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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虎本以為相親完了就沒事兒了,過了兩天有人見了面就喊他新郎官,他什麼也不清楚還答應了幾句,後來越聽越不對勁兒,怎麼就是新郎官了,他跟景萏一直沒聯繫,就是礦上的麻煩事兒也一大堆,狗屁的新郎官,倒霉鬼還差不多。


  倒是有人問他什麼時候結婚,這倒是把陸虎問了個懵,什麼跟什麼啊這是,他什麼時候說自己要結婚了。


  從礦上回家,陸虎進門就看到他媽跟那些姑婆們一臉喜色的聊天,桌上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綉著囍字。見人進來,陸母不動聲色的藏了起來。


  陸虎想的是韓幽幽,便說:「媽,你弄點兒好東西,還有那些破布希么就別弄了,人家外面不興那些,丟人,紅包多包點兒錢。」


  陸母忙說:「好好好,我不懂總會問,不給你丟人現眼。」


  陸虎隨便嗯了一聲就往自己那邊走了。


  等人沒影兒了,陸虎姑姑才說:「你不是說他不清楚嗎?怎麼還說這個。」


  陸母抬著眼睛張望:「你這麼說,我也不清楚啊,是不是想通了又不好意思說。」


  陸姑姑嘖了下嘴,搖搖頭:「這個也說不準,要是能想通最好。人家肖瀟多好啊,個方面不錯,家裡都是當官的,倆人要是結了婚,對陸虎的事業也有幫助,多好的事兒啊。」


  「就是,誰知道他鬼迷心竅怎麼瞧上了那個女的。」


  陸姑姑嘴角一垂,「外面啊,什麼都不缺,最多的就是狐狸精,咱們村那幾個沒出去前不都好好的,回來不都鬧著離婚嘛,那些小姑娘眼睛毒,看見有錢的就往人身上貼,管你結婚沒,一點臉皮都不要。」


  陸母湊過去道:「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又來氣,你不知道那個女的,瞧著人模人樣的,根本不要點兒臉。」


  「怎麼了?」


  陸母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根本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兒。」


  姑嫂倆你一言我一句的商議,說的是結婚,但是結婚這事兒跟當事人沒關係似的,陸虎再出門時,他媽還交待晚上早點回來。


  陸虎嗯了一聲,他下了個井,白天進去的,出來已經天黑了。


  他回去家裡好不熱鬧,當然不止是家裡人,還有肖瀟。


  陸虎抹了肥皂在水龍頭處洗手,奇怪了句:「你怎麼在這兒?」


  她雙手背在身後道:「你猜。」


  陸虎才懶得猜,他撈了毛巾擦了檫手往房間走,裡面還坐了兩位中年人,陸虎奇怪的看了一眼,他媽才介紹道:「這是你肖叔叔跟阿姨。」


  陸虎一笑,抬手道:「您好。」


  中年男人握了下他的手,兩人面上招呼了幾句。


  陸虎拉了他媽往一邊走,小聲問道:「這誰啊?」


  「肖瀟父母啊。」


  「他們來幹嘛?」


  陸母瞪了他一眼:「看看你,瞧你這樣。」她說完便換了張笑臉去招呼人了,說不上多熱絡。


  陸虎嗤了聲,心裡犯嘀咕,這是幹嘛呢這是。不過來者是客,他總不能給人擺臉色,陸虎當然是笑臉相迎。剛開始吃飯,陸虎還沒摸著門道,倒是一會兒肖瀟母親說了句,十月份結婚最好,有了孩子可以生在初夏。


  陸虎在那兒低頭巴拉飯,一會兒聽人說:「時間還是定準些,十月份結婚的不少,不然到時候酒店不好定。陸虎,你別一點到晚在礦上,總要上點兒心。」


  他夾在半空的筷子僵住,一臉詫異的看著桌上的人,一時尷尬,碗筷碰撞的聲音分外扎人。


  陸母及時給兒子夾了塊魚道:「這是最近太忙了,以後他肯定要上心的。」


  陸虎現在就是再傻也聽出個七七八八了,也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結婚了,他自己跟個傻子似的也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他要結婚了,他自己跟個傻子似的被玩兒的團團轉。


