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柳湘蓮1
江南三月,正是春光正好時節,姑蘇城外寒山寺,遊人如織。
柳湘蓮踏步在石階之上,心中卻是滿滿的感激,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並非他所願,然而只這兩條健康的腿便讓他沒有遺憾了。
「來追我啊!嘻嘻!」身邊孩童歡笑著打鬧,來回跑動,這曾經是他幼年最羨慕的情形,然而現在他不用再羨慕他人了,他也有健康矯健有力的雙腿。
抬步上前,看著周圍優美的風景,柳湘蓮的心裡更是喜悅無限。
「啪嘰」一聲,一個小孩突然摔到柳湘蓮的跟前,他立刻跑上去,扶起了小孩。
「沒事吧?」柳湘蓮摸摸小孩兒的手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卻不想被突然跑出來一個男子推倒在地:「你是何人?莫不是你把我家小爺給碰倒了?」
柳湘蓮皺起眉頭,拍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該不會跑到古代也遇到碰瓷的了吧!不是說古代人很淳樸嗎?看來果然是不應該扶人吶!
還沒等柳湘蓮開口辯駁,旁邊的人就忍不住站了出來,指責那男子道:「你這人怎麼如此行事?我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這個小哥看你家少爺摔倒了給他扶了起來,你不去謝他反倒誣陷他,這是什麼道理?」
「正是!這事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小哥,你別怕,要是他賴上你了,我們都給你作證!」旁邊的人都紛紛出聲應和,更有書生搖著扇子感嘆道:「世風日下!復古之風氣也!」
柳湘蓮聞言心裡十分感動,果然古代比起冷漠的現代,哪怕偶有一兩個道德敗壞之人,但更多的人卻是心有正氣。
推開柳湘蓮的男子被眾人這麼一說,神情便有些退縮,不過他大約是平常被人捧慣了,還沒受過這等氣,即便是知道自己錯了卻仍耿著脖子不肯認錯:「你們都是本地人,誰知道會不會是故意合起來欺負我們這些外地人吶!」
「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嘴舌!」一位身穿青衣的青年學子越眾走了出來道:「你既叫他少爺,看來你便是他家的奴僕了,我看的清清楚楚,原是你貪看路邊小攤,玩忽職守,丟了你家少爺,這才讓你家少爺不小心摔倒了,這位小哥好心好意的扶你家少爺起來,卻被你倒打一耙,現在我們出來仗義執言,又被你潑了髒水,也不知你家主人是如何教得,竟然教出這等惡奴來!」
聽到這書生說去他家主人,臉上便露出些懼色,不過一想到他家主人的身份,他的膽子又大了起來:「你可知道我家主人是誰?」
一提到他家主人這奴僕不免又壯了膽色,頗有些得意洋洋,昂首挺胸倒像是鬥勝的公雞一般,卻不想這時原本被大家都忽略的小男孩突然開口斥罵道:「好大膽的奴僕,你家小爺我都沒說話,何時輪到你來出聲!」
罵完這僕人,小男孩拱手歉意地對柳湘蓮道:「叫大哥哥受委屈了,原是我該謝你的,卻不想被這不知尊卑禮節的僕人給攪和了,反倒讓你我二人生了嫌隙,實在是我的過錯!」
他說完又轉頭對周邊圍觀的人說道:「多謝各位仗義執言,是小子管束家人不利,讓這位大哥哥受了冤屈。這是我的過錯,並不敢推卸,如今當著大家的面,我保證回去必要教訓他!」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又十分誠懇,並沒有半點推卸責任的意思,眾人能夠出面仗義執言,自然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現在見小孩出言保證便都道:「這位小兄弟十分敢承擔責任,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你好好管束你家下人就好了,不過還是要看這位小哥怎麼說!」
聽有人這麼說,大家的目光便多集中在柳湘蓮身上,柳湘蓮並沒有立即答話,而是十分感激的對圍觀的人道:「今日還要多謝諸位仗義執言,肯為我作證,否則的話我被他潑了髒水,也不知該如何辯駁!」
「這是應該的!那小哥一看就是個好人,咱們豈能昧著良心讓好人蒙冤吶!但是我們能過得去自己的良心,佛祖也不能饒了我們呀!」
「正是正是,你這奴才,在這裡大放厥詞,也不怕佛祖怪罪下來!」來寒山寺的多半都是信奉佛教的信徒,聞言自然是紛紛出言附和的。
