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應對殺人犯男主指南（六）

  吃著一頓安靜的中午飯，莫瑞倚在席然坐著的椅子靠背，漫不經心地翻著手裡的書，看他放下筷子擦嘴，便合上書悠悠道：「跟我過來。」


  莫瑞又將他帶到了那間手術室。


  手術台上固定著一個漂亮的少女，絕望地掙扎著，蒼白的臉上恐懼的淚水不停滑落，被膠布封住的嘴發出嗚嗚聲，注意到來人，懼怕更甚，淚水嘩嘩流得更加厲害了。


  席然的腳步頓住，這個少女正是昨天那個。


  莫瑞卻好似沒發現他的僵硬，一如往常，動作優雅地戴上醫用手套，開始每日的慣例步驟，準備好手術刀，藥劑，手縫針等等各種東西。明亮的白熾燈下，金屬碰撞聲，儀器滴滴聲，都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席然皺眉看著，心中的感覺很複雜。如果這手術台上躺著的是一個全然的陌生人，他還能催眠自己，這只是遊戲npc，都是假的，可這個女的，他昨天還和她說過話，還利用她保持了自己的生命值。要做到視而不見，真的……有點難。


  席然微微抿唇，試探似的往前踏了一步，輕聲開口：「你……」


  剛一出聲，莫瑞就打斷了他，眯著眼，將食指置於雙唇中間，露出了一個迷人至極的笑容，「噓——如果你想她死得痛快些，就不要說話。」


  席然怔在那，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空洞，慢慢的，又回歸了平靜。他問：「我可以去玩手機嗎？」


  莫瑞正挑著稱手的手術刀，頭也不抬道：「在這裡玩？」


  席然：「我想回平時的房間……我不想看。」


  莫瑞抬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慘白的小臉，緊咬著唇，強忍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美妙。莫瑞忽的勾唇笑了：「好吧，如你所願。」


  席然禮貌地點頭道謝，還順手帶上了門，看起來像強作鎮定實際已經快要崩潰了的樣子。


  系統這時又不甘寂寞了：「你不是要按兵不動，做個乖兔子的嗎？怎麼，怕了？」


  席然：「你管我。」


  系統：「噢，長大了哈，翅膀硬了可以吃了啊。」


  席然：「……」中病毒了吧？


  回到房間，席然環顧一下四周，坐到沙發上拿著手機，開了貪吃蛇，心情有些鬱悶，總是沒兩下就掛掉了。


  男主的復仇精心謀划那麼多年，將仇家殘忍殺害；而那些富家兒女，都被寵壞了，甚至玩死了人父母也幫忙擦屁股，完全視法律道德於無物。誰對誰錯，他沒辦法也沒資格判斷。


  他只在想——這個任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臨近黃昏，莫瑞回來了，手上還提著外賣。席然安靜地吃著飯菜，有點索然無味的樣子。


  莫瑞溫柔道：「怎麼了？沒胃口？」


  席然朝他勉強地笑了一下，「沒，很好吃。」說完就像要證明自己說的話，舀起了一大勺飯往嘴裡塞，可下一秒，狠狠皺眉哇的一下全吐了出來。


  莫瑞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雖然席然的不適反感是在意料之中，但真正看到還是止不住心情惡劣。作為他的寵物，就該接受這些。


  實際上，席然正悲痛地瞪著——我的燒排骨！


  為了演戲，他也是拼了。


  莫瑞眼底寒霜一片，冷聲道：「吃不下就別吃了。」


  席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美食遠離自己，內心淚目懊悔，早知道就吃到最後一口再裝了！


  收拾好東西之後，莫瑞的臉色也恢復過來，面無表情，嘴角卻勾起一絲弧度，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席然，溫聲道：「送給你的禮物。」


  席然疑惑，卻也乖乖地接了過來，在莫瑞的熱烈注視下打開了盒子。外表是很普通的禮品盒，手掌大小，一般裝的都是手錶手鏈之類的禮物。


  打開盒蓋，裡面鋪著紅色的棉墊，中間放著一片柔軟細膩的白皙方塊，一時之間看不出是什麼。席然嗅到輕微的血腥氣，頓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喜歡嗎？」莫瑞輕輕笑著，俊美的臉部輪廓更顯得優雅迷人，聲音低啞性感，「這是你親過的臉頰哦，我很小心地切了下來，看看這線條，是不是切得很完美？嬌生慣養的千金就是不一樣，皮膚嫩得像塊水豆腐，要不要摸一下，還有餘溫呢。」


