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義氣博天出周倉 項雲赤腳迎豪傑
牛剛揚起手中大刀怒斥身邊士卒,可面對陷陣營勇猛的攻伐,士卒此時已然嚇破了膽,那裡還有勇氣抵抗。
王猛槍尖左右翻動,不斷有人慘死於腳下。利城本就是一座小城,城牆狹小,五十匹戰馬湧上城頭,頓時就水泄不通。牛剛根本無可奈何,只能節節抵抗向城下退去。
項雲見形勢大好,傳令道:「陳述帶領五百士卒從正門突入,其餘士卒隨我從城頭殺入。」
大軍開動,城門在巨木的撞擊下,轟然倒塌,五百士卒湧入利城,殺喊聲開始蔓延。項雲親領餘下八百士卒從竹排登上城頭,此時城頭已經完全被王猛控制住,而衝上來的五十匹戰馬已經損失了大半,餘下來的也損壞了馬蹄,不能再衝鋒陷陣了,牛剛已經帶領餘下的守衛士卒敗退遠去了。
「留三百人留守城門,其餘人隨我沖入縣衙,斬殺敵首。」
項雲夥同王猛帶領陷陣營士兵向縣衙奔去,城中突然火光大冒,不斷有房屋起火,並且火勢強橫,四處擴散開來。
一路之上竟未發現一個敵軍,項雲難免有點奇怪,等殺入縣衙內,也是空空如也,暗道不好,敵軍是想縱火燒城,藉機逃出城去。
「快,回守城門。」
項雲急忙吩咐王猛帶領陷陣營士兵又退守城門。
比及趕赴城門時,果見上千頭戴黃巾的士卒正在猛攻城門,三百留守的士卒正在浴血抵抗,死死的守住了城門。面對兩面夾擊包圍,上千逃兵退守在一起,等候首領的示意。
項雲不由自主的道:「你們是黃巾賊寇。」
為首一員彪形大漢閃出身來,大聲吼道:「爺爺乃黃巾大統領裴元紹是也,識相的就放開道路,不然有你好看。」
「那你可認識周倉。」
「某正是周倉。」裴元紹身後閃出一員武將,身高八尺,威武霸氣氣勢不凡,手中倒提一把大刀。
項雲笑道:「果真是黃巾餘孽,城外我早已埋下了天羅地網,終是你們衝出城門,也休息逃出生天,還不束手就擒。」
裴元紹大聲怒道:「休得誆騙於我,弟兄們殺了這狗官,搶光城中財物,我們到泰山落草去。」
項雲毫無懼色,上前一步道:「你可識得眼前的士卒,他們俱乃我大哥的百練精兵陷陣營,你真以為憑你這群流寇能殺出去。」
「哈哈,高順早已身死,何來陷陣營。弟兄們殺。」裴元紹揚手手中鋼刀,直撲項雲而去。
「列陣,放箭。」
王猛早已等候多時,三百陷陣營士卒輕車熟路挽起長弓,整齊一致的齊射而出,利箭帶著刺耳的破風聲直襲黃巾軍而去。
近距離的急射,三百枝箭羽沒有一支落空,強橫的利箭透胸而出,前排的黃巾士卒倒成一邊,死傷兩百多人。
「放箭。」
又是一波箭羽齊射,帶著無盡的殺氣直竄黃巾陣營。
裴元紹傻眼了,自己才邁出幾步,可腳下卻已經屍橫滿地,面對無數寒芒開始發自內心膽顫。
項雲揚起手臂,止住射殺,冷漠道:「你們還要做困獸之鬥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必自尋死路!」
周倉揚起手中大刀,厲聲道:「如果不是你等官軍相逼,我等也不願落草為寇,如今諸侯混戰,哪裡有我們活命的地方。」
項雲沉聲道:「我不管外面的世道,今日你們不投降休想逃出利城。」
此時陳述在城中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敵軍也返回了城門處,與項雲合兵一處,將黃巾兵層層圍住。
裴元紹見大勢已去,心中萬般不甘,落寞道:「弟兄們,和他們拼了。」
說完帶領餘下士卒開始猛攻城門,無不理會身後陷陣營的利箭急射。
又一波箭羽突射,接著上百士卒又倒地身亡,三波箭羽之後,黃巾軍已經死亡近五百人,損失慘重。
項雲大聲道:「周倉,你們要想逃出利城,絕無可能,不過只要你一個人肯投降,我就放他們出城。」
周倉一臉茫然不解,回頭望著項雲,在看看身邊不斷倒下的士卒,內心難受無比,他平素講義氣,看見昔日好友相續身亡,心如刀割一般,循聲問道:「你說話可曾算數。」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項雲應聲回道。
周倉臉上閃過一絲絕望之色,答道:「好,我周倉願降。不過你必須先放了我的弟兄們。」
「好,放他們出城。」項雲朗聲道。
王猛奇怪問道:「將軍,如果此賊藉機逃跑,悔之晚矣。」
項雲大聲道:「我平身最敬佩忠義之士,素聞周倉義氣豪天,我相信他絕非小人之輩。」
