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說好的忠犬男主呢？我摔（八）
終於熬過午飯，席然想著，這下該可以去浴室了吧，但又被按住。席然都覺得是意料之中了，回頭無奈道：「又怎麼了？」
楚一城盯著他的眼睛，「你不想上廁所痛吧？放著，對你有好處。」看席然低頭沉默，他也有些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將人摟進懷裡，撫著背部安慰，緩慢而堅定，「你終究要習慣的。」
席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嘆氣：「好吧。」反正他經常都呆在屋裡，很少出門。任務，恐怕也快完成了。
兩人安靜地摟在一起，靜默不語，氣氛竟有點溫馨。
半晌，楚一城問起了今天的情況，語氣怪怪的，「你和她說了什麼？她還拉了你的手。」
席然聞言抬頭，含笑的眼裡有些調侃：「楚一城，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楚一城手裡一緊，越發把他往懷裡按。席然被迫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膛，鼻間都是他微微清冷的氣息，忍不住就嗅了嗅，剛做完這一動作，臉不禁有點黑……自己這是被寵物化了嗎？
楚一城用下巴蹭了蹭他的發頂，親昵道：「不管你是不是喜歡她，你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席然微微側頭，抬眸，目光觸及楚一城深邃的黑眸，裡面深深的寵溺讓他不由愣住。過了幾秒，席然忽的笑了，壞壞地調侃：「你讓我想起我媽了，小時候我對她撒嬌，她都會這樣看著我，然後給我做好吃的。」
楚一城嘴角微抽，臉黑。
席然捉弄人的情緒一旦升起，真是攔都攔不住。他隨口道：「和你在一起，我媽就抱不到孫子了。」
楚一城：「可以代孕。」
席然歪頭：「你父母允許？」
楚一城：「這你不用擔心，我會搞定的。」
「哦？」席然挑眉，勾唇笑道，「那你順便把我媽也搞定了吧。」他都可以想象得出，自己和席母坦白的畫面——她肯定會說，啊，我就說了你吧？還死不承認，小樣~
笑夠了之後，再板起一張臉，說堅決不同意。看她精挑細選的相親對象就知道，她很愛這個兒子。既然自己不好意思去傷老佛爺的心，就把這艱巨的任務交給全能的男主大人吧。
席然想到某些畫面，縮在楚一城懷裡笑成一團。
連繫統都看不下去了：「喂喂，崩人設啦。」
楚一城略略疑惑地看著懷裡人。有時，他真的看不懂席然，性格溫柔堅強，一直跟隨著自己，當他忍不住懷疑席然喜歡自己的時候，又發現，席然看著他的目光有種……慈祥欣慰的感覺，就像、長輩的目光。
而且，席然對情.事十分青澀，也不懂男男之事。即便後來他趁機在他醉酒時做了，他好像也沒多大反應，不怎麼在乎的樣子。楚一城很喜歡他溫馴的樣子，但又忍不住心裡有點怪異，即便他躺在自己懷裡笑，也感覺他離自己很遠，怎麼都觸碰不到他的心。
而這些，席然都不知道。他只覺得，嗯，男主給力點，勞資的任務有望完成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畢竟是自己第一次獻身換來的完成度，好沉重，必須物有所值。吃了還不負責的，最渣了！
自從那天的談話之後，他們的關係似乎更親近了些，只要楚一城在家的時候，他都會讓席然呆在自己身邊，陪他看書，陪他彈鋼琴，甚至是辦公時候，也讓席然窩在他身邊打遊戲。一開始，是楚一城每次叫他過來，席然因為任務而乖順配合，再加上多年跟隨培養下來的習慣，慢慢的，不用楚一城說什麼，他就自動自覺走過去了。
平淡的日子過得意外的和諧。
席然能這麼淡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楚一城由著他，雖一直都有在親摸摟抱，但實際的親密，在醉酒那次之後就沒有過。楚一城將獵物收到爪邊了，當然就不是想一次吃完的，他要讓席然完全接受自己，便保持著詭異的紳士風度，不時用爪子蹭蹭逗逗，就是遲遲不下嘴。
他正在撒著調料，讓獵物變得更美味。所以，一直克制著欲.望。
這段時間，席然都有定時塞著軟玉，這是楚一城的要求，而且都必須是他親自動手，起初席然不情願，但一抬眸對上那雙幽深暗沉的黑眸，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心想——如果不給他點肉沫的話，說不定自己就被啃得連肉渣渣都不剩了……遂妥協。
席然覺得吧，跟男主談戀愛真的是一件心驚肉跳的事情。因為席然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什麼。有時候自己隨便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句話，楚一城就不可思議地沉下了臉，冰涼涼的視線瞟過來，然後他想試著順一下毛吧，楚一城居然一偏頭就走開了。而有些時候，楚一城更是莫名其妙地撲過來，抱住他又舔又咬，像他以前養的二哈，就差後面的尾巴歡樂地搖擺。
