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悲歡離合
樂怡的父母恭敬地接待了隊伍的領頭人魏公公。
只見其中一個道士模樣的老人上下打量著樂怡,使得樂怡感到渾身不自在。
「大吉!」老人對魏公公說道。
原來這位老者是宮裡派來看命相的,在隋開皇皇帝楊堅發出和親聖旨之後,這位老者已經幫宮裡的其他公主算過命了,都是「大凶」之命。不適合和親。這才來到鎮上找樂怡。
這時魏公公帶領一眾來人突然跪倒在樂怡面前,「拜見四公主!恭喜四公主,在眾公主中只有公主為大吉之命,八字與隋朝晉王殿下相合。請隨我們入宮面見大王。」
」……「
在一種半脅迫的狀況下,樂怡已經坐上了轎子。樂怡母親趕緊回房幫樂怡收拾了簡單的衣物,跑出來要塞給樂怡。父親攔住她說道:「這些粗布衣到了那邊也用不到。」
舅媽眼淚不自覺滑下來,這時候她想為樂怡做些什麼,但是似乎什麼都做不了。內心不覺又是難過,又是無力。在這個交通十分不便的時代,這一去就相當於和他們二位訣別了,離開這群人,就相當於在他們的世界死去了。
子義站在街道旁邊,大腦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樂怡被塞進轎子抬走了。奇怪竟然動不了,彷彿被施了定身法。
樂怡撩開帘子向子義看去,想說一聲珍重,卻看到他心如死灰的臉,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到曼兒淚流滿面的臉,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默默放下帘子。我的曼兒,我這一去是我們的訣別嗎?這樣想著樂怡也陷入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與無奈中。
看到手上的串珠,樂怡希望它現在就亮了,這樣的話找到宇軒,大家都回21世紀。也就不需要忍受這種離別的痛苦了。
大家都知道以後很可能再見不到了怡了,只有曼兒和子義分別在內心堅信著,會再見到她,不管以何種辦法達到這個目的。
不知道在路上顛簸了多久之後,轎子終於落地。轎子的前簾被掀開。
樂怡暈乎乎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喊了一聲:「恭迎四公主回宮!」
同時,帘子被掀開,樂怡看到兩個年齡跟自己相仿的姑娘。轎子旁邊站著一個年級較長的女人,看裝束雖算不上豪華,也是上等的材料所制。樂怡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下了轎子。
一路上兩位於自己年齡相仿的姑娘始終低著頭,一直都沒有抬頭。樂怡隨然心裡好奇,也不多說一句話,不多走一步路。在之前的書裡面看過,大戶人家和皇室貴族家裡規矩禮儀特別多,要是說錯或者做錯什麼輕則讓人恥笑,重則丟掉性命。
小心翼翼的樂怡被一路引著到了一個收拾的很漂亮的房間。老宮女說:「這是您的寢宮,這倆小宮女以後負責跟著您。有什麼要做的儘管吩咐她們去做就好了。」
「我知道了!」樂怡淡淡說道。
「那請公主暫且休息一會兒,我們先退下了。兩個時辰之後我們會帶新衣服過來服侍公主更衣去見皇上和皇后。」
「嗯,我知道了!」樂怡壓著內心的各種苦澀情緒打發了宮女們。
在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樂怡跌坐在椅子上。離開了養育自己多年的父母,離開了養育自己的鎮子,離開了親梅竹馬的戀人,離開了熟識的鄉親父老。從一個小村子,來到這個偌大的皇宮,要面對的全部都是陌生人。我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見到親生父母?要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兄弟姐妹?
但是這些都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問題。只能直面一切。她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這兩天趕路都沒怎麼睡著。
睡夢中,一個女人輕柔地撫摸著她,看不清她的臉,但是那股溫柔是那麼的熟悉,跟在21世紀的母親在自己小時候生病時的溫柔一樣,讓人陶醉留戀。樂怡自覺地喊了一聲:「媽!」
」樂怡,你快醒醒啊!」這分明是在21世紀的父母的聲音。
睡夢中的她忽然被老宮女叫醒,說要幫她更衣梳妝。樂怡繼續納悶著為什麼會做這樣完全沒有聯繫的夢呢?好奇怪。
樂怡默默的起來一切讓宮女們擺弄著。陷入了剛才的夢的回想。知道父母肯定是這樣焦急地在病床前喊著,但是如今身不由己。要想早日讓父母安心,只能快點找到宇軒了。
可是那個溫柔的女人是誰呢?隨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是能夠肯定的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難道是在這裡的親生母親嗎?
樂怡正出神著,被宮女叫了幾聲回過神來。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忽然有種不認識自己的感覺。華麗的紅色宮廷服飾,金玉首飾。宮廷式的發簪。完全跟之前那個青衣少女兩個模樣。
」四公主,皇上招您去皇后寢殿!他和皇后都在那等著呢!「老宮女說著纏樂怡起來。
樂怡一邊隨著老宮女的帶領走向皇后寢殿,一邊暗自想著剛才夢中那個溫柔的女人是不是就是皇后呢?這時突然想到古代皇帝三宮六院的,自己母親跟著太子來到宮裡還真不一定能當上皇后。但是也不能直接問身邊的宮女這個皇后叫什麼名字,是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說話間,樂怡被帶著來到一個非常氣勢恢宏的寢殿。
「四公主,這是皇后寢殿,皇上也在。老奴這就去通報一聲。」
終於,她見到了這兩個生她的人。兩位看起來是那種書裡面讀到過的養尊處優的貴人模樣。之前以為能夠拋棄自己親生女兒的人必定都是窮凶極惡的,沒想到父母看上去都那麼和善。
皇上看上去是那麼明顯的溫文爾雅,一幅文弱書生的模樣。皇后也是比那位在鄉下操勞的母親年輕了好多,看起來纖細白凈,並沒有一般貴婦的濃妝艷抹,但是皇后的威嚴感絲毫不減。
在樂怡獃獃看著這兩位親生父母的時候,他們也正打量著她。
樂怡獃獃地站著,看著那兩位生了自己的人,樂怡的發現自己竟然在顫抖。這是對他們拋棄自己的氣憤,還是現在這般冷淡的氣憤,自己說不上來,好像在等待一句對不起。
這時候皇上開口道:「哎呀,我的乖女兒,你叫什麼名字啊?」
「回皇上,叫樂怡。」樂怡回答的時候聲音有點抖,但是大家似乎都沒有聽出來,樂怡怡然強壓著某種說不清的情緒。
「啊,樂怡啊!好名字好名字!」皇后附和道。
「從小就在外面你幸苦了,舅舅舅媽對你還好嗎?「皇上親切地問了一句,樂怡頓時淚如雨下。彷彿這句話就是她等的那句對不起。彷彿所有的悲拋棄的委屈在這一刻都抵消。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易就原諒了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