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周六上午,若蘭蜷在自己的小屋裏看書,慵懶地打發著私人時光。最近事情太多了,整個人心煩意亂,再不休整一下,看看書充充電,恐怕若蘭的小馬達就轉不動了。
正看到精彩處,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拿過手機接通電話,雨辰的聲音:“若蘭,快點下樓來,你忘了周末我父親邀請你到家吃飯的事情了麽?我在樓下等你,動作快點。”
若蘭抓抓腦袋,真的沒有想過要去,所以就給忘記了。
“喔,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就下去了。”
第一次登門拜訪總不能太隨意了,那樣顯得不尊重人也不禮貌。可是穿什麽衣服去呢?平時工裝穿得太多,若蘭有些腦瓜遲鈍。她在自己的一箱衣服裏扒來揀去,總算找到一件還算漂亮的衣服,衣服式樣簡單,但是色彩是淡紫色的,上麵印滿了白色的小碎花,胸口設計有白色蕾絲花邊。
若蘭穿上這件衣服,照了照鏡子,看著鏡中人,中規中矩,秀麗端莊,就快快樂樂下去找雨辰了。雨辰盯著若蘭細看,讚歎道:“人俊了真好,濃妝談抹總相宜,若蘭,你穿什麽衣服都很漂亮!”誇的若蘭臉紅撲撲的,心輕飄飄的。原來收到發自內心的讚美是這麽愜意的一件事情。
車子路過一家超市,若蘭堅持要雨辰停車,下去采購點禮品。雖然自己收入不高,但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於是挑中了一提牛奶、一盒中老年蜂密。
路上,雨辰對若蘭講:“若蘭,我爸爸、媽媽待人都很和氣,你到我家後不用拘謹。還有,以後工作清閑時常到家裏去玩,我爸爸做夢都想有個乖女兒,他挺喜歡你的,你去了,他會很開心的。”
若蘭乖乖地答應了,但是她的心裏卻在悄悄嘀咕,我又不是去我男朋友家,拘謹什麽,害怕什麽。雨辰人是不錯,但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雖然他默默無聞、音訊全無,並且不能在身邊陪伴我,但是在若蘭心目中,男朋友還是要比雨辰可愛很多。
這段時間,隨著對雨辰接觸的加深,若蘭已經摒棄了內心最初的厭煩和敵意,但是她心目中隻是把雨辰當作不錯的哥哥來對待。在這個形單影隻的大都市裏混日子,有這樣的哥哥護著她確實很幸福,很有安全感。
車子很快駛進了一個大型高檔社區,一路上綠樹掩映,鮮花爛漫、鳥語花香、高樓林立,車子在曲曲彎彎卻很幽靜的路上行駛了幾分鍾,來到了位於社區深處的別墅區。一道電子柵欄攔住了車的去路,從道路左側的保安亭裏跑出來一位身著藏藍保安製服的英俊帥哥,站在車前,“啪”地一聲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熱情地說:“白總回來了!”
若蘭看見這一幕,打趣道:“白總,你家的安保服務真不錯,我還以為進了白宮呢!”
雨辰笑了笑說:“靜瞎說,這是這個區域的進口,所以有保安值班。”車子繼續往裏行駛,停在了一處獨棟三層別墅的停車位上。
雨辰替若蘭提好禮物,帶著若蘭打開院門徑直走進去。早有眼尖的老保姆熱情地迎了上來:“雨辰回來了,若蘭小姐你好!”問候完後,老太太盯著若蘭驚奇地仔仔細細打量起來,然後想說點什麽卻被雨辰一個眼神製止住了。
在客廳裏聽到動靜的白父和白母連忙滿麵笑容迎了出來。
“伯父、伯母好!若蘭禮貌地打了聲招呼,跟隨著雨辰走進了客廳。
隻見一層客廳挑高很高,麵積寬敞,屋內陳設低調奢華,房間裏擺放著很多價值不菲的歐式實木家具及工藝品。
