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火車旅途 一
楊城和衛靈一前一後站著，衛靈好幾次想說話，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去燕京了，你在學校讀書認真點，別亂玩，聽到了沒？」
楊城看了她一眼，隨口道。
衛靈低著頭，低低的應了聲。
她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但又有些高興，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火車很快來了。
車站的工作人員開始檢票，讓人排隊。
楊城一家人和其餘兩家人都紛紛排在一隊。
三家的父母聊得熟了，就開始讓自家小孩相互多照顧。
好在幾家人都比較識趣，沒主動問別人考的是什麼大學。
畢竟萬一對方考了不怎麼好，這麼問就尷尬了。還不如讓孩子們自己去交流。
「好了，我上車了。」
楊城認真抱了抱老爹楊衛東，又去抱住老媽衛青。
遠處站台進出口處，還有趙柔和趙恩若等在那裡，遠遠的朝他擺擺手。
沒人注意到人流里的他們，但楊城趁人不注意，對他們揮了揮小臂。
「在學校里好好和同學相處，別惹事，燕京是首都，不比家鄉，惹禍了可沒朋友給你擦屁股。」楊衛東認真叮囑。
「放心吧老爹。」楊城笑笑，提著箱子上了車廂，回頭看看外面。
衛青眼淚水又有些包不住了。
他心頭嘆了口氣。
沒再說什麼，而是拖著箱子和另外兩個孩子一起往車廂裡面走。
巧的是他們三人剛好是在一個車廂的卧鋪，雖然不是挨著的，但也只相鄰一個隔間。
三人里，一起的那男孩叫張健，濃眉大眼，看起來老實忠厚，但說話里有股子濃濃的傲氣。
他似乎不願意在楊城強壯的身材面前失了銳氣。便主動開口。
「我們三個要不換換床位，走一起吧？都是本地人，也好有個照應。」
他故意說話語氣很隨意，但還是能聽得出一股濃濃的自傲感。
女孩叫魏新雨，一副內向害羞的性子，說話溫柔慢吞吞。
「可以啊，我們和人家好好說說，應該沒問題。」她看了下票，是下鋪，下鋪很多人都願意換，畢竟最方便。
楊城笑了笑，沒說話。
和兩個小傢伙他也沒什麼話好說。
徑直去按著車票找到自己位置，是個下鋪，這車票是他自己買的，也是師傅歐盛敏吩咐人專門挑好的位置。
走進去時，他的床鋪位置上還坐了一個穿灰西裝的中年人。
這人西裝皺巴巴的，看起來有些時間沒熨燙過了。質料也很普通，有些像走南闖北出差的企業職員。
中年人正和對面坐著的一個年輕女人說著什麼，似乎是在吹牛。
楊城走進來時，兩人還在嗑瓜子。
「麻煩讓下，我的位置是這。」楊城沖中年人笑了笑。
對方趕緊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沒事。」楊城把東西紛紛塞進自己床鋪下方的空隙，扯了扯床單，一屁股坐下去。
然後拿出手機一一給趙柔趙恩若陳諾等人回複信息，還有師傅歐盛敏。
不過師傅那邊回復很匆忙，也很簡短，不知道是在幹什麼。他這段時間一直這樣。
花了十幾分鐘處理好信息后，楊城伸了個懶腰。
張健和魏新雨也過來換位置了。
魏新雨似乎是覺得楊城的身材魁梧，一路上也能照顧下他們，很有安全感。對換位置也很主動。
張健眼神則是一直跟著魏新雨，臉上帶著一絲故作矜持的熱切。意圖不言而喻。
兩人稍微這麼一說，這邊的中年人和對面年輕女子便也答應換了。
氣氛很融洽。這兩人估計也是看到他們都是出去上學的大學生，都有心照顧。
魏新雨和張健搬了東西過來，好不容易鬆口氣，也坐下來喝水，閑聊。
火車很快就開了，西寧市只是途經站，停留時間不長。
楊城沒和他們搭話，只是一個人坐到車窗邊，望著外面不斷掠過的景色。
他一邊給自己肌肉進行印結，一邊拿出隨身帶著的脆皮花生撕開吃。
「楊哥，你是去燕京的哪個學校啊？」張健沖楊城搭話道。「今年的題型感覺蠻難的，好多燕京的學校分數線也都不高。」
楊城看了眼他，笑了笑。
「你呢?你是什麼學校？」他沒說自己。
張健看到魏新雨也被吸引注意力過來，下巴微微揚了揚。
「我是去中央財經，經管專業。」他聲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得意。
一旁的魏新雨微微嘶了一下，睜大眼睛像是在重新打量張健。
「中央財經的分數線很高的吧？今年。」
「還好還好，五百九十左右，我也是險險才過，差點就沒得名額。」張健一副深有同感很驚險的表情。
「我去的是燕京石油大學，五百多分就可以上了，不比得你這麼厲害……」魏新雨不好意思道。
楊城沒說話，他志願填的是燕京大學，比起中央財經的最低錄取分數線，足足高出好幾十分。最差的專業也要六百五十以上。
只是他終究不是年輕人了，和張健這樣的心智還不成熟的高中生炫耀，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張健沒能問出楊城的學校，便以為他聽了自己的學校后不好意思說，他覺得自己成功在魏新雨心裡壓下了楊城。
頓時也感覺對方強壯魁梧的身材不足為懼，玉石和魏新雨說話時也底氣足了不少。
楊城微笑著只當閑著無聊看戲，聽著張健不斷賣弄自己的學習方法，以贏得魏新雨微微崇拜的眼神。
他便覺得好笑。
想當年他也有過這種時候。
旅途無聊，好在魏新雨的床鋪在他對面，也是下鋪。
她修長緊繃的一雙大長腿，包裹在白色緊身牛仔褲里，併攏放在床上，雙腿之間沒有一絲縫隙，腿和臀部之間還擠出一條細細的縫，異常性感。
這小女孩別的不說，身材沒說的。
楊城就當是養養眼，旅途枯燥，有個漂亮妹紙排解心情也算不錯。
「楊大哥還沒說你是什麼學校呢？」魏新雨注意到楊城視線，有些害羞，便把被子扯開蓋在自己腿上。
她是趴在床鋪上的，這麼一蓋，倒像是睡下了。
「我還好了，什麼學校不都一樣，不論在哪個學校，最後還是得看自己，大學好與不好只是第一個台階，後面人生還有很多台階可以上，沒必要太糾結這一個。」
楊城隨口微笑道。
「可這個台階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張健插話道。「一步快，步步快，如果不拼盡全力，那以後就會步步落後於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