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鳳鳴山下奇事多(三)
準確無誤的,顧長歌的手扣住了那個人的脖子。
對她放下所有的防備,淩奕寒是真的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麽一下,心中不免懊惱了一下。
剛準備開口,目光觸及她寸縷不掛的樣子不由得又惱火了起來。
看著他的眼神顧長歌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死人不值得顧忌,而且你以為什麽人都能闖進我的房間嗎?”
顧長歌推開淩奕寒,勾起一旁的衣服將自己包起來。
“你故意引我出來的。”
顧長歌挑眉,不承認也不否認,“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還挺厲害。”
顧長歌想要出去,但是卻被淩奕寒給扯住了,他不懷好意的從後麵貼上來,“隻要想想你在想什麽就行了。”
“你還挺了解我。”顧長歌側過頭含情脈脈的看了淩奕寒一眼,但是隻是一眼而已,她快準狠的一個後肘擊,虧得淩奕寒也是一個高手,不然肯定要吃大虧。
“慕容憬所掌握的東西,遠比我想象的要多,你的敵人,真是都很強大呢。”顧長歌用一種歎息的語氣說話。
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瞞著他,偷偷的跑出來的事情,其實他能以這麽快的速度,親自找到這裏來,也就說明了,恐怕他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慕容憬知道些什麽,我暫時還沒興趣,我現在比較有興趣的是,你知道些什麽,想要做些什麽。”
剛剛的溫存過去,兩個人之間莫名的竟然出現一股火藥味。
“你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裏了,就應該全都知道了,現在再來討論這個問題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
現在要做的,是從怎麽從目前的所謂劣勢裏找到能夠完勝的契機。”
顧長歌絲毫不害臊的在淩奕寒麵前重新的換上了一件衣服,鳳鳴山這兒實在是太暖和了,穿夏裝都可以了。
顧長歌穿了一件粉嫩的衣裳,不知道為什麽淩奕寒腦海中就浮現出了她穿火舞流裳的樣子。
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抹去了,“那你說說看,你都掌握到了什麽。”
“慕容憬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一副鳳鳴山的地圖,經過多年查證確定了國祚入口的位置就在這座主峰上。
他還發現了一個神秘的林子,林子裏應該記載了一些什麽秘密,但是沒人能找到林子裏的東西,而且記錄使用的是六百年前的姬氏族文。
這就是他帶我來這裏的目的。”
顧長歌展開一張宣紙在桌子上,揮墨潑毫,淩奕寒靠過去一看,她似乎是在畫一個地圖的樣子。
“這就是慕容憬手上的那個地圖。雖然你帶來的人可能施展不開,但是我覺得這兩個地方可以嚐試著去看看,但是不要冒險。”
顧長歌指著地圖上兩個山坳的地方,神情嚴肅,雖然很多地方都用相同的符號標記上了,但是這兩個地方的符號有些輕微的不同。
“慕容憬挺信任你的,這麽重要的東西都對你毫不避諱。”
顧長歌敏銳的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醋味,她暗暗的笑了笑。
“我隻身一人,而你又翻天覆地的找我,隻要稍微留點心就知道我是跑出來的。
而且就算他懷疑我,想讓我幫忙,就必須讓我看到,而且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情況,你恐怕也是天底下唯一一個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混進來的人。”
顧長歌的笑充滿著一種邪氣,閃動著那種狡黠的聰慧,是淩奕寒許久都沒有看到的。
“我派人去查,你在這裏萬事都要小心,就算是有什麽消息,如果沒有什麽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傳遞給我,千萬不要讓慕容憬懷疑你。”
淩奕寒扶著顧長歌的肩膀,眼神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墨色的瞳孔深處是隱藏在心底的擔心。
但是他現在確實沒有辦法帶顧長歌離開,而且就算是能,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他也不會去做。
他現在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顧長歌受到傷害,而且,現在的局麵,既然她執意要去做,那就去做吧。
“好,我答應你,可你也要答應我,給容錚十足的平靜,足夠的,考慮的時間。”
時間鍛煉出來的默契,在四目相對的時候盡顯無疑。
突兀的敲門聲響起,楚輕的聲音刻意的壓低,“慕容憬過來了。”
慕容憬推門進來的時候,顧長歌正散落著一頭青絲坐在桌前不知道畫著些什麽,楚輕安靜的站在旁邊研磨。
“休息了一整天,感覺怎麽樣?”
