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雙喜

  這日連弦閑來無事，便捧了閑書在自己庭院廊下讀。心如在一旁侍弄花花草草。管事昨日新送了幾盆芍藥來，開、奼紫嫣紅開得正熱烈。心月興沖沖奔了過來，興奮不已的樣子，把連弦和心如對視一眼一臉疑惑。連弦發問：「原是吩咐你去去寫茶水點心，怎得空空手的跑回來了？」


  心月氣喘吁吁，卻又笑得十分燦爛，一抹額上的汗珠子，答道：「小姐，有好消息呢！從宮裡來的呢！」


  連弦一聽宮裡出來的好消息，心裡也同樣一顫，忙拉住心月要問個究竟，心如也放下手中的功夫湊了過來，巴巴的等著心月道出緣由。


  「是大小姐，王妃娘娘，有喜了！」心月開心得不得了。


  「真的！」連弦一聽也是欣喜萬分，心如在旁也是笑出聲來，連聲道好。


  「奴婢不敢亂說，方才奴婢去取茶點，還沒到膳房呢，就碰見管事，管事正要來告訴小姐這個消息，奴婢知道小姐關切，就飛奔著把消息先帶來了！」心月歡喜的說著又道「管事一會兒便會再來告訴小姐詳情的。」


  「真真是守的雲開了，姐姐等了這些年，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日出了。爹娘可不知要歡喜成什麼樣呢！」連弦喜極而泣，拿手絹拭了拭眼角沁出的喜淚。


  「小姐，老爺和二公子還在宮裡辦公呢，這消息他們尚不知曉。是宮裡的公公剛剛傳的旨意來。」心月解釋到。


  心如細心，便提醒連弦：「小姐，我們快先去夫人那吧！」


  「夫人正回稟消息給老公爺和老夫人呢，小姐得上那兒去，才能見到夫人呀！」心月說。


  「正是的，這樣難得的好消息當然是要立即回稟祖父祖母的，走我們也快過去，好一同樂一樂。」連弦整了整衣裳，就前往。


  心如、心月緊隨其後，正走到門口，便撞上管事正好進來，管事正欲言語就被連弦攔著，道是已經得知王妃有孕了，正要趕去祖父的暖閣，讓他也跟著來，說完便匆匆出去，管事只好跟著。


  到了芮老公爺出，芮夫人也回稟完了，一屋子人也是十分歡喜，見了連弦帶著管事、心如、心月進來，芮夫人便讓她也坐下。


  「弦兒，你怎麼過來了，為娘正讓管事告訴你，讓心如、心月給你準備準備進宮的行李。」芮夫人拉著連弦的手，說到。


  連弦一愣，「進宮？」一臉不解。


  「怎麼，你還不知道？」芮夫人見管事還在一旁，連弦又一臉疑惑，也是不解。心如、心月二人也是面面相覷。


  「回夫人，三小姐趕著來見您，奴才還沒來得及對三小姐說及奉召進宮的事。」管事解釋到。


  「母親，為何要弦兒進宮？是長姐的意思？」連弦亦起身詢問。


  「袖兒嫁予良王三年，如今一朝有孕，是大喜事。按律呢，為娘的可以奉召入宮探望，袖兒請旨帶你一塊兒進宮去。」芮夫人解釋了一番，連弦也明白過來，芮夫人又吩咐了心月和心如，好生為連弦收拾行李，二人歡喜領命。


  「那心如和心月也可以隨著入宮嗎？」連弦問。


  管事立即接話答道：「不可。到了王妃處，自是會有人服侍夫人和三小姐的。」


  心月和心如訕訕然的好生失望，原想著可以進宮看看呢，皇宮是如何，只是寥寥數語的聽聞過，誰不想親自去見一見呢。連弦也未曾到過皇宮，也是充滿了好奇。


  芮老夫人喚了連弦到身邊，囑咐道：「皇宮中自有一套不得不守的規矩，你初次進宮，要注意的事很多，皇宮中衣食住行也有軌有矩，有禮有節。奉召入宮是在三日後，明日起，你便到祖母這來受教，莫錯了規矩。心月、心如也來，小姐的行李由你二人收拾，收拾好了，帶來給我過目，別帶了不該帶的東西。」


  「是！」三人都應聲遵命。心下好是緊張，這進宮探一回親，也有這麼大的規矩。


  「夫人和三小姐獲准入宮陪良王妃小住三日。」管事補充道。


  芮夫人又吩咐管事準備帶進宮去給各宮的禮品。芮老夫人又命芮夫人親自主持這件事，禮品的清單也要把關過目。


  又閑聊上幾句，又有小廝來報說芮老爺和二公子回來了。眾人便道二人也已知曉喜事，稍坐等著他們。


  話語間芮向衍與綏麟步入房中，先是一番請安方才坐下。


  芮向衍見房中眾人面露喜色，原也是費解，便道：「今日早朝，皇上已頒下了聖旨，讓琅琳公主於下月初六下嫁咱們綏麟。」


  眾人都驚了，芮夫人先問：「琅琳公主的身子已然痊癒無恙了么？」


  綏麟見大家神色有變便起了好奇：「方才莫不是都得知此事才如此歡聚一堂么？」


  連弦首先回神賀道：「恭喜兄長了！咱們家這回是雙喜臨門啊！」綏麟仍是一頭霧水，芮夫人笑道：「想必你們還不知曉，今早你們出門后，不久就有宮裡公公來道喜了，說是御醫診斷，說連袖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


  「啊！」向衍、綏麟二人都驚喜得呆了一下，這消息來得突然又真真是大喜。


  「怪不得你們都這樣的喜樂，我同爹還不知道呢！」綏麟樂得直搓手掌。


  「內廷已經下旨了，許母親三入后入宮探望長姐，我也同去。」連弦笑嘻嘻的說，甚是得意的樣子。


  芮向衍老成持重，高興歸高興，還是能穩定了情緒，作為一家之主，要有駕馭悲喜的能力。他稍稍捋了捋鬍鬚，道：「一方是王妃有孕，這胎來之不易，又還是胎相最不穩定的時候，夫人進宮探望，要好生關照王妃保養。十月懷胎，往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咱們都要想法子好好照顧袖兒的身子。」芮夫人點頭應是。


  芮向衍又道：「琅琳公主下嫁也是大事，下月初六這日子本就定得倉促，想來是皇上見公主玉體好轉，也怕夜長夢多，便擇了這最近的吉期為你二人把婚事操辦了。」綏麟也仔細聽著，默然稱是。「公主下嫁，內廷自會安排主持點儀的宮人到府上商議婚禮的細節，咱們也是要好生的應對。」向衍對芮夫人囑咐：「待過幾日，你從宮中回來，便要好好準備綏麟婚禮的一應事宜。」


  「是，老爺放心。」芮夫人應了，向衍亦是點點頭。轉身又囑咐綏麟：「婚禮自有家中長輩替你操持，你若有朝物也不可因此分心，讓人落了口實，切記！」


  「是，兒子明白。」綏麟拱手作揖，應得十分謹慎。


  芮向衍囑咐之後，便遞了眼色給芮夫人，芮夫人便叫上連弦，說是要準備膳食，一應侍奉的侍女也都一併帶了出去。房中只留了芮老公爺、芮老夫人、芮向衍和綏麟。連弦歡喜的跟著母親到了膳房，心情愉快，便道要親自做幾道拿手小菜給兄長道賀。幾人便歡歡喜喜的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