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能看透你的靈魂

  「你能看透我的靈魂，什麼意思？」我嚇了一跳。


  他笑了笑，「就是字面的意思。」


  我：「……」


  他讓我現在隨便想件東西，

  我想了一個蘋果，他說，蘋果。


  我又想了一個牙刷，他說，牙刷。


  草莓。


  作業本。


  這個人我不認識，但你叫他陳文。


  ……


  每一次都能被他猜中。天哪，我居然遇見了有特異功能的人，我開心的轉著腦袋想象他怎麼利用這種能力考試作弊。


  「應該不算特意功能吧，我也沒利用它做過弊，但我覺得是一種災難。我從小就能聽見周圍人的心聲只是我沒辦法控制，只要在一定距離範圍內，我就能聽見那些聲音，搞得我快要瘋了。」他煩躁的說道，此時的他就像個小大人的模樣可愛極了。


  「那你告訴你父母了么？或者其他人？」我問道

  「還沒有，我不確定這樣做是不是安全的，我怕別人把我當怪物抓起來研究。」他隨即誇張的做了個被抓的手勢。


  「那你告訴了我。」我有些得意的說。


  「我能看見你的靈魂啊，而且今天你算是救了我。」


  「你只是能猜到我心裡的想法而已，這和靈魂有什麼關係。」我不屑道。


  他聳了聳肩，滿不在乎。


  我突然想起來他好像說現在不能回家，就問他：「那你說你現在的樣子不能回家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你說，等這兩天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我慢慢告訴你吧，我說的這些你必須發誓，不要對別人說。」


  「我發誓。」我趕緊回答。然後我們回到旅社拿了行李，看他似乎也不願意回家，就想和他先租下一個住處再做打算，他看起來很疲倦，應該讓他先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當天我們就在學校附近租到了一室一廳，一個月500元，我對房東說他是我弟弟，過幾天父母就會來接我們。房東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說，「你們注意點安全，別帶不三不四的朋友半夜鬧就行。」


  收拾好屋子，買了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並和他約法三章，他睡客廳的沙發，我睡卧室，不許做奇怪的事情，也不許不告而別。他一一答應，然後一歪身子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著他，我心裡卻不踏實，帶著個拖油瓶，現在錢也花了不少，得趕緊找個工作才行。打開了手機，各種消息爭先恐後的蹦出來，然後電話響了，是我媽打來的。怎麼辦，該怎麼說啊，心裡又怕又煩，心一橫索性關了手機，下樓重新辦了手機卡買了幾包泡麵和雞蛋上了樓。


  這時候他已經醒了，正坐在沙發上發獃。


  我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沖他吼道，「你必須把你的事和我說清楚，我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再支支吾吾的對我隱瞞，我不但幫不了你還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要是我父母找來，我倆都死定了!」


  他看著我愣了下，默默不出聲，像是內心掙扎了許久，終於開了口。


  「我從出生開始就有意識，好像能感覺到生命每一分鐘都在流失，我睡在父母身邊，當他們完全睡著的時候，我伸出手觸碰著媽媽的臉，一瞬間感覺她的生命在流向我，每天都是如此。我慢慢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房間，這樣過了幾年，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再成長了，停在了那一刻。我的壽命在慢慢隨著時間耗盡，身體也在變小，於是每天夜裡等他們睡著了我都會偷偷溜進父母的房間，將手放在他們身上，吸食著他們的壽命，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這樣被我害死，我很痛苦，卻沒有辦法。後來上了初中，我要求上寄宿學校並開始吸食同宿舍的人的壽命。我感覺自己是個魔鬼，沒辦法面對這些人，每天像個怪物獨來獨往，大家越來越疏遠我，甚至不願意和我住在一起。」說到這，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周圍變得很靜，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努力消化著他說的話。


  「你是說，你能吃掉走別人的壽命？太不可思議了，那那些被你吃掉壽命的人會不會死，或者痛苦？」我問道。


  「我不知道，從沒有人告訴我他們會不會痛苦，也沒有人因為我的行為死掉。」


  「那你父母，他們還正常么？有沒有變老，你從出生一直在吸他們的壽命么？」


  「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人都會變老，我指的是自然的變老，他們並沒有因為我的行為提前變老。從出生到現在，我想他們大概被我吸走了將近13年的壽命。「頓了頓，他看著我問道，「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個魔鬼，你怕我么？」


  「我，我看不出你像魔鬼，說實話有點怕你，卻又不怕。其實我們殺了很多動物來填飽肚子，人都是要活下去的，不是么？你並沒有直接殺死任何人，而且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吸走了別人的壽命，他們就會少活幾年。」


  「是么，你真的這麼想？」他開心的說，隨即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但我覺得肯定沒有那麼簡單，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算是人，難道是外星人？不知道地球上還有沒有同類，這些話太不可思議了，也許只是他編出來的而已，其實這一切並不存在。


  正想著，他開了口「我也希望這一切都是我想象出來的，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以理解，但這確實是真的。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和我一樣的人，我也不知道怎麼找他們，或許根本不存在。」


  我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又偷聽我心裡的想法了！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到底是什麼？你還說過你能看見靈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時間，信息量太大，我根本沒辦法消化，覺得自己要瘋了。


  「我從小就能聽見別人的想法，那些聲音和正常人說話很不一樣，是那種模糊的，似乎不像是從嘴裡說出來的一樣，是直接進入大腦里的話。」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有無數的問題想問他，那些問題卻糾纏在一起理不出來頭緒。又想起來他說他這個樣子沒辦法回家，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像是大了兩個碼，還是先弄清楚他現在的問題再想其他的事情吧。


  ——「你現在究竟幾歲？」


  ——「13歲，我說過了」


  我們幾乎同時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