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不會放手
“我一會就讓人幫你轉到VIP病房，良好清幽的環境加上身體藥物的好好調理，相信用不到五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傑西倒也配合地說來。
“如果這樣便好，說來我也要感謝傑醫生的。若不是你技藝高超挽回了沫兒的性命，讓我們下周的婚禮按期舉行，恐怕現在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地在這裏說話了。改天有空，我做東請你吃飯吧！”唐言漠盛滿笑意的臉覆蓋上了一層虛偽，他話中帶話傑西聽在耳裏明在心裏。
“太子客氣了，救死扶傷本是我們做醫生的天職。請吃飯這事便算了，不如向兩位討個喜酒喝如何？”傑西不矯情，也並非完全拒絕他的謝意。
“既然傑醫生肯賞臉，我自然是歡迎的。”唐言漠客套地回答。
看兩人你幾句我幾句寒暄著，淩沫頓感無聊，便悶上薄被睡了過去。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轉移至VIP病房了。本以為醒來的時候可以不用見到自己不想見的人，然而他卻坐在她床對麵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上左手撐著下巴，守了她好久也望了她好久。
他的臉是背對著陽光的，以她所在的方向反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片灰暗陰沉。他低壓的聲音在這方安靜的空氣裏響起，語氣淡淡地，“睡飽了？”
他三個字的問話有些單調的冷，失去往日那般溫和。淩沫聽不出他的意思，依舊附上招牌式微笑，“嗯。”
“那就去衛生間洗洗手準備吃晚飯吧！” 話落，他打了電話讓人送來了飯菜和兩套餐具，擺上了桌子，卻沒有端放至她床一側那張可移動的餐桌上。“能自己走過來吧？”
一切準備就緒，而淩沫還杵在那，絲毫不為所動。因為她心裏在猶豫要不要攤牌還是繼續在他麵前裝下去？
“還是要我抱你？”見她不吭聲，唐言漠麵上顯然有了一絲不耐煩。
她並不理解他不點穿她其實是在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隻要她還呆在他身邊，他可以不去計較她之前所設計的任何事。隻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意圖挑戰他的忍耐性。
為了避免餐桌上的尷尬，她想了想還是推卻了，“不用，你先吃吧，我還不餓。”
看著她撒謊的時候臉色一點也未變，甚至連眼睛也未眨一下。他原本冰冷的心越發得寒冷，他扯唇勾起一抹諷刺，“你的這個拒絕方式很爛。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單靠兩天兩夜的輸液不進一粒米飯醒來卻說自己不餓的人的話嗎？”
淩沫臉上違和的笑容終於消失，冷然浮上眉梢，“既然知道又為什麽執意要讓我陪你一塊吃晚飯，你不覺得你這樣多此一舉嗎？”
“為什麽？因為我在乎你，在乎你的一切。明知道你的一切所作所為卻不予追究，明知道你對我是虛情假意還充作若無其事。可無論我做什麽怎麽做你都不會對我有任何改觀，你都不會看到我對你的真心。我也隻是想挽回你的愛，隻是想和你好好吃一頓晚飯而已。可你把我當作什麽，一個你可以利用可以摒棄的工具嗎？你當真以為我不清楚你跟慕曉瞳之間的局促關係？你就沒有關心過為什麽我要把她留在身邊不讓你有機會動手？告訴你，那是因為我知道你遲早會回來找她報仇，我隻是想再看到你。”
他胸口洶洶怒意翻滾著，從沙發椅上站起，走到她麵前兩眼定定地看著她，火熱的眸光絞著她似要將她活活撕碎。這番話他幾乎咆哮地說出。
“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你知道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我不想以後每天都生活在一個沒有任何感情交流的世界裏，守著一段不愛的婚姻，讓大家彼此身心受折磨，何必！不如大家趁此放手，也解脫了。”她的眼眸依然很平靜，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很平穩，說這番話並未有分毫的不舍與留戀，隻是臉色更加淡漠了幾分。
“很好，這才是你埋藏心底實質早就想對我說的話吧！不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這幾天，你最好安分地等著我娶你，否則我不介意親手送你最愛的人下地獄。”