這邊一群人正說著,就聽旁邊突然有個男人道:「這是在做什麼?小十七,發生什麼事了?」
男孩一下子蔫了,可憐兮兮的道:「四哥,你怎麼來了?」
眾人見了這男孩家中有大人過來,自然是要跟這個大人說的,紛紛對他道:「你是他家的大人?你快來過來評評理,管管你們家的下人!」
「正是呢,看你一表人才的,想來應該不會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吧,你家下人誣陷這位小哥呢!」
「你家的小孩剛剛摔倒了,是這位小哥好心把他扶起來,可你們家下人卻誣陷這位小哥,說是他把你們家孩子給撞倒了,我們過來替小哥做個見證,你們家下人還倒打一耙說我們合起來欺負你們這些外地人,你說說,你們家下人是不是不講理呀!」
七嘴八舌的,徒元奕好不容易他在這些人的話裡面,把整件事情搞清楚了,又看奴才的臉色十分心虛,心裡便明白,這些人說的或許有添油加醋,但事情多半是真的,他心中暗惱,原本該是低調出行,卻被這個奴才給破壞了。
不過面對眾怒,徒元奕是絕對不會把臉色給露出來,反倒十分和善的笑了笑,拱手對大家行禮道:「大家的意思我已經明白,請大家放心,這原本就是我家下人的過錯,他玩忽職守方才致使主子受傷,又誣陷他人,這種奴才誰家敢要?現在當著諸位的面我便直接將他逐出家門,日後再不要他!不知這般,大家可否滿意?」
大家自然是滿意的,不過出來說話的書生還道:「這位小哥幫了你弟弟,又受了委屈,你可要好好謝謝他!」
「這個是自然的!」說著徒元奕便對柳湘蓮道:「這位朋友,原是我家的過錯,我給你賠個禮道個歉,還請原諒則個!」說著,他又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塞到柳湘蓮的手中道:「這位朋友若不嫌棄就請收下這點賠禮,東西不多,不成敬意,卻是我的一點心意!
柳湘蓮幫那男孩原也不是為了這些銀錢,何況他也不缺錢,自然不肯收下,又把荷包塞回男子手中道:「說到底,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哪裡需要什麼賠禮呢!不過我卻要多說一句話,還請兄台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家人,好歹對主子上點心,今日他把你弟弟弄丟了,有我幫著你弟弟,這是你弟弟的運氣好,但若是別日,他運氣不好了,遇到一個心懷不軌之人,你們家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柳湘蓮這話卻有些唐突,他說這些卻是因為那孩子。
先不說剛才這個奴僕竟然自顧自的去看攤子上的稀罕玩意兒,把主子弄丟了,見到主子摔傷,不先去關心主子的傷勢,反倒來找他的麻煩,可見他對這個主子有多麼不上心!
待這小孩開口道歉,那奴才雖然沒有吭聲,但神色上卻是不服的,直到這小孩的哥哥過來他才低下了頭,露出了畏懼之色。
柳湘蓮是沒見過大戶人家到底如何,可是前世裡頭也看了不少電視劇,知道若是主子得寵,奴才們自然是體貼入微的,若是主子不受寵,底下的奴才便敢欺凌主子。
從他的態度就可知道,這個小孩多半是不怎麼受重視的。他開口提醒這話就是想讓這小孩的哥哥能重視起來,好歹換個奴僕,讓這小孩好過一點。
徒元奕雖然如此被人說教心裡頭有些不痛快,卻也知道柳湘蓮這是好意提醒他,到底還是好聲好氣的陪笑道:「多謝這位朋友提醒,我回去一定稟告家裡,日後要注意的!
柳湘蓮這話一說出來便有些後悔,也不知道男人到底有沒有生氣,萬一生氣了,這男人回頭把他在他身上受的氣撒在小孩身上,那他豈不是弄巧成拙。
柳湘蓮躊躇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是在下多言了!抱歉,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著他就要走了,徒元奕又拉著他說些道歉感謝的話,圍觀的人,看了一場助人為樂,不計報酬的好戲,又見徒元奕表現得十分禮貌,並沒有欺負人的意思,自然就放心地散了。
待人都走了,柳湘蓮再告辭,徒元奕就沒有攔他,等柳湘蓮走遠了,徒元奕這才對著兩人道:「跟我過來!」
徒元晉不吭聲,沉默無語地跟在他哥哥身後,倒是那奴才十分膽戰心驚,想要求饒又不敢,只能寄希望於他義父能救他了。
徒元奕帶著兩人拐了個彎兒就到了一處路邊的小茶館,小茶館很簡陋,但是茶館內只有一行人,有幾個人是坐在桌子邊的,剩下的人都站著圍在他們身邊,一看就知道是護衛,看起來很不好招惹的樣子,路邊的遊人們都離得遠遠的,生怕惹上什麼事兒。