  對方父親道:「就是再忙,這也是終身大事,一輩子只有一次。」


  陸虎放下筷子,他上下牙齒緊緊咬著點了點頭道:「什麼結婚啊,誰跟誰結婚啊,我怎麼不知道?」


  陸母瞪了兒子一眼示意他閉嘴,陸虎沒看見似的道:「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


  肖瀟低頭沒說話,桌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應。


  陸虎摔了筷子決絕離開。


  當天晚上送走人,他媽揪著他又打又罵,哭兒子不成器。


  陸虎脾氣上來道:「你別說我不孝順,有你這樣的嗎?還是那句話我非景萏不娶!沒事兒別折騰。」


  陸母拍著胸口道:「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我可沒氣你。」


  倆人都在氣頭上,一句不對一句,老太太不知道怎麼想的,噌的一下就從樓上跳下去了,幸虧了那棵老槐樹,老太太才沒掉下去,不過人給掛在了樹上,她也嚇的不輕,被人從樹上摘下來,臉煞白煞白的,氣都喘不上來。


  陸虎也嚇的不輕,他知道老太太脾氣大,沒想到做這種蠢事兒,這一天他可沒太平,連夜把人送進了醫院。


  年紀大了受了驚嚇,一時半會兒緩不過氣來是肯定的,人是醒了,依舊記著那檔子事兒,死活不順氣。


  陸虎實在是拿她沒辦法,老太太讓他發誓跟景萏斷了,他不肯,倆人僵持許久,老太太經歷了這一次倒是捏住兒子的性子了,他不答應,她就說跳樓。他煩的頭都要炸了。


  那頭韓幽幽打了個電話,他就喊人過來了。韓幽幽倒是快,她還以為老人家犯了什麼大病,瞧著人挺正常的總算是舒了口氣。陸母找到了人從頭到尾把事情給說了一遍,讓韓幽幽評理,她也說不清,別人過來探病,她就找借口出去了。


  陸虎坐在走道的椅子上,他腦袋低垂著,無比沮喪。


  韓幽幽過去喊了聲哥。


  他抬頭,臉上有些浮腫,下巴長了青色的胡茬,一臉潦倒,她走過去問:「吃了沒?」


  陸虎搖頭,又問:「她怎麼樣了?」


  韓幽幽繞了話題說:「走吧,我們一起出去吃點兒東西。」


  陸虎點頭應了,這個時候,不當不正的時間,餐廳也沒什麼人。


  韓幽幽點了兩籠包子,點了幾個小菜又要了兩碗粥。


  陸虎沒什麼胃口,隨便夾了兩筷子,韓幽幽見他一臉愁思,放下筷子道:「哥,你為什麼這麼軸呢?先把嬸兒哄好了再慢慢說,本來農村人思想就比較保守,總要一點一點的讓她接受。」


  陸虎冷笑了下道:「接受什麼,我自己在這兒瞎鬧騰而已。」


  「你跟景萏吵架了?」


  「別提了。」


  韓幽幽果真沒再說話,她來的時候跟公司多請了兩天假,本來是想多呆幾天的,結果一天都呆不下,陸母簡直跟得了神經病一樣,本來好好的吃著飯就開始罵,說陸虎不孝順,要麼說景萏不要臉。陸虎連癟的青紫,最多就是甩臉走人,總不能把人氣的再暈過去。


  韓幽幽夾在中間不知道說什麼。


  臨行之前她看著一臉無奈道:「哥,你有沒有想過,父母可能都是為了孩子好,也許你只是逆反,其實你跟景萏的感情沒那麼深。」


  他驚詫的看了她一眼。


  韓幽幽抿唇小心道:「也許你們並不合適,一山不能容二虎,你叫陸虎,她屬虎。」


  「迷信!」


  送走了韓幽幽,陸虎回去也想她的話,他跟景萏合適嗎?他自己也許都掂量不清楚,他對她的愛像是喝可樂似的,第一口喝下去,滿嘴是氣兒,又刺激又爽,喝多了舌頭麻,若是放久了可樂沒了那股氣兒喝著又沒意思。


  這麼久了,景萏一通電話都沒有。


  他走在路上,心裡瓦涼瓦涼的,現在陸虎又走不開身,他只要消失一會兒他媽就要鬧自殺,打電話也要問是誰,男的女的,一不順人心意就鬧,比監視器還高級。


  前段時間,何嘉懿催著自己注資,最近又消停了,不幾日才有人說何家老爺子去世了。陸虎本是該去弔唁,只是走不開,便拖了宋書去拜訪了。


  事情告一段落後,何嘉懿又頗為嚴肅的邀請了他一次,用商人的態度,十分明白的說清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並且誠懇的邀請陸虎。


  他依舊猶豫。


  那邊玩笑道:「這可不像你啊,做事思前想後的,你是擔心我給你下套子?」對方不等答案繼續道:「我還沒那麼小心眼兒,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聽說你要結婚了,提前跟你道個喜。」