  說著，就握住席然的手去碰，力道不大卻十分堅定。


  席然像觸電一般，猛地一縮手，將盒子摔到地上。耳邊卻響起一聲冷笑，「撿起來。」


  席然神情獃滯，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尖叫著，五官扭曲，近乎崩潰。


  「啊！！！走開！走開——變態！」


  莫瑞臉色陰沉恐怖，大踏步欺身而近，狠狠捉住他的手腕，緊扣住腰，將人禁錮在自己懷裡，「你在說誰？再說一遍。」


  席然劇烈掙扎著，瘦弱的身體卻遠不是他的對手，只是平白消耗體力，最後喘息著軟倒在他懷裡。


  莫瑞冷冷笑著：「你知道一般養貓，為了防止公貓發情亂搞，都是怎麼做的嗎？」


  席然眼睫低垂，落下一片陰翼，看起來十分脆弱。


  「會把他閹掉。」


  莫瑞直接伸手探入褲頭，隔著內褲狠狠抓住他的灼熱物，果然聽到一聲措不及防的痛呼。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頸邊，夾雜著一絲乞求的哭腔，「放開……」


  莫瑞確實鬆開了手，但在下一秒，把他抱起來直接扔到了床上。


  席然被猛地一砸有些頭暈，緊接著，一團黑影籠罩下來。莫瑞壓在他身上，狠狠的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直到嘗到鐵鏽味道，才滿足似的鬆開一點，慢慢舔乾淨滲出的血絲。他用唇侵.占著身下人的每一寸皮膚，雙手流連的在他腰際摩.挲，揉掐出青紫的痕迹后，又一點點往下……


  這一刻，席然才是真正的被嚇住了，在腦海里尖聲召喚系統：「替身替身！你不是有那個替身功能嗎？！快開！快點！」


  系統：「確定要開？真的？」


  席然：「廢話！快點！要死了！」


  「開了別後悔。」系統嘟囔著，才磨磨蹭蹭地幫他開啟了，「明明很多宿主都很享受的，男主床上功夫可厲害了。」


  席然：「呵呵，你想你上啊。」


  系統幽幽道：「和數據做？你的口味真重。」


  幸好，在莫瑞探進手指開拓時，替身功能及時開啟了。少年瘦弱的身體默默承受著，偶爾才發出抑制不住的低吟，十分沉默。


  待一切結束之後，席然才又重新接回身體的掌控權，同時也被後面火辣辣的麻痛感弄得臉色頓黑。明明沒有真的被做，卻還是有種酒後失.身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席然撇嘴，抬頭狠狠瞪向罪魁禍首——此時正一臉饜足靜靜睡著，但手臂仍將他牢牢鎖在懷裡的莫瑞。


  粗略地掃了一眼身上慘不忍睹的痕迹，不由得狠狠擰眉。


  像被貨車碾過似的，渾身都痛得厲害。系統還說什麼爽到飛起，簡直是殺人吧。


  一想到它，還真嘚瑟上了：「感覺怎樣啊？是不是很想試一下？」


  席然：「想你妹！」


  系統故作憂愁：「我是獨立的數據體，沒有妹妹哎，你在想誰啊？」


  席然冷哼：「我現在都快痛死了，你就沒什麼外掛可以消除傷痕的嗎？」


  系統歡快道：「沒有哦。」


  席然：「……天天慫恿我搞基，你就不知道肛.交很容易得艾滋，吻痕有可能弄死人——這些常識嗎？！」


  系統：「親愛的，這是小說哦。連灌腸都省了，你覺得還會有這些煞風景的東西嗎？」


  系統完勝了，他無話可說。


  可系統還沒打算放過他，繼續幽幽道：「順便一提，你剛剛用的替身功能是最後一次了。」


  「哦……什麼？！」


  系統幸災樂禍：「我說你以後沒得用替身啦。」


  席然：「卧槽！這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


  系統：「我剛剛都提醒你啦，不要後悔。」


  席然內心被卧槽兩個字刷屏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算了，知道又能怎樣，一樣是要用的。席然如此自我安慰道。


