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郡主
心情還未完全平復下來,就見季晨穿著一身明黃常服走了進來,明黃色,只有帝王才能穿的顏色。
「你登基了?這裡是哪裡?」
季晨坐在了床邊,「興慶宮後殿」
蘇瑾瞪大了雙眼,「你瘋了!」
可不是瘋了,興慶宮是長安城三大宮殿群之一,稱為「南內」。位於長安外郭東城春明門內,是玄宗做藩王時期的府邸,玄宗登基后大規模擴建,成為長安城三大內之一;是玄宗開元、天寶時代的國家政治中心所在,也是他與愛妃長期居住的地方。
季晨輕笑一聲,也不知為什麼,以前看見她,覺得她的一根髮絲都帶著令人厭惡的氣息,而現在卻覺得和這個妹妹呆在一起就覺得心情舒暢。
手指摸上蘇瑾的臉,從眉眼到鼻尖再到嘴唇。
蘇瑾將頭轉了過去,滿臉的厭惡。
這人有病吧。
即便是滿臉厭惡的樣子也是那麼招人喜愛,落在蘇瑾耳邊的手指動了動,站起了身。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見蘇瑾不理睬,季晨也不生氣,單是在她身邊就已經感到心情愉快了,又怎麼會生她的氣。
將床上的帳子放下,隱隱約約看見帳內的美人,虛弱而又招人憐惜。
喉嚨動了動,還是轉身離開了。
蘇瑾表示心很累。
來這個世界上才逍遙幾天,覺得自己這次可以漂漂亮亮的快速完成任務,結果轉眼就被扣在了床上,這下好了,連空間都進不去了,簡直想哭。
這季晨絕對有毛病。
也不知道在哪裡浪的9527這個時候才慢吞吞地開口,[宿主,我剛剛檢測到,這個世界的季晨有異變,十有八/九是個bug。]
蘇瑾聽到這個更想哭了,在宮門口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辣雞系統,要你有何用。
不過轉念一想,她已經將消息傳給了忠親王府,皇帝應該有所防備並有所動作才是,怎麼還是被拉下馬了。
果然,沒兩天,季晨一改平日的悠閑,除了飯點會來看一眼她,然後便匆忙地離開了。
這大概就是…姜還是老的辣吧。
心裡一塊大石落地,蘇瑾便想起了關在柴房的小狸和在客房享樂的蕭帆。
也不知道她被扣在床上這四五天,她特意為蕭帆尋來的小館將蕭帆迷住了沒有。
眼看著任務完成在即,半路殺出季晨這個攪事精。
這樣想著,蘇瑾就聽見了布料的摩擦聲,除了吃飯和出恭時才會撩起來的帳子,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撩了起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轉眼鼻息就噴洒在蘇瑾的右耳邊,「蕭將軍要我把蕭帆從公主府中救出來並要給你個顏色瞧瞧。」
說著手指就撫上蘇瑾的衣領處,反覆摸著綉在上面的花紋。
這樣帶有暗示般的侵略,蘇瑾緊了緊自己的拳頭,殿內燃著的香一直沒有斷過,她連基本的抬手都做不到。
咬著牙瞪向季晨,卻只能看見那白花花的脖頸,似乎稍稍抬頭她就能一口咬上去。
一直在衣領處來回摸索的手掌緩緩伸進了衣內,隔著中衣季晨也能感受到手下那柔軟的觸感。
蘇瑾再也忍不住了,使出來吃奶的勁猛地抬頭一口咬上了季晨的脖子。
舌尖嘗到了鐵鏽一樣的味道,蘇瑾微微覺得有些解氣,卻依舊死咬著不鬆口。
季晨竟也能一動不動地保持這姿勢任她咬著。
不過幾個呼吸,蘇瑾就脫力地倒在床上,喘著氣。
季晨將偏著的腦袋轉向蘇瑾,眼中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光芒,「不咬了?」
放在蘇瑾衣內的手掌卻沒有挪開。
唇上染著血的蘇瑾將頭偏向一邊,不願再看季晨一眼「qinshou。」
可不就是qinshou嗎,連堂妹也下的去手。
季晨不怒反笑。
「qinshou?我還未做什麼這便是qinshou了?」
頭一點一點地低了下去,手也從蘇瑾的衣服里抽了出來,將蘇瑾的腦袋轉向自己,鼻尖對著鼻尖,「那蕭帆算什麼?」
「更何況男歡女愛乃是人間一大美事。」
蘇瑾閉著眼不看季晨也懶得和他爭辯,直奔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主題,「你將蕭帆放了?」
季晨吻了吻蘇瑾的鼻尖,「自然沒有,我倒要看看這個令你神魂顛倒,不知東西的男人到底哪裡好。」
蘇瑾睜開眼睛,被季晨這麼一親心中直接湧起噁心想吐的衝動,面色難看地將腦袋轉了過去,「季晨,哪日你若落在我手中,我定要讓你死無全屍。」
季晨腦中一盪,雙耳瞬間失聰,似乎自己一個人呆在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帶著恨意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女聲:我定要讓你…
季晨恍惚了下,回了神,定要讓我什麼?
