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若是此時難為情（四）
絕望是一時間失去了一切。
那絕望到沒有出路就是，你嫉妒了十數年費勁心思好不容易扳倒的人再一次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卻是你最失魂落魄的時候。
可她卻活得仍舊意氣風發，有著最嬌豔的外貌，最高傲的性格，還有一個寵她入骨的女人。
“憑什麽？顧長歌，你憑什麽活得這麽好。一出生就是嫡公主，國破家亡作為一個戰俘你都能活得這麽好，你憑什麽？”
顧子音大聲的尖叫出來，把她心底最想說的話一股腦全都說出來了。
其實按照她這個音量，肯定會有侍衛聽見的，但是奈何妙音殿早就成了一個死殿了，經過今天下午的事情之後就更像是一座冷宮了。
“憑什麽啊？我想想啊……”
顧長歌倒是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了，歪著腦袋仔細的想了想。
“或許，憑著我比你會投胎，憑著我長得比你好看，憑著我性格比你討喜，憑著我學什麽都比你快。
也憑著我很少在背後給人插刀子，所以別人會對我更信任一些。”
顧長歌真是什麽氣人說什麽，淩奕寒就在一旁看著，一副我家舒兒說的什麽都對的樣子。
顧子音已經感覺無法呼吸了，她狠狠的喘氣覺得有什麽堵在胸口一樣，根本喘不上氣來。
“是不是很生氣？”顧長歌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將落到前麵的頭發扔到了後麵。
火紅色的裙擺出現在自己垂下的目光中，顧子音隻覺得一口腥味衝進自己的嘴裏，竟然是血的味道。
她竟然被顧長歌給氣的吐血了。
紅色的血絲從顧子音的嘴角滲出來，顧長歌眼尖的看著了。
“哎呦，不至於吧？氣成這樣？”
顧長歌慢慢的蹲下，就在顧子音眼前咫尺的地方，她意氣風發，她失魂落魄。
真是異常鮮明的對比呢。
“顧長歌，算我輸了，不過也還不錯啊，有蕭衍陪我死。你贏了，我鬥不過你，現在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特別開心啊。”
顧子音滿嘴的鮮血，顧長歌跟她離得近甚至都能聞到血腥味，顧長歌受不了的皺了皺眉頭。
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淩奕寒都看到了，一把將她扯了起來。
胃裏作嘔的感覺湧上來，被淩奕寒身上清冽的味道給壓下去了，她抬眼看他，粲然一笑，你真是太上道了。
“你說你怎麽命這麽好呢？蕭衍找你報仇他喜歡上你了，冷血無情的楚皇陛下，喜歡上了，作為一個俘虜的你，就連慕容憬也不知道為什麽很喜歡你。”
顧子音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眼神裏沒有了嫉妒，沒有了憤恨，隻有一種淒然和死氣。
“我所求的，不過是他多看我一眼而已，我為了他背棄了所有，可我得到了什麽？不過還好，到頭來臨了臨了，他還是要和我一起死。”
顧子音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聲音咬的極重，哭哭笑笑，瘋瘋癲癲的。
顧長歌心裏一陣難受，是什麽把這一切變成了這樣？
她突然有些看不下去，拉著淩奕寒轉身要走，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了那九折的鳳凰屏風。
一道血光從眼前閃過，顧長歌的腳步猛的頓下來。
“你害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老天有眼，你是會天打雷劈的，不管是什麽原因，你都罪無可恕，你以為我會成全你最後的願望，讓你和蕭衍那麽輕易的死掉嗎？”
顧長歌的聲音陰狠的連淩奕寒都不敢想象。
他將她往懷裏緊了緊，此時她的心境如何，他倒是有些不敢想象了。
“顧長歌，你要做什麽？”
顧子音的聲音嘶啞顫抖，她分明已經絕望到無所畏懼，但是顧長歌的樣子讓她切實的感受到了絕望。
那種從心底裏升起來的絕望，讓她開始恐懼。
“我要把你沒敢做的事情都做一遍，讓你嚐嚐什麽樣的滋味叫做生不如死。”
顧長歌說著極為殘忍的話，但是內心卻異常的平靜，她不知道自己隻是單純的威脅顧子音還是真的會做出什麽殘忍的事。
冷冷的看了一眼顧子音，痛快嗎？似乎並沒有，可是心底好像有一塊什麽東西碎掉了，然後變得異常輕鬆。
她輕輕扯了扯淩奕寒的衣袖，“我有點累了，我們走吧。”
這個地方總是讓她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回去的時候，為了不暴露那個地道，淩奕寒直接把顧子音給打暈過去了，而且還給她喂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什麽作用？”
“能讓她發瘋。”