一絲幽暗戾氣纏繞上他的眉心，此時他的臉容不再散發溫潤仙然的光澤而是無止境的陰森妖異，令她渾身發顫。
飯也沒吃，他冷哼一聲抬腳朝著房門處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住了步伐，未轉過身，偏著臉餘光打在她的方向，冷丟丟地落下幾句陰狠的話，“還有不要企圖用假死來蒙混我的視線。就算你死了，你的身體也容不得你做主。我會謹遵S國王室料理貴族重要人物逝世後事的方式讓人把你的遺體製作成木乃伊安放在唐家祠堂，讓你的靈魂一輩子得不到自由。”
房門合上，淩沫佯裝出來的堅強徹底垮下，她抱著自己的雙腿將下巴擱置在膝蓋上，幾滴滾燙的眼淚從眼眶中滑出，滴落在她白皙的雙腳上。她卻不自知，隻感受到心湖上在不斷冒著冷颼颼的寒氣。
直到傑西敲門進來，她才調整了自己悲觀的情緒，“傑西，怎麽會過來看我？是今晚值夜班嗎？”
“沫沫，我是來替魅傳達一句話給你的。他讓你不要有顧慮，隻要你跟他說句不願意，他一定會想方設法讓你不用嫁給唐言漠。”沒有和往常那樣一見到她就跟她扯東扯西的說個沒完，也不拐彎抹角，這次傑西端正了臉色。隻是眼底好像極力在掩飾什麽，跟她說話時的注意力有些不集中。
“我的事你都告訴他了？”淩沫並未發現他臉上的這些細節，因他的話一時竟想起了剛才唐言漠對她烙下的那些狠話。她的聲音哭過有些沙啞，未待他回答，繼續說來，“那麽你幫我回去再告訴他，他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會幫他完成之前我沒有完成的任務，也謝謝他讓我看清了我自己。”
這一回，傑西雖然對她的話感到有幾分稀奇，但卻沒深入細想，隻當做是她謝絕魅的幫助了，以至於後來因為這句話而懊悔一生。
在醫院的這些天，淩沫沒有頹廢或者虧待自己，都有好好吃飯。而唐言漠自從上次談話以後就沒再踏足她的病房。也不知是不是他有意吩咐過，除了傑西和固定的一兩個護士沒有人敢背著他來打擾她，甚至連平時最愛八卦的娛樂記者也沒有蹲點守在她病房門前。所以，她這幾天的生活過得也是恬淡靜謐。
然而再恬淡靜謐的日子總歸要結束的。眼見著還有兩天就要到她跟唐言漠結婚的日期。她的心裏泛著說不盡的惆悵與酸楚。
今天是她出院的好日子。唐言漠事先叫人幫她安排辦理了出院手續。她隻要收拾一下自己換洗的衣物與零碎就可以。估計是怕她看到自己心煩，他沒有親自來接，倒是派了她最貼心的手下倪貝強來接她回家。
“老大，這些天你在醫院過得還好吧？”倪貝強邊開著車邊跟坐在後排座位的淩沫交流問候著。對於訓練營以及幻影飛碟的事，他封口一概不提。
“還好。”淩沫回答他兩個字簡單幹脆，此外並沒有刻意提及什麽。這倒讓倪貝強心裏鬆了一口氣。他沒有忘記自己來時，唐言漠的反複交代。絕不可以跟她提起任何有關於她建立的情報組織事情，免得再生什麽事端來。
車子飛速地朝著唐家別墅開去，車內寂靜了好一會。就在倪貝強以為她沒話說的時候，她卻在中途一處別墅區域喊停。而他很清楚過了前麵那條主道路右拐進入分叉路直走到頭就是蘇瑾夜的家了。
“老大，你這是要做什麽？”他先前有聽說他們老大好像跟蘇少鬧了很大的別扭。而且蘇少現在跟孟氏千金關係處得還算和睦，他們也快結婚了。隻是很不明白老大突然要他停下的意思。
淩沫眉眼間浮動著一縷關切，她毫不遲疑地將心中想問的說了出來，“蘇瑾夜他今天有沒有到集團去或者在不在劇組？”
倪貝強不敢有所隱瞞，畢竟他之前受過蘇瑾夜的恩惠，也了解淩沫和蘇瑾夜之間的微妙關係。他耿直地回答她，“自從你回來，蘇少有很長時間沒有回集團辦事了。除了偶爾陪小五去幾趟劇組，貌似剩下時間都呆在家裏。說來也奇怪，他的家門幾乎是緊閉的，沒人知道他在家裏做什麽。”
“今天正巧路過，你帶我進去看看吧。剛好我也想跟他敘敘舊，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等到回了唐家，你隻管跟太子說是路上擁堵應著我的要求慢點開。”
淩沫話裏的意思很明確了，其實就是想讓他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幫她隱瞞過去。
倪貝強會意地點頭，“好的，我理解。”
於是，車子在前麵拐了彎駛進了蘇家別墅的路。不知是不是猜到她要來，別墅的門又是大敞著的。淩沫讓倪貝強將車子停歇在大門外在車裏等著她。而她下了車，緩緩走了進去。還未踏進大廳門口，就聽到了裏麵的爭吵聲。
“蘇瑾夜，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當我是透明人嗎？竟然敢當著我的麵和她搞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