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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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傑里米的瞬間,白月笙腦中閃過的念頭是:好後悔!如果當年的他沒那麼自戀,每個世界都換一張臉,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可啪的問題了?
阿九很認真的打擊他道:「並沒什麼卵用,他們都能分辨你的思感、神識、心臟、血液以及靈魂……」
白月笙悲憤道:「你竟然還在這說風涼話!」
阿九:「那我走了。」
白月笙:「你走!走了我們就分手了!」
「……」阿九頓了下后慢慢說道,「我好怕哦。」
「白阿九!」白月笙怒了:「你等著被你的小蘿莉甩了吧!不!你等著被你那變身成三十米大漢的小蘿莉壓在地上摩擦摩擦吧!」
阿九:「呵呵。」零零萌得像個小寶寶,三十米巨漢是什麼鬼?根據他識人多年的經驗判斷,這絕對是個萌噠噠的小姑娘,給塊棒棒糖就會感動哭的那種。
——以上來自系統阿九的迷之自信。
卻說現實中,白月笙是看都不敢看傑里米,他只能選擇性忽視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奈爾·梅因,如同在法庭上等待最後判決的罪人一般,要死要活全看奈爾*官滿不滿意了。
可其實白月笙心裡沒底,讓他去耍心機動腦子甚至是擼袖子干架,他全都不慫,畢竟是征服了好幾個世界的男人,凡是能用理智解決的事,對他來說都不是事。可要與感情有關那就完蛋了,還是這種真情實意,娘的,怎樣才算真?為你生為你死算真嗎?
他當年為了幫奈爾·梅因尋回龍魄,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也算是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吧?可奈爾就是不中招,明顯他有獨特的渠道來判斷他是不是喜歡他!
白月笙幾乎從未這樣緊張過,心臟跳得快出來了。
「奈爾……」他又重複了一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想……」
他話沒說完,背後一股壓縮空間的可怕力量瘋狂聚集,這太熟悉了,不用回頭白月笙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傑里米可以抽取空間力量,加諸於饕餮的武器系統,轉化出的能源炮可以讓一艘中型戰艦化為虛空塵埃。
這是動真格了!
奈爾單手抱住了白月笙,將他拉入懷中后,掌心盤旋著仿若天邊太陽一般的金色光球,他的眉眼在強光的照耀下有些銳利,眯起的弧度帶著十足的危險意味。
他問傑里米:「閣下是何人?」
傑里米盯著相擁的兩個人,面上只剩一片陰霾:「放開他。」
奈爾抱著白月笙的手用力了一些,白月笙心裡刷著「完了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的循環彈幕,但面上還在「垂死掙扎」。
「奈爾!」大概真是的命不該絕,白月笙忽地腦中靈光一閃,急聲道,「那兩珠青陽花沒有枯萎。」
奈爾·梅因猛地垂眸看他,一雙金眸在微微垂首的瞬間,似是形成了一抹金砂鋪成的剪影,好看極了,卻又似乎會一碰即碎。他有些不敢相信,薄唇輕顫著:「阿笙……」
白月笙知道自己抓到要點了,他立刻說道:「奈爾,我真的喜歡你。」
終於……一陣熟悉的拉扯感襲來,眼前的空間有了瞬間的扭曲,接著是頭暈目眩,目不能視,耳無所聞,絕對的靜謐中除了自己的存在,一無所有。
白月笙心臟落地了,終於離開西恩大陸了。
只是他的心情卻說不上有多好,讓奈爾·梅因滿足了,可這滿足的方式卻讓白月笙有些不自在。
青陽花是西恩大陸的一種特產,很小很小的一種小花,有點兒像滿天星,但卻比滿天星還要夢幻一些,如果是大規模種植,鋪天蓋地的散落開來,是一副極美的景色。
只是這花有些嬌貴,而且任性得不肯扎堆生長,只要身邊有同類,立馬就會枯萎,所以想要連片種植是件難上難的的事。
