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老六:給大爺唱個小曲解解悶》
北京，大學的球場上，工學院與文學院的足球比賽正進行著，賽場上一點也不激烈，卻吸引著黑壓壓的看客，因為是周末，更因為是兩邊的觀眾都在等著看點，這群觀眾太期望了，據傳文學院的學生會主席，要在這場球賽上給自己追求的女朋友一個精彩的表現，工學院的球隊在戰前準備會上便商議，給那個五大三粗的胖子主席點顏色，最好讓出點醜，工學院的宣傳部長便動員各班能去觀戰的都去，說是文學院的女生氣質好，很養眼，另外還可能現場有當眾示愛的隆重表演。
陳原本來是不被安排上場的，隻是個替補，一個後衛上場前又拉肚子去了，陳原被充了個數，上半場踢了三十多分鍾了，工學院已進了兩個球，文學院還沒有幾次破門的機會，胖子好不容易控製了球，又三兩下輕易地繞過中場，胖子在加速朝禁區方向而來，陳原衝了上去，胖子的腳抬了起來，陳原被重重地踢倒在草坪上，胖子的這次進攻被化解了，陳原呲牙裂嘴地躺在地上，腿上的血正往下流，他看見自己的隊長帶了幾個球員跑了推來，推搡了起來，他被幾個隊友架到了場邊，球場中間，人已越圍越多，幾個男隊員正商量怎麽把陳原送到醫務室時，一個穿藍色運動裝的短頭發女生跑了過來，她蹲下，利索地用手絹包了傷口，又捏了捏陳原的腳踝，陳原疼的哇哇亂叫，\"你到底懂不懂呀，別亂捏了，疼死大爺了\"。
\"我怎麽不懂，我媽是醫生啊\"。
兩個男隊友架著陳原朝學校醫務室而去，一邊走一邊羨慕的對陳原講，\"原原，你們班的女生真是不錯，團結友愛，這位女同學也給哥們也介紹下\"。
陳原努了努嘴，\"就你倆，不是個，那女生厲害著呢\"。
\"你們幾個嘀咕啥呢?\"短發女生追上來回。
\"敢問姑娘芳名?\"
\"法學院，安心\"。
\"哥們，你厲害，老厲害了!\"，兩個隊友吐了吐舌頭。
陳原認識安心，純是偶然，這得感謝宿舍的老六。
516宿舍住著六人，按照年齡排座次，陳原是老五，周日下午，老大又在宿舍裏張羅打撲克，陳原連忙擦桌子搬板凳，結果老大說，\"老五老六一邊去，讓大哥們先玩嘛，當小弟的都不知道個謙讓\"。老六和陳原隻好在一旁觀戰，沒多久，老大手裏的一把菜票又輸光了，便對陳原說，\"老五，你來，替哥打一會兒，等會贏了，晚上給你買個肉菜，帶個啤酒，你這會計的兒子，我從來就沒見你打牌輸過，老六，來，給大爺唱個小曲兒解解悶!\"
老六是廣西人，自稱是來自劉三姐的故鄉，平時就愛在宿舍裏唱，但每次沒唱幾句都被老大嗬斷。
陳原的牌技不錯，一會兒下來，自家門前已是一堆菜票和幾張鈔票了，老大心花怒放，便又把陳原攆下牌桌，自己上手了。
陳原和老六無聊地站在窗口往下張望，一群群女生正從浴室方向回女生宿舍。兩個人站在窗口指指點點，討論著那個女孩漂亮，那個女孩的衣服有特點，兩人不時哈哈大笑。
\"老六，你看，那兩個，就是一個長頭發和短頭發的走一塊的，條都順，你敢不敢喊一嗓子?\"
\"有啥好處?\"
\"一個雞腿，一瓶啤酒!\"
\"那不值，吃一周，怎麽樣?\"
老大插話了，\"成，隻要你敢喊，今晚上就兌現，不過，人家女孩不回頭可不算!\"
老六受到了鼓舞，問陳原，\"你說喊那個?\"
\"長頭發的沒意思，喊她旁邊那個!\"
老六還在猶豫，老大等人已圍到窗口，一群人也在往下看，
\"這兩女生，是不錯，挺好看，老六，你再不喊，你今晚請大家吃飯!沒出息的，平時不讓你唱，哭著喊著要唱，給你個機會，還不抓緊!\"
老六又受到了威脅，扒開眾人，將頭探出窗外，對老大說，\"為了雞腿，小弟今豁出去了，還有你，老五，你媽的，一定要兌現啊!\"說完，在窗口大唱道，\"長發姑娘和短發一起走嘞，短頭發的姑娘你回頭看嘞，老五想你心裏焦嘞，鴛鴦水麵共白頭嘞\"。
馬路上的女生聽到樓上的歌聲後，紛紛抬頭看，老大等人不斷起哄，那並排走的長發女和短發女一直平靜的走著，\"老六，不行的，再唱一遍!\"老大又恐嚇道。
老六也來勁了，大聲唱道，\"短發的姑娘你回頭看嘞，老五想你心裏焦嘞，心裏急嘞\"。
短發姑娘真的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朝五樓方向望去，老大等人忽的一下閃到窗後，陳原被大家死死按在窗口，陳原脹紅了臉，其他人壞笑一片。
過了幾日，陳原兩手拎著六個空水壺去打水，他正低頭走著，前麵兩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他抬頭一看，是那個長頭發和短頭發，他手一哆嗦，一個水壺蓋掉在地上，壺蓋滾到了長頭發的腳下，被對方用腳輕輕擋住。
\"那個，那天不關我的事.……\"陳原嚇的有點緊張了。