淩奕寒淡然的語氣讓顧長歌心裏一陣作嘔，她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還要被迫發瘋，當真是生不如死。
“如果是你，我倒是真覺得能讓她生不如死，你處理那些背叛你的人應該非常狠吧。”
顧長歌趴在淩奕寒的背上，仔細的思考著自己身下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也沒有特別狠，我一般懶得去理那些人。除非真的讓我忍無可忍，我一向都是一個沒有耐性的人，所以懶得和那些沒有意義的人浪費時間。”
淩奕寒向來惜字如金，但是和顧長歌在一起的時候卻願意多說，想把每一句話都解釋清楚，害怕到誤會。
“那我何其榮幸，讓你如此耐心的對待我。如果讓你後宮裏的那些女人知道你這樣對待我，應該會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把我撕了吧。
畢竟當時做戲，她們都那麽認真的對待。”
不知道為什麽，顧長歌忽然想到了舒縈兮，又想到了林夢。
想到了那些圍繞在淩奕寒身邊的女人，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她似乎想到了她和他的未來。
“我們慢些走吧，等我們走到山路上的時候，就能看到朝陽了。”
顧長歌將臉貼在淩奕寒的背上，眼前是他小麥色的肌膚，輪廓美好的脖子，讓顧長歌鬼使神差的碰了一下。
淩奕寒的腳步猛地頓下。
他不是一個對男歡女愛看得很重的人，他身邊的女人從來都不少，但是他很少能為此提的起興趣。
即便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是技巧和長相都極好的，也不能撩起他絲毫的火氣。
可是顧長歌這輕輕的一觸卻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對她，食髓知味。
已經幾乎有兩個月都沒有碰她了，也沒有碰其他的女人，他隻想要她。
狠狠的要她，可是不能。
對於自己撩撥到了他這件事，顧長歌是絲毫都不知情的。
她變本加厲的輕輕咬了他一口，“怎麽了？突然停下來不走了？”
本來淩奕寒還是能忍得住的，但是又被顧長歌來這麽一下，他要是還能忍得住的話，那就真的是能力的問題了。
顧長歌隻覺得一片天旋地轉，然後就被淩奕寒死死的摟緊懷裏，唇上一麻。
她整個人腦袋裏轟然的炸開，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片空白，空白也沒有持續多久，然後就被尾椎骨上傳來的那絲絲扣扣的酸麻給取代了。
無意識的，她嚶嚀出生，是身體最自然的反應，和什麽千嬌百媚真是一點都沾不上關係，但是卻更加讓淩奕寒激動的無以複加。
碾壓在她唇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顧長歌隻覺得自己的嘴唇要被他吻爛了。
下意識的去推他，但是卻被他給吻得渾身發軟，那個力道推在淩奕寒的肩膀上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淩奕寒不僅僅蹂躪著顧長歌的嘴唇，還得寸進尺的在她身上燃氣片片的火花。
讓顧長歌一邊難受一邊絕望。
正當她上不上下不下的時候，淩奕寒卻突然間停下來了，顧長歌也說不準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狀態，睜著一雙迷蒙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眼前這個縱火的男人。
淩奕寒也是很無奈啊，他感覺自己快要爆掉了，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他怎麽敢動她？
雖然他真的非常想要做全套。
但是條件不允許啊！這麽一個可人兒在自己麵前，但卻是準看不準吃，多麽難受啊。
淩奕寒強行的按壓住自己的衝動，給顧長歌整理了一下被他弄得淩亂的衣裙。
聲音嘶啞，“你先走，我怕我忍不住。”
轟，什麽東西在腦子裏炸開一樣，顧長歌的茫然一掃而空，整張臉紅的跟煮熟的鴨子。
蹭蹭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往外跑，天啊，她到底在做些什麽？
原則都不要了嗎？
淩奕寒靠在潮濕的牆壁上，陰冷的寒氣從背後滲出來，降掉了他身上的溫度。
喜歡上顧長歌真的是一件很找虐的事情啊，虐心也就算了，還虐身，虐身也就算了，還傷身啊。
這要是憋壞了，可怎麽辦？
顧長歌自然是考慮不到這麽多的，隻是覺得自己簡直了，這是什麽地方啊？就跟淩奕寒這麽沒羞沒臊了。
主要是她剛才雖然一開始很是難受，但是後來好像感覺還不錯！
天啊，她一定是被淩奕寒給帶壞了，怎麽一副很是饑渴缺男人的樣子？
走出了好久，顧長歌終於冷靜了下來，背後卻久久沒有淩奕寒的腳步聲。
他不會實在憋不住，自己解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