可奈爾卻有這樣一片青陽花園,不知道他到底費了多大功夫才讓這些彆扭的小傢伙生長在一起,總之是成功了,而且很美。
白月笙有幸見過一次,完全被震撼:「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能讓這些老死不相往來的青陽花長在一處。」
奈爾當時看了他一眼,笑了下后說道:「讓不可能成為可能,很有趣不是嗎?」
說著他取了兩株青陽花給白月笙:「想不想試試?」
白月笙當時怔了下,青陽花在西恩大陸有個獨特的花語——孤獨的愛。
意思是青陽花終身無伴,永遠只有自己,所以對它來說,愛情是孤獨的。
白月笙本能的覺得奈爾在暗示他什麼,所以笑了笑婉拒道:「還是不要了,我怕它們到了我那兒很快就枯萎了。」
奈爾卻沒收回手,只輕聲說了句:「枯萎了也好。」
這是多麼久遠的一段記憶,白月笙也沒想到自己會記得這麼清楚,連當時奈爾說話時的神態,那眼睫微垂時的黯然與落寞都記得一清二楚。
白月笙提起這件舊事,其實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還記得。
空口說著喜歡,總顯得單薄了些,加上這些細節與回憶,增添了厚度,似乎就變得可信了。
白月笙不舒服,是因為自己厚顏無恥的利用了這些。
——給了奈爾希望,可最後卻只能讓他失望。
好在終於回到了地球。
白月笙躺到自己不那麼柔軟的床上,大大地鬆了口氣。
這短短一天時間,竟然比走了一個世界都累。
「阿九?」
白月笙不用開口問,阿九已經說道:「只要你離開了,傑里米便無法在西恩大陸停留。」
果然如此嗎?白月笙略微沉吟了一下,他覺得這是一條線索,一個幫他解開這困境的線索。
正琢磨著,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白月笙拿起屏幕一看,頓時頭皮一緊。
亮起的屏幕上閃爍著兩個大字:爸爸。
身為一個平淡的地球人,有家人是基礎條件,憑空冒出來那是孫悟空,而孫大聖那波瀾壯闊的一生絕對跟平凡沒一毛錢關係。
白月笙在地球的設定是這樣的,母親在生下他一年後便因病去世,他是被自己父親一手拉扯到大。
他的兩位至親在任務里擔負了兩項重要的職責。
死去的母親是幸運s體質發作的關鍵要素,比方說之前硬要給白月笙塞遺產的孫女士,她就是白月笙母親的同父異母的姐妹……嗯,曾經還出現過與母親同母異父的哥哥以及母親的爺爺的私生子,還有母親的外公的無後的女兒……
白月笙十分好奇自己母親到底是何等大人物,怎麼就這麼多牛逼親戚?重點是……還都絕後!
當然,現在白月笙早就不好奇了,幸運s體質就是這麼不科學的存在,當年窮嗖嗖的蔣小銘都能成了威震海城的蔣三少,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而白月笙這個身體的父親則承擔著「平淡生活」的關鍵要素,有他在,白月笙就是個有家庭溫暖的平凡小青年,而且因為這強大的設定,導致父親是唯一不受幸運s體質影響的人。
也就是說,所有親近白月笙的人都能飛黃騰達,唯獨白爸爸,十年如一日的是公司小職員,所有高升的機會都與他擦肩而過,按理說這都有些悲催了,可白爸爸卻活得挺安逸,每逢周末有空了便熬一鍋魚湯,打電話叫白月笙回家吃飯。
白月笙是幾生幾世的孤兒命,講真的最不擅長的就是這種情況了,尤其他還對白爸爸很愧疚。
倒不是他鳩佔鵲巢的問題(這身體是自然死亡),而是……
白月笙深吸口氣,接了電話:「爸。」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頗為清爽的聲音:「小笙啊,下班了嗎?晚上回家吃飯吧,爸爸熬了你愛喝的魚湯。」
白月笙謹慎問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白爸爸支支吾吾了一下:「這、這個……」
白月笙心一沉:「有其他人?」
白爸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們組裡的同事。」
白月笙:「……」
白爸爸的性格有些軟弱,察覺到白月笙可能有些不高興之後,他又緊張了:「小笙你別多想,只、只是同事。」
白月笙怎麼能信?