\"我們已經把事情反映給你們學院領導了\"。長頭發仰起頭說。
\"千萬別，小的才三年級，我還想學位的\"。
\"兩位姐姐行行好，我也是受害者呀\"。
\"兩位妺妺行行好，看見美好的事物，讚美是發自內心的，可能方式不對，見諒，見諒\"。
\"兩位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
陳原一堆俏皮話，終於把短頭發逗樂了。
\"當然，這事也可以私了，就看你的表現了\"。長頭發總算口氣緩和了。
陳原趕緊放下手中的水壺，誠懇地說道，\"我請兩位吃飯，賠個罪\"。
\"周五，晚上，學校門口的新春來，行不?\"
長頭發終於也笑了，\"周五晚上六點，校門囗見，我可知道了，你叫陳原，別耍滑頭，把那個唱酸曲的也叫上!\"
陳原連連哈腰點頭，兩個姑娘相互摟著，伴著銀鈴般的笑聲走遠了。
陳原把六個水壺拎回宿舍，又被老大好好地表揚了一次，趁著宿舍的人都在，陳原把剛發生的事添鹽加醋的講了一遍，最後又念叨，\"大哥，隻是人家兩個姑娘剛說的，讓我們宿舍請她們宿舍吃飯一事，還得大哥定奪\"。
\"這事要辦，這是機遇，千載難逢的機會，弟兄們掏錢了，每人三十，交給老六，當然老六那份免了，不是因為你家庭困難，而是因為你創造了條件，弟兄們，行動，就看各位的緣份了!\"老大果斷拍板了。
\"隻是，這連別人姓甚叫甚都不知道，或許也隻是個玩笑\"。老二謹慎地答到。
\"笨錘，人家都知道老五叫啥了，肯定是調查過了，這有情有義的事，不可錯過!\"老三一針見血的咐和。
\"我估計三十可能不夠，最好能吃完飯，去唱個卡拉OK，多加深一會兒\"。老四建議道。
\"我收錢了，多退少補啊，現金不夠，菜票也行，實在沒有的，趕緊去借，老大，你帶頭啊!\"老六挨著每個床在叫著。
六個男生又詳細地討論了在那吃飯，在那唱歌，最後采納了老四的意見，吃飯定在離學校五百米遠的西點屋，要吃西餐，要浪漫，唱歌的地方就在西點屋對麵，最好都穿正式點，不能抽煙。
周五五點半，陳原和老六馬向誠就早早地站在學校門囗了，老六還裝模作樣地拿了本巜青年文摘》，兩人左顧右盼地站了二十分鍾，也未等著長頭發和短頭發。
\"老六，你說這，會不會不來了?\"
\"不急，這別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再等等!\"
又過了十五分鍾，陳原還未瞅見兩人，急得左右亂晃。
\"姑娘們遲到，這很正常，再說，真是等不來了，咱們去吃，反正我還沒有吃過西餐呢!\"老六倒是一點兒不急。
一直到了六點半，陳原才瞅見長頭發和短頭發手挽著手緩緩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怎麽，你們宿舍才你們兩人?\"老六疑惑地問到。
\"怎麽，不可以，小同學\"。長頭發的笑著答到，陳原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那晚燭光晚餐八個人吃得很開心，先是彬彬有禮的作了自我介紹，長頭發的叫餘靜，短頭發的叫安心，老大很紳士，老四很風趣，盡現殷勤，但唱歌的時候，當知道精心策劃的結果，居然請來的兩位是讀研一的學姐時，六個男生頓時肅然起敬，當知道兩位讀的都是法學專業後，又俏皮話頓時少了很多。
那晚回到宿舍後，老大多少有點失落，\"這學霸再漂亮，還是算了吧，哥哥我準備從學妹入手，繼續裝我的文學青年，老五，這兩個宿舍共建的友誼，還要維係，老五，交給你了\"。
老四也有了新思路，\"我還得練我的霹靂舞，那個舞蹈隊，美女多，機會多啊\"。
\"媽的，我一合計，我什麽特長也有，我想想，下學期我得把我爸的理光單反偷來，我這手裏的華山120相機給學妺們照相，多不符合我的氣質!\"老三也著急了。
\"老二，你呢，也說說，別一天不吭聲!\"
\"我先說說老五這事，要相信你的第一感覺，很一眼看到的是最真實的，女大三，抱金磚，年齡不是個問題，學法律的，雖然是理性，但更渴望情感\"。
老二被稱為是宿舍的思想家，他的發言曆來含金量高。
\"至於我嘛，我繼續執黑白二子，找一個紅袖添香的長發女子，目前已圈了幾個，隻是心儀的那個，太瘦了，不豐盈些，當然了，計劃還沒實施\"。
一群人熱烈的討論著各自方案時，老六已鼾聲大作。
陳原或許是聽進去了老二的建議，主動和安心已交往了快一個學期。
在醫務室裏看過了醫生，陳原隻是蹭破了皮，陳原故意裝成疼痛難忍的樣子，拉住安心，要她攙扶著走，安心回頭一笑，\"小屁孩，在姐姐麵前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