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他是逢場作戲
第655章 他是逢場作戲
江清河從未想到對她細致入微照顧的男人會是演戲。
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的演技會有多麽的可怕,讓她毫無察覺他的虛情假意。
往事的一幕一幕,如走馬觀燈那般回憶在腦海裏,每一幀都向她訴說著他對她的情深義重。
她深信,程易不可能欺騙她的。
程易躺回了床上,閉上雙眼,似乎是不想再繼續和她糾纏這個沒有必要的話題。
江清河謹小慎微的朝著他伸出雙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著實是讓人打心眼裏心疼。
程易瞥了她一眼,依舊是冷冷冰冰的說著:“你該回你的房間睡覺了。”
“程易,今天是愚人節對不對?你就是想跟我開個玩笑,是不是?”江清河自欺欺人的問著。
程易嗤笑一聲,“你可以繼續當做這是一個玩笑。”
“程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江清河傷心欲絕的紅了眼,“我不相信你對我的那些體貼,那些照顧,都是演戲,我能感受,感受到你對我的真心。”
“我說過了,你可以把我剛剛所說的一切都當做笑話聽聽就結束了,不必當真。”程易翻過身,索性背對著她。
江清河不肯罷休的走到了另一邊,繼續與他麵對著麵,她道:“你始終不肯相信我,是嗎?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
“你是或不是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既然這樣,你何必假戲真做跟我結婚?”江清河質疑道。
“隻有結婚了,你想要離開,就沒有那麽容易了。”程易突然一笑,眼底處全是難以掩飾的邪佞。
江清河表情愣了愣,她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他會是因為這個理由和她領證。
他這是想囚禁自己一輩子?
江清河被這個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
以往的歡聲笑語就像是魔音一樣膨脹在腦子裏,她的雙腿不受控製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滿目驚恐的望著和自己四目相接的男人。
他的笑,摻著鴆毒,一滴就能要了她的命。
夜,忽然沉悶的有些壓抑了。
夜風乍起,呼嘯著吹拂過醫院的長廊。
半夜三點,整個住院部落針可聞。
徐萌萌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兩眼空寡的望著天花板。
屋子裏忽然響起開門聲,這個時候來人,任誰清醒的時候都會給一絲絲反應,然而,徐萌萌卻依然沒有動靜的睜著兩隻眼。
她眼裏的彩色,隻剩下灰白了。
陳霆動作輕盈的關上了房門,刻意的放低著腳步聲,一步一步朝著病床走去。
徐萌萌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陳霆不喜歡噴香水,但他的身上總是隱隱約約的飄散著有一股很清淡的薄荷香,而這種香味不同於普通薄荷的清涼,仔細一聞時,可能是他沐浴香波的味道。
以前,她特別癡迷這種味道。
隻是,現在,她竟是有些恐懼聞到它。
在注意到來人是陳霆之後,徐萌萌幾乎是逃避似的把自己藏進了被子裏,渾身上下都是止不住的顫抖著,看那樣子,是被嚇得不輕。
陳霆忙道:“別怕,是我。”
徐萌萌這下子抖得更厲害了,用著哀求的語氣阻止著他靠近自己,“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
陳霆知曉她在避諱什麽,當真保持距離的後退了好幾步,安撫著她的情緒道:“你別急,我沒有再過來了,你別悶壞了自己。”
徐萌萌卷起被子把自己藏得更深更緊了,她道:“你出去,你出去啊。”
“好,我這就走,你別激動。”陳霆落荒而逃,從未有過的窘迫,他站在空蕩的走廊上,渾身都是無力感。
徐萌萌慢慢的掀開了被子,房間裏,又一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陳霆知道她能聽見自己說話,他道:“我就在門外,你有什麽需要的叫我一聲,別逞能。”
徐萌萌無助的抱緊著身體,腦袋掩在被子裏,痛哭失聲。
陳霆聽見了裏麵那輕微的哭泣聲,繼續說著:“別害怕,有我在呢,你昨天還讓我好好的生活著,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
徐萌萌拉過被子徹底將自己藏進去。
陳霆還在自言自語著:“我有個小秘密,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分享,你想聽嗎?”
徐萌萌條件反射性的掀開了被子,她沒有作聲,卻比任何時候都集中精神。
她不得不嘲笑自己,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跟他站在一起?
徐萌萌,你髒了,你渾身都髒了,精神、身體,全部都髒了。
“我進來和你說好不好?站在這裏,等下把護士吵醒了,她們肯定會跑過來把我趕跑的。”陳霆輕輕的推開一絲門縫。
“不要。”徐萌萌倉惶中把自己又藏進了被子裏。
陳霆慌不擇路般把門關上,“好好好,我不進去,你別悶壞了自己。”
“陳先生,你回去吧。”
“我今天守在外麵一整天了,好不容易等到你父親離開,我才尋著機會偷溜上來的,如果我現在走了,怕是沒有機會和你分享我的小秘密了。”
徐萌萌知道他在說安慰自己的話,難受的扭過頭,“何必呢?你不需要這麽對我的,你回去吧。”
“你現在不想聽也沒關係,我們以後再說,我今天在外麵站了一天,你讓我進去坐坐行不行,我不說話,就坐一會兒。”
徐萌萌還是於心不忍的露出被子一角,“外麵有椅子的。”
“走廊上太冷了。”
徐萌萌依舊藏著自己,道:“你進來吧。”
陳霆推門而進,當真是一言不再發,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整個病房,恍若人去樓空的死寂。
徐萌萌悶得有些受不住了,掀開被子把自己的腦袋漏了出來。
陳霆坐在離她至少有五米的沙發上,兩眼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像個受驚不已的小貓戒備的盯著自己時,抿唇一笑。
那一笑,如春風吹拂而來,帶著盎然的生機,在平原大地上灑下數不盡的種子,須臾,便是春暖花開。
他笑起來,很溫暖。
兩人就這麽一聲不響的對視了很久很久,似一分鍾,似一個小時,又似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