慕容憬湊過來,伸過頭去看,顧長歌畫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和姬氏的族文看起來很是相似。
“感覺很好,隨時都可以行動起來。”顧長歌放下筆,吹了一下還沒幹透的紙張,“這是我記得的一些姬氏族文,你先看看。”
顧長歌將那張紙交到慕容憬的手上,給楚輕使了一個眼色,她就出去了。
“好像有幾個和牛皮紙上的很像?”
“對,天下和死。”
顧長歌故意把死這個音咬得很重,果然成功的引起了慕容憬的惶恐。
他問的有些過度急切,“什麽意思?”
“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就是某種警告的意思吧。”顧長歌說的理所當然,這鳳鳴山本來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山,可是因著這個國祚,百十年來,在山上無辜的平添了多少的冤魂。
“你來這裏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訴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去那個林子一探究竟了嗎?
可是按你說的,那個林子那麽危險,大晚上去的話,會不會不太好呢?”
顧長歌一邊問著一邊收拾著東西,她其實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直覺告訴她,這座山的秘密即將就要揭開了。
“已經有那麽多前人探路了,我帶你去,自然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
可是,你就認識這些族文嗎?”
“當然不止,我母後留給我的冊子上,記載了大概有兩千多個不同的符號吧,隻是有的有注釋有的沒有。
我給你看得這些,是我記得比較牢的。”
有的時候謊話說得多了,說的順口了,連自己都覺得好像跟真的似的。
“既然有那個小冊子,為什麽不用小冊子呢?”慕容憬這句是真心的發問,沒想著試探。
但是現在顧長歌聽他說什麽,都是多了幾分防備,“因為那冊子被燒了。”
“燒了?為什麽?”那麽重要,那麽有價值的東西就被燒了。
“不是被我燒的,是被師父,其實可能還有更多的東西,都無辜的葬身在師父的怒火裏了。”
顧長歌一副很是惋惜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麽想的,在我母後死忌的時候,她把那個冊子給燒了。
不過好在在燒之前,我仔細的讀過,因此有很深刻的印象,但是要全部想起來還是有些困難的,你需要給我時間。”
若說姬氏族文,外公和外婆肯定是懂得比她多,但是顧長歌現在必須竭力的營造出一種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族文的人,並且所知十分有限的假象出來。
但是,慕容憬的嗅覺非常的靈敏。
“那你的師父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麽?”
“我師父並沒有動我母親的遺物,也是我告訴她有這本冊子她才知道的,但是她剛一知道這冊子就葬身火海。
或許師父覺得,國祚根本就沒有必要重現於天日吧。”
顧長歌一副很是感歎的樣子,她瞧了瞧窗外的天色,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我們什麽時候啟程啊?”
“等天完全黑下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
顧長歌托著腮看了一眼還在研究族文的慕容憬,“大半夜的跑出去我還真是第一次,我一向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
“那倒是我教壞裏了。”慕容憬抬起頭來和顧長歌的目光對上,緩緩的扯出一個笑來,不懷好意。
倒是把顧長歌給逗笑了,“還輪不到你來教壞我,但是你倒是真教會了我,什麽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什麽叫做在絕望裏尋找生機。”
顧長歌這話一下子就把記憶給拉到了祁山上,她在利用,利用慕容憬剩下的那一絲良知,剩下的那一絲情分,對她產生的愧疚感。
雖然知道,這樣非常的卑鄙,但是現世上,這些為天下所爭的人,又有誰不卑鄙,又有誰光明正大。
不過說起來淩奕寒倒也真算是一個異類,因為他利用起別人來理直氣壯的,做了什麽事也從來都沒有要解釋的覺悟。
不過好在,現在針對她而言,這個壞習慣已經改善了很多了。
“阿暖,如果說你此來是為了意閑,那麽最後你還是會淩奕寒身邊去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