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仿生假肢

  星龍國土戰略防衛局，簡稱十三局。


  韓蕭心念電轉。


  呂老頭是隱藏劇情的核心人物，也是韓蕭此行的目標。


  碰見高老頭卻純粹是意外，這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韓蕭清楚，他的身份可以瞞住其他人，卻瞞不住高老頭。


  原本的計劃是匿名投遞萌芽的情報，先展示善意，等到時機成熟再現身，但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不得不作出調整。


  貿然與十三局高層接觸，讓他的處境變得有些被動，不過韓蕭很少沮喪，如果事態變化，他只會思考新的辦法。


  既然匿名已經行不通了，那就索性直接暴露，展現自身價值，讓對方覺得他值得拉攏，等十三局親自找上門。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韓蕭和星龍之間有潛在的合作基礎。


  幸好自己已經進了城，十三局會有所顧忌，擔心破壞市區，於是謹慎行事，如果在哨卡就暴露身份，會被軍隊包圍，任人宰割。


  改變計劃未必是壞事，高老頭地位尊崇，只要得到高老頭的一點點信任，他的計劃就成功了大半。


  一邊想著怎麼搭話，韓蕭問道：「什麼考驗？」


  呂老頭左右看看，找不到什麼難題，忽然目光一亮，指著高老頭的斷臂：「你給他做個假肢，他滿意，你才算通過考驗。」


  「怎麼扯上我了？」高老頭一愣，不過見呂老頭對他擠眉弄眼，便明白了呂老頭想故意刁難，趕走韓蕭。


  「爺爺，你太過分了，幹嘛這麼苛刻，把別人嚇跑了怎麼辦？你天天喝酒下棋閑逛散步，多久沒管店裡的工作了，還不准我找個助手嗎？」


  呂倩不忿。


  呂老頭理也不理孫女，直視韓蕭，等待他的回答。


  韓蕭一臉古怪，強調了一遍：「你確定要我造出這位老人家滿意的假肢？」


  「要是不敢接受，那就趕緊走。」


  「我接受。」


  韓蕭笑呵呵答應下來，他之前獲得的【仿生假肢】圖紙還在面板里積灰，圖紙都是現成的，呂老頭的要求算是撞到自己手裡，還能順理成章和高老頭搭上關係，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最近血統有點歐化，這些天老是感覺冥冥中似乎有某種存在注視著他。


  「你只有三個小時，我可沒有閑心等你造個一兩天。」


  呂老頭冷哼道。


  「爺爺！」呂倩氣憤不已，想造出假肢，首先要丈量高老頭的手臂尺寸，然後畫構造圖，最後造出成品。光是畫圖構思就可能要花掉幾個小時，就算車床可以簡化製造流程，但也不會少於兩小時，等於幾乎沒給韓蕭構思的時間，而且最終成品還要得到高老頭的滿意評價，這簡直就是刻意刁難，設計師的待遇都沒這麼慘。


  然而呂老頭是一家之主，呂倩的抗議毫無作用。


  韓蕭倒沒什麼反應，拿出捲尺，問道：「老人家，可以嗎？」


  高老頭大方脫下外套，示意可以隨便測量他的斷臂。


  在韓蕭量尺寸的時候，高老頭也在觀察著韓蕭。


  被呂老頭如此明顯刁難，臉上沒有一絲不快，反而胸有成竹，看起來似乎真有本事。


  「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被萌芽組織懸賞一百萬。」


  高老頭見到韓蕭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萌芽組織懸賞在地下世界上掀起軒然大波，幾乎所有情報機構都記住了「零號」的長相，高老頭的職位負責此類事件，自然也清楚。看見被懸賞的韓蕭大搖大擺出現在城裡，就知道哨卡那邊又有駐守軍官腐敗了，真得找個機會好好清洗一遍內部隊伍。