如果只是同事,他壓根不會刻意喊白月笙回家吃飯,他最清楚白月笙的性格,知道他不愛和陌生人坐一起,哪裡還會特意打一通電話?
只能說這個人對白爸爸來說不一般,他想讓兒子去認識一下。
而這種不一般,最大的可能就是——繼母。
白月笙對白爸爸最大的愧疚便在這裡了。
繼母……有毒!
幸運s體質對白爸爸不起作用,但顯然繼母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想想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裡,白爸爸遭遇的奇葩事,白月笙真的是超級心疼他。
白爸爸也知道白月笙在擔心他,於是說道:「那個……楊蓉,嗯,我們組裡的這個同事,她很本分的,年紀比我大兩歲,家裡很普通,離過婚,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兒子……」
白月笙嘆口氣道:「爸,我一會兒到家,回家再說。」
他下了床,套了件米色毛衣便出了門。
白爸爸住在城郊,是白家的老房子,白月笙之所以會在市中心租房住,最大的原因是方便他走路上下班,如果還住在城郊,他每天最大的災難恐怕就是坐城鐵了。
一小時的車程不算遠,但足夠他被搭訕十幾次,遇到貴人三五個,撿到百分百中將的彩票兩三張了……
再他娘的是金錢如糞土也會心塞得不能呼吸的好嘛!
下了車,白月笙的衣服口袋裡已經被偷偷塞了一摞電話號碼……白月笙全部掏出來,團成團丟進了垃圾箱里。他把風帽立起來,走過這條越發冷清的街道,上了那棟老舊的筒子樓。
大老遠白月笙便聞到了濃郁的魚香氣,白爸爸熬魚湯那是一絕,湯汁奶白,味道鮮美,不用嘗,聞一聞都口水直流。
白月笙偏好甜食,但也實打實地服了白爸爸的這魚湯。
實在是能讓不吃腥的人都愛上的絕佳美味。
白月笙拿出鑰匙,轉動鎖開門后,一個皮毛金黃,毛茸茸的傢伙便纏上了他的腿。
白月笙伸手把它撈起來:「再胖下去,誰還抱得動你?」
家貓糖糖懶洋洋地瞥他一眼,分明在說著:不抱就不給擼,哼唧。
白月笙在它腦門上彈了一下,手卻沒捨得離開,這胖貓太熱乎了,他在外面凍的手都木了,正好暖暖……
抱著貓換上拖鞋,白月笙徑直走到廚房門口,圍著圍裙忙碌的男人回頭看他:「回來啦。」
白爸爸已經四十八歲,但因為血統的原因,生得仍舊非常俊秀,皮膚很白,身材保持的很好,性情又溫和,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地想和他結婚。
白月笙輕聲喚了一句:「爸。」
白爸爸放下炒勺,說道:「外頭放了點心,你餓的話先去吃一些墊墊。」
白月笙站在原地沒動。
白爸爸知道他在想什麼,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說道:「小笙……這次、這次肯定不會那樣了。」
白月笙面無表情,不是肯定不會,而是一定會。
這兩年時間,白爸爸遇到了三朵桃花,一朵是在他們樓下甜品店售貨的李阿姨。
白月笙愛吃甜品,白爸爸為了兒子自然是常去光臨,一來二去竟和這位李阿姨看對了眼,其實這個年紀了,有人做個伴也挺好的,白月笙起初沒當回事,還衷心祝福了一番。
可誰知兩人不過交往了一個月,李阿姨失聯多年的前夫竟然有了消息,原來是去國外淘金了,發達后念及糟糠妻,說什麼都要回來找她。
一個是小公司職員的白爸爸,一個是和她生了孩子飛黃騰達的前夫,毫無疑問李阿姨選擇了後者,跟著起飛出國了。
白爸爸倒也沒太憂傷,本來感情也不深,最多是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程度,尤其他本性善良,聽說李阿姨能有這樣的福氣,還替她高興。
只是白月笙卻警醒了,這麼低概率的事絕對和他那見鬼的幸運s體質脫不了干係!
