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刺殺
偵查出噶爾丹的所在方位,康熙便率前鋒先發,大軍分兩路前進,實行包抄攻勢,噶爾丹得知皇帝親自率領大軍前來,急忙逃走,康熙率領輕騎追擊,各位阿哥自然也在他身旁。
胤禛跟著康熙追擊噶爾丹,途中遭遇了幾次敵人的圍剿,受了些輕傷,不過無甚大礙,其他的兄弟也多多少少的收了些輕傷,康熙也被傷了手臂,費揚古便勸道:「皇上龍體受損,不若先回去養傷,現在噶爾丹也不敢出來,他又一向狡詐,守株待兔估計沒什麼用處,還不如回去從長計議。」
康熙想了想,覺得費揚古所說確實有些道理,遂下令回營地。
胤禛回到自己的營帳里,不過一會兒,便有隨行太醫來給他上藥,包紮好后,太醫便對他道:「在上好之前,四貝勒切勿讓水碰到傷口,以防感染。」
胤禛點點頭,太醫見已無事便告退了。
三個月後,康熙見噶爾丹之事依舊無甚進展,便下令回朝,沒辦法,國不可一日無君,都出來三個月了,加上來回行程,那都四個多月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出亂子了。
回朝之前,康熙命令內大臣馬思碦和撫遠大將軍費揚古留在這裡,繼續追擊噶爾丹。
半個月後,護送康熙回朝的大軍已經路程過半,晚上安營紮寨,胤禛在自己的營帳內也鬆了一口氣,終於快到了,也不知道福晉怎麼樣了。
這時,他的心腹鄭宇急匆匆的進來,道:「主子,皇上生病了。」
「什麼?」胤禛震驚的站起來,「什麼病?嚴重嗎?」
鄭宇搖搖頭,道:「屬下不知,此事已被封鎖了。」
胤禛無意識的徘徊,道:「別把消息泄露出去。」不然,又是一陣慌亂。
「是。」
「走,我們去看看父皇。」剛踏出營帳,便見其他幾位兄弟急匆匆的朝他走過來,胤禛瞭然,看來大家都得到消息了,大阿哥看著他道:「四弟,聽說父皇生病了,不知是何病?」
「大哥說笑了,您都不知道,弟弟又如何知道,不管何病,我們還是早早去看父皇比較好。」說完便自顧走了。
其他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也跟了上去。
一眾阿哥來到康熙的營帳前,請求面見父皇,不一會兒,梁九功便走出營帳,恭敬的對他們道:「各位阿哥,皇上有請。」
進到營帳后,胤禛便發現父皇的床不僅隔著個屏風,還有好幾個太醫在這裡,心裡暗道,看來父皇生病的事是真的,而且還病得不輕。
大阿哥見到太醫院院判周德深周太醫,便忍不住問道:「周太醫,父皇得的是什麼病?」
周太醫一臉為難的道:「回直郡王的話,皇上得的是瘧疾,情況有些危急,最重要的是,根治瘧疾的葯現在還沒有。」
大阿哥一聽便急了,若是父皇死了,太子可就真的登上帝位了,他一向跟太子不對付,若是他當了皇帝,他決對落不到什麼好處,甚至還會被報復,「那周太醫你快想辦法啊。」
周太醫無奈的搖搖頭,「不是臣不想,實在是沒辦法,現在只能喝葯慢慢調理了,雖然不能根治,但緩解一下病情還是可以的。」
胤禛一聽是瘧疾,便皺起了眉頭,他記得福晉曾給他一瓶金雞納霜來著,說是治療瘧疾很有效果,不知是否真的有效。
胤禝低著頭,眼裡閃過一絲亮光,瘧疾?他的未婚妻郭絡羅氏在他出征前便給了他一瓶金雞納霜,說是只瘧疾極為有用的,若是父皇在中途得了這個病,便要在最後關頭獻上去,雖然不知道他的未婚妻為何會知道父皇會得這個病,但這是他的機會,他一定要把握住,只要能讓父皇的注意力留在他身上三分,那麼他一定會知道他不比任何人差,甚至比其他兄弟還要強上幾分。