如果讓楚一城知道他這樣想，不知會有何反應……
而另外有些生活小細節，又讓席然忽的有點感動。比如他一不小心被嗆到，楚一城自然地伸手撫著他的背；有時打著遊戲有些渴了，抬頭想去拿杯水，正好就有一杯遞過來之類的，每次，他都是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覺得楚一城做得實在太自然了，好似他們本就該這樣。
席然感動的同時，也有些慨嘆——唉，真是一枚絕世好攻，完美融合了帝王與忠犬屬性，進可做情人退可做老公，多好~
系統：「對啊對啊(～￣▽￣)～」
席然：「……」對泥煤！勞資說的是給他找個相稱的小受，誰特么說要自己上啊！(╬▔︹▔)凸
一言不合就互扔表情包，他感覺和系統的友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席然在想著什麼時候任務能更有進展時，命（ju）運（qing）就出現大轉折。
某天，他又一次和白月光見面，遞交假情報當中，他專心地啃著筷子上的奧爾良雞翅，自從發現男主開始崩壞，他就越來越不敬業扮演了，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若不是怕直接用手抓著吃會嚇到對面的妹紙，他還真想。
也正因為此，他沒注意到白月光低頭的一瞬，眼裡閃過的暗光。她低喃著：「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席然聽到些模糊的聲音，抬頭一臉茫然，「哈？你說什麼？」
「沒什麼。」白月光臉色平淡，抬眼正好掃到他嘴角的油光，微微皺眉，「反正你也很快會知道的。」
這台詞……聽著就是似曾相識的大大不妙啊！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下一秒就得出大事。
席然一驚，嘴裡還沒說出什麼，就頭一暈，眼前像被蓋了塊黑布，一下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醒來時，就已經在一個昏暗陰森的房間里，屁股下是冰涼涼的水泥地板。他身上有些莫名的痛感，像是被人丟垃圾一樣扔在地上造成的。被綁住手腳，蜷縮在地上，努力撐開眼皮就看到一雙很鮮艷閃瞎眼的血紅色恨天高，白得像抹了幾層麵粉一樣的大長腿。席然下意識抬頭往上望去……
蜂腰翹臀，波濤洶湧，烏髮如瀑，鳳眸櫻唇，膚若凝脂。這、這這……這完全是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完美女神啊！
席然瞪眼看著，仰望的這個女人簡直渾身像散發著聖光，不容褻瀆，氣場驚人。
他默默對系統道：「這是你給我的福利嗎？快穿部真厲害，連我藏在最內心深處的理想女神都給挖出來了。啊——吸溜~飽一下眼福也好。」
系統：「……這是女主。」
席然沉默一下：「……卧槽！男主的女人？！我終於能理解為什麼炮灰們怨氣辣么大了。換做是我，也想搞死男主角自己上啊！」
系統：「親，需要我提醒你，你正在被綁架中，並且指揮人就是這位女神嗎？」
席然正和心裡的系統瞎比比，臉上的表情就一直保持著獃滯狀態，看著就像見到美女流口水色迷迷的猥瑣大叔。女主秦燕卿俯視著，表情扭曲，嫌惡地一腳狠狠踩在席然的手上，還泄憤似的碾了幾下。
頓時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如夜半鬼叫，凄厲嚇人。
秦燕卿抬手捂住耳朵，深深蹙眉，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煩厭吼著：「吵什麼？！住嘴！」
席然果真立馬收聲，不過原因不是她的怒火威脅，而是切骨般的痛消失了。他委屈的向系統控訴：「從現在開始，我不喜歡女主了，她用高跟鞋踩我，骨頭肯定斷了。」
系統安慰：「寶貝，你不用喜歡她噠，你喜歡男主就好了。」
席然死魚眼：「還能不能好好一起玩耍了？就為了一個男主，居然耍性子不幫我取消痛感？」
系統：「我這不是看你挺享受的嗎？以為你想和女神來個親密接觸（重讀）嘛。女神的纖纖玉足美不美？香不香？」
席然：「……呵呵。」
秦燕卿踢了他兩腳，看他都沒什麼反應，像傻了一樣，更是反感厭惡。她接過小西裝女人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又扔到地上將鞋底蹭了蹭，像是沾上了什麼噁心細菌一般。
她皺眉問：「楚一城真喜歡這樣的貨色？說一無是處都抬舉他了。」
小西裝女恭敬答：「根據情報得知，是這樣的。」
「真噁心。兩個男人？呵。」
秦燕卿斜覷了地上縮成一團的人影一眼，不堪忍受，一甩袖子吩咐，「看緊他。」就走出房間，完全忽略掉身後下屬緊緊痴纏的目光。
只剩下那個小西裝女人了，她收斂了臉上的笑，面無表情地蹲在席然旁邊，又賞了他兩拳，冷哼著：「我的女神也是你可以看的嗎？」
