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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側妃

  御醫和皇後幾乎同時趕到,眾人已慌忙將太子妃江氏挪回寢宮。江氏也漸漸緩過勁來,御醫診治后回稟說:「太子妃娘娘是急火攻心才導致昏厥,雖有動了胎氣但好在太子妃娘娘身體一向健壯,腹中胎兒並無大礙。」


  眾人才稍稍鬆了口氣。皇后便命御醫抓緊處方,確保無虞。


  江氏醒來,見皇后坐在榻前,欲起身行禮,被皇后按下讓她好好躺著。江氏滿腹委屈化為淚水,傾涌而出。


  「母后,兒臣著實委屈。太子殿下他…….」江氏才開口說了幾句便已泣不成聲。


  皇后趕忙安撫道:「好了好了,孩子沒事就是萬幸了。你也莫再委屈,本宮自會為你做主。」


  江氏這才肯平靜下來,淚水卻止不住的流淌著。


  太子琅元與香浮立在一旁,見御醫回報胎兒無恙,二人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皇后這才想起這兩個「罪魁禍首」,回過身來,狠狠瞪了香浮一眼。香浮如同電擊一般渾身戰慄,跪倒在地。


  皇后見她日此便先放她一放,稍後再來處理。倒是這親子琅元,太沒分寸了,要好好管教一番才是。


  「太子。」皇后的聲音緩慢而威儀,有一股迎面而來的魄力。只是這兩個字,琅元已覺得置身於萬丈峭壁之上,不寒而慄。


  「母后,兒臣知錯了。」不等皇后出言怪責,琅元先學了乖,認了錯。


  皇后雙眼如刀如劍,指向琅元:「太子,你可知自己錯在何處?」


  見琅元低頭不答,皇後起身來到二人面前,華麗的裙擺和精緻的繡鞋落入香浮的眼底。只聽冷冷的一句:「你,站起身來。」


  香浮愕然,抬頭望見皇后正以一種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視著自己,慌忙低頭起身。她在賭,這一次的輸贏,用自己一條命去賭。賭天命讓不讓她重新活一回。


  不待香浮站穩,一隻手執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那是皇后的玉手,配著繁多的珠寶,以顯明尊貴的身份。皇后眯著眼仔細端詳著香浮的面孔,嘴裡發出嘖嘖之聲,似乎沒有任何情由,更聽不出是讚歎還是嫌惡。


  「好一副皮囊,模樣倒真是挺可人,先前是本宮小瞧你了。」皇後放手一推,香浮又傾倒在地上。「你兩次三番的迷惑太子,究竟意欲何為?」


  琅元見香浮摔倒在地,忙去攙扶,心疼不已。這一幕同樣被依靠在榻上的太子妃江氏看在眼裡。


  皇后卻也不理會二人親昵的舉動,仰頭遠望,緩緩道:「太子,要注意身份。貴為太子,怎可委身去攙扶一個賤婢。」


  「母后,」琅元跪在香浮身邊,向皇后重重一拜:「一切都是兒臣的過錯,求母后饒過香浮。」


  「哦?你的過錯?」皇后冷笑起來,刀劍一般的目光直逼香浮而去:「你是太子,你怎會有錯。即便有錯,也是賤婢的錯,與你何干?」


  「母后…….」琅元又欲再言,卻被皇後生生打斷:「太子,打算如何處置這個賤婢?」


  琅元仍是哀求:「母后,求您饒過香浮,兒臣與她情投意合,兒臣想…….」


  「你想怎樣?」皇后打斷了琅元,提高了聲調,江氏費力的喘息聲從榻上傳來,一時間整個寢殿內肅靜一片。


  皇後上下打量了香浮一番,又道:「你是太子,將來就是天子,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須是臣民表率,你身邊服侍的斷然不能是塵垢糠秕之人。」


  皇后的目光幾近逼視:「你甘願為了這個賤婢受到天下詬病,群臣參奏?」


  琅元沉默了。


  琅元的沉默對於香浮而言無疑是最沉重的一擊。彷彿能感受到江氏的洋洋得意已經僕射而來。香浮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候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一聲令下,賜她一個了斷。自古紅顏多薄命,她爭取過,努力過,始終謀算不過天命。