  陸虎的心顫了一下,現在估計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結婚的事兒,景萏肯定也知道,不管真假她都不知道問一句,一點兒也不關心。陸虎細想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時候都是自己讓著她,她不關心自己,看不上自己,也不愛自己,他越想越憋屈,心裡跟堵了一塊什麼似的,想發泄卻找不到出口,想要去問問她怎麼樣了,他卻提不起勇氣。


  這段感情來的異常猛烈,結束的也是毫無蹤跡。


  初秋,陸虎再三斟酌還是跟何嘉懿簽下了合同,撇去景萏不說兩人面上看起來好的不得了,何嘉懿身邊站了個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女孩兒,她一口一口老公的喊。


  陸虎知道他倆肯定是離婚了,他想起來還是有些難受,存在電話里的號一直沒撥出來,偶爾翻出手機,他還是出神,要麼蹙眉,要麼傻笑。只是最近翻出來的頻率越來越小了。


  肖瀟沒成,陸母又給他找了個趙和歡。


  趙和歡沒有肖瀟的心眼兒,也沒景萏的嫵媚凌厲。


  她很溫柔,溫柔的像是一杯溫水,說話溫柔,吃飯溫柔,走路溫柔,就連他對她發脾氣,她也是笑,嘴邊那倆小酒窩帶著些酸甜味道,彎彎的眼睛裡帶著些可憐,就那麼一直看著自己,看著看著他都沒脾氣了。她是好,可是陸虎就是喜歡不來,感情這種事情強迫不來。


  有時候在婚姻方面,家長們比當事人要更有話語權。


  陸虎在韓幽幽後面定了婚,婚期定在第二年夏天,本來說的是春天,硬是被他推到了夏天,也不過是幾個月而已,他總是覺得能挪一點是一點。


  然而這事情沒有出爾反爾的餘地,趙和歡父親在省里任職,他就是有錢也是個小混混,人家一句話,第二天他一家就得喝西北風了。


  韓幽幽不久前還同陸虎聊天,她說:「哥,我覺得好可怕啊,我現在二十六,以後起碼兩個二十六要搭在婚姻裡面了,以後每天要面對的都是一個人,婚姻真的就是一座墳啊。」


  陸虎心裡卻想,我現在三十齣頭,沒有事情也不會再往她的城市跑,以後都再也見不到景萏了,那個人在自己腦子裡化成了灰,時間一吹,無影無蹤,好的不知道,壞的不知道,也許她有一天死了自己都不知道。


  陸虎看著紙醉金迷的夜晚,一時間覺得眼前的一切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忽然開始想念景萏了,即便那個女人極其沒良心,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去見她。


  陸虎問韓幽幽,「你怎麼願意嫁給陳晟了?」


  「怎麼說呢,其實我跟他沒什麼感情,可能是感覺對了吧,就結婚了。」


  陸虎笑著看了下鞋面無奈道:「你這個感覺可真難找。」


  「哥,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這也沒辦法,你活著個人就不可能只想著自己。」


  陸虎沒回答,他道:「我們走吧。」


  。


  韓幽幽道:「等等,我去蛋糕店買塊蛋糕,你也一起去吧,他們家的紅茶蛋糕很好吃。」


  「你去吧,我不喜歡吃蛋糕。」


  「好,那你等我一下。」


  韓幽幽小跑去了麵包店,不過她還沒一會兒就跑回來了,陸虎見她一臉驚訝道:「見鬼了你?」


  「差不多,我見到景萏了,但是她不認識我,你快幫去看看。」


  陸虎抽了胳膊道:「你別胡說,肯定是認錯人了。」


  韓幽幽拽著他的胳膊道:「沒有沒有,你先看看,快點兒啊你。」


  陸虎被她拉拉扯扯的拽進了麵包店,陸虎看到那張面孔的時候心房顫了一下,對方正提著袋子往外走,見到韓幽幽,對方笑眯眯道:「小姐,你好。」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孔,陸虎從剛看到的震驚到現在,心裡一下經過了一年四季一般,面前的人實在是太陌生,景萏看見人可沒這麼和善。


  韓幽幽看了眼陸虎同對方道:「你好,你不認識我了?」


  對方眨了眨眼睛道:「嗯?我有點兒臉盲,不過我們以前肯定是好朋友吧。」


  韓幽幽尷尬的笑了下。


  陸虎愣愣的喊了聲:「景萏?」


  「你好,這位先生也認識我嗎?」她抬手捏了下耳垂羞澀道:「可是我最近見的人實在時候太多,有些忘記了,先生您不會怪我吧。」


  陸虎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從驚訝到憤怒,有必要這樣嗎?

