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但願他相安無事
隻是以蘇瑾夜的為人,他摸不透也猜不到他會不會在動真格後全身而退。此時,魅魔魅泛光的眼眸死死定在他那隻戴著黑手套、握刀的手上。然並沒有注意另一隻將淩沫雙手扣住固定在後背手在他不經意間做了一個細微的動作。不管如何他是不會以淩沫的生命開玩笑,哪怕對方不會下狠手。
況且自己剛剛開了一槍,顯然引起了那些警察的注意力,耳邊警鳴聲越來越近,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跟他再耗下去,眼下帶走淩沫要緊,快速想了想他以相同的姿勢將手中的槍口對上了唐言漠的腦門處。“孰輕孰重,你自己挑選!”
看來他的意識還是很清晰,沒有完全被淩沫亂了陣腳,知道手中還有一個籌碼可用。兩相權衡,蘇瑾夜笑著斜勾唇,眼裏流淌著魅看不懂的光色,他竟這麽好說話地鬆開了淩沫的雙手,將她推向魅。同時魅推出手中昏迷的唐言漠。
蘇瑾夜伸手飛速接住唐言漠,而這時一道詭異之色驀地浮現他眼角。正好被魅捕捉到,然他還未來得及思考,胸前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尖刀對準他原來的傷口刺了進去。
那握刀的主人眼睛依舊澄淨到幾乎透明,無害之中帶了點呆滯。這一刻,魅終於明白原來這一切不是在唐言漠的算計之中,而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媚骨陰柔的男子操控下。他定然是對她下了藥。
隻聽噗地一聲,隨著尖刀的猛然刺入,鮮血濺了淩沫滿臉,一股刺鼻的腥味鑽入她的鼻翼中讓她的神誌瞬間清醒許多。她雙目圓睜,竟然不敢相信剛才對他下手的那人是自己。大腦中有什麽嘭地一聲炸裂開來,頭暈目眩間緊跟著那握著刀的手止不住發顫地彈開了。
而那一刀仿佛刺在自己心上,疼得如千萬隻蟲蟻在啃噬,令人窒息難受。一張顛倒眾生如夢如幻的臉深深映入她的眼簾,此刻她的世界轟然崩塌,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瘋狂湧出。整個人已然僵硬在原地,任由魅抱著她的雙手無力滑下,卻沒有勇氣再去觸碰他去喊他的名字。隻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跟著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當淩沫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X市警局審訊室。審訊室裏就她和李警司兩人。礙於她的身份,李警司對她還是比較客氣的。見她醒了還親自為她倒了杯開水放在她麵前,和氣地說來,“醒了先喝杯水,隨後我們再錄口供。”
淩沫端正身子坐在椅子上,隻字未語,雙手放在桌上,握著杯把手,低下頭眼睛死死定在冒著熱氣的水杯上。
“魅是M國警方一直想抓的要犯,在他手上被害死的人不計其數。你因傷他而自責,而且你被送進來時,蘇少已經說了你是被他劫持綁架的,你會動手完全是出於正當防衛。你非旦沒罪還有功,一會的錄口供我都幫你安排好了。你跟魅的那點事其實我也有所耳聞,隻要你不袒護他,到時實話實說,也免受這牢獄之苦。”
李警司義正辭嚴道。
淩沫神情有些木然,似聽進去了他的話又好像沒有,隻關心自己現在心裏迫切想知道的事, “他現在怎麽樣了?”
李警司歎了一口氣,表情透著無奈,但還是回答了她的話,“傷得很重,就算搶救過來了可能也是半個廢人了吧!”
她握著杯子的手不禁一顫,杯中滾燙的水傾灑了些出來,滴濺在她的手背上,她卻渾然不知痛覺。
倒是嚇了李警司一跳,關心地問,“你沒事吧?”緊接著他安慰道,“其實,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運。至少不用一輩子呆在監獄裏,飽受各種刑罰之苦。”
“你以為是幸運可對他來說卻是災難,這比殺死了他還痛苦。如果可以,我寧願當時一刀結束了他。”她的嘴角牽起一抹嘲弄之意。
“噓,這話過會你可不能亂說,你明白你的話影射什麽意思嗎?那就是你潛意思裏根本存在殺害他的念頭,你這是有心的,嚴重犯了故意殺人罪這條。”李警司小聲地提醒她。
淩沫眉眼間淡淡拂過一縷無謂,言語有些輕飄無力,眼神波動了一下,她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好,我知道了,你讓他們進來吧!”