總覺得對自己很重要,卻偏偏抓不住思緒。
季晨看向身下的蘇瑾,摸了摸蘇瑾的臉龐,看了十幾年的臉竟然如此令人覺得陌生。
她不該長這個模樣才是。
宮門口一臉防備的樣子,張開眼睛時一臉厭惡的樣子,再加上方才一臉噁心的樣子,蘇瑾對他的反感從來都絲毫不加掩飾,可他卻猶如中了蠱丟了魂一樣,對蘇瑾的喜歡一日蓋過一日。
「你若能乖巧些該有多好。」
蘇瑾簡直恨透了乖巧這兩個字,乖巧在上一世季諾死後便成了她的禁忌。
乖巧?什麼是乖巧?
不哭不鬧不怨不怒任由擺布?
說笑便笑柔柔順順小鳥依人?
指甲微微掐著手掌心,忍不住地諷刺季晨,「乖巧些?本公主自出生起便不知道什麼是乖巧,但要讓哥哥失望呢。」
想起宮外一直護著老皇帝不肯對他效忠的忠親王,和不知所蹤的老皇帝,季晨站起了身,「我將蕭帆關在柴房內,與那個乞丐關在一起,你若想殺了他們,我也不會護著,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蘇瑾扭開頭不理他。
指尖掐在手掌心裡,可不是么,當初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現在卻要向季晨開口示軟才能做到。
在公主府客房抱著兩個少年憐惜的蕭帆,逍遙自在沒幾天就被季晨的人押著進了柴房。
兩個美少年一路追著他跟進了柴房。
季晨既憤怒又感動,憤怒自己一直幫著的摯友竟然在事成後轉身給了他一刀,感動於兩個少年一心對自己,明明可以離開公主府卻偏偏要跟著自己。
這番情意…
若他的小狸也在該有多好。
在柴房呆了沒兩天,季晨的耐心就早已經被耗盡。雖然沒有蛇蟲鼠蟻,飯菜也沒有什麼蟲子在裡面,但眼前面目可憎的乞丐每日都對著他瘋言瘋語,對著清風明月拳腳相向。
他剛安慰完被這乞丐嚇到了的清風,就見不遠處的乞丐沖了過來,憤怒地朝著蕭帆嘶啞地吼道:「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說著便手腳並用,將清風壓在身下,手掐著清風的脖子,看向被自己推開在一邊的蕭帆「不過幾日你便變了心,還是是他使了狐媚之術?我殺了他替你破解了這術法可好?」
被掐著脖子的清風默默地流著淚水,欲語還休地看向蕭帆。
明月躲在蕭帆身後,拽著蕭帆身上的衣服,一副害怕的模樣。
蕭帆緊了緊袖子里的拳頭。
「你一直說你是小狸,可我的小狸心地善良從不殺生,你若有他一分的善心也不會對著無辜的清風明月拳打腳踢。」
小狸凄惶地看著蕭帆的眼睛,他為了他脫離本體附在這千瘡百孔的身體里,可無論他怎樣說,眼前的這個人,不僅不認他,還厭惡著他,更甚至,在他的面前,抱著另外兩個人噓寒問暖!
小狸頗為絕望地問他,「你愛的到底是小狸,還是小狸的皮囊呢?」
蕭帆見他盯著自己要答案,趁機一腳踹向他,將他踹飛在地,右手一撈就把清風拉進自己的懷中,細細摸著清風的腦袋安撫著。
另一邊的明月連忙爬向蕭帆,撲向蕭帆的懷中,瑟瑟發抖。
趴在地上的小狸手掌捂著被踹的肚子,眼睛盯著蕭帆懷裡的兩個美少年,突然瘋瘋癲癲地笑了起來。
「我的今日,猶如你們的明日。」
「只怪我看不清,愛錯了人,錯把花心當痴心。」
笑著笑著就流出了淚水,沒一會兒便消了聲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蕭帆閉上眼睛,不去看趴在不遠處的乞丐,任他瘋言瘋語。
好半會兒,清風動了動,抬著腦袋看向閉著眼睛的蕭帆,「公子,奴瞧著有些不對勁兒。」
蕭帆睜開眼睛,看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乞丐,「他死了,大抵是咬舌自盡吧。」
清風手指緊了緊蕭帆的衣領,微微偏頭看向同樣靠在蕭帆懷中的明月。
明月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清風垂下腦袋,靠在蕭帆懷中,「奴害怕。」
蕭帆拍了拍清風的腦袋,笑了一聲才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明月卻從蕭帆的懷中爬出來,「三伏天,一夜過去屍體怕是要臭的。公子,奴喊人將這屍體抬出去吧。」
蕭帆點了點頭,明月繞過屍體跑到門口拍著木門。
公主府里的侍衛早已經被替換成了季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