胤禛想了一下,覺得還是要獻上去,能不能治好他不知道,但若是別人知道他有金雞納霜卻沒有拿出來,那便糟了。
胤禛踏出一步,看著周德深道:「周太醫,出征前,福晉給了本皇子一瓶金雞納霜,說是治療瘧疾很有效果,只不知是否真的有效。」
周德深一臉喜色,「四貝勒說的可是真的?能否拿給本官瞧一瞧?」
胤禛點頭,「自然可以。」說完便從胸膛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瓶子遞給周德深。
在胤禛把金雞納霜拿出來前,胤禝還在心存僥倖,也許四哥和自己的並不一樣,可是看著那相同的瓶子,他便知自己已錯失先機,就算現在獻出去也得不了好了。
周德深拿著金雞納霜檢查了一番,卻發現這瓶金雞納霜的藥材從沒見過,他拿不定主意,便去跟康熙回稟。
「皇上,皇上。」周德深輕輕地喚著康熙,生怕驚擾了他。
康熙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向周德深,有些無力的吐出一個字,「說。」
「皇上,四阿哥帶了瓶金雞納霜,說是對治療瘧疾很有效果,只是臣檢查了一下,發現這製成金雞納霜的藥材老臣並不認識,您看……」周德深說到後面,便住了口,這個選擇還得皇上自己來選,不然,若有個萬一,他便成千古罪人了。
康熙自然知道瘧疾的厲害,這短短几天,他便已感覺到渾身無力,再醫治不好,他很有可能就……
閉了閉眼,不過一瞬,睜開時眼中全是堅定,與其在這等死,還不如試一試。
看到康熙輕微的點了下頭,周德深便知道他這是同意了。
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康熙小聲道:「叫老四進來。」
胤禛走到屏風裡頭,看見躺在床上瘦弱蒼白的父皇,看著有氣無力的樣子,心裡的驚駭猶如滔天巨浪,他從沒想過,父皇會病得這麼重,畢竟康熙現在正值壯年,平時身體也很好。
胤禛跪下行禮道:「兒臣恭請父皇聖安。」
康熙睜開眼,轉頭看著他道:「老四,你現在回去通知太子,讓他做好準備,安撫好眾人,若是朕挺不過這一關,那你便要協助太子治理好整個大清,知道嗎?」
胤禛有些惶恐的答道:「父皇乃真命天子,必能逢凶化吉。」
康熙閉了閉眼,看著似乎有些難受,「走。」
胤禛無奈,只得行禮退下。
出了康熙的營帳,胤禛和心腹帶著一隊五十多個人的一小隊兵馬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去。
在路過一片樹林時,胤禛便覺得這個地方有些詭異,忙勒馬停下,道:「大家小心,這裡有古怪。」自從練了玉琉的那兩本秘籍,他的感官便靈敏了許多。
話音剛落,無數的箭矢便朝他們射來,胤禛忙用劍來擋,不過一會兒,他們這邊便死傷大半。
可能是箭矢已經射完,只見二三十個黑衣人朝他們衝過來,胤禛趕緊下馬殺敵,一邊殺一邊退,這些黑衣人的武功很是厲害,雖然他們這邊人數較多,但也沒討到好處。
眼看著和他回來的士兵越來越少,胤禛大喊:「大家快進樹林。」現在是夜晚,進到樹林有遮擋物,更容易逃脫,就在胤禛打算和剩下的士兵一起進入樹林時,突然,一隻箭矢朝他的胸□□來,即使他微側了一下身子,但箭矢依舊射中了他的肩膀。
胤禛忍住疼痛,衝進樹林,鄭宇看著受傷的主子,心裡有些擔憂,「主子,你沒事吧?」
