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困在泉中
「既託了我,我就說不得要討你們嫌了。我可比不得你們奶奶好性兒,由著你們去。再不要說你們『這府里原是這樣'的話,如今可要依著我行,錯我半點兒,管不得誰是有臉的,誰是沒臉的,一例現清白處理。」
小動物早就跑的沒影兒了,花祈雪慢慢停下腳步。
「小的天天都來的早,只有今兒,醒了覺得早些,因又睡迷了,來遲了一步,求奶奶饒過這次。」
眼前的這些人,他們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和壽水村村民們一樣但好像又有哪裡不一樣。
花祈雪實是說不清楚。
「它呀。」少年頓了頓道,「雖說個子小可是跑的很快,不用擔心。」
合族中雖有許多妯娌,但或有羞口的,或有羞腳的,或有不慣見人的,或有懼貴怯官的,種種之類,俱不及她舉止舒徐,言語慷慨,珍貴寬大,因此也不把眾人放在眼裡,揮霍指示,任其所為,目若無人。
頭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系著碧玉紅帶,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麗人物。
他恨不得下車跟了他去,料是眾人不依的,少不得以目相送,爭奈車輕馬快,一時展眼無蹤。走不多時,仍又跟上大殯了。
「這又奇了,你叫他倒去,還怕他不倒?何必要我說呢。」
「他本不必留下,就是想我們萬一改變主意可以隨他去,能有個容身之所,我下定決心了不管那裡如何,我都要追隨他!」元千說道。
「只是不知如今還有命去嗎……」
一隻手撤下,眉頭緊鎖,瞬間又將另一隻手撤下,身體猛地朝後跳躍了幾步。沒了他的力量,裂痕開始逐漸變寬。隨後結界崩塌,一瞬間凝石全部墜落而下,「轟隆」一聲,掀起無數的塵土向四周蔓延開來。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傳來,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從周圍的桃林里走了出來,一臉輕鬆愜意,手裡提溜著剛才逃出去的那些人,有幾個還有氣無力的掙扎著,有的已經像爛泥一般任拖任拽了。
守備忍氣吞聲的受了前聘之物。
誰知那張家父母如此愛勢貪財,卻養了一個知義多情的女兒,聞得父母退了前夫,他便一條麻繩悄悄的自縊了。
那守備之子聞得金哥自縊,他也是個極多情的,遂也投河而死,不負妻義。張李兩家沒趣,真是人財兩空。
這裡她卻坐享了三千兩,王夫人等連一點消息也不知道。
自此她膽識愈壯,以後有了這樣的事,便恣意的作為起來。
「這匾額對聯倒是一件難事。論理該請貴妃賜題才是,然貴妃若不親睹其景,大約亦必不肯妄擬,若直待貴妃游幸過再請題,偌大景緻,若干亭榭,無字標題,也覺寥落無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斷不能生色。」
非此一山,一進來園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則有何趣。
「那天與你在一起的妖怪們都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說道。
「哼。」葉夢琴冷笑一聲道,「愚蠢至極。」
這是第一處行幸之處,必須頌聖方可。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現成的,何必再作。
忽見一對紅衣太監騎馬緩緩的走來,至西街門下了馬,將馬趕出圍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
半日又是一對,亦是如此。
少時便來了十來對,方聞得隱隱細樂之聲。
一對對龍旌鳳,雉羽夔頭,又有銷金提爐焚著御香,然後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過來,便是冠袍帶履。又有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綉帕,漱盂,拂塵等類。
一隊隊過完,後面方是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金黃綉鳳版輿,緩緩行來。
綠蠟春猶卷,紅妝夜未眠。憑欄垂絳袖,倚石護青煙。
對立東風裡,主人應解憐。杏簾在望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
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
每人新書一部,寶硯一方,新樣格式金銀錁二對。
「連他的歲屬也不問問,別的自然越發不知了。可見他白認得你了。可憐,可憐!」
「坐一坐就回去罷,這個地方不是你來的。」
「我一個人是奴才命罷了,難道連我的親戚都是奴才命不成?定還要揀實在好的丫頭才往你家來。」
「你吃飯不吃飯,到底老太太,太太跟前坐一會子,和姑娘們頑一會子再回來。我就靜靜的躺一躺也好。」
彼時正月內,學房中放年學,閨閣中忌針,卻都是閑時。
他見了這樣,知難挽回,打疊起千百樣的款語溫言來勸慰。
擢亂六律,鑠絕竽瑟,塞瞽曠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聰矣;滅文章,散五采,膠離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毀絕鉤繩而棄規矩,之指,而天下始人有其巧矣。看至此,意趣洋洋,趁著酒興,不禁提筆續曰。
「一百年還記著呢!比不得你,拿著我的話當耳旁風,夜裡說了,早起就忘了。」
「彼時不能答,就算輸了,這會子答上了也不為出奇。只是以後再不許談禪了。連我們兩個所知所能的,你還不知不能呢,還去參禪呢。」
登時雇了大叫驢,自己騎上,又雇了幾輛車,至榮國府角門,喚出二十四個人來,坐上車,一徑往城外鐵檻寺去了。
每一處添兩個老嬤嬤,除各人奶娘親隨丫鬟不算外,另有專管收拾打掃的。至二十二日,柳拂香風。
且說他自進花園以來,心滿意足,再無別項可生貪求之心。
每日只和姊妹丫頭們一處,或彈琴下棋,作畫吟詩,拆字猜枚,無所不至,倒也十分快樂。
他曾有幾首即事詩,雖不算好,卻倒是真情真景。
她耳根一紅,面露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