著自己的手臂,低著頭神情不明。


  「具體的,就是資料里那個男孩。他今年四歲,一出生就被丟棄在救助站門口,是在b市福利醫院長大的。上個月被查齣兒童白血病,詳細病例數據都在郵件里。」


  「因為病情兇險,化療效果甚微,只有骨髓移植才能夠救他,但目前骨髓庫里並沒有找到適合他的配型。如果不能儘快找到,他就只能不斷化療,一天天虛弱下去。所以他們希望蘇崇禮能夠在節目里和他接觸,以他為起點,幫助兒童白血病患者。」


  裴月半打開附件資料,先出現的是一張照片。


  四歲的孩子光著腦袋,戴著口罩,看起來瘦弱又憔悴,但他露出的那雙眼睛里,滿滿都是燦爛的笑。


  那雙像小鹿一樣大大的眼睛,裴月半還清楚地記得。


  「你這次總體的任務目標很明確,就是希望能通過這些活動,普及骨髓捐獻的重要性。也許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能得救。」


  「項目組那邊反覆跟我強調,現在的現狀,是大多數人對骨髓捐獻感到害怕,覺得捐獻骨髓會對自己有害。但事實上,以現在的技術,捐獻骨髓和獻血沒有什麼差別,並不會捐獻者造成傷害。我們要把這件事,告訴整個世界,告訴每一個。」


  照本宣科把事情說明,姜錦繡開始說細節。


  「作為兒童白血病方面的愛心大使,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那個白血病男孩布置他的新病房。他會在下個周轉到新的醫院,希望你能給他一個驚喜。詳細的外景時間我會再通知,你們先把資料都看完,尤其是那個孩子的資料,然後我們再說。」


  ……


  通話結束后,屋子安靜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裴月半出聲:「我見過他。」


  她調出小陽的照片。


  「在跳傘中心。他跟我一起看你跳傘,一直在喊著好棒好厲害。」


  蘇崇禮聽到以後,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他異常冷靜地用平板瀏覽著小陽的病例附件,看了好幾遍以後,突然說:「會死吧。」


  他低著頭:「高危型急淋,對化療不敏感,如果不做移植手術,很快就會死了。」


  裴月半看著他:「如果能找到配型……」


  「那錢足夠就行。


  蘇崇禮少見的打斷她:「資料你看完了吧,兒童白血病,大多數只要有錢就能活命,但有些,有錢也沒用。」


  他看了眼電腦頁面上小陽的照片:「要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配型,動手術,他就能活,找不到,熬不住,就死了。就這麼簡單。」


  說完,他撥弄著頭髮垂下眼睛,把平板丟到一邊,仰面躺下。


  在再一次長久的安靜后,他的眼睛看向裴月半。


  「我也好,其他人也好,除了那個能捐獻骨髓就他命的人,誰都幫不了他,誰都救不了他。」


  「只有那個人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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