如同印證他所想一般,白爸爸的第二朵桃花就更加驚世駭俗了。
這是在白月笙搬出去第二個月,白爸爸隔壁住了個孤寡女人,身邊帶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本來也相安無事,沒什麼交集。可誰成想這老樓設施老舊,鄰居家裡要麼是燈壞了,要麼是冰箱短路,再要麼是網線斷了。
白爸爸脾氣好又懂得多,一來二去,兩廂熟悉后,竟又萌生了相處試試的念頭。
這下就更牛了,萬萬沒想到這女人在認識白爸爸后,買了張彩票直接中了五百萬,投資股票全部飄紅漲停,就連她女兒都考上了重點初中,瞬間揚眉吐氣!
畫風急轉,成了千萬富翁的女人開始瞧不上只是個小職員的白爸爸了,於是……她搬家離開,毫不猶豫地把白爸爸給踹了!
這次白爸爸是真有些受傷了,畢竟以這樣的原因被甩,怎麼都有些打擊身為男性的自尊心。
白月笙當時很生氣,覺得這女人瞎了眼,竟然這樣的忘恩負義,他抬抬手都能讓她現在有的全都打水漂好嗎!不過略微冷靜后,白月笙便什麼都沒做,因為白爸爸會遭遇這些和那女人關係不大,主要還是因為他。
幸運s讓即將成為白月笙繼母的人發達了,可是平淡生活又讓白爸爸註定不能跟著享福,所以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分開。
第三朵桃花的奇葩度也是直線攀升,白爸爸簡直如小說中的男主角一般,在路邊撿到一個昏迷的女人,好心帶回家后竟被纏上了。等到白月笙知道了,白爸爸已經打算娶她了,雖然似乎兩人什麼都沒做,但白爸爸是個非常軟心腸的人,聽說女人無家可歸,同情性泛濫,自然是想要對她負責。
白月笙到沒多說什麼,因為通過阿九的調查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白月笙索性也不等幸運s發作了,直接祭出了「極樂」,瞬移到了俄羅斯邊境,將那幫篡位的兔崽子都弄死之後,這位「無家可歸」的女黑手黨有家了。
意外尋回「事業」后,女土匪(並不是)竟然還很有責任心,仍舊想和白爸爸白頭終老。
但白爸爸聽聞她真實身份之後,立馬一口回絕,毅然決然地和她「分手」了。
黑手黨正兒八經地追了他好多天,但白爸爸堅持不接受,最後女土匪也想開了。
白爸爸就是個普通人,讓他繼續過著普通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所以也就離開了。
其實白月笙知道,白爸爸這麼堅持拒絕,最大的原因是他。
可憐天下父母心,白爸爸並沒那麼膽小,可他卻不想自己的兒子走向一條不歸路。
雖然他兒子已經走在另一條名叫「前男友們」的不歸路上了……
有了這樣三朵爛桃花,白月笙聽聞白爸爸又有「艷遇」了,他怎麼能不著急?
擺明了這隻會坑爹,可他還只能眼睜睜看著爹往坑裡跳,得多心疼?