  對方看著他慢慢皺起的眉頭,聳了聳肩道:「抱歉,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見。」她抬起手掌彎了彎指頭:「再見。」


  韓幽幽目送她離開,她抓著陸虎的胳膊道:「你看,我沒說錯吧,就是她,但是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陸虎看著走遠的人道:「算了,她要說不想認識,我也沒辦法。」


  「不是啊,你不覺得她很奇怪嗎?」


  「奇怪什麼?走吧。」


  韓幽幽嗯了一聲,她買了麵包同陸虎一起出來,路上還問:「哥,你們一直沒見面嗎?」


  陸虎看她,「怎麼見?」


  韓幽幽道:「我聽陳晟說她好像出國了。」


  陸虎沒再說話,再談相見,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該怎麼說。他回去的路上,母親打來電話問他在哪兒在幹什麼。


  陸虎煩躁不堪,他沒好氣道:「在路上,你怎麼才能信,給你出個車禍嗎!」


  那邊聲音發僵,言語裡帶著一種莫名的關懷道:「你看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說關心你。」


  陸虎不想說話,他直接掛了電話。他去了早先買的別墅,路過隔壁的門口,陸虎還專門往裡面看了一眼,裡面黑乎乎的什麼,應該是沒人,他想起不久之前他每天都給她送花,她不屑的把花扔在大門口,偷偷約會。然而兩個人並沒做過多浪漫的事情,他想如果可以重來,應該帶她去景色的好的地方玩兒,多拍一些照片,起碼回憶起來,不是這麼空蕩蕩的感覺。


  陸虎在那兒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房子許久沒住,裡面蒙了一層很厚的灰,吸一口氣都嗆鼻子,陸虎沒收拾,他去了卧室隨便鋪了條床單,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他躺了一會兒,忽然翻身起來,撈了手機撥通了那個號。


  耳邊是熟悉的嘟嘟聲,跟心跳完全不合拍的節奏,導致他有些心煩意亂,該說什麼呢?他想不出來,卻緊張的在地上來回踱步,可惜,緊張是他一個人的,那邊沒接。


  陸虎看著手機愣了半晌,又撥了一通,他現在不想管到底說什麼了,就是想要個結果。


  他再撥通,倒是有人接了。


  「你好。」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語氣。


  陸虎著急道:「景萏,是我。」


  「嗯?」


  「我是陸虎。」


  那邊恍然大悟,「是蛋糕店那位先生嗎?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這麼不想搭理我嗎?」


  「唔——開個玩笑,我不是景萏啦,是她妹妹景笙,你要找她嗎?她換號碼了。」


  「你怎麼拿著她的號。」


  「我高興,想玩一下,你管得著嗎?不過你太沒禮貌了,我不打算把她的手機號給你,不要再打來了,我要關機了,再見。」


  「喂?喂!」陸虎看了眼手機,氣的火冒三丈,他再撥,那邊果然關機了。


  那邊景笙看著手機抬了抬眉毛,她出了房間扶著欄杆看著景萏在跟哥哥喝茶,景笙癟嘴,她拖著下巴問:「你們晚上要不要睡覺了,還喝茶。」


  景萏抬頭:「謝謝你的紅茶蛋糕。」


  「好吃嗎?」


  「還可以,要不要下來喝一杯。」


  她搖搖頭:「萏萏,剛剛有個男人打電話找你,我給你掛掉了。」


  「下次可以不要亂接我電話嗎?現在請你把手機還給我。」


  「好吧。」景笙拿著手機下去交到景萏手上說:「說是叫陸虎,不過我開了個小玩笑,你別介意啊。」她說完吐了吐舌頭又上樓去了。


  景路搖頭,「笙笙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小孩子脾氣的壞毛病。」


  景萏隨意的嗯了一聲。


  自從上次分開,她就再也沒聯繫過陸虎,輾轉聽別人說他已經訂婚,即便感情沒多深,可說不彆扭肯定是假的,她已經決定要分手了,需要對方一個解釋,等了許久也沒有,景萏忽然明白了最後一次的爭吵,他應該是在故意找茬,離開總需要一個理由。


  在她的認知里,男人可以把愛情跟婚姻分開,婚姻跟事業,事業跟愛情,遊戲跟愛情,種種,每一樣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獨立的,沒有什麼可計較。


  景萏看了眼手機,關機了,她只是看了一眼,也沒重新打開。


  男人思前想後的睡不著覺,女人已經徹底拋在了腦後,她忙著開各種會議,見各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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