雖然調低了痛感，但拳頭砸在肉上的厚重感還是在的，席然皺眉，有些疑惑地問：「你喜……你們抓我做什麼？」下意識想問些感情問題，但大腦瞬間給他傳出了危險信號，倏地轉了話題。
西裝女冷笑：「楚一城不是喜歡你么？那就看他願不願意拿命來換你啊，你說這辦法妙不妙？」
席然暗暗翻白眼，這情節電視劇都演爛了，你說呢？不過倒還真要謝謝你，積極幫我完成任務。
席然：「系統，這任務快完成了吧？」
系統：「不知道哦。不過，可以給你一個小小的提醒，女主和男主已經死斗幾個月，女主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的勢力被逐個擊破，已經被逼得黑化20%，此次是要最後放手一搏了呢。現在他們就在外面激烈搏殺中(￣▽￣)~」
「男主已經來了？這麼快？」
「當然，男主金手指粗又長，還器大活好哦。」
「……後面那句是多餘的。」
系統幽怨：「怎麼會？那才是最重要的好嗎？你不是都試過了，這是要拔.*不認賬哦。」
「卧槽！系統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哦呀哦呀~是聽不懂中文嗎？要換英語法語德語義大利語……（以下省略5000餘種語言）。親是想要聽哪一種呢？我們都會竭力做到你滿意哦。」
席然：「……」突然只想狗帶。
系統一直都在盡心儘力為他進行實時報道當中，就算他趴在水泥地上，也是生活精彩十足，腦內播放熱血激戰片，附帶令人無語的搞怪機械音解說。
不過，席然倒是沒阻止它解說。跟在楚一城身邊當小弟五年多，說一點感情都沒有肯定是騙人的，想要獲得睿智男主的信任，自己不付出真心當然是不可能的，其實他早就把楚一城當兄弟看待了，只是沒想到還真碰上「你特么居然想上我」的事。男主金手指粗長，想也是不會有問題，但還是忍不住想知道情況。
系統：「噢噢——男主給了女主一槍，肩膀，哦！肚子，哇哦~女主好像快要掛了……」
聽著系統隱隱興奮的聲音，席然有點無語，女主要掛掉它開心個毛線啊？而且，這世界有主角不死定律好嗎？女主金手指辣么牛逼，腫么可能掛掉。
席然正內心默默吐槽著，忽的聽到一陣混亂焦躁的腳步聲，西裝女闖了進門，神情猙獰可怕，簡直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一般，恨不得切之而後快。
她瞪著一雙血目，瘋狂地笑著：「楚一城！你不得好死！我也讓你嘗嘗我痛失愛人的絕望！」
她舉起了槍，正對著癱在地上的席然，砰的一聲，又一聲，又一聲，看到鮮紅刺目的血水緩緩流下，才舉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心滿意足地笑了：「燕卿，我來了。」
席然瞪眼，腦子被眼前的神展開弄懵了，「卧槽！好兇殘！是百合妹紙嗎？」
系統：「重點在這嗎？」
「對哦，」席然點頭，摸摸自己的胸口，「我的胸口有點疼。」
系統想翻白眼：「我已經幫你屏蔽痛感了。」
席然驚：「那我現在豈不是痛得死去活來？」
頓了一秒，他更慌了：「我要死了？！哦——我的任務完成了嗎……連長、我的口袋裡還有五毛錢，是我的黨費，請幫我上交給國家。」嚴肅正經臉。
系統：「……」
在席然用生命在賣蠢做作的時候，楚一城終於沖了進來，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人，頓時目眥欲裂，心口宛如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緩了兩秒，才飛奔過去，一下半跪在血泊之中，雙手顫抖著將人摟進懷裡，閉著的雙眼，微弱的呼吸，無不在表明眼前人生命的流失。
楚一城顫著唇，啞聲：「別睡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滴答——
懷裡的人感覺到臉上滴落的液體，眼睫微顫，略略艱難地睜開眼。沒想到，一貫冷靜強大的楚一城，會有如此近乎脆弱的一面。
席然微嘆口氣，竟似有點心疼。他這樣茫然空洞的眼神，就像曾經在陌生的馬路上找到迷路的自閉侄兒，拽著衣角，緊咬下唇，好像丟掉了全世界。
「叮！女主死亡，任務失敗。宿主即將進入懲罰世界，請做好準備，10、9、8、7……」
席然感受著靈魂抽離身體，輕飄飄沒有實感，只低頭再看一眼，那個男人緊緊抱著懷裡逐漸冰冷的屍體，絕望滿溢。很快的，眼前一黑，他就被拉入了另一個世界。
臨最後，他問了系統一個問題，有點遲疑：「這、不會很不公平嗎？」
系統一笑：「什麼呢？」
席然：「我只是為了任務，而他卻是真正投入了感情。」
系統：「哦？你真的完全對他沒感情嗎？」
席然沉默，感情是有的，但跟他的不一樣。
系統：「無所謂啦！反正你能攻略男主就行了，這次就是個好兆頭，保持住！懲罰世界難度更高哦，而且失敗了有被抹殺的危險哦~」
聽著系統隱藏不住興奮的聲音，席然頭頂掛下一排黑線……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