  韓蕭來西都的目的是什麼？有沒有威脅性？這都是高老頭關心的問題，目前看來，對方的表現很正常，高老頭便繼續觀察下去。


  呂老頭和他不同，呂老頭年輕時曾在生死間遊走，經驗豐富，敏銳發現了韓蕭身上沾染人命自帶的煞氣，所以故意刁難，不想讓韓蕭待在維修店，擔心招惹麻煩。不過呂老頭很久不曾涉足地下世界，不清楚韓蕭是萌芽的懸賞目標。


  「老呂頭的要求真是苛刻，把選擇權交到了我的手上，這是想讓我幫忙吧。」


  高老頭和呂老頭對了個眼色。


  韓蕭很快量完尺寸，呂倩不滿爺爺的作為，熱心上來幫手，道：「來，說說你的構思，我們一起把圖紙畫出來，這樣能節省時間。」


  不料，韓蕭謝絕了她的幫助，笑道：「不用畫圖，我已經有了完整的構思。」


  呂倩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這才兩分鐘，你就有了想法？！」


  「牽牛星是被你吹到天上去的吧。」呂老頭嗤笑，兩分鐘在腦海里構思出一個完整的圖紙，連他這個機械專家都做不到，就憑這小子？扯淡吧你就！

  韓蕭也不多解釋，迅速在紙上寫出了要用到的材料和設備清單，呂倩是店長，讓她來找東西比自己快多了。


  呂倩很快就把材料準備齊全，她對呂老頭的行為很不滿，只好儘力幫助韓蕭，但並不抱多少希望，如此苛刻的條件，呂倩實在不相信韓蕭能完成。


  韓蕭挑出材料開始工作。


  形狀各異的原材料金屬，在衝壓器、削輪等設備的做工下，漸漸變成韓蕭心目中的模樣。


  他使用的主材料是一種常用型號的鋁合金，輕盈強韌，易打磨塑形，一些鉚釘、螺絲、鏈索都有現成品，節省了很多時間。


  【初級機械親和】賦予韓蕭對金屬構件非同尋常的感知，撫摸金屬，隱約能感受到即將被打磨的材料傳出迫不及待的情緒，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宛如錯覺。機械親和技能是機械系最核心的能力，影響機械系使用裝備、製造機械的方方面面，初級機械親和每級提高1%機械質量和製造速度。


  最頂級的仿生假肢可以採集肌電信號，佩戴者只需要思考，大腦的神經電信號就能指揮手臂，與真實的手臂無異，冬兵的金屬手臂就是這種類型的強化版本，但需要通過外科手術與軀體建立神經鏈接，要用到機械系操控分支的【基礎電磁原理】與【神經接軌】。


  這項技術深化下去，就是殖裝技術，甚至能把大腦以外的肢體都換成機械，變成機械戰兵。這種方式等於走上了機械生命的道路，機械軀體無法誕生氣力，只能不停尋找更強的機械更新自身模塊，用外力強化自身，唯一的好處大概是壽命極其悠長，不用考慮人物的飢餓值、口渴值。但喪失了感官的思維，很容易受到宇宙間流竄的心靈低語影響，被某些勢力或大能潛移默化洗腦，喪失自我。除非把自己的思維編程，設定邏輯循環，成為精神免疫體，但這樣便會失去自由思維，變成遵循程序思考的智能，高等文明一般用這種辦法製造炮灰，基本沒有玩家選擇這個發展道路。


  稍差一點的仿生假肢可以採用聲控模式，但一樣有前置要求，需要操控分支的【基礎聲學】。


  機械技術一環扣一環，同樣的造物，用上不同的知識，就有無窮的可能性。機械知識是一棵大樹，越往上分支越多。


  韓蕭退而求其次，把輕裝動力臂的原理挪到仿生假肢上，以機械動力為核心，弱化動力，使用電池為能源，防止像輕裝動力臂一樣到處噴黑煙污染環境，力的傳導由假肢骨架間的牽引索完成，作用就像筋腱一樣，跟隨佩戴者斷肢的動作，完成一致協調。


  呂老頭不知道從哪摸出一瓶綠玻璃瓶啤酒，一邊喝酒一邊旁觀，想看看韓蕭能造出個什麼玩意來，要是把牛皮吹破了，呂老頭可不會吝嗇自己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