胤禛疼得細汗都出來了,可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容許他停下來,「無事,我們要趕緊回到京城,不然就麻煩了。」
鄭宇回道:「可是我們的馬匹沒了,現在要怎麼辦?」
胤禛想了一下,「這樣,我出去把人引開,你帶著信物去城門搬救兵。」
鄭宇大驚:「這不行,怎能讓主子冒險,若不然這樣,屬下冒充您衝出去,您去城門口。」
胤禛想了一下,便道:「那便如此吧,小心點。」
「是。」
話音剛落,便帶著幾個士兵衝出去。
等鄭宇把所有人引開,胤禛看準時機便帶著剩下的幾個士兵悄悄的溜出去,找到先前的馬匹,便一躍而上揮鞭疾走。
等胤禛騎馬走後,那些黑衣人方才知曉自己被騙,可現在要追已經來不及了,便只能儘力斬殺眼前之人,希望主子看在他儘力的份上饒過他。
胤禛好不容易趕到京城的城門口,卻被人攔住,等城門將領來到,他拿出令牌道:「我乃當朝皇四子,奉皇命回京,可卻在中途的一片樹林中遭遇刺殺,爾等還不快去剿滅刺客。」
說完這些話,胤禛便暈過去了,其實他早已體力不支,只是不敢鬆懈方才撐到這個時候,現在稍一鬆懈,便撐不住暈了。
城門將領一見令牌便知此事是真的,忙叫人把四阿哥抬到屋裡去,另差一人去請大夫,叫副將守著四阿哥,而他自己則帶著城門士兵趕往四阿哥所說的樹林那邊。
玉琉無聊的坐在玉榴居的椅子上畫畫,停下筆,看著昏暗的夜晚,摸摸自己碩大的肚子,也不知道胤禛現在怎麼樣了?從今天早上開始,她的心便有些不安,總感覺會出事一樣。
當城門將領趕到樹林的時候,除了鄭宇,其他人幾乎全部滅亡,而鄭宇也已經傷痕纍纍,快要支持不住了,看到救兵來到,頓生希望,殺起敵來也勇猛了很多。
黑衣人一見大批救援趕到,便下令撤退。
城門將領下令不許追擊,直接打道回府,鄭宇看見他們,便道:「主子怎麼樣了?」
城門將領搖搖頭,答道:「不知,本官一聽此事便趕來了,四阿哥暈倒了,本官已經讓副將守著。」
趕回城門口,便見副將急匆匆的過來,道:「大人,四阿哥中毒了,大夫說此毒極為罕見,且無解毒之法,這可怎麼是好?」若是讓一個阿哥在他們這裡死去,那他們就完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可不是說笑的。
副將能想到的,城門將領自然也能想到,頓時臉色就變了。
鄭宇的傷勢看著嚴重,但很多都只是皮外傷罷了,所以此時的他還能清醒的聽到兩人的對話,聽到自家主子中毒的消息便臉色一變,隨即想起來主子交給他的錦囊,福晉說裡面的藥丸可以救命,他便對著副將道:「主子在哪?快帶我去。」
副將帶他來到胤禛的房間,鄭宇看見自家主子青黑的臉色,便掏出錦囊,把裡面的藥丸塞到他嘴裡,副將本來想阻止的,但想到鄭宇是四阿哥的心腹便沒有阻攔,也許他真的有辦法呢。
也許是真的有效,不過一會兒,胤禛臉上的青黑便退去了,副將大喜,忙叫大夫來看一下。
那大夫驚奇的看著胤禛的臉色,再摸摸他的脈搏,奇哉怪哉,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奇葯,效果居然如此之好,就算稱之為神葯也不為過,確診之後,他便看向鄭宇等人,道:「病人的毒已經全解了,只要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好好靜養便不會有大礙。」
聽了大夫的話,在場之人皆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