按照唐言漠交代的,李警司幫她做好了思想工作,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隨後兩名負責錄口供的警員便推門走了進去。
一名警員則將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一切工作準備好後,他打開電腦點出錄口供係統,將十指輕放在鍵盤上朝另一名正對她而坐的警員點點頭,示意開始。
“淩沫小姐,請您詳細交代一下當時發生的具體情況。”
淩沫的目光是很平靜的,她舔了舔幹澀的唇,反應的語氣很真實,“魅他並不是壞人,你們所看到的都隻是表麵的他。他是步入了黑道,可是他卻沒有傳言中那般凶神惡煞。而且他沒有真正地去殺害過任何一個人。今天他並沒有劫持綁架我,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麽了,就拿刀直接衝上去……”
“淩沫小姐,請你嚴肅你的說話內容,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我們都將記錄在案。”正對她說話的警員為她一反常態的智商感到著急,警告說來。要知道此時身側鏡頭正斜對聚焦在他們身上錄著一切交談內容,而牆角的的攝像頭也在撲閃著紅光將他們每一個動作神態盡收在監控室警員的眼裏。
“我說的可都是事實,不認為自己說的跟案情無關。實際上我的確是殺了人,這是不能掩蓋的真相。”淩沫堅定不移地說,麵上冷靜得出奇,對自己所犯的罪供認不諱。
如此態度如此模樣,讓想幫他的那名警員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那你的殺人動機?”
淩沫一改之前的口供,“我跟他早就認識了,彼此心照不宣。我跟太子結婚就是為了引他出來。而他並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出現後帶走了我。後來他發現自己的家園快被烈火燃燒盡,就想著回去救火。我怕他回頭遇見警察暴露了行蹤,所以執意不讓他回去。而因為此事我跟他鬧了矛盾,幾句話沒對上,一怒之下便動手刺傷了他。”
“你這算是失手,不過你怎麽解釋你們的現身地點?”她的話聽起來有些滑稽,毫無邏輯可言,警員雖無語,但依舊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
“是我帶他去那裏的,因為那座山離著鬼山最近,站在山頂可以將鬼山上發生的一切情況看得很仔細。所以”淩沫回答得一點也不含糊。
盤問的警員還想問什麽,但看淩沫麵色鎮定無常,內心心如止水,一副要將所有罪責往身上攬的模樣。他趕緊向身旁的那名警員耳語了一番。
隨後李警司走了進來,與他交換了位置,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好歹我曾經帶過你半年,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裏,你越是這麽安靜越是不對經。你知道在M國包庇罪情節嚴重的……”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名警員就敲門匆忙跑了進來匯報消息。
那人聲音放得很低,附在李警司耳邊卻剛好被淩沫聽了進去。“老大,魅被一個神秘人從手術室裏悄無聲息地帶走了。我們的人衝進去的時候發現醫生和護士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太子點名要您過去徹查此事。”
李警司起身交代了那名警員幾句,深深看了淩沫一眼,便跟著來人走了出去。
失蹤了?淩沫心底鬆了口氣,看來是方若帶走的他。隻是不知道傑西在其中充當的是什麽角色。但願他相安無事吧!
之後,那名警員又問了淩沫和魅如何瞞過眾人視線走出愛爾島酒店以及她怎麽認識魅等一些小問題。淩沫都毫不猶豫地一一回答他的疑問。
由於目前警方所掌握的各種有效證據與口供矛頭直指淩沫,她又一口咬定都是自己有罪在先。而太子和蘇少那邊暫時沒有傳來消息要請律師為她辯護保釋,所以悲劇地,她被直接送進了X市拘留所。
“阿漠,你真的選擇放棄她嗎?你知道如果這樣的話,她的人生就有汙點,更沒有資格成為唐氏集團的太子妃。”總裁辦公室裏,幻炎極其惋惜又同情地說。
“你以為我剛才說的話都是開玩笑的嗎?既然她不領我的情麵不聽勸阻執意而為,我又何必死巴巴地往上湊。她為了躲避與我的婚姻,為了維護她的摯愛,
不惜犧牲自己的大好前途,這條路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況且人總要吃過虧才能明白些生存的道理。”
唐言漠落下冰冷的話語與他此時冷酷的麵容一致。說完,他豎起指間夾著的一根上好的雪茄放在唇邊,再次吞了一口然後嘴裏吐出一股濃濃的煙霧。他的雙眉微微擰起,心情看起來極為鬱悶煩躁。再看他麵前的煙灰缸裏不知道落滿了多少根煙蒂。
他平時是不抽煙的,除了應酬的時候偶爾會抽一兩根。幻炎清楚他是那種外表極為冷漠但內心是非常火熱的人,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嘴上那麽說其實心裏卻不這麽想。他應該比任何人都不舍得她進去吃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