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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鬼謀

  天色漸亮,項雲渾身酸痛強撐起床,頭腦的酒悶早已醒透,郯城絕非久留之地,項雲想要的答案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解憂兵已經開始陸續忙碌起來,對於這群頭腦直率的士卒來說,項雲的命令無亦是神聖不可違背的,即使明知道項雲身受重傷,不易長途跋涉,可也只是在心中默默的關懷,決不阻撓項雲每一個決策。


  項雲四下走動叮囑士卒儘可能多帶一些乾糧水袋,此去厚丘就是快馬還需兩日,他不想再繼續耽擱下去了,時間越來越緊迫,項雲害怕歷史的軌跡接踵而至,到時自己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軍營的最後面的小帳篷里,人影晃動,隱隱約約有對話之音傳出。


  那是李生和小童的住所,因為初到郯城,項雲一直忙於應酬昌豨,故此兩人一直留宿在軍營之中。


  項雲想著李生一生儒學氣息,一路結伴同行,雖沒有交情,但是為人處世之道,如今自己要走了,好歹自己也要前去告辭一下。


  項雲輕聲慢步的靠近營帳,害怕唐突打擾了他們二人的談話,待到營帳門帘時,項雲完全聽見了裡面的談話。


  「先生,我們真要跟隨這項雲去厚丘?」小童問道。


  「童兒,為師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你大可放心,如果你不願和我同行,我們師徒二人便就此分別吧!為師心意已定,你就不要在勸我了。」李生生硬的回道。


  「可是師傅,我觀這項雲兵弱將寡,極無地盤也無官權,何以能成就大事。」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童兒你應該相信為師的手段,我不想就此等死老去,實不相瞞,此次掩天卜卦,為師已經自損十年命脈,我的時日真的不多了。」


  「師傅,盡然你打定主意跟隨項雲,徒兒自當伺候左右,師傅的本事天下無雙,就連太師也是師傅一手輔佐上去的。就看那項雲識不識好歹,不要辜負了師傅的一片苦心。」


  ……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探討著。


  帳外項雲的內心如巨浪一般,七上八下,右手僵硬在空中,久久沒有去揭開帳篷的門帘。


  「請先生救我!」項雲突然揭開帳簾半跪在地誠懇的道。


  李生和小童驚嚇一番,還倒是誰,見項雲拜跪在地,李生忙親自去攙扶。


  項雲眉目凝重,堅定的道:「如先生不棄,哦項雲願拜先生為師,早晚聆聽先生的教誨。還望先生不要推遲,弟子項雲誠心拜叩。」說完,項雲完全不顧李生的攙扶,單膝長跪,重重的叩謝在地。


  李生遲疑不定的看著項雲,心中亦是五味雜陳,萬萬沒想到他和項雲會是這般交深,可終歸滿足了自己的心意,並且項雲自始至終表現出來的誠意讓李生大為感受,鄭重其事的道:「項將軍請起,我李生不過一草芥布衣罷了,當不得如此大禮,如果將軍不嫌棄在下無能,在下甘願為將軍出謀劃策。」


  項雲心頭一喜,看來這李生是真心想要幫助自己,自己怎可怠慢了禮數。


  「先生在上,請受弟子一拜。」項雲又重重的行了一禮。


  這一次李生沒有去攙扶,只是稍稍錯位了一下,待禮成之後,才扶起項雲道:「得蒙將軍愛戴,我李生三生有幸,來來,小童,還不快拜見項將軍。」


  小童知趣的對著項雲行了跪拜之禮,意猶未盡的道了一句:希望將軍不要辜負了師傅的苦心。


  項雲鄭重其事的道:「我項雲對天發誓,不管先生以前如何,今後只有先生不離我一日,我便捨命護他一生。」


  李生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笑稱道:「看來將軍早知我二人的真實身份。」


  項雲亦微笑的回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註定,我項雲幸得老天眷顧,得遇先生真是萬幸。」項雲可不敢說是自己帳外偷聽知道的,這牆角小人,可能世間沒有幾個人願意接納。


  李生緩緩道:「想我李儒此生,經歷了大風大浪,功名利祿、榮華富貴早已經看的清淡了,本想後半生偷得閑暇,光宗耀祖安享晚年,可董卓一步錯,步步錯,將我一身的心血毀於一旦,我心中終究不甘呀!這才偷梁換柱,逃出了長安。」


  項雲心中大喜,看來自己果真沒有猜錯,這李生就是李儒,在細細回想一下三國記載,諸侯並起,李儒一人獨抗十八路聯軍何等的智慧超群,後漢第一鬼謀,也堪稱後漢第一毒謀。毒少帝殺皇后,滿朝文武俱都色變。


  項雲非大善之人,也非大惡之人,知人善用這是一個決策者的明智,任何人都有獨特的一面,況且即使李儒不毒殺少帝,這後漢早晚也必將分裂。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請先生助我。」項雲中肯的請求道。


  李生嘆為觀止,大叫一聲好,「好一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將軍語出驚人,不愧為將帥之人,我如今都四十二了,能留存的時日已經不多了,不過,在下還是敢保證,在有生之年一定讓將軍成功立足中原大地。」


  項雲聞聽之後,亦是大為折服,再三拜謝李生。


  李生平和的道:「將軍,此間再無李儒此人,便只有李生李易陽,我前身沾染了太多血債,樹立了諸多敵手,只怕將軍以後多少會受牽連。」


  項雲朗聲答道:「得蒙先生厚愛,終是刀山火海我項雲也不退縮半分,如今我軍中還需出謀劃策的智謀者,還需先生鼎力相助。」


  李生爽朗的回道:「恭請不如從命,請將軍儘管放心,但有我李生還在一日,便不會讓將軍四面楚歌。」


  項雲欣慰的道:「我有一軍名楚軍,如今屯集在厚丘,軍中亦有我大哥高順留下的七百陷陣精兵,還有一員猛將周倉,初為黃巾賊寇,被我招降。如今共有兩千多人,良莠不齊,原溫侯帳下的并州狼騎和我初練的騎兵俱都慘死在這場戰爭中,還望先生教誨。」


  「另學生今年也滿二十五歲,戰亂之中走散了家人,已到立字之歲,還望先生給弟子賜字。」項雲誠懇的道。


  李生心中暖流四散,這項雲太上教了,為人處事圓潤親善,但又不做作,並且十分敬重自己,這取字古人都看的很重要,非德高望重父母長輩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李生欣慰的詢問道:「將軍志向所在?」


  項雲暗嘆:這有學識的人就是不一樣,一言一行都透著層層玄機。初到李儒好感,項雲可不敢馬虎,細濾之下回道:「我聽聞北方漠北之地,異族時常兵寇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將我漢人稱為雙腳羊,此等蠻夷乃我生平最恨之人,願提三尺劍,血染邊城望洛陽。」


  「好,將軍志向令在下折服,不如就取字平北,項雲項平北,將軍意下如何?」李生開口道。


  「弟子謝先生賜字。」項雲也大為滿意,「平北」簡單粗暴,正合項雲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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