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洪荒世界
兩位老者見他們暈倒,相視一笑,眼裡皆都泛起狡黠之色。那位老太太則躡手躡腳地趕到青霞身旁,伸手往她的包袱摸去。就在她的手即將接觸到包袱時,只覺手腕猛地一痛,已然被一隻長毛棕色毛髮的手扼住了手腕。
老太太一驚,急忙轉頭望去,只見孫悟空已然坐了起來,盯著她輕蔑地笑了笑:「老孫的東西也敢偷,是嫌活的太久了嗎?老太太!」他把最後三個字咬的極重,眼睛一狹,目光森然。
老太太被他這樣一盯,頓時一懼,不禁微微地縮了縮手,但卻被孫悟空抓的更緊了。
老公公見狀急忙跑上來,焦急道:「孫悟空,不要動手,你看我們是誰。」說著,他身子一轉,同時伸手在老太太身上一指,只見青光一閃,他們已然變成了俞子言和玉琉璃。
孫悟空一看,眉頭頓時一皺,一把將手撤開,盯著玉琉璃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打寶蓮燈的主意?」
玉琉璃揉著被他抓痛的手腕,沒好氣低道:「我才不是要打寶蓮燈的主意呢,還不都是因為你。是你不讓我去洪荒世界,我才出此下策,想著寶蓮燈若是在我手裡,你就只能同意我去了。」
孫悟空一聽,眉頭皺的更深了,斥道:「胡鬧,洪荒世界是什麼地方,你不是不知道,我不讓你去是為了你好。」
玉琉璃頓時有些語滯,繼而下巴一抬,嘴硬道:「那又怎樣,你答應幫我找琉璃碎片,若你在洪荒世界出了意外,這筆債我找誰要去!」說著,她小臉一撇,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孫悟空看著她這副模樣,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暗自一嘆,繼而目光一瞥,落在俞子言身上,問道:「那你呢,你又為什麼要跟著她胡鬧?」
俞子言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瞥了瞥玉琉璃,解釋解釋道:「我還等著你去求觀音菩薩,好把我大哥救出來,你若是出事了,或者獨自溜了,我找誰去。」
孫悟空眉目一皺,冷冷地道:「老孫早已說過,你大哥是被觀音菩薩收去做了徒弟。」
俞子言怔了怔,反駁道:「空口無憑,一切等見了菩薩再說。」
孫悟空面上一陣不耐,擺擺手厭煩道:「隨你,愛信不信!」
俞子言不再言語,伸手捏了個決,往青霞身上一指,她便幽幽地醒了。她伸手揉了揉腦袋,微微有些迷糊:「我這是怎麼了?」說著,她暼到旁邊的俞、玉二人,不由一怔,眼睛一轉,大呼所以道:「原來是你們兩個把我迷暈的,玉姑娘,你想跟著大聖直說就是,何必多此一舉。」
玉琉璃面色一窘,臉上有些發燙,辯解道:「誰要跟著他了,我只是……」
還未等她說完,青霞急忙伸手止住,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行了,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
玉琉璃喉頭一噎,面上更加窘迫了。青霞看了看孫悟空,眼睛一亮,興奮的說:「大聖,是不是你用火眼金睛看出了他們的真面目呀?」
孫悟空神情微凝,瞥了瞥玉琉璃,淡淡道:「不是,是因為一般凡人見了老孫都會害怕,而他們卻一點也不害怕。剛才咱們沒說要水果,他們卻上什麼桔子,這不是無事獻殷勤嗎?」
青霞瞭然地點點頭,讚歎道:「這樣呀,看來還是大聖你聰明。」
孫悟空則望著俞子言,眸子微狹:「俞子言,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不僅能追的上筋斗雲,還能逃過老孫的火眼金睛?」
俞子言目光一滯,嘴角微挑,眼裡閃過一絲輕蔑:「天下人都道你孫悟空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在我看來不過是借著筋斗雲罷了,任何人只要有筋斗雲,自然能趕的上你,甚至超過你。」
玉琉璃眼珠轉了轉,心下頓時一動,驚詫道:「俞大哥,難道駕的雲也是筋斗雲?」
俞子言微微頷首,淡然一笑:「是。」
孫悟空則冷冷地盯著他,說道:「筋斗雲生在雲夢澤,這世上知道召喚筋斗雲心訣的人很少,能找到雲夢澤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你又是如何知道心訣,找到筋斗雲的?」
