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如若緣分有盡時（三）
弧長歌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濃重的鼻音，哭腔很明顯，看來她聽到的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就是從這兒傳來的。
紫衫有些放心不下，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淩奕寒圈著弧長歌細的不像話的小蠻腰，皺著眉頭，看著門上映著一個人影，怎麽看怎麽討人嫌。
輕輕的在弧長歌的腰上掐了一下，弧長歌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叫出來，惡狠狠的瞪了淩奕寒一眼。
可還是配合的問了一句，“紫衫姐姐，你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姑娘你好好休息吧，雪停了，星星出來了，明天定然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紫衫變著法子寬慰弧長歌，雖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可還是轉身離開了，或許她現在需要自己冷靜一下吧？
黑色的影子慢慢從門上消失，直到腳步聲都完全消失了，顧長歌才活動了筋骨準備爬起來，但是淩奕寒卻壓住了她，不讓她動彈。
“你要幹嘛？”
顧長歌側著臉貼在他胸前，不太好說話，聲音有些悶悶的。
“我覺得你似乎有些什麽話沒說完。”淩奕寒將她向上提了提，讓她靠在自己的肩窩但是完全沒有要放開她的覺悟。
“我是有話要說，但是你這樣我怎麽說啊？”顧長歌抗議，但是奈何她的雙手被他鎖住，雙腿也被他緊緊的壓住，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
“我覺得這樣挺好，我怕放開你，你撓我。”
他竟然耍無賴！顧長歌真的是氣結！但是她最是吃軟不吃硬了，他這樣是完全沒有用處的。
“你放不放開？”顧長歌發出了磨牙謔謔的聲音。
然而淩奕寒也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說不放就不放，完全沒有任何要動彈的跡象。
“嘶……”淩奕寒完全沒想到顧長歌竟然會直接上嘴啊，他穿了那麽厚的衣服，她那尖牙利齒竟然直接一口咬上了他的心口，那是真疼啊。
顧長歌狠狠的咬在他的心口不放鬆，大有一種要咬掉他一塊肉的架勢。
“鬆口。”淩奕寒的聲音冰冰涼涼的，但是完全沒有一點想要生氣的跡象。
顧長歌沒法說話但是用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你不鬆我是絕對不會鬆的！
“啊！你幹嘛啊？”
顧長歌驚叫著鬆開了嘴，淩奕寒竟然耍無賴的撓她腰間的癢癢肉，她是最怕癢的了！
淩奕寒就那麽將顧長歌固定在自己的懷裏做了起來，顧長歌還沒緩過勁兒來，隻是覺得這家夥的腰力可真好。
“有什麽就說吧，我好好聽你說，以後再也不要一許不吭的就跟我鬧脾氣，把什麽東西都帶走了，這是下定決心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啊？”
屋子裏很黑，隻是隱隱約約的有幾點星光從窗戶外麵透進來，但是顧長歌卻覺得這個屋子裏最亮的就是淩奕寒的那雙眼睛。
“我本來就是下定決心要和你老死不相往來的，是你非要糾纏的，你的東西我全都給你留下了，那些重要的東西放在我這裏終究是不太好。”
顧長歌雖然心裏已經有些動搖了，但是還是嘴硬。
“那你為何要那隻鳥羽帶走？”
淩奕寒眼睛裏星星點點的全是光亮，那個意思就像是跟顧長歌說，你分明就是舍不得還逞什麽能啊？
顧長歌心底那些最不願承認的東西被他明晃晃的挑出來，顧長歌像是被踩中了痛腳一樣，一時間氣急敗壞！
“那個鳥羽意義不一樣！那是當年的回憶，就像那個玉笛一樣，是我與沒有緣分……”
顧長歌華碩的好好的，淩奕寒突然湊近，封住了她的唇，唇瓣相碰的一瞬間，顧長歌愣住了。
淩奕寒趁著她愣神的縫隙，撬開了她的唇齒，長驅直入。
顧長歌本想著要掙紮，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想要去拍打他後背的手突然頓了下來。
“阿暖，你還好嗎？”
慕容憬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淩奕寒不知道發什麽瘋，竟然用牙齒去磕她的舌頭，疼的她一個哆嗦。
顧長歌想要掙脫開來去回話，但是淩奕寒不讓，她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兩個人默默的較勁。
慕容憬在門外站了一會，一直沒聽到動靜，仔細的豎著耳朵聽了聽，卻似乎覺得屋子裏不止一個人的樣子。
抬起腳就將門踹開了。
門那邊巨大的聲響傳來，顧長歌就在那個瞬間推開了淩奕寒，終於得到了喘氣的機會。
慕容憬破門而入，借著微弱的星光，他隱隱約約的看到床上似乎重疊著兩個人影。
“你沒事吧？”他原本是想往前走幾步去確認一下顧長歌的情況的，但是剛剛邁出一步就守住了腳步，點起了一旁的燈。
趁著他去點燈的間隙，淩奕寒怡然的整理好衣服從床上下去了。
