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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王員外這次派了十個護衛隨蘭衣他們同行,蘭衣便打發他們去趕那輛運獸用的兩丈見方的大板車。


  劉氏坐一輛馬車,蘭衣、匡廣智一輛馬車,其餘人騎馬。兩輛馬車上裝滿了他們這幾天要用的裝備,不僅靈丹妙藥,就連鍋碗瓢盆等零零碎碎都一併帶了來,另外還帶了幾頂帳篷。


  匡家對匡廣智提供的消息顯然非常重視,飛鴿傳書的速度很快,匡廣智早已收到回信,匡家說派來支援的人會在冪碧城東五里處等他們相會。


  車隊浩浩蕩蕩大張旗鼓地出城,整個冪碧城都知道了王員外出了一萬金雇傭張虎雄幫他去□□老怪,這張虎雄見錢不要命,怕是有去無回了。


  消息不脛而走,隋開白昨日進城便收到消息說匡廣智住進了王員外家。此時他站在人群里,眼睜睜看著匡廣智隨張虎雄等人出城去黑龍山,眼裡的陰鷙將他籠罩在一團黑色的霧氣里。


  匡廣智你的命好大!自從派出刺客去追殺,當天晚上沒有收到消息隋開白心中便有不安,至第二日依然沒有消息他已基本確定那刺客怕是已經失手。一連三日終於處理完富堨鎮的火災,他邊飛鴿傳書給冪碧城的探子,邊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匡廣智和那兩個管閑事的必須死!隋開白沉著臉,走進一家鋪子里。


  冪碧城東五里處,官道邊兒,林子外,蹲著五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蘭衣停下馬車,與匡廣智一同跳下車轅,手裡拿著一個點心包袱向那幾人走去。


  一個中年漢子連忙站起身,其餘人也連忙跟著起身。那中年漢子雖已喬裝,匡廣智卻還是第一眼認出了他。匡家家主身邊五大護衛之一四級劍師巔峰鏡餘十七,其餘幾人應是他的徒弟。竟然派了他來,可見匡家對那卧玄膽勢在必得。


  蘭衣觀察匡廣智臉色便猜到面前這個中年漢子在匡家地位必然不俗,想來實力也必然不俗。將手裡的包袱遞給中年漢子,蘭衣悄聲道:「內有進山路線圖,幾位好漢一看便知,我們在明,你們在暗,請務必保住匡兄安全。」


  餘十七接過包袱,打量蘭衣,匡廣智見此,便解釋道:「這位是我的好友從錢兄弟,余叔聽他的准沒錯兒。」


  餘十七這才點點頭,蘭衣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還請各位隨後跟上。」


  「這沒問題。」餘十七答完,蘭衣和匡廣智便回了馬車,車隊再次啟程,漸行漸遠。餘十七招呼弟子進了樹林,再出來便是一身風華,五匹烈馬,絕塵而去。


  黑龍山在冪碧城東二十里,一行人趕在日落前到達,越近山,霧氣越大,及至山腳下僅方圓兩丈可以見人,張虎雄與蘭衣等人商量,眾人決定就地紮營。


  自馬車裡拿出帳篷,一共十七個人六頂帳篷,除了張虎雄與劉氏,其餘三人一頂。匡廣智非常自然的湊到蘭衣公冶那一邊,蘭衣無所謂,公冶卻冷氣全開。


  眾人就近拾柴,霧氣太大,蘭衣擔心眾人迷路,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幾盤繩索一頭栓到馬車上,另一頭系在拾柴人的腰上,這樣即使走遠了也可以順著繩索找到回來的路,不會迷路。


  十個護衛中出了三個人負責拾柴,寇兵和許鳴柏也去了,因腰上都系著繩索,其他人也沒多擔心。


  不多時,幾人相繼回來,篝火點起,劉氏將鍋架起,為爺兒們煮飯。火暖暖地映進人心,濃霧也顯得不那麼可怕。


  幾人圍坐一圈兒,火烤得人臉紅紅的,劉氏熬了粥,分給眾人吃。十護衛中的一人不時向四周看看,終於按捺不住,道:「老齊怎麼還不回來?」


  蘭衣鑽出馬車,正好聽見這話,皺眉道:「怎麼回事?」


  那說話的護衛站起來,道:「剛才撿柴的時候,老齊說要撿兩個大傢伙回來,就一個人爬上邊去了,這都快半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


  「別胡說!」另一個侍衛打斷他,也站起身,對蘭衣道:「從錢公子,我不放心老齊,我去找找他!」


  「等等!」蘭衣叫住那個護衛,「我和你一起去!」


  張虎雄突然道:「從錢兄弟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張兄留下吧,你走了群龍無首,還是我去看看好了。我們回來前張兄照顧好大家,不要讓人再離開。」蘭衣說完便拉著那侍衛走向馬車,公冶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這根是他的繩子?」蘭衣看著馬車邊凌亂扔著地幾根繩索,有一條直通向濃霧裡。


