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一口口嘴對嘴喂你?
“若不是我開的,你以為你還會安全坐在這嗎?”一絲怒氣劃開他月朗星眸,唐言漠憤然地捧起一邊床櫃上保溫杯裏溫熱的小米粥,強勢地塞到她手中。“喝了她!”
幾乎一天一夜未盡食的她胃裏空蕩蕩,餓得腦袋有些暈眩,兩眼冒著金星。此時小米粥清淡的香味再呼入她的鼻子中,心底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吞入腹中,卻因著麵子問題,吃貨的她竟然在食物麵前發起呆來。
“不想喝?是不是要我一口口嘴對嘴喂你?”唐言漠帶笑地勾起唇角,作勢欲去搶她手中的保溫杯,拿起塑料袋裏的調羹舀了一勺遞到自己嘴邊。
她見狀著急地從他手中奪回,直接張嘴對著杯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唐言漠的臉上不著痕跡地漾過一縷溫和的笑。他滿意地抽了一張餐巾紙遞到她唇邊想幫她把嘴邊的殘漬擦淨。卻被她抬手避過,“我自己來就好。”
“我看你這腦袋上舊傷未去新傷來了,你再這樣下去,我估計什麽失憶症健忘症都要被你折騰出來了。”他冷言冷語,邊說邊從背後變戲法般現出她的包和手機隨意地丟放在她枕頭邊。
他看似很無謂的樣子其實話裏不經意間流出了對她的關心。因為知道她不在乎所以才以這樣暗諷的口吻說出來刺激她。看她隻是靜靜地聽著他說,並沒有作任何反駁的話,有些不適應。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再摸了自己的額頭,“這燒是退了呀,你不會是腦袋真給撞傻了吧!”
“我才沒有呢!我是誰啊,想當初我進X市第一警局實習期間參與一起抓捕銀行搶劫犯的行動,腦袋上還差點被……那個我都沒事。”淩沫生氣地鼓起兩腮幫駁回他的話。隻是說到後來都沒聲了,直接來個結尾。她這副犯了錯心底明白這樣不好卻又愛麵子逞能的可愛模樣惹得唐言漠心裏直想笑。但他還是得點穿她,不然她還以為自己是鐵打的。
“嗬,你還知道自己當過警察,連最起碼的酒駕不能開車都不知道。若是沒有我下車查看的話,那你豈不是要連人帶車……”後邊的話他本想說出來讓她時刻要有可預見性的安全意識,隻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想了想還是暫時不要讓她費神傷腦去想造成這場事故的罪魁禍首。
“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誰知道那個紀城會突然出現,大白天明目張膽地把我帶走。”想來他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差點被紀城擄走的事。她也就很爽快地說出自己那時的處境。再說她那時是昏迷的,並不知道車子爆炸的事情,還以為自己隻是簡單地開車撞到樹,毀壞些公物而已。
“總之,你該明白這場事故的嚴重性。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他話未說完,眼神一個起落間瞥見門口晃蕩的影子,便手插褲袋抬腳朝著那處走去。
“阿漠,事情已經查到了。”唐言漠剛拉開門,幻炎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剛好落入淩沫的耳朵裏。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她從床上一骨碌爬起,躡手躡腳地奔至門邊,隔著門板偷聽他們的對話。
“事發三個小時前,有人無意撞見曉瞳對淩沫開的那輛車的油箱裏注入一小瓶透明液體。我想大概是這種液體能與汽油在運作過程中不斷發生高溫反應,最終達到燃點的最高值才發生爆炸。”幻炎深沉的眸子泛起思考的波紋,他有些專業地說著。“至於淩沫開的那輛車警局那邊調出的監控最初開車的是紀城。後麵的不用我說你應該猜到了。”他玄秘地落下一句。
“我都沒有對她出手,她已經按捺不住了。”唐言漠揪眉右手手指撫了撫下巴冒出的一點青渣,對他的話渾身起了一層寒氣,“一會你多安排些你的手下暗中保護淩沫。他們沒有得手一定還會回來找機會。”
“好的。”幻炎應下,轉身就要去安排,沒走出幾步,被他又叫住了。
“幻炎,有些感情是裝不出來的。在記者見麵會上當我澄清與慕曉瞳的真正關係時,我想你的心裏該是釋然的。雖說在大家麵前,她貼上了你的標簽,但是我不管你對她存在何種心思,以後隻要她傷害到了淩沫,就算是你的人,我也不會姑息她。你明白嗎?”他說著眼底躁動起一股對淩沫很強烈的保護欲。自己之所以沒在記者會上按原先設定的計劃走,都是因為考慮到他的感受。雖說還是以一場獵愛遊戲戲劇性地剝開他們的關係。
“我明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一直是我飛鷹門信奉的話。我作為首領不會為此破例。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幻炎的臉上被刻意壓下的情感在他說出這番話後湧現而後消失得蕩然無存。他要的女人斷然不是那種手段殘忍的,更何況他們彼此也隻是互相利用罷了。
