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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若是風起必見血(一)

  皇甫隼墨跡了半天,最後還是被王之逸撞了一下才開口,“最近有人說,皇後肚子裏的孩子是慕容憬的。”


  顧長歌本來準備推開門的手生生的頓在了那裏,淩奕寒將所有的人都調開了,所以顧長歌才會如此暢通無阻的站在這裏。


  “皇後對舒縈兮撒了謊,可是舒縈兮不知道怎麽得知皇後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七個月,那要是算起來就是在祁山懷上的。


  本來這件事就已經傳的神乎其神了,現在寧安都不知道有多少個版本了,現在已經沸沸揚揚,壓都壓不住了。”


  顧長歌感覺有塊什麽東西壓在她的心口,悶得慌,不知道為什麽聽著他們討論這些事情,她心都顫了。


  她不在乎世人是怎麽想的,但是她在乎淩奕寒是怎麽想的。


  皇甫隼真的覺得是冒著生命危險在說這樣的話,就算是顧長歌再清白,淩奕寒再信任,被天下人扣了一頂綠帽子在頭上,哪個男人樂意啊,所以淩奕寒才這麽激動的想要處理掉舒城吧?


  顧長歌雖然懷著孕,但是身體卻好了不少,老遠就聽到有侍衛跑來的聲音,她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就躲了一下。


  “報!”


  “進。”


  “啟稟皇上,兩廣鹽都使攜四位皇商前往寧安的路上,在怒水上遭遇傳難,一整船的精鹽和進十萬兩黃金全都灑進了怒水。


  黃金還能撈上來,可是那近千斤的精鹽……”


  侍衛說到後來都不敢說了……生怕皇上一個怒起就遷怒到他了。


  “鹽城近來連綿數月陰雨,本來今年鹽的數量和質量都比不上往年,這一下就去掉近千斤,那那幾個人呢?活著嗎?”皇甫隼那個暴脾氣啊,一下子就起來了。


  “鹽都使大人隻是受了些輕傷,三位皇商兩死兩傷,還死了兩個船工,五個下人。”


  “你先下去吧,讓舒大人好好處理這件事,萬不可引起百姓的惶恐。”淩奕寒的聲音平靜的毫無波瀾。


  可是隔了那麽遠,顧長歌還是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


  “舒城,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啊。”


  聽著聲音,顧長歌都能想象到他慢慢的從龍座上站起來的樣子。


  “他知道皇上你要動手,先自己動手了,茶還好說,鹽可是民之本計,他竟然敢這麽幹,不愧是老狐狸。”


  打打殺殺的事情王之逸不行,但是這種事情他看得卻是在清楚不過了。


  “皇上,您當真覺得那千斤的鹽全都沒了。”


  “鹽入水,就毫無蹤影了,誰知道,那是鹽還是沙。舒城貪權,也貪財,國內缺鹽,那千斤鹽得賣出多少的價錢啊。”


  淩奕寒的聲音低而沉,那隱沒在燭火之後陰暗的眼神,看得王之逸差點沒有落荒而逃。


  “王之逸,你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理為好?”


  淩奕寒緩緩的走下來,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月亮真的好圓啊,她此刻應該是在安穩的睡著吧。


  “我倒是真有一個辦法,隻是可能不大好,需要委屈一下皇後娘娘。”王之逸說的畏畏縮縮的,顧長歌是個不能觸碰的存在,委屈誰都行,就是不能委屈了她,所以吧……


  “你說說看。”


  “舒城不過是看不過顧長歌奪了她女兒的後位,不過是看不過皇長子是顧長歌的兒子,更看不過皇上您對顧長歌寵愛有加。


  他散步那些消息是做什麽的,無非就是想把顧長歌這個人從皇上您的後宮中抹去唄。


  而且他都做到這一步,明天的家宴他會以國丈的身份參加,那是他少有的能接觸到顧長歌的時候,今天晚上鬧出這麽大的事情,明天一定會乘勝追擊的。”


  淩奕寒一直微微的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王之逸覺得他沒有認真聽,好專門的繞到了他身後。


  “皇上你就配合一下唄,假裝懷疑一下皇後娘娘,當眾給他一下明確的答案,讓他以為自己贏了,然後你再假意的將皇後娘娘禁足,讓她在椒房殿裏安生的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滴血認親。


  這樣的話就能把舒城暫時給穩住了,是不是?他一旦放鬆警惕,我們是不是就能抓住他的把柄,那精鹽還能找不回來。”