徒元奕帶著這兩人過來,走到眾人圍在中心的那個老人身邊非常恭敬的道:「父親,我把十七弟給帶回來了!」
說完等徒嘉鵬揮了揮手,他便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最後只有徒元晉和那奴才站在老人身邊。
徒嘉鵬和顏悅色的跟徒元晉道:「怎麼?吃虧了吧?讓你好好的跟著我們,誰知道一轉眼就跑了!」
徒元晉不復剛才的沉默,露出一個天真燦爛的笑容道:「父親和哥哥這裡太悶,我又聽不懂,只好跑出去玩兒啦!不過,幸虧那個大哥哥幫忙,要不然兒子真的要摔倒了呢!」
「你是該謝謝那位小哥,等一會兒,我們也要上山,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位小哥,我再去親自謝一謝他!你先過去讓林太醫給你看看有沒有摔傷!」
「是,父親。」徒元晉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便去旁邊找林太醫去了,那奴才立刻知道這是要處置自己了,他狠狠的磕頭,那老人卻連看他都沒看他一眼,只揮揮手,立刻就有侍衛們從旁邊過來,給他堵住了嘴,拉到一邊。
「下次選個盡心的!幸虧碰上了好心人,要不然吶十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雖然平時對這個兒子並不是特別關心,但是到底是他兒子,在他眼前這個兒子差點出了事,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這種事還是他跟前的人造成的,徒嘉鵬更是生氣。
王忠趕緊跪下求饒,好在他跟著徒嘉鵬多年,這也是他第一次出那麼大婁子,徒嘉鵬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還是輕饒了他,不過是扣了半年的是俸祿而已,只不過對那個小太監卻是毫不留情,直接道:「那個狗奴才日後不必出現在我面前了!」
「是,老爺,奴才遵命!」雖然他心疼他這個乾兒子,尤其是這個乾兒子十分孝順,每年送給他的供奉都十分豐厚,不過再怎麼孝順也比不過在皇帝面前的地位重要,只要他在皇帝跟前得用,這種乾兒子,還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只是到底還有那麼點心疼,他不由得遷怒起十七皇子和那個多管閑事的人,十七皇子他惹不得,那個人他還惹不得嗎?
「奴才依稀瞧著剛才那位小哥十分英俊呢,看起來器宇不凡,估摸著是那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少爺!」
「是嗎?老四,剛才那個小哥人怎麼樣呀?」難得出宮,徒嘉鵬的心情十分輕鬆,便順著王忠的話問道。
「容貌上倒十分妍麗,比起崇州來還要漂亮上幾分呢!至於家世嘛,看他外頭的穿著打扮,確實是不像常人,應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聽他的口音,應是京城人士。這一點可以問問九弟,他一向交遊廣闊,說不定認識呢!」
老九徒元軾搖搖頭,說的很篤定:「兒子卻不認識他,如果比崇州還要漂亮,那我見過之後定然是不會忘的!」
「你們都拿崇州來說話,要是讓他知道了,准要跟你們幹上一架不可!」
他這話說的並非開玩笑,這幾個人雖是皇子,但是顧崇州卻是皇帝的親妹妹淑賢大長公主最寵愛的兒子,比起一般皇子來還更受皇帝寵愛。
若是一般人被幾位皇子調侃,哪怕心裡再怎麼不快,面上也是要陪著笑聽著,顧崇州卻不同,他向來是不會忍著的,絕對會當面跟幾個皇子幹起來。皇帝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也絕對會是偏向顧崇州的。
徒元奕和徒元軾突出一個不好意思地笑容,眼裡卻閃過一絲嫉妒,王忠便道:「奴才也從未聽說過哪家的青年才俊跟那位公子情形相符,不過,他穿在身上的衣服所用的布料奴才卻是知道的,那是前朝的軟煙羅!」
他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人都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他們早就知道王忠的秉性,最是小氣不過,十分睚眥必報,又愛遷怒於人,那位青年害他損失了一位得力人手,他又怎會不心懷怨恨?果然,就在這裡等著呢!