白爸爸轉身做飯,一邊說道:「之前也是太巧合了,但這次肯定不會了,楊蓉算是我師妹了,認識十多年了,五年前她丈夫出車禍死了,一直都是一個人……」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白月笙一邊擼貓一邊沉思。
本分沒用,再本分也不可能中了五百萬彩票不去兌獎,那不叫本分,而是傻。
——哦,這世上像他這樣清麗脫俗的煞筆不太常見。
丈夫死了也沒用,別說是五年前的車禍,當年的甜品店李阿姨的丈夫不也謠傳死了十年之久了嗎?可只要白月笙一出場,那就成了海外淘金,生活顛沛流離,不願讓家人擔心,所以沒有聯繫,但一發達就回國找妻子的痴情丈夫了。
可惜了,這一肚子理由,全都是提都沒法提的。
糖糖被他摸得都昏昏欲睡了,白月笙也沒開口迸出一句有用的話。
靜觀其變吧——也只能這樣了。
誰成想,這一觀還真是觀出事了。
約莫六點鐘左右,門鈴響了,白爸爸露出頭來說道:「應該是楊蓉到了,小笙去開下門。」
白月笙應下來後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位中年女人,手上拎著不少東西,她打扮得樸素大方,雖然已經五十歲了,但身量卻保持得不錯,當然眉眼間的細紋還是清晰可辨的。
她在看到白月笙后,微微怔了下,但很快就得體地笑道:「你好。」
沒有親近的喊小笙,沒有熱絡地自我介紹,只是很有禮貌的問一聲好,不管結局如何,白月笙這位楊女士的第一印象很不錯。
「您好。」白月笙禮貌的接過東西,微微向後退了下,問道,「楊阿姨對嗎?請進。」
少不了是一番客套,白月笙給她泡了茶,招呼楊女士坐到了餐桌前。
這時候阿九出聲了:「這位楊女士有些奇怪。」
白月笙:「嗯?」
阿九道:「她竟然沒一直偷看你。」
白月笙:「……」
阿九說:「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能對著你這張臉泰然自若的陌生人,還是挺少見的。」
白月笙倒沒怎麼多想,他說道:「楊阿姨都五十歲了,早就看淡這些了。」
阿九沒再出聲,白月笙沒想到的是,自己還真是一語成讖了。
楊蓉的確是看淡了,不過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因為身邊有個更閃亮的,所以被提高了審美觀,強行看淡。
過了一會兒,白爸爸張羅了滿桌子菜,走出廚房看到桌子上的兩個人竟問道:「阿蓉,你自己來的?」
白月笙聽著這親近的稱呼有些不爽,畢竟第一印象再好,這位「准繼母」日後也要經不住誘惑地拋棄他爹。
楊蓉笑得很溫婉:「阿索一早出門了,說要帶份小禮物,也不知道買到哪裡去了。」
白爸爸似乎對這位阿索印象特別好,說道:「這孩子太客氣了!」
白月笙明白了,原來今晚的飯桌上還會有他的繼兄弟。
又等了一會兒,白月笙逗得糖糖翻著肚皮打滾,門鈴又響了,白爸爸立刻說道:「肯定是阿索來了。」
白月笙起身道:「我去開門。」糖糖正四腳朝天,見白月笙要跑,立馬又穩穩地蹲到他懷裡,也虧了白月笙這身體是練過的,要不然得被這胖貓給蹲折骨頭!
他一邊彈它腦門一邊去開門,防盜門開了,見到來人的瞬間,白月笙覺得自己還不如沒練過,被貓蹲折骨頭然後去醫院躲著。
這踏馬的是怎麼回事!
老舊的門道里站著一個絕對自帶光暈的男人,他身形高大,金髮碧眼,膚色白皙,五官俊美的仿若神祇。
仿若個屁,這根本就是真的神!
