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30|城
百年冥界,幽幽如斯,縱生氣輪迴也洗不去冥界的凄清,這便是青燭的體會。她是一隻無法往生的魂魄。冥王說她陽壽還有數百年,但凡身已毀,只得做一縷漂泊的孤魂。
就在那時,遺恨請求冥王,讓青燭做他的青燈使,冥王便允了。遺恨將他帶至弱水之畔的冥樹,對她道:「青燭,我叫做遺恨,是冥界的招魂使。此後,你便為我掌燈,隨我去陽世招魂吧!這棵冥樹便是你我的棲息之處。」
於是她便同遺恨居住在弱水之畔。時常她手執青燈,吟唱者青燈使的歌咒,隨他在陰陽光兩界往返而行。她見過貪戀人世繁華的鬼魂,亦見過對浮華紅塵了無牽挂的鬼魂。
只是無論他們身前是帝王將相抑或是一界平民,也只能人遺恨輕輕的將其招了去,交於冥府處置。生前罪惡難數的便沉入阿鼻地獄,生前積善積德的便送入紅塵再享三千繁華。
每當她看見那些魂魄飲盡忘塵水,再懵懂的進入輪迴,她的心上便盪起一片漣漪,不知是羨慕抑或是想遠離輪迴。她許是一腔羨慕,因為輪迴之後便是一個新的開始,前塵舊夢便煙消雲散。
也許她是想遠離輪迴,因為她還是捨不得離亂紅塵中的那個人,捨不得將他忘卻,即便只有一片傷懷,她也不想忘卻。可是還有一百年,她就會像奈河橋上的所有鬼魂一般進入輪迴。
在冥界的百年間她了解到,冥界中只有十位招魂使,每一位招魂使都有一位青燈使。而青燈使所做不過世點燃青燈,將歌曲聲遙送,讓凡間靈物自動退讓。
她知道遺恨的青燈使已空缺百年,卻不解他為何偏偏讓她作他的青燈使。那日,青燭倚著冥樹向他詢問。
遺恨凝視著河畔火紅的彼岸花良久,微微一笑:「因為我不想你成為一縷漂泊無依的孤魂。」
那一刻,襲襲微風拂過遺恨清冷的臉龐,他藍色的髮絲隨風飛揚,彼岸花在他身後正肆意的盛放,極盡繁華。而他明亮的眸子璀璨如星,閃爍著藍色的光華。這一切模糊了青燭的視線,讓她在凄清的冥界有了些許沉醉。
時光匆匆,五十載轉眼便悄悄流走。青燭的心便愈發的不安,卻不知為何。這一日,青燭如同往常一般隨遺恨往陽世招魂,卻不料他們如今要招的魂魄是她無論如何也是無法預料的。
她,青燭是一隻狐妖,在她修行五百年後初化人行時,便遇上了他---斬墨,讓她永遠無法忘懷的人。斬墨亦是一隻狐妖,倒行卻比她高深的多。青燭本以為他二人定會一生如此,相依相伴。
但事事難料,他們在塵世間遇到了那名喚如花的女子。青燭猶記初見如花時的驚艷,那時如花身著一襲水綠衫子,青絲如瀑,流海下的眼眸如一池濃墨深不見底,膚如凝脂,淡淡的笑意襯的她脫凡出塵。果真人如其名,似春水映梨花。
瞥眼間,斬墨驚艷的神色便盡數落在青燭眼底,揮之不去。從此後,他二人間便多了一個叫做如花的女子。青燭冷眼旁觀斬墨、如花一步步淪陷,心中的痛楚在她一次次忽視后刻入骨髓。
終於,她的歇斯底里的問:「為何你眼中便容不下一個我,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這個你剛認識的人,而你又置我們百年的情誼於何地?」
斬墨眼中泛過內疚,嘆道:「青燭,你沒有比不上她,你也是我罪好的朋友,我們之間的情誼在我心中的位置你還不清楚么?」
青燭深吸一口涼氣,握緊雙手,掌心的疼痛卻抵不上心裡的痛,她抑制住眼裡的洶湧,冷笑:「呵,我是清楚,我清楚的知道無論我們百年的情誼如何重要,也抵不過她的一顰一笑,不是么?」
「唉,你有何苦這般執著?」
「執著,那你自己呢?你明知與她人妖殊途,定然不會有好結果,為何你不放手?」
斬墨一怔,眉頭緊蹙,神色凄楚:「放手?放手了便不愛了么?所以我不放手,即便上天反對,也絕不放手。」
青燭見他心志堅決,心中更是痛楚,就凄然一笑:「呵呵,好一個絕不放手,你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言畢,青燭便凄然而去,留下身後深深的嘆息。
青燭自與斬墨分別,心續煩亂,剪不斷,理還亂。一年後,她再尋斬墨,因為斬墨遭受天劫之時已到。而她一見他便為他失了性命,斬墨逃過了天劫,而她卻成了孤魂,被遺恨帶往冥界。
回望時,見斬墨傷痛的模樣子,她便覺得欣慰,至少他還是會因她的死亡而傷心。於是她暗暗祈禱:斬墨,你一定要幸福!
可如今,青燭眼見斬墨為轉世如花的死亡而落淚,心中一痛:我已經在冥界呆了五百五十年了,如花想畢已也輪迴了數次了吧。而斬墨豈不是每一次都要為如花傷心落淚,上天又怎會聽到我的禱告呢?我不過是小小青燈使,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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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燭見他心志堅決,心中更是痛楚,就凄然一笑:「呵呵,好一個絕不放手,你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言畢,青燭便凄然而去,留下身後深深的嘆息。
青燭自與斬墨分別,心續煩亂,剪不斷,理還亂。一年後,她再尋斬墨,因為斬墨遭受天劫之時已到。而她一見他便為他失了性命,斬墨逃過了天劫,而她卻成了孤魂,被遺恨帶往冥界。
回望時,見斬墨傷痛的模樣子,她便覺得欣慰,至少他還是會因她的死亡而傷心。於是她暗暗祈禱:斬墨,你一定要幸福!
可如今,青燭眼見斬墨為轉世如花的死亡而落淚,心中一痛: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