  「那死亡還有替身嗎？」席然皺眉，立刻很實際地想到了另一個重點。


  系統：「哦，那個還有，是宿主福利來的，畢竟經歷各種死法很可能會瘋掉。」


  席然：「……你怎麼不說經歷各種花樣爆.菊會瘋掉？」


  系統：「不會瘋掉的哦～只會爽死的呢～～」


  席然呵呵：「總感覺你不可信。」


  系統板臉：「我看起來像是那種為了逼你搞基而不擇手段的系統嗎？！」頓了一秒，「嗯，我就是！」


  席然怒翻白眼。小樣還很自豪啊。


  可自己偏偏還拿它沒辦法，它一聲不吭就能開溜。


  席然有些煩躁，「不管了，我要離開這！」聽到這樣爆炸信息還能淡定留下來？當勞資是忍者神龜啊！


  系統急了：「你不能這樣！」


  席然冷笑：「為什麼不行，你以為你說怎樣我就都要聽嗎？實在惹火了我，我就直接自爆，你跟我綁定在一起，我就不信你沒影響。」


  系統：「……你要走的話，先去親一下男主，這樣你才能撐到女主那裡。」


  席然：「你弄一下，保證他不會醒。」


  系統：「……好。」


  席然微微抿唇，神色冷淡，仰頭就碰上了莫瑞的唇，一觸即離。


  系統：「別，你親久點啊，這裡離女主遠著呢。」


  席然：「卧槽！你就不能解綁嗎？！」


  系統感覺都快哭了，如果它有這個功能的話。「一旦綁定就沒得解啊，直到你離開這個世界！」


  「卧槽！」


  席然硬生生是貼著莫瑞的雙唇貼了一分多鐘，像個白痴一樣。基於對系統的不信任，他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後來起身離開也是極其的小心翼翼。


  這是郊區的一座小別墅，外觀很普通，卻是很好的遮掩地，地處偏僻，根本沒什麼人能想到近段時間失蹤的富家兒女全被囚禁於此，死狀凄慘。


  經過那些人被關著的房間時，席然腳步一頓，快要走到門口了，忍不住又倒了回來，給他們鬆綁，帶他們一起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像良心發現，但他更覺得是自己腦抽了。因為他帶著那幾個人，剛讓系統打開大門，就聽到背後響起了腳步聲，在空曠之下更顯陰森恐怖，嗒嗒嗒，彷彿就是眨眼之間，迅速逼近。


  「逃跑？還都一起？」


  低沉冰冷的聲音，似吐信的致命毒蛇，隨時都可能張開血盆大口，一下狠咬在你的喉嚨上。


  那幾個富家子弟恐懼得渾身發抖，腿軟到幾乎站立不住。


  席然下意識回頭，在對上那雙深邃黑暗銳利可怖的眼睛時，也不禁被狠狠嚇了一跳。


  卻在下一秒，被人從身後狠狠推了一把，踉蹌著摔倒在地上，還牽扯到後面的傷，疼得臉一白，倒吸口氣。


  抬頭望去，是那個罵過他的紈絝子弟，正一臉嫌惡地瞪著自己，吼道：「你跟他是一夥的！」


  轉身就和那幾人一起奔出門口，身姿狼狽不堪，但也絕不會放過如此難得的逃跑機會。


  席然趴在地上，自嘲地笑了笑。對於他們被門外的壯漢輕鬆提溜回來關得更狠，一點都不驚訝。要是沒有系統，他哪敢逃跑？真是一群天真又狼心狗肺的傻逼。


  感覺到那股冰冷陰狠的氣息靠近自己，他卻沒有半點力氣反抗，只能在心裡怒吼：「系統，這就是你的不讓他醒？！」


  系統也吼了回來：「我有什麼辦法？他是規則的寵兒！我算條毛線啊！」


  席然被散發著危險氣息，面無表情的莫瑞扛回了房間，粗魯的動作下，席然的痛覺更是加重。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回到房間摔上門，莫瑞將他扔到地上，冷笑著：「想跑是嗎？」


  他拽著席然的肩膀，往肚子上狠狠砸了一拳，力道很足，沒有絲毫心軟。


  那一瞬間，席然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要被攪碎了，五官扭曲，痛不欲生。他慘叫一聲，想要彎腰躲開，卻被抓住了腰，又砸了一拳。


  席然臉色青白一片，痛到近乎麻木，甚至想要嘔吐，可什麼都吐不出來，難受至極。他意識模糊，開始不自覺的求饒：「放過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