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秦王孽緣
就在楊素看著晉王和秦王兩兄弟執手相看淚眼的時候，秦王妃回來了。
聽到秦王妃的聲音，秦王的全身都輕微地抖了起來。晉王敏銳地覺察到了這個變化。
他心裡大概已經完全確認了這件事情。只是他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一個柔弱女子會對自己的親夫下這樣的狠手。
秦王妃走進房間的時候沒有半點驚訝，剛剛已經有人向她彙報了關於晉王和楊素到來的消息。
她知道他們遲早會來，早在王韶發現了這個秘密的時候，她就知道。只是不知道竟然來的這麼快。
「參見晉王！」秦王妃像是沒有看到楊素一樣向晉王行了個禮。
晉王定定看著這個眼前的女子，錦衣華服，頭飾奢華繁複，臉上的脂粉適宜地讓她的皮膚看起來非常的好，紅唇嬌艷欲滴。雖然濃妝艷抹，卻是沒有半點風塵氣，反而較一般的淡妝更顯高貴端莊。
這樣一個女子，顯然是熱愛生活的，可是為何會生生將自己的親夫毒至如此？
看著晉王疑惑的眼神，秦王妃狂笑了起來。
「想必晉王在疑惑為什麼我會這樣對待秦王吧？」
晉王怔了一下，沒想到這秦王妃竟然能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這件事。沉著臉點了點頭，若是她沒有一個好的說法，晉王想要當場就將她碎屍萬段。
秦王妃徑自坐在了屋子中央的凳子上，背對著晉王，隨手拿起茶壺不經意地喝了一杯。
「這一切我本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可是最終我還是覺得若是不說出來就太冤枉了。」
晉王看著她痛苦的表情，沒有插話，皺眉聽著後續。卻遲遲不見她再說出一個字。
走到她的對面才看到她面容扭曲，顯然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眼淚像是短線的珠子一顆顆低落在桌子上，聲聲入耳。
就在晉王和楊素驚呆地看著她的時候，哇的一聲，秦王妃嘴角，鼻孔都是血。接著看到她抽搐了幾下，癱倒在桌上。
晉王和楊素看到這場面都有點嚇呆了。
良久，楊素才反應過來。上前去將手指放在秦王妃的鼻翼下面，竟然已是氣絕身亡。
晉王看看床上的秦王，已經昏睡過去。再看看桌邊死了的秦王妃。竟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他喊人來將秦王妃的屍體抬走。
「如此狠毒的婦人，不僅毒害秦王，就連對自己都是毫不手軟。」晉王感嘆道。
「她最後一句竟然說自己的冤枉的。到底真相是什麼呢？」楊素皺著眉頭說。
「顯然她是畏罪自殺，能有什麼好冤枉的。」晉王氣極，如此歹毒之人，怎能就此以死了結？
顯然，這個時候的楊素要比晉王清醒很多，晉王看著弟弟的樣子早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殿下，先消消氣，理智點分析問題。」
這時候，他們看到遠處一個老婦人跪坐在秦王妃棺木之前哭泣。似乎是比較親近之人。
晉王憑直覺覺得此人或許知道點大概，便叫人將那老婦人叫到跟前來。
「老奴參見晉王。」
「來著何人？」晉王盯著眼前癱坐成一灘泥的老婦人。
那婦人抽抽嗒嗒哭著，也不抬起頭，只是看著地面輕聲回答說：「老奴乃秦王妃奶娘，秦王妃自小將我帶在身邊，嫁過來的時候也就將我帶了過來。」
晉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麼，關於秦王中毒一事，你知道多少？」
「這件事，秦王妃說死都不能說出來。若是必須要說，老生只能以死相抗。」老婦人眼神堅定，顯然是已經做好的死的準備，絲毫沒有妥協的樣子。
晉王看著這眼神，跟剛才秦王妃的眼神是何其相似。
「你的主子秦王妃死之前說自己若是不將事實說出來就死，顯得太過冤枉。可惜毒性發作太快，她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你若是想要替她洗刷冤情，現在說了不遲。」晉王神情冷酷，毫不留情。
老婦人聽到晉王如此說，臉上顯出了極大的震驚。顯然此話大大出乎她所料。
剛才堅毅的眼神不見了。她的眼底緩緩失了光彩，慢慢地低下頭去。
「想不到，到頭來她還是後悔了。」
原來，秦王妃是世家貴族之女，從小又生的容貌姣好，加上滿腹詩書。她從來都是驕傲的。
嫁給秦王之後，本來以為幸福的生活就要開始了，卻不知這是地獄一般的地方。在長久的壓抑中，她的自尊，她的驕傲被一點點磨滅。
縱然她國色天香，滿腹詩書，卻抵不過那青樓里的姑娘溫柔體貼。在生了兩個孩子之後，秦王就明目張胆地去拿煙花柳巷之地流連忘返。
「自那之後，秦王妃夜夜失眠到天亮，本來姣好的容貌，在這一夜夜的煎熬中慢慢失了顏色。她只能用厚厚的脂粉來掩蓋臉上的滄桑。」老婦人說到一半竟然泣不成聲。
晉王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王，此刻的他竟然也是淚流滿面。
「後來，秦王妃她為了不讓秦王出門去找那個女人，就只能在飯菜裡面下藥。這樣他才能留在秦王府。豈不知，即使過了兩個月，剛一停葯，秦王就掙扎著要去找那個在青樓里等他的女子。」
晉王聽著，幾乎已經知道了真相。
原來，秦王妃本來並不是想要殺了秦王。只是想要將他留在府上，無奈長久用藥之後，日積月累秦王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饒是如此，她死了也不算冤枉，這還是她造成的。」楊素在一旁總結了一句。
晉王點點頭。
老婦人卻立即表示了反對。
「秦王妃想要制止秦王尋花問柳有很多的辦法，可是她選擇用這樣的手段。只是為了保護秦王的名聲，為了保全她自己的自尊。雖然我們都極力反對，卻最終拗不過秦王妃的自尊心。」老婦人說完泣不成聲。
本來一臉鄙夷的晉王驚得目瞪口呆，這也算是個奇女子。
「秦王妃的下葬就交給你了，府上一切事情由你代為管理。」晉王說完叫人準備馬車，帶著秦王就回長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