周倉那裡不明白這是項雲故意說給他聽的,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拱手對裴元紹道:「大哥,你們出城而去吧,今後一定要保重。」
裴元紹悲痛道:「弟兄們相約起事,說過同生共死,我們不要求這狗官,大不了一死,義弟我們一起大殺一場。」
周倉動情道:「大哥,黃巾之道可能真的行不通,你看張大帥當初如何聲勢浩大,可最終還不是被官軍圍攻困死,我們可能真的錯了。你帶領弟兄們找一處安生之地,好好安度餘生,或者改良為民,也好過如今四處奔波的日子。」
裴元紹搖頭道:「你不要被這官軍蒙蔽住,這當官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盡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他日相見再無兄弟之情。」
周倉兩眼閃過一絲淚花,傷情道:「弟兄們就此珍重。」
裴元紹見周倉主意已定,憤恨的道:「弟兄們走,不要理會這個懦夫。」
其中精明的黃巾士卒已然明白周倉的苦心,可長期與官軍的對抗,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恐懼與抵觸,對著周倉重重的一拜,跟隨裴元紹向城外逃去了。
上千黃巾士卒眨眼之間就消失於晨曦中,唯獨留下周倉一人痴獃的望著空空如也的城門,無盡的悲傷與落寞襲上周倉的心頭,悲痛欲絕之色表現的淋漓盡致。
「人生無不散的宴席,是非成敗轉頭空。」項雲自言自語道。
項雲也不理會痴獃的周倉,開始從容吩咐士卒四處救火,安撫民心。
一月初九,項雲平定利城的第二天,經過一天的安撫救援,利城終於安定下來,項雲大開府庫,派發錢糧,穩固民心維持治安。
周倉自顧自的在城中四處走動,當看見項雲的所作所為之後,內心羞愧難當,想當初自己和裴元紹趁機霸佔利城之後,收刮民脂民膏,搞得城中動蕩不安,原以為只要搶了他們的財物,讓他們無依無靠就可以加入黃巾陣營,可事與願違,天天都有人鬧事,根本無暇顧及城池的防衛。
而只從昨日與項雲相見之後,周倉就再也沒有看見項雲,而項雲也沒有召見他,好像忘記他的存在,他內心深處還有一個疑問一直困擾著他,他想當面問清楚。
時間伴隨著深冬的寒意悄然流逝,一連三天,周倉都未看見項雲的身影,向縣衙守衛的人打探,可領頭的王猛終是借故繞開話題,根本無從得知。
周倉終於按耐不住,鼓足勇氣來到縣衙,向王猛道:「這位將軍,煩請你通報一聲,周倉求見項將軍。」
王猛忙回禮道:「周統領抬舉了,我不過是將軍手下的一名司馬,粗人一個,姓王名猛,那裡敢稱將軍之說,將軍說了,這滿城任何地方周統領都可以去。」
周倉臉有靦腆道:「多謝項將軍抬愛,不知項將軍今日可在府衙。」
王猛亦從容回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如周統領自己進去尋看一番。」
周倉思慮開來,雖說自己沒有讀過書,可最起碼得禮儀自己還是知道的,況且自己初降,這樣直衝猛撞的進入縣衙顯得太唐突了。
周倉幾次反覆思慮斟酌,下足決定道:「如此,周某就自己進去了。」
王猛閃開道來,回道:「周統領自己進去吧,弟兄們是不會阻攔的。」
周倉道了一聲謝,大步向縣衙走去,徑直向主堂走去。
「周倉拜見將軍,無故打擾將軍,周倉之過也。」
項雲正圍著火盆看著高順留給他的兵書,突然耳邊傳來周倉的話語,起身而看,才發現周倉已經長跪在門外。
項雲急忙奔出房門,扶起周倉道:「周統領請起,我們進去說話。」
周倉起身而立,跟隨著項雲入內,項雲邊走邊道:「周統領勿怪,待我穿好鞋履我們在談。」
周倉這才發現項雲儘是****著雙腳來扶自己的,頓時心頭一暖,愧意道:「都是周倉唐突了。」
項雲笑道:「那裡,周統領義氣博天,項某求之不得與你一聚。」整理好自己的鞋履之後,對著周倉道:「周統領請坐。」
周倉拱手道:「多謝將軍,周倉有一處不明,困擾三日之期了,請將軍明示。」
項雲應聲道:「周統領請講。」
周倉回道:「不知將軍如何得知吾乃周倉。」
項雲道:「我早年為生活所迫,也曾四處奔波流浪,常常聽說周統領的事迹,性情豪放,辦事果斷,待人赤誠,忠心不二,為百姓請命。我好生嚮往,故此識得周統領。本有投順之心,可曾想到,周統領盡已加入黃巾,那黃巾之道,表面為民請命,實則禍害萬民,你看這天下,如果不是黃巾鬧事,怎會如此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