俞子言嘴角一挑,泛起一絲譏諷:「孫悟空,你說的是不錯,但是你以為這世上只有你有這奇遇,能駕得筋斗雲,別人就沒有此福緣嗎?」
一旁,青霞追問道:「那你又是如何逃過大聖的火眼金睛的?」
俞子言嘴唇微挑,眼裡噙著一絲得意:「當初教我法術的人,也可是說是我師傅吧,他教我變身術時曾告訴我,他的變身術乃是獨門密創,想要遮去妖氣和元神,是再容易不過的。」
青霞瞭然地點點頭:「原來如此。」
孫悟空不再機會他們,看了青霞一眼,淡淡道:「走吧。」語畢,便駕起筋斗雲帶著青霞離開。玉琉璃二人則一直跟著孫悟空,而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玉琉璃自然當他默許了。
過了大約兩個多時辰,四人終於到了西荒沙漠極心之處。放眼望去,但見黃沙連綿千里,如同泛著波浪的金色巨海。沙漠里除了黃沙、少許腐朽的枯木,以及零散在各處的白骨,再無它物。風過處,揚起一陣陣漫天的沙塵,越發襯得此地蕭瑟而荒涼。
玉琉璃目光一轉,四下搜尋了片刻,皺眉道:「孫悟空,這裡除了沙漠就是沙漠,哪裡有什麼洪荒世界呀?」
孫悟空瞅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此刻天還未黑,自然見不到。」
「啊,這和天黑不黑有什麼關係?」玉琉璃更是摸不著頭腦。
一旁,青霞莞爾一笑,插嘴道:「玉姑娘,師傅之前告訴過我,洪荒世界處在一處結界里,平時人們既看不到它在哪裡,也進不去。只有當天黑了之後,藉由洪荒世界里九個太陽發出的光芒判斷它的位置,再借寶蓮燈之力衝破結界,才能進到裡面去。」
玉琉璃頓時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進洪荒世界也這麼複雜。」
接著,四人便在沙漠里隨便找了個地方落腳,吃了些東西。天色越來越晚,太陽西下之時,玉琉璃被寒風一吹,頓時凍得只打哆嗦。
一旁,孫悟空瞅見她這副情形,眉頭微微一皺,驀然站了起來,四下一轉,找來一些枯木生了一堆篝火。
玉琉璃急忙靠近火堆,伸手烤了一會兒,覺得身上暖和了許多。她轉過頭往孫悟空看去,只見他脊背挺直,端端地坐在地上,握著一根木棍隨意地撥弄著火堆。橙色的火光輕輕地搖曳著,照在他臉上,泛著一層橙黃色的微光。看著火光中他明晰的臉龐,玉琉璃心裡泛起一陣陣暖意。
夕陽盡去,夜幕降臨,待到黑暗籠罩整個沙漠時,沙漠極心之處隱隱地現出一個黃色光球,忽大忽小,忽明忽暗。
「快看!」玉琉璃指著光球,驚喜地喊道。
其他幾人連忙望去,面上皆是一喜。青霞急忙取出寶蓮燈,默默地念了幾句口訣,寶蓮燈立時便亮了起來。她拿著寶蓮燈對著光球一指,光球頓時便開了一道口子。
青霞眼睛一亮,對著其他三人喊道:「就是現在了。」語畢,四人立時縮小飛了進去,那道口子也隨之閉合,沒過多久光球也消失了。
孫悟空四人則到了洪荒世界的最外層,就如傳說那般,天上懸著九個太陽,大地一片赤紅,除了岩石和乾涸的沙土,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幸好孫悟空他們被寶蓮燈的結界包裹著,才能免去烈日暴烤,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仍舊能感受到悶熱的氣息。
青霞看著無邊的赤土,眉頭微微一蹙,催動寶蓮燈,讓寶蓮燈帶著他們往洪荒深處飛去。
過了許久一陣,赤土將近,遠遠地便看到天地之間有無數飛速旋轉的颶風,大地上覆滿冰原,目光所及之處儘是無盡的純白。
青霞帶著三人落在赤土邊界,眉目一蹙,對著他們叮囑道:「對抗颶風太過耗費寶蓮燈的神力,我們還是走過去吧。」
三人一聽,皆都應道:「也好。」
接著,三人穿過交界之處,在寶蓮燈的保護之下走進冰雪之塬。無數颶風從四年八方快速襲來,在颶風的撞擊下,結界不段地震動著。
走了一陣之後,一道巨大的颶風風束從天際襲來,青霞心下一緊,急忙凝神念咒穩住結界。四人但覺結界猛地一震,颶風已過,結界卻快速地裂了好幾道縫隙。
「不好!」青霞心下大驚,急忙飛速地念咒,結界的縫隙也隨之快速癒合。就在此時,結界旁的冰塬突然破開,一隻烏黑髮青的利手伸了出來,從正在癒合的縫隙里伸了進去,一把抓住玉琉璃拖進了冰塬。
孫悟空心下一緊,急忙跟著鑽出了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