  顧長歌站在離門一步遠的地方,聽著這個可以妥善解決問題的想法,怎麽都覺得諷刺,淩奕寒肯定不會答應的。


  就算是假意的不信任,但是因此把她推上風口浪尖,懷疑她的清白,懷疑她肚子裏孩子的血統,就算是以後會真相大白,也總是會有嫌隙的吧。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可以稱得上是兩全其美了……”


  這一夜的風真涼,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那麽多的無可奈何,信任和愛可以支撐兩個人相伴,但是……能不能撐起一個天下。


  顧長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獨自一個人走在夜風裏的感覺和曾經那種無助的感覺,好像……


  “娘娘,您怎麽一個人回來的?”顧長歌一個人走的,楚輕有點不放心,所以一直都在等著。


  “皇上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回來了,不過沒事兒,我看到他就放心了,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呢,明天的家宴還有的你忙的呢。”


  楚輕覺得顧長歌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大好,但也是一位她是困了,沒有往深處去想。


  顧長歌獨自一個人躺在溫暖與寬大的床上,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黑乎乎的屋頂。


  她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孩子,你明天或許會受到一點委屈,但是沒關係,那隻是你父皇的一個計策,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等你生出來了,他就會還你一二清白的。”


  顧長歌知道,淩奕寒這隻是權宜之策,可她不知道她這一遍一遍的說,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聽。


  那一夜淩奕寒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快要到午宴的時候淩奕寒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那時顧長歌才剛剛裝扮完,想著隻是家宴,而且正規朝服實在是太重了,所以顧長歌穿了便服,一件紅色的便服。


  “都道紅色妖冶,可你已為人母,穿在你身上竟然還是那麽好看。”


  淩奕寒不聲不響的進來,想要悄悄的從背後抱住她,可是顧長歌早就從鏡子裏麵看到了他。


  不知道為什麽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那麽下來了。


  “你回來了?”顧長歌沒有給淩奕寒偷襲自己的機會,而是自己轉了身,淩奕寒就順勢蹲在她麵前了。


  居高臨下的和她說話,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呢。


  “是啊,最近事情太多了,都沒有辦法好好陪著你了。”


  “什麽事啊?”顧長歌將眉筆遞到淩奕寒的手上,示意他為自己畫眉。


  “沒什麽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好好的把自己照顧好就好了。”淩奕寒拿著眉筆在顧長歌的眉毛上筆畫了一下。


  “你確定要讓我給你畫?我可是從來沒給人畫過,畫完了,還不一定有你原本生的好看呢。”


  “沒畫過,就從現在開始學啊,我見過你畫的人像,畫的栩栩如生,畫眉可比那個簡單多了。”


  淩奕寒被顧長歌那個認真又嬌嗔的表情給逗笑了,乖乖的握著畫筆,為她細細的描繪。


  淩奕寒細致的樣子看得顧長歌入迷吧,要處理那麽多事情他一定很累吧,所以才會變得這麽憔悴,她都說了,不應該為他添麻煩,現在還在這裏耍小脾氣真是太不應該了。


  “喂,你在幹什麽呢?畫畫都沒你花這麽長時間的吧?”淩奕寒實在是她的眉毛上花費了太多的時間了,顧長歌都忍不住開口催促了。


  “好了!”淩奕寒挑著顧長歌的下巴畫完了最後一筆,然後輕輕的把她的頭轉過去,“怎麽樣,為夫的手藝還不錯吧?”


  顧長歌的眉毛生的莫名,而且弧度也是剛好,所以英氣中帶著一絲的柔美。


  可是被淩奕寒這麽一畫,弧度更加的柔和了,眉毛變得更加的細長,眉尾輕輕的揚起,張揚而不失收斂的模樣,幾分魅惑,幾分端莊。


  “手藝好的很,那你以後,要是有時間,就每天都來為我畫眉吧。”顧長歌扶著淩奕寒的手站起來,這個眉毛配她的這一身紅衣,最是適合不過了。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林夢隔著一層淺淺的紗站在那裏,看著淩奕寒半跪著將顧長歌攬在懷裏,他的側臉很是模糊,但是再模糊都遮不住他的溫柔,那種他從未見過的無與倫比的溫柔。


  讓她很想將其占為己有,很想將現在眼前的這一幕給狠狠的撕碎。


  淩奕寒早就發現了站在那裏的林夢,但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她真的需要學會死心。


  不屬於自己的,做再多的掙紮都沒有用,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眼裏心裏都是她的人,怎麽能這麽輕易的錯過。


  顧長歌滿腹的心事,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些事,她把玩著淩奕寒的手指,“我說什麽就是什麽,那你……有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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