顧長歌不知為何突然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羞恥感，一把掐在了淩奕寒的腰上，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皮厚，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屋子裏突然亮了起來，微微的燭火不知道被哪裏來的風弄得搖搖晃晃的，兩個豐神俊秀的男子隔著一張桌子，麵對麵的站著。
顧長歌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總覺得這個氣氛有些詭異，兩個人之間火藥味很濃，像是要打起來一樣。
慕容憬深深的看了顧長歌一眼，眼睛裏有種叫做疼痛的東西一閃而過，隨後他就將目光投向了不請自來的淩奕寒。
“楚皇殿下這半夜三更怎麽會出現我狼煙閣？”
慕容憬的聲音清潤，帶著絲毫都不加掩飾的不歡迎以及敵視。
顧長歌咬著嘴唇，目光在兩個長身玉立的男人之間流轉，心裏非常的過意不去。
主要是對慕容憬覺得過意不去，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然她五次三番的像慕容憬表示過，她與他並未有男女之情，但是畢竟他對她有救命之恩，他對她好的無話可說。
此時這種情境總是覺得非常的對不起他。
“今日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有些擔心舒兒，所以就過來看看，是我當日做了錯誤決定，才讓舒兒受到如此之大的傷害。”
淩奕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像是琴弦瑟瑟的聲音，但是聽著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喚顧長歌為舒兒，看似隻在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但是其實是在將責任往慕容憬的身上推。
舒兒？這個陌生的稱呼讓慕容憬不悅的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顧長歌，但是顧長歌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應他才好啊……
顧長歌絞著手上的被子，阿暖，舒兒，她到底是誰？
“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讓阿暖她受到了傷害，但是我會妥善解決這件事的，而且這似乎並不能解釋楚皇陛下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吧？
楚皇陛下突然這樣不請自來，是在是我不得不懷疑您的來意。”
慕容憬的臉上帶著笑意，但是卻是讓人膽寒的笑意，兩個人之間電光火石，此時如果有人不小心走到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會立刻會被燒的連灰都不剩。
“我的來意對於太子殿下而言，似乎的確不算太好。”淩奕寒突然回頭看向顧長歌，目光是顧長歌前所未見的堅定，“我要將這個丫頭帶走。”
“沒可能！”慕容憬幾乎是立刻的出聲，他淩奕寒真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了嗎？他的人是說帶走就帶走的嗎？
顧長歌現在覺得自己就是在風口浪尖啊……而且她就算是親耳聽見的，也不是很相信淩奕寒竟然能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
他竟然在這麽敏感的時刻，要將她帶走嗎？
“她是我的昭媛，我要將她太子殿下的允許嗎？”
“她是我的婢女，叫阿暖，是我在楚國的時候舉手之勞救回來的，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命在旦夕，她感念我的救命之恩，自願留在我身邊為婢。
至於楚皇陛下所說的昭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顧長歌吧，她不是在來此的路上被刺殺了嗎？此刻正躺在鷹環居中生死未卜。”
慕容憬四兩撥千斤，以環套環，現在顧長歌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曝光，所以她隻能是阿暖。
淩奕寒現在拿出顧長歌作為他昭媛的身份來，根本就是毫無盛世。
“我從未說過她是顧長歌，從剛剛起，我就告訴了太子殿下，她叫舒兒，元卷雲舒的舒兒。”
淩奕寒怎麽可能犯下那麽低級的錯誤呢？他從未想過以顧長歌的身份將她帶走。
“我倒是從未聽過楚皇陛下有個昭媛叫做舒兒，倒是這整個祁山上的人都知道，我身邊有個極受寵的婢女叫做顧長歌。”
在他們兩個硝煙四起的時候，顧長歌也慢慢的從床上挪動了下來，站在了床邊，她一直都想插一句，但是實在是插不進去。
倒是淩奕寒發現了站在他身後顯得有些局促的顧長歌。
“太子殿下，我們現在爭論這些根本沒有一點意義，不如我們來問問這個丫頭的意願吧？”
顧長歌本來是想插話的，但是此刻卻是一下子啞了，他淩奕寒什麽時候開始關心她的意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