在諸神黃昏時期誕生,被譽為末代太陽神的蘭索·斯蒂恩!雖然也被稱為破壞神。
白月笙炸了:「怎麼回事?預警呢?提示呢?時空壁難道不用波動,他們都能自行來到地球了嗎?」
阿九淡定道:「蘭索顯然已經在地球待了一段時間了。」
白月笙想起楊蓉和自家老爸嘴裡的阿索,頓時眼前一黑。
而此時,這被譽為太陽神的男人一把抱住了白月笙,熾熱的氣息拂在他面頰上,聲音性感得像是在*:「阿笙對嗎?很高興認識你。」
說得挺有禮貌,可大兄弟你這擁抱姿勢不太對啊!
屋裡的人似是也聽到了聲音,楊蓉走出來,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略帶歉意地說道:「蘭索一直跟在國外的爺爺奶奶那裡,最近才回來,所以習慣上有些……嗯……開放。」
白月笙沒動,他想說的是,再開放的外國人也不會摸一個第一次見面,可能成為繼兄弟的男人的屁|股。
當然,變|態除外!
雖然抱著他的人,也算得上一個頂級變|態了。
「喵嗷」一聲慘叫……白月笙終於回過神,他一臉淡定地推開了熊抱著他的男人,輕聲說:「我的貓被擠到了。」
糖糖:喵喵喵嗚嗚嗚,哪裡是擠到?本喵是被戳到了,這人不懷好意,來做客竟然還帶著鐵棒錘!
勉強聽得懂貓語的白月笙和阿九都……了。
阿九:「你養的好孩子。」
白月笙不服:「當年是誰求我做他教父的?」
本以為那麼漂亮是個小蘿莉所以不忍心丟下於是勸白月笙收養的阿九沉默了。
白月笙也很是無語,他這輩子一共養過兩個孩子,一個是裘長風,一個是蘭索·斯蒂恩。
結果……一個囚禁了他二十年,一個在他新婚夜強了他。
所以說,養什麼都別養孩子,都是罪!
相較於白月笙的震驚,蘭索已經瞬間用那迷人的笑容征服了白爸爸,並且問出了洗手間在哪兒,先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至於是哪方面的生理問題,白月笙不願意去想。
白爸爸向來天真,蘭索這種萬人迷又嘴巴甜的類型分分鐘就能讓他放下所有戒心,當成親兒子來疼。
他看著茶几上的小蛋糕,對白月笙道:「阿索是個有心的孩子,我只說過一次你愛吃這家的蛋糕,他便記住了,這麼晚才來,肯定是排了很長時間才買到。」
白月笙瞥了一眼,果然是他超級愛,但卻單日限量,每次買都排兩小時才能買到一小塊的紅酒絲絨小蛋糕。
不過白月笙對此嗤之以鼻,別以為一塊蛋糕就能收買他,當年的賬他還沒來得及找他算個明白呢!
想是這樣想著,但白月笙還是主動坐到了茶几前,在白爸爸的注視下嘗到了蛋糕那甜到讓人心情變好的美妙滋味。
洗手間門開了,白月笙立刻放下了叉子,正襟危坐。
蘭索似是盯著他看了會兒,但很快就挪開了視線,他看向了飯桌,迷人的聲線里有著毫不掩飾的驚嘆:「白叔叔的手藝真好,這麼多菜哪個都看著很好吃。」
中年人大約都是受不了他這個路子的,這抹了蜜的嘴巴一開,白爸爸瞬間笑意迎面,樂呵呵地說道:「快入座,來嘗嘗,一會兒涼了怕會不好吃。」
蘭索道:「怎樣都好吃,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鮮的魚湯。」
有這傢伙在,這一頓飯吃的那叫一個賓主盡歡。
楊蓉是個內斂性子,一直微笑不語,但看向蘭索的視線里卻全是一個母親的疼寵與溺愛。
白月笙知道自己父親是很欣賞楊蓉這種性格的女人的,所以對於兩人能走到今天,不再意外。
其實他也顧不上去想楊蓉發達之後會是不是會甩了白爸爸了……單單是一個蘭索便夠他焦頭爛額了。
諸神位面的神王怎麼會成了一個地球人的兒子?以及蘭索·斯蒂恩是什麼時候來到地球的?為什麼他之前都毫無感知?