門後的淩沫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在心裏,想不到慕曉瞳這個女人好陰毒竟然打算讓自己跟著紀城一起陪葬!以前自己還是淩家千金時,她還會顧慮些什麽,現在自己沒有了後台她變得肆無忌憚。唐言漠剛才想說的應該是自己差點連人帶車一起灰飛煙滅吧。
慕曉瞳,你處處與我作對,要我性命,還害得我與好朋友孟憶湘反目成仇。這筆賬我會好好跟你算的。你拉舒戀上位,讓我一夜之間一無所有,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嗎,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淩沫的眼神定定地望向某處,她心裏暗暗地說道,跟著恨恨地拽緊了拳頭。
為了養好精神,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她都有乖乖聽唐言漠的話按時吃飯。對於她的變化,唐言漠雖詫異但看著她一天天好起來心裏是高興的。至少在她最無助的日子裏還是自己陪著她的。經曆了這一變故,她對他的脾氣和態度也好了許多。總感覺溫順得像隻貓卻沒有任何不自然。
這些天她的病房門口並沒有保鏢守著,她過得也是愜意安然。然而她知道這些都隻是她接受暴風雨前的寧靜。因為接下來她即將要麵臨更多的壓力。
而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這句話一點也不假。這天上午,她正當有興致拿著魚飼料坐在樹蔭下給睡蓮池裏的金魚喂食。就在這時,一對人不聲不響出現在她背後於她身前投下兩片影子。她猛然回過頭,對唐家二老的到來除了意外還有一些欣喜。她想這個世界總歸有人還是會不由自主地來關心你。可是她究竟想錯了,他們來的目的並不是看她,而是要勸她離開唐言漠。
“伯父伯母,你們怎麽來了,這個我們去那邊涼亭坐坐吧。”她將手中所有的飼料全部丟進池子裏,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而後熱情地一邊挽一個拉著他們去了涼亭,微笑著招呼著,“伯父伯母你們先坐啊,我去買兩瓶水,小店就在不遠處,我很快回來。”
這倒弄得他們尷尬起來。唐夫人麵帶和藹的笑容,趕快抓住她的手臂,“誒,沫兒,不用了,我們不渴。你坐下吧,我和阿漠爸有話要跟你說。”說完,她皺起眉頭,為難地看了一眼唐銘。而唐銘則是一臉嚴肅地坐在一邊不吭聲。
這下整得淩沫跟著急促不安起來,總感覺他們想說什麽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看出他們的心思,她痛快地說,“伯父伯母你們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聽著。”
唐夫人再次看了一眼自己丈夫,似下了決定,歎了一口氣,她轉頭向著淩沫直爽地說來,“沫兒,其實你一直是我心中最理想的兒媳,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很放心將阿漠交給你。可是現在我不能,且不說你對他的感情如何,就說你現在身份背景不明,我聽說前陣子你在江南路地段的小巷子裏又遭遇了黑衣人的刺殺。我不想我兒子娶一個會給他帶來不幸的女子。你能體諒我一個做母親的心吧。所以我們希望你能離開他,好嗎?”
她說得很輕柔很緩慢,一如以前對自己說話般,可是就是這樣的語氣這樣充滿慈愛的表情讓她對人生徹底的絕望。
冷意鋪開她俏麗的容顏,她的笑容在她說最後一句話時瞬間僵硬在唇角。她還未來得及回答她。
唐銘從身上拿出一張卡遞到她麵前,“這是一張可以無限透支的卡,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隻要你不出現在阿漠麵前,這張卡就屬於你了。”
一絲嘲諷拂過她的嘴角,難以置信,往日在她心中可親可敬的唐老爺也會用錢來侮辱她的人格,也會看權看勢。她以為他放權給自己兒子就是因為看開了,不想去管了。既然這樣她也沒有必要矯情推辭,畢竟這個世道本就這樣,沒有錢財就不能生存。“好,我可以不出現在他麵前,但是他出不出現在我麵前這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她說完也不客氣,直接拿起卡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下轉身離開了。
如果她預感的沒錯,暗處一定有人將這一幕拍下來了。看著吧,電視劇裏這種狗血的情節又要上演了。不敢保證這些人不是他們派來的。但是一定會在唐言漠麵前參她一本,說她本質貪財不值得付出真心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