  「應是這根。」那侍衛要扯繩子,被蘭衣攔下,道:「別扯,我們順著找過去!」


  這時,許鳴柏也走了過來,對幾人道:「我也和你們去。都先系好繩子吧。」


  蘭衣點點頭,四人腰上裹繩,沿著那條通進霧裡的繩索走進濃霧。侍衛一馬當先,身後依次是蘭衣、公冶、許鳴柏。


  似乎走了許久,那繩子依舊沒有看到頭。


  許鳴柏忍不住問道:「從錢兄弟,我記得我們給王員外的清單上繩子統一定的是二十丈,咱們這會兒怕是走出有五十丈遠了吧?這腰間的繩索也沒停,地上的繩子也看不到頭,莫非王員外良心發現買了一百丈的?」


  蘭衣沒有說話,或許應說他顧不上回答。他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前那個護衛身上,不知從何時起,他便發覺那侍衛的腳步越發勤快,就好像前方有什麼東西正在等著他,或者某個目的終於要完成,帶著一種莫名的急切。


  這人,不對!非常不對!蘭衣心中一驚,大喊一聲「不好!」就在他喊出的同時,公冶飛快出手,一道強大的劍氣擦著蘭衣的耳廓飛馳而過,噗、噗兩聲連著射中了兩個物體。蘭衣連忙回頭,只見距離自己一丈遠的地方,兩個人同時捂著肩膀翻滾在地。再回頭看去那個侍衛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公冶和許鳴柏沖向下坡處的兩人,本欲逼供,剛至近前,那兩人自知不敵,竟咬破了口內藏的藥丸,服毒自盡。


  蘭衣連忙兩步跳過去,俯身聞了下兩人噴出的血跡,皺眉道:「是萬骨枯榮,快閃開!」三人連忙跳開,只見那兩具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灘血水。


  「有備而來。」蘭衣皺眉,又看著許鳴柏道:「我們的繩子怕是被人動了手腳。」


  「會是誰?王員外?」許鳴柏說著已經開始往懷裡捯繩子,公冶直接解了腰間繩索扔到地上,專註地看著蘭衣。


  「不是王員外,他錢都付了不會是他。」蘭衣低頭解腰上的繩索邊道:「他平日為人刻薄,要收買他手下的侍衛怕是極其容易,許兄可知這王員外有何背景?」


  「據說有個小姑母給兵部尚書南宮啟當小老婆。」許鳴柏的繩子已經倒到頭,果然被人切斷了,他神情凝重道:「侍衛中混進了不少人。」


  蘭衣拾起之前那個失蹤侍衛用過的繩子,用力拽了拽可以拽動,說明所有的繩索都被人割斷了。「我想以王員外的個性,敢用這些侍衛便是他有把握這些人不會背叛他,混進太多人的可能性並不大。若是作案人數太多,只能說明是他本人授意,可他沒有立場這麼做?錢也給了,東西也準備了,現在山還沒進弄這麼一初豈不是前功盡棄?」


  蘭衣說著,抬腳往山上走。


  「從錢兄弟!」許鳴柏連忙道:「你要去哪兒?」


  「這條繩子比我們的都長,沿著它再走走看,或許會有發現。」見許鳴柏猶豫,蘭衣又道:「你跟我們走,一個人回去更加危險。」


  蘭衣會如此淡定,自然是想到餘十七還在暗中護著。


  許鳴柏思量再三,終於跟上蘭衣的腳步。


  三人又沿著繩子走了許久,夜幕降臨,公冶隨手撿了個根木棒,許鳴柏掏出火摺子做了個火把,勉強照亮腳下。繩子終於到頭,一群鴉鷲自他們左前方的林子里,烏壓壓地炸地而起。


  蘭衣彎腰拾起繩子,繩頭沒有割斷的痕迹,他隨手扔下,拿過火把四下轉了兩圈,依舊沒有任何發現。略一沉思,他向剛才鴉鷲飛起的方向走去,公冶和許鳴柏都跟著他。蘭衣停在了一處。那處的樹葉比別處凌亂,顯然剛剛鴉鷲就是站在這裡。


  蘭衣踢開樹葉,湊近地面聞了聞,眉頭立即一皺,對公冶說:「能挖開嗎?」


  公冶站在蘭衣身邊,猛地推出一掌,土屑卷著樹葉嗚地掀起,露出一個新挖的土坑,坑內疊落著兩人,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飛,赤條條地十分可憐。


  但令三人震驚地卻不是這一幕,而是,這兩人的臉血肉模糊,自髮際線處的皮膚殘留著利刃切割的痕迹。


  許鳴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埋上吧。」蘭衣對公冶道,公冶漫無表情,連揮兩掌,之前飛出的塵土,又被推了回來。


  蘭衣低頭沉思片刻,對那二人道:「我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我們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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