  「太子無話可說了?」皇后試探性的多此一問,「來人,把這個賤婢拖出去,杖斃!」


  香浮猛地抬起頭來,絕望的望向皇后,她沒有再苦苦哀求,沒有對皇后亦不會對江氏,更不會對琅元哀求了。這是命,只怪自己「所託非人」。


  這時楊海匆匆進殿來稟報:「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太後身邊的紅英求見。」


  這一打斷,皇后微微皺眉,心下暗自揣度來人的用意。於香浮而言,自己雖命懸一線,紅英的到來或者就是轉機。思量之下紅英已來到殿中。


  紅英對三人一一參拜:「奴婢紅英,拜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來人是太後身邊的人,此來便是代表太后,皇后自是要顧及幾分情面的,便問:「紅英姑姑,可是太後有何旨意請你帶來?」


  紅英起身後,回話道:「是,太后聽聞太子妃今早受驚昏厥,特命奴婢前來慰問。」


  江氏勉強支撐起身,伏榻拜道:「臣妾並無大礙,勞太後記掛。」


  紅英看了看江氏,並不與她多言,只道:「太后命奴婢前來還有一事,要將肇事之人帶回昭德宮。」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嘩然。


  紅英又補充到:「太后說此事關係重大,定要親自審問,以正宮闈。」


  皇后見紅英這般言說,也實在不好推辭,江氏再不樂意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紅英將香浮帶走,皇后久在深宮已經感到事情將會出現的變數,但她實在想不出一個理由,憑太后之尊,為何要保一個小小宮婢?一面安撫江氏,一面安撫自己,實在是多慮了罷!

  三日之後,太后宣了皇后、太子琅元、太子妃江氏齊聚昭德宮。


  這三日之內,此時在宮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太后已經賜死了香浮,只是關乎皇室聲譽並沒有聲張。


  昭德宮中,太後端坐鳳座。紅英侍候在旁,綠黎帶著幾個宮女為座下之人擺布茶水瓜果。除了皇后、太子和太子妃之外,殿中還有一人,便是太僕寺卿孟則倫。


  「今日召你們前來,是為了前日之事。此事太子德行有虧,皇后亦有責任。」太后的言語比皇后要更加的緩慢溫和,卻是暗藏玄機。


  琅元聽聞慌忙起身告罪,太后擺擺手,讓他暫且坐下。


  「只是哀家不得不說一句,此事不能全怪太子。」太后觀察著眾人臉色的變化,卻不理會,仍舊是慢條斯理的說話。


  「太子妃有孕已有七月,太子身邊長期無人服侍,是皇后與太子妃思慮不周,才會由此禍事。」


  皇后和江氏聞太后此言,都深覺慚愧,起身領受太后責備。


  「為了皇室聲譽,哀家已經賜死香浮,此後宮中再無此人。」


  皇后和江氏的臉上皆露出滿意的淺笑,暗自對視一眼。而琅元則是一臉哀戚,而這些都盡收太后眼底。


  「太僕寺卿孟則倫家中有女,名為慧靈,年芳十六,秀外慧中。如今就由哀家做主,賜予太子為側妃罷!」


  太后此番做主決定,把三人都驚了,只有孟則倫一人起身向太后謝恩。


  太后見他三人如此情狀,笑而不語,自顧喝了一口茶。倒是皇后最先緩過神來,說到:「母后這般安排,事先未同兒臣商議,可、、、、、、」


  「皇后覺得哀家如此安排不妥么?若皇后早先就做次安排,又怎會有先前禍事?又怎需要哀家費心?」


  太后這番話,實實在在是在責怪皇后,也不容皇后質疑和拒絕這樣的安排。皇后怎會不明,也不敢再多言。


  太后一句話便打壓了皇后,轉頭向紅英吩咐:「去把人帶出來吧,讓太子見見。」紅英便領命去往後殿。


  太后亦笑對琅元言到:「哀家親自為太子挑的人,太子一定會中意的。」琅元還是沉浸在為香浮的悲傷之中,一時不能自已。


  片刻之後,紅英領著一女子翩然來到殿中。那女子身著一襲天水碧的裙裝,低眉順眼。


  三人一見那女子全都吃了一驚!

  那名曰慧靈的女子不正是香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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