還有就是,蘭索·斯蒂恩怎麼有臉跑到他面前?
他死都為他死了,還他娘的要怎樣?
真覺得異地重逢,他能原諒他做的那些混蛋事?
在某種意義上,這熊孩子比裘長風還要過分好嘛!
白月笙窩了一肚子氣,一整份美味的甜點都沒能完全熄了他胸腔里的火氣。
晚餐過半,白爸爸興緻高,還開了瓶白酒,蘭索笑著說:「伯父,我不太會喝酒。」
白月笙:呵呵,千杯不醉的神王陛下。
但巧的是,白爸爸這種年紀的都喜歡這種嘴上說著不會喝酒的小青年:「沒事,喝一點兒,今天高興。」
蘭索卻之不恭:「那就陪陪伯父。」
白爸爸又看向白月笙:「小笙你也喝一點兒吧。」
白月笙板著臉認真說道:「我明天要上課。」
白爸爸對於兒子的職業一直很尊重,於是說道:「那還是別喝了,影響不好。」
蘭索彎了彎眼睛,好奇地問道:「小笙在哪兒任教?」
白月笙聽到他這稱呼都想拍桌子來一句:反了你了!當神王了不起啊,敢這樣稱呼自己的教父!
然而……在地球上,蘭索這身體還真是比白月笙大了一歲零兩個月,所以楊蓉和白爸爸結婚的話,蘭索是哥哥。
白月笙心裡不爽,悶著不出聲,但白爸爸卻劈哩叭拉的倒豆子一般都說了出來:「是xxx藝術學院,就在海平區,下了高架就是,小笙教的是政治,聽說一節課有二三百個學生同時上課呢!」
蘭索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看著人的,會讓人覺得很舒服且覺得被尊重,他微笑聽完白爸爸的話,低聲道:「很巧,離我工作的地方很近。」
白爸爸立馬說道:「這樣好,你倆有時間可以一起聚聚。」
蘭索笑道:「就怕打擾到小笙。」
白爸爸說:「小笙性格比較冷,沒什麼朋友,你們年輕人多一起玩玩,很好的。」
白月笙在心裡冷笑:玩玩是好的,就不知道是怎麼玩,玩什麼,以及玩哪兒了。
吃過飯後,神王陛下竟主動提出:「伯父,我來收碗吧。」
白爸爸哪裡會讓他弄這些,連忙說道:「你和小笙去看電視,這些我來弄就行。」
楊蓉跟著說道:「你也歇歇,我來吧。」
眼看著再待下去有當電燈泡的嫌疑,白月笙只好識趣地起身出屋,去了客廳。
蘭索自是也跟了出來。
周圍一下子沒了白爸爸和楊阿姨,少了閑聊天,那和諧的氣氛似乎也跟著褪去不少,尤其當蘭索不出聲的時候,周圍的空間忽然緊繃起來之後,竟意外地勾起一些不那麼好的回憶。
白月笙眉心微擰。
蘭索·斯蒂恩卻一把將他拉過來,順勢進到了左側的卧室里,反手將門關上之後,他用力地抱住了白月笙。
兩個人有著不小的身高差,尤其蘭索是混血,本就生得高大,這樣抱下來幾乎將白月笙整個罩住,密密麻麻的,半點兒縫隙不留,似是怕極了白月笙會離開。
白月笙心思微動,冷著嗓子開口了:「我們似乎是第一次見面。」
用力抱著他的男人極其明顯怔了怔。
白月笙沒辦法從他懷中掙脫,可聲音卻清冷的響在了這間不算大的房子里:「即便我們未來有可能成為繼兄弟,但現在我並不認識你。」
蘭索鬆開了白月笙,略微拉開距離后,英俊的眉眼彷彿蒙上了霧霾的冬季天空,陰沉得讓人胸口發悶。
「你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