白玉川拉著若蘭坐在了舒適的真皮沙發上,招呼若蘭吃水果、喝水,白母和雨辰坐在左右兩側作陪。白父很慈祥、很親切,看著若蘭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暖意。他快速剝好了一個蜜桔一臉慈愛地遞給若蘭吃,“孩子啊,總算把你給盼來了,上次你爸爸走得匆忙,我連送他一程也沒有,心裏很過意不去啊。好在雨辰這孩子還算有能耐把你給請來了,今天就讓伯父給你好好改善一下生活,彌補下我心中的遺憾。”
白母看上去年齡比白父年輕很多,皮膚白皙、瘦高身材,瓜子臉,柳葉彎眉,一雙丹鳳眼,穿著一件仿古絲絨長袖旗袍,看上去高貴典雅,美麗端莊,可是若蘭隻打量了她一眼,便覺得她強勢不可親近。
接下來的一件事很快印證了若蘭的想法。吃飯時,桌上堆滿了美味佳肴,其中一道紅燒鯉魚還是白父親自下廚做的,味道很讚。若蘭連連誇獎伯父廚藝高超,白父很高興,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名貴紅酒要倒給若蘭喝。若蘭本來不會喝酒,勸伯父不要打開了,但是老人情真意切,看情形是勸不住,他執意要打開讓若蘭嚐嚐這瓶經典名酒。但是白母不樂意了,她當著若蘭麵,大聲斥責白父,“你身體有病,還亂喝酒,若蘭不願喝,就收起來吧!”白父想要堅持打開,但是看著白母那冷氣直冒的眼神隻好把酒瓶又放好了。
家裏的老媽媽是白家用了多年的傭人,跟雨辰關係親的很,竟然也不上桌吃飯,而是單獨打了點菜留在廚房吃了。
若蘭看在眼裏,明在心頭,這個家當家的肯定是女主人了,在熱熱鬧鬧的聚會中,有一絲壓抑的氛圍讓若蘭察覺到了。吃完飯後,若蘭幫助老傭人把碗筷碟子等收到廚房裏去,看著小山似的髒盤子髒碗,幹慣家務活的若蘭二話不說就幫助洗開了,老人不好意思,堅持讓若蘭停手,她悄悄對若蘭說:“快別洗了,小心白太太吵我懶,還是我來幹吧!”若蘭隻好停了手。
雨辰趕到廚房,喊著若蘭到後花園裏看花,此時,已至秋濃,院子裏高大的金桂樹開滿了繁星朵朵的金色小花,煞是可愛,一陣秋風襲來,香飄滿園。若蘭深深地呼吸著花香,對雨辰說:“你的家真美啊,跟世外桃源一樣,住在這裏大概不羨鴛鴦不羨仙了吧。”
雨辰皺了皺眉:“生活並不都是詩情畫意,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可是你還是最幸福的人,父母安在,可以盡孝,而我卻沒有這麽幸運,母親早逝,父親重病,馬上又要麵臨著的痛苦是——“我已長大,你卻要離我而去”的無奈。哎!人生真是波瀾起伏,命運無常啊!我的父親和伯父是一樣的大學生,卻由於家庭原因,一個農村艱苦務農,一個都市功成名就,不能不說是造物弄人。但是我還是很欽佩我的父親,他是一個值得我尊敬一生的人。”
若蘭想到了病重的父親,看著滿園黃葉飄零,眼睛濕潤起來。
雨辰看著若蘭落寞傷感的神情無限憐惜地勸慰若蘭道:“你父親雖然一生坎坷,受盡磨難,但是培養了你這麽個優秀的女兒,就是他最大的財富啊!”
若蘭聽完,破涕為笑:“你倒是挺會拿我開涮。”
兩人正閑聊間,聽見門廳裏似乎有客人來到。
雨辰和若蘭由後門步入客廳,看見母親的閨蜜張阿姨帶著寶貝女兒來玩。
白母熱情相迎,若蘭看到來人,愣了一愣。
人力資源部經理羅曼竟攜著那位張阿姨的手,嬌嬌俏俏地站在白家客廳裏。
白母興高采烈地歡迎著來賓,這一次,若蘭明顯感覺白母是發自內心的熱情和喜歡。羅曼、若蘭、雨辰互相打了招呼。
雨辰給若蘭介紹道:“羅曼是張阿姨的女兒,名牌大學高材生,為了陪張阿姨,特意從南方返回老家創業。”
羅曼一掃往日在辦公室的內向和高冷,竟然主動熱情地握住了若蘭的手:“好巧啊!”,看樣子,她是這裏的熟人,若蘭才是客。
是啊!的確好巧,不是冤家不聚頭,若蘭大概也沒有想到今天見到的人,若幹年後會讓她痛不欲生。
一通閑聊後,若蘭急急告辭,一家人熱情想送,白父還喊了雨辰,讓雨辰把若蘭送回去,又一再叮囑,多來玩,回老家時叫上他和雨辰,去探望下老人家。