「前朝?軟煙羅?那是什麼布料?朕怎麼從沒聽說過?」一聽說前朝,徒嘉鵬心裡便有些不快,王忠心裡一喜,立刻便道:「這軟煙羅在前朝十分有名,只有前朝內務府名下的布莊才能織就,每年也只能得個二三十匹,除了分給後宮使用,便只有賜給前朝得用的官員了。因為數量十分稀少,因此只有皇帝寵愛的妃子和官員才能拿到,所以十分的體面。
不過這軟煙羅的製作方法,因戰亂毀了。到了本朝,這軟煙羅已經完全織不出來了,當時只有宮中還留了幾匹,奴才進宮的時候便是分在尚衣宮,尚衣宮的總管那時候想要研究這軟煙羅的製作方法,所以才拿了出來,不過費了好大的勁兒到底也沒弄出來。傳到現在宮裡已經沒有了這布料,估摸著除了老奴這麼大年紀的人,其他的人估計都不認識這布料了!不過老奴記的真真切切的,這軟煙羅呀十分輕薄軟密,遠遠的看著像煙霧一般,因此奴才才記得很清楚。」
徒嘉鵬聽到這話,就皺了眉頭,心裡頭就有些生疑,便道:「這人莫不是與前朝有關?如何叫我們碰上了?」
「這可是趕巧了,可巧他穿的是軟煙羅做的衣裳,可巧他碰上了十七爺,可巧奴才正好認識這軟煙羅,這不就是碰上了?」
「你這一連串可巧的,都把我繞暈了!「徒嘉鵬聞言笑了起來,王忠奉承道:「這是老爺運氣好,上天保佑,若是換了別人,只怕碰也碰不到呢!可見老爺是有天命的人,所以老天才肯保佑您呢!」
這話說的徒嘉鵬喜笑顏開,年紀越大,他最怕的就是這壽命問題,王忠說他有天命,想來老天必定會讓他多活幾年的。
餘下幾位皇子都跟著奉承,心裡不免感嘆,也難怪外頭都知道王忠十分貪婪,又好打擊異己,外頭參他的摺子在皇帝面前堆成了山,可偏偏皇帝還是愛用他,只從他說話這上面,就可以看出他被皇帝重用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倒不這麼看!」坐在皇帝身邊的一個中年文士,打斷了大家的話,幾位皇子看了看,立刻沉默無語。這兩個人之間的鬥爭他們還是不參與的好。
中年文士名叫黃山,原先是個落榜的秀才,幾次都沒有考中,在京城落魄不已,差點沒錢吃飯餓死,後來被徒嘉鵬救了,就做了徒嘉鵬的幕僚。他十分有謀略,因此很受徒嘉鵬的信重,徒嘉鵬遇事時都會向他詢問對策,別看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侍講學士,但是實際上在朝中的地位非凡,便是朝中的閣老們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黃山非常喜愛李白,常常自詡自己是李太白投胎,最愛做些狂詩,也是他現在在皇帝跟前得用,換做平常人早不知被人罵成什麼樣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現在地位非凡,自有人願意奉承她的,吹捧他的詩寫的多麼多麼好,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李太白下凡。
除了寫詩,大家還知道他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最討厭宦官,尤其是皇帝跟前得用的宦官,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王忠了。最嚴重的時候基本上是王忠說什麼他就反對什麼,後來被皇帝教訓了幾句他才收斂起來。不過在兩人當中,皇帝還是最偏愛黃山的,王忠這種會伺候人的宦官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像黃山這樣善於出謀劃策的智囊卻是找遍天下都沒有幾個的。
王忠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對黃山從來都是能避則避的,從不跟他正面硬抗,現在一聽黃山有不同意見,他立刻就閉嘴了。
而現在自然是王忠的話又讓黃山不滿了。在黃山看來王忠這完全就是打擊報復。就因為人家穿了一件用前朝軟煙羅做的衣裳,就暗示人家是前朝餘孽,豈不是太牽強了。再者,這小哥看著就是個仗義之人,豈能讓他受這奸宦陷害!
「剛才王公公不是說了嗎?這種軟煙羅除了供給後宮使用,也常常會賜給前朝的官員,說不定是哪個歷經兩朝的家族,恰好就有這種前朝所賜的軟煙羅,不過是因為前朝覆滅,家中無人敢提這種東西,就放在庫房裡,被後人遺忘了,不知為何翻了出來,後世子孫又不認識這種布料,見它好用,拿來做了衣裳也是有的。更何況,若是前朝餘孽,難不成人家逃命的時候,還專門跑去帶上布料拿回去做衣裳?」
見王忠聽了這話,面露慍色,黃山再接再厲道:「再者說了,人家剛剛才救了十七爺,我們就在背後說人家壞話,這難道是有德之人該做的事嗎?我看吶,就是有人遷怒人家,人家好好的做了件好事還要受你這無名之火,豈不是太無辜了!」
徒嘉鵬想了想,也覺得黃山說得更有道理,若真是前朝遺留之人自然該把這些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隱秘的收藏起來,只有那種歷經兩朝的官員之家,或許前朝被賜了這種布料,供奉了起來,沒有使用,再到本朝,子孫們不認識這種布料,才敢拿出來使用。
因此他便道:「或許真是咱們多想了!不過這種事謹慎一些也好,反正我們要去寒山寺,朕看那年輕人也是去寒山寺的,說不定還能遇到,到時候再看一看,再下定論豈不更好?」
徒嘉鵬這話說出來自然沒有人反對的,正好一行人也休息好了,便收拾收拾就往寒